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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的我。
“马修!”
他大步跨过来,扶起我,“你怎么了?”
我的眼皮很重,只能从一条缝之间看着他。他满脸紧张,乌黑的瞳上浮上一层恐慌。剧痛令我闭上了眼睛,紧皱的眉头里都是汗水。我伸手揪住亚伯的胳膊,指骨泛白,“我不想喝药——”
“该死,该死!”
他一个劲儿的咒骂着,伸手把我搂紧了怀里。这个钢铁一样冷峻无情的男人,在无助的颤抖着。他没有艾伦无助,却更令我有安慰他的欲望。我想抚平他的眉毛,想让他不用担心,可我没力气,我觉得自己要痛死了。
“他到底给你吃了什么?!”
亚伯按住我的头,恐慌化作泪水溢满眼眶,“混蛋,看到你这样痛苦,我宁愿将你让给他——”他的手托着我的后脑,五指陷入我的发内,“没有我,你也不会这样痛苦,你也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他哭了。
像孩子一样懊恼的大哭。
比起一个小孩子,一个一向冷漠的大男人哭起来更令人心疼。
我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我脑子了全部是零星的碎片,可就是拼凑不起来。我知道他是亚伯特,却想不起来我跟他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痛得几乎失去意识,再也不能思考些什么了。
亚伯拍了拍我的脸,沙哑着嗓子喝令我要保持清醒。然后我感觉他把我抱到了床上,用大毛巾迅速的擦干了我的身体。我蜷缩着身体,身体里不断有汗冒出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苍白的像一个鬼。
他无计可施。
因为除了艾伦的药片,没人能帮得了我。而且,在这场戏里,药片是道具,也是毒药。不会有人给我解药的,那些演员绝对不会给我解药的。我想要屈服,却不想那么做,似乎在我仅剩的灵魂里,已经没有了软弱和屈服这两个词。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坐上来抱住我,手脚冰冷,“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要就这样离开——不要像乔恩那样抛下我离开。要知道,我爱你早已胜过了爱他,如果离开他会让我痛苦的话,那么离开你,会让我无法生存。”
他说的可真好听。
我突然好想哭,我疼得不能忍受,却还想扯出精力来听他多说一会儿。可在那之后,他消失了。毫无预兆,前一秒还抱着我的他突然不见了,好像蒸汽一样蒸发了,好像不存在。
同一瞬间,汤姆突然出现。
他好像刚从梦里醒来一样,被人驱使着出现,“发生了什么事?”
******
白色的房间。
没有一丝缀余的装饰。
黑袍男人坐在落地窗前的镂花小桌前,他的黑发飘逸漂亮,眼眸幽深清湛。他的面前摆着一个花盆,里面植着一小株曼珠沙华。他手里端着一个小瓶,微微一倾,倒出些血液来浇灌它。
“亚伯特,该回来了。”男人的笑容温润。
“该死,他需要我!你快放我回去!”曼珠沙华上传出怒吼声。
“这可不行。”戴蒙摇摇头,他掏出脖子上带的项链,把那缀着的红水晶拿起来,“这是凯勒的血,有了它,你就能复活。”他用指尖摸索着水晶,笑容之下有些犹豫的情绪。
“不,我不要复活!”
曼珠沙华的花瓣在剧烈的颤抖,“如果要用他的灵魂作为交换,那我宁愿死。”
戴蒙笑了笑,眼中却生出些敬佩的神色,“你们的感情让我感动,只是——”
“戴蒙,你爱过么?”
亚伯特几乎恳切的说,“当你爱了,你会知道。爱情的滋味远比灵魂美味。”
戴蒙的眸子颤了颤:“我不需要爱情。”
“不,你需要。”
亚伯特很肯定,“只有爱情才能令你的灵魂超脱,脱离恶魔的行列,变回人类。”
戴蒙抿唇不语,片刻后,他展颜一笑,碾碎手中的红水晶,撒到曼珠沙华上。
“复活吧。”
戴蒙的眸子变成了红色,“只有灵魂才是我所想要的。”
******
这一次,我并没有昏过去。
我蜷在床上,汗水浸透了床单,手指抠破了褥子。我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没了呼吸,胸口的几乎没什么起伏。我没有痛感了,连感觉都没有了。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感觉不到自己的生命迹象。
我半阖着眼,唇齿微张。
这种濒死的状态反而带走了我的痛苦,它也许不会令我死亡,却让我有了死亡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死亡的脚步逼近,却带给了我一种奇异的快感,似乎只有死亡才能保护我,才能给予我力量。
我只有半个灵魂。
另一半被种莫名的力量填充,火焰般灼热。
那种力量狰狞残忍,在我的胸腔里不断膨胀着,可我却无力阻止。我的手指抽动,几近消失的呼吸,又突然变得急促起来。身体里的氧气变得滚烫,我感觉自己都能呼出火来。
身体在一点点的发生变化。
血管凸出,蜿蜒成恐怖的青色细龙。它越胀越大,最后竟变成红色!我不禁惊诧,看着它变粗,然后平下去,变成纹身一样印在我的胳膊上。像一条条红色的彩带,将我整个人都缠了起来。
“啊——”
诡异的疼痛令我沉吟出声。
我的背脊开始胀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堕落吧,将封印你所有的邪恶灵力,让恶魔将你的灵魂侵蚀,让懦弱成为你的枷锁。去吧,去邪恶的土地救赎你的灵魂,让它得以解脱吧——带着你肮脏的灵魂——离开失乐园。】
让懦弱做我的武器,
让死亡做我的铠甲。
我要用肮脏的灵魂,
割下你的头颅祭奠。
我嚯的睁开眼睛,
那些话符咒一般印在我的脑子里,我喃喃出声:“让懦弱做我的武器,让死亡做我的铠甲。我要用肮脏的灵魂,割下你的头颅祭奠。让懦弱做我的武器,让死亡做我的铠甲……”我一遍一遍的说,眼睛里毫无神采,好像布偶一样怔坐起来。
我咬破食指,将涌出的血滴抹到胸口上的印记处。
一阵剧痛袭来,我怔怔的低头,那印记竟然变换了图样——
红黑相间。
盾牌的轮廓内,是两条纠缠的蛇,蛇信相抵。
那印记上的两条蛇似乎活了起来,它们的舌信不停抖动,身体来回扭动着,慢慢的,它们脱离了我的身体,漂浮到半空中,然后身形不断变大,不断膨胀。
我看着它们纠缠在一起,化作一柄利剑。
它们的浑身都燃着火焰,我犹豫了一下,握住了剑柄。一股力量从我的手心传进来。我浑身一抖,感觉那火焰从手心开始往我身上燃烧。我燃烧了起来,浑身都是火焰,红发也被点燃。
“唰”的一声。
背后有两个翅膀突然出现,拢在我身体两侧。
推门而入的汤姆被这样的我惊呆了。在他眼里,屋里的男人浑身燃着火焰,却不显的恐怖,好像那火焰是他的铠甲。他的手里握着剑,瞳孔赤红,羽翼硕大。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亦或是恶魔。
在他眼里,我成了恶魔。
但我却知道,我既不是天使,也不是恶魔,
不是天使的白色。
也不是恶魔的黑色。
而是——死亡的红色。
【第四幕】(5)
不是天使的白色。
也不是恶魔的黑色。
而是——死亡的红色。
我转身,一剑劈开了窗子。
窗帘被我的火焰铠甲烧着,我一跃而下,挥舞着六翅羽翼飞起。翅膀上的火焰被风吹的燃的更旺,染红了科尔城的上空。地上传来人们的惊呼,我看了一眼,在恐慌的人群之中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影。
从旅馆跑出来的艾伦。
他满眼惊慌,捂着嘴不可置信。
不知从哪出现的莱恩。
他插着口袋向上看着,匀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收回目光,瞬间飞出了人们的视野。天空由湛蓝变成墨蓝,白云变成美丽的星球,我飞到宇宙之中,身上的火焰在真空状态下并没有熄灭。我毫无目的的飞着,完全靠自己的感觉走。
我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我不知道要去取走谁的头颅。
但我相信,我的灵魂知道,另一半丢失的灵魂在吸引着它。
不知不觉,我飞到了一个满眼圣洁的地方。
宫殿耸立在层层叠叠的云雾之中,有身着白袍的天使在云间行走,他们留着长长的头发,他们的微笑很美丽。只是十重天,天堂的最底层,里面都是些低级的天使。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天使们微笑着。可他们的微笑就是利器,他们亲吻着你,却将匕首对准了你的心口;他们以圣洁之名杀死你,却还要让你对他们感恩戴德;他们对万物存有着同情之心,却没有爱心。
他们不会爱,不懂爱,
他们觉得爱是罪恶,是淫/秽。
只有无欲无求,才是最好的。
“你是谁?”
有天使看到了我,警惕的问。
我扯了扯,赤红的瞳眯了眯。用剑指着他的眉心:“我是死亡。”
他一惊,吓得连连后退。他可以召唤所有人来对付我,可他不敢,因为我用我的懦弱之剑指着他,我唤起了他懦弱的灵魂,让他对我感到无比恐惧。看他吓得让开身体,我笑了:“让懦弱做我的武器,让死亡做我的铠甲。”
我用这招顺利的到了八重天。
可越到上面,天使的灵力越强大,也就越不好对付。
他们的灵魂我越来越不好控制,所以我只能对他们挥剑。
我受了伤,可这令我更加兴奋。我是死亡,濒临死亡的快感令我变得更加狰狞,我不杀他们,因为我知道杀害天使的罪过,我用剑削掉他们的头发,削破他们的袍子,削断他们的武器。
到三重天时,圣天使出现了,
他圣洁不可侵犯,有条不紊地的指挥着其他天使,将通往二重天的门受的死死的。我不想让他阻挡我,我感觉得到,那扇门后又我想要的东西。我突破天使的阻拦,落到圣天使的面前。
“你过不去的。”他说。
“你拦不住。”我收剑,直视他的眼睛,“不要用那虚假的怜悯眼光看着我。相比之下,更值得同情是你。我伟大的天使大人啊,摘下你虚伪的面具吧。你早就腻烦了这种生活不是么?你谁都拯救不了,你们这些天使每天所做的,只是屠杀——杀害你们最爱、却被神说是肮脏的人。甚至,杀害自己的灵魂。”
“此刻,可悲的你,早已被神夺走了灵魂。”
“你说,你到底圣洁在那里呢?”我盯着他的眼睛,赤红的瞳仁里渗出诡异的光芒,我伸出指尖点了点他的眉心,看着他的目光由怜悯变得疑惑,由疑惑变得哀伤,又由哀伤变得麻木。
“可悲的你。”
我轻轻一点,看他整个人往后倒去,露出冷笑,“不要挡路。”
顺利的到达二重天后,我看到了一个男人等在那里。他的白袍很华丽,周身有圣洁的光芒,手中握着刻有赞美词的圣焰短剑。他不像其他天使那样微笑的,他看着我,好像看着最大的敌人——“你不该来的。”他轻蔑的扬了扬唇角,眼底有掩饰不住的厌恶:“一个不洁的人不可以进天堂,你会玷污了这片乐土。”
我喜欢这眼神。
它令我有决斗的欲望,“你是炽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