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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阿斯莫德呢?”
“不知道,也许他们之间有交易。”
戴蒙支鄂沉吟。
科拉迪看他不说话,有些心急。
戴蒙揉了揉下巴,瞥了眼他的神色,眉宇间蕴着笑意:“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科拉迪脸色一僵,一个不小心就让尖牙划破了嘴唇,用舌尖舔了舔,他直起身看着窗户外面:“我急什么?路西法大人要是责罚你,我高兴都来不及。正好也没人跟我抢马修了。”
戴蒙不再看他。
低眸翻开书,目光沉静,眉眼含笑:“他会将灵魂给我的。”
他能感觉到弗伦里克星散发出的黑暗灵气,能感觉到马修身体里那股支撑他的恨意,能感觉到马修不断强大的力量,现在的他并不用出手,只要看着天使与马修之间的战争,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那时候的灵魂,会格外的美味吧。
然而,他还是需要一枚棋子。
那就是——亚伯特。
******
菲斯城。
如果艾利兰斯的颜色是灰色,那么这里的颜色就是黑色。
如同没有月亮的午夜,充斥着压抑到令人无法呼吸的死亡气息。这是个满是废墟的城市,破败的房屋、幽暗潮湿的味道,和偶尔从街道间流窜而过的奇怪生物。
稀薄的光芒洒下,
一道道影子自地上闪过。
尖利的獠牙伸向那些流窜的生物,细微的惨叫声响起,然后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和野兽般低低的咆哮声。那是亡灵,是因为那场大火而死去的人们。他们都灵魂没有去天堂或地狱,而是被人禁锢在了这里。
那人将他们的灵魂切割,令他们的灵魂无法被救赎。
而那些大火之后幸存的人都被接到宫殿里面做仆人,伺候国王的饮食起居。现在正是晚饭的时间,女仆打扮的人守在卧室门口,听人耳语了一阵后,轻轻叩响了门,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出了应声。
“王,晚饭好了。”
女仆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低眉顺首的站在门边。
窗前站着一个黑衣男人,他本来正摩挲着手中的剑,一听女仆的敲门声,唰的一声便将剑收入剑鞘,本透露出暖意的脸倏的冷酷下来。他就是切割灵魂的凶手,是菲斯成的王——这个男人,就是我。
“恩,下去吧。”
淡淡的应着,我并没有回头看她,只是看着窗子上映出的那张脸——妖冶如鲜血的红发,冷硬严酷的轮廓。全身上下唯一有些柔和的,便是那双金色的瞳仁,而我浑身上下没变的,也就只剩下这双眼睛了。
握紧腰际挂着的剑,我缓缓的移开了目光。
那冷酷残忍的男人,真的是我么?那已经不是我了。
自从大火那晚之后。
我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马修了。
……
那夜,
天使屠城。
我抱着亚伯特的尸体住进了国王的寝室。
浑身的皮肤都被烧焦,放松下来之后,痛感才一点点的袭上来,我不禁跌到床上翻滚哀嚎,魔王的那一刀令我的脊椎受了伤,不停往外流着血和骨髓,紫黑的皮肤也溃烂化脓。那感觉就像是肉被一片片割掉,又缝上来。
这种痛一直折磨了我几天几夜。
身下的床单已经被黑血染脏,亚伯特的尸体就放在我身边,我几次想去抓住他的冰冷的手。可是我不敢,我怕弄脏了他的身体。于是我只是蜷缩在床角看着他。
我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恐怖。
我用萎缩腐烂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碰到的是溃烂发皱的皮肤。野兽般的咆哮一直从我喉咙里溢出,我无法克制的颤抖,一直滚到了地上,身上的伤口在地面的撞击下,溅出了因为发霉而生出的液体。
恶臭味弥漫在房间里。
我几乎陷入了昏迷,在意识模糊之间,我似乎看到了亚伯特。
在他活着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他在我心里占有多大的分量,可当失去他后,我被那股强大的心痛震慑住——原来他的存在感已经植入了我的血肉。失去他所带给我的痛苦,令我感到意外。
“可真没出息。”
他向我走进,乌黑的瞳微微颤抖,“这样就要死了吗?我还指望着你叫醒我。”
我已经不成形状的嘴唇分分合合,可除了痛苦的哀嚎声之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看到亚伯特的脸在我眼前越来越模糊,可我却连伸手去抓住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
“亚……”
极度的痛苦之中,我终于昏死了过去。
痛苦的梦魇一直在折磨我,身上的痛渐渐减轻,心里有些不安的漂浮感。
不知过了多久。
我才缓缓的睁开眼,入目的是华丽的屋顶。撑起酸痛的身体,感觉手下是粘稠的液体,低头一看,竟是弄得发黑的血液和化脓流出的液体。喉咙一腥,我又呕出了一口鲜血。抬手拍了拍胸口,无意间却看到手上的光滑皮肤。
“这是怎么回事?”
我发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脸,竟是一样的光滑。
连忙起身,找了个镜子碎片照了照,镜子里的我与原来差不多,只是头发变成了鲜艳的红色,背脊有些刺痛,我侧过身,瞳孔一缩——六翅红翼!我的翅膀居然变成了六翅红翼!
不是天使的白色。
也不是恶魔的黑色。
现在的我,究竟变成了什么?
【第一夜】(2)
******
不是天使的白色。
也不是恶魔的黑色。
现在的我,究竟变成了什么?
“他们都在等你。”
冰冷的嗓音唤回了我的思绪,我抬眸,看着巨大落地窗上映出的影子。
金瞳有了一瞬的柔软,我露出笑容。亚伯特站在我身后,透过玻璃与我对视,乌黑硕大的瞳有些颤抖,他的唇瓣没有动,但我却听到了他的声音,“快去吧。”
我微微点头,转过身。
腰际的剑有些热,转身看到门边的女仆,却见不到亚伯特的影子。空荡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我和女仆两个人。走到穿衣镜前,我侧眸看到了身边的亚伯特——难道没有了镜子,我就无法见到你了吗?
他的身影很模糊,好像是透明的。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我真的是欣喜若狂。
……
那天清晨。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我昏昏沉沉的醒来,清醒后便迅速的跳下床将窗帘拉上。我的房间不需要阳光,因为亚伯特在睡,我不想要吵醒他。松了口气,我笑着转身:“希望没有吵醒你……亚伯特?!”
原本躺在我身边的亚伯特不见了。
恐惧一下子摄住了心脏,我冲到床前,发现原来躺着亚伯特的地方多了一柄剑。
通体黑色,剑柄上有花纹。
红黑相间。盾牌的轮廓内,是两条纠缠的蛇,蛇信相抵。
“亚伯特?”
不确定的爬上床,怔怔的看着那柄剑,“是你吗?”
等了半晌,也得不到任何回答,我上前握住了那柄剑。剑身有些轻微的发热,而我的手却十分冰冷。难道这是亚伯特留给我的剑?喉咙突然哽住,我握着剑跳下床,走到穿衣镜前将剑佩戴在了腰际,“这算不算把你戴在了身上?”
这算不算是,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当然不算。”
亚伯特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惊得倒抽了一口气。
“亚伯特!”
倏的转身,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
疑惑的四处张望,随即失落感一点点的浮上来,我有些懊恼自己的失常。缓慢的转身,原本垂着的眼角又忽地扬起来——亚伯特居然又出现了!只是。我瞪大的眼睛慢慢恢复正常,仔细打量着他。
他的身影很模糊,好像是透明的。
这是幻象么?
“是的。”
亚伯特唇齿未动,声音却传了出来,“我是你的剑,只有在镜子里,你才会看到我。”他抬起手轻轻的放到我的肩膀上,虽然只是个幻象,但我依然可以感觉到那手心的热度,于是眼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我别开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窘态。
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这令我更加懊恼:“笑什么!”
“有点出息好不好?”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嘲热讽,“我还指望你能叫醒我。”
……
“当啷”
手中的叉子掉到了地上。
我终于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用餐的长桌上。
听到声响,周围的几个人立刻侧头看过来,我面无表情,抬手接过女仆送上来的新刀叉。理查低头继续吃饭,修斯扬了扬眉毛,魔王贾斯汀则是邪笑着开口:“怎么总发呆?寂寞了啊?”
我淡漠的叉了一块牛肉,并没有理他。
贾斯汀悻悻,侧头抱怨:“为什么他总不愿意理我?”
理查满脸冷凝,细长的眼眸里闪着阴冷的光:“我也不愿意理你。”
贾斯汀脸色变的难看。
修斯笑呵呵的出来打圆场,轻晃着手中的酒杯:“你看你问的这两个人,你要是问爸爸,不就有人理你了么。”说完,慢条斯理的饮了口红酒。
贾斯汀绿瞳闪烁,似乎有些恼意。
修斯一说话,理查立马就重重的哼了一声。
他们之间的气氛微妙。
“都安静。”
我放下刀叉,眉心微蹙。
手边的酒杯被斟满,我侧头,看到红酒瓶被一双修长的手握着。
“王,客人们已经等在会客室了。”
彬彬有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詹姆斯·杨毫无声息的在我耳边出现,像猫一样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逃过了那场大火,幸运的活了下来,因为他的礼貌和谨慎给我留下相当深刻的印象,所以我将他从废墟中扒了出来,并接他到宫殿里做管家。
那夜之后,活下来的人很少。
所以宫殿也是显得冷冷清清,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在走动。再加上宫殿经过那场大火之后变的破败了很多,就更显的萧索了很多,再不见往日的华丽。而国库里剩下的那笔不菲的金钱,我也没怎么动,多半是用来供养那些幸存者了。
但我不能坐吃山空。
我要好好活下去,我要叫醒亚伯特。
所以那几个会客室里的客人,就是我获得金钱的渠道。
“玛丽呢?”
我用餐巾拭了拭唇,缓缓起身。
话刚出口,就感觉到理查警惕的目光。
“公主在房间里画画。”
“准备准备,我去给玛丽送饭。”我看着理查,话却是对杨说的。
“我去就可以了。”理查迅速的站了起来,看向我时,目光更加不善。
“殿下。”
修斯放下酒杯站了起来,恭敬的挡在理查面前,“您还没有用完餐。”
理查的目光瞬间又阴冷了几分,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修斯:“你现在是在阻止我吗?不要忘了你是谁的人!”
修斯没说什么,依旧站在他面前。不知从何时开始,修斯和理查这对主仆的关系就十分不合,理查认为修斯已经为我所用,但我心里明白,他这是在变相的保护理查,每次他反抗我时,修斯就会站出来,阻止我与他发生冲突。
因为现在的我已经变的强大。
身为战争幸存者的理查,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更何况,亚伯特死后,我的性格就变得格外冷漠与残忍。
理查迈出一步。
修斯也跟着迈出去一步。
“殿下,用餐吧。”
“……你!”理查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