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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连篇 作者:青丘 出书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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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问他怎么了,白翌突然像意识到什么一样,脸色有些变化,他看着司机的背影,当我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他踢了踢我的脚,我看着他,他不动声色地在我手心写了一个鬼字。我抬头看看司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歪头看着白翌,低声说:“怎么回事?”
  白翌摇摇头意思叫我别出声,随后偷偷地往袋子里抓了一把辣椒粉在手上,然后开口对司机说:“兄弟,你背后有只虫子。”
  司机大吃一惊,立马刹车,回头就伸手抓后背。白翌趁他一回头,就把手上的辣椒粉洒在他的脸上,司机被辣地哇哇大叫,用手使劲揉眼睛。
  白翌马上拉开车门,拽着我往车外跳。我被他的动作吓得愣了一下,等我抱着行李也要跳下去的时候,突然身体向后一顿,转头发现那个司机红着眼牢牢抓住我的脚,手上的力道就像钳子一样,我怎么蹬也没蹬掉。司机脸上的肌肉都在跳,一扫前面和蔼的样子,完全一副凶恶的嘴脸,他因为眼睛疼,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我感觉脚腕的骨头快要被他捏碎了,他咧着嘴恶狠狠喊道:“小兄弟,别跑啊!难得你细皮嫩肉的一个青头,不用来下药,可惜了!”
  此时白翌已经跳出了车外,但一只手仍然死命地抓着我的手臂,我都要被他们给活生生地拉断了,身后那个人的手背居然凸起一块,一条黑色的虫子慢慢从他的皮肤里钻出来,那只黑色的虫子爬行速度极快,马上就蹿到我的腿上,吓得我头发都直了,黑色的虫子迅速爬到我的膝盖,准备往我大衣里钻,我一只手被白翌拽着,另一只手抓着行李包,根本没法驱赶它,眼见黑色的虫子已经爬到我的胸口,突然它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迅速地往回跑,司机一看也有些吃惊,我趁他手头放松的时候,抬起左脚就往他脸上一踹,他吃疼放手,因为反作用力,我整个人翻出车子,和白翌一起滚下了马路边的斜坡,抱着脑袋天旋地转地滚,直到撞到什么东西才停下来,还好我衣服穿得厚实,否则这样高危险系数的动作肯定受重伤。
  我狼狈地撑起身体,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脑子一片空白,只有黑色的虫子历历在目。看了看身边的包,还好一起被甩了出来,否则损失惨重。当确认财产没有损失后我才想,白翌哪里去了,突然就听见身后一声轻哼,我回头一看,白翌靠在树干上,脸色苍白,估计被撞得不轻,他捂着肩膀龇牙说:“你还要在我身上坐多久?”
  我定神一看,自己整个人都压在白翌身上,他是抱着我滚下来的,如果不是他用身体护着,估计我就撞树上了,搞不好还得头破血流。我一下子蹦起来,白翌一吃疼,倒吸口冷气,我一看立马问道:“老白,你没事吧?可别内出血啊,会死人的!”
  他按按自己的肋骨说:“没事,应该没有骨折,你没有受伤吧?”
  我一听那个感动啊,人家是什么精神,舍己为人啊!我感激地点着头说:“没事,我没受伤。”
  他看了看四周说:“那麻烦你扶我一把,我可能有些拉伤,还得麻烦你把我的包也一起背着。”他慢慢地爬起来,顺便把所有体重都压在我身上。
  我硬是撩起两个背包,一肩一个,还得撑住白翌,顿时感觉重量倍增,额头上的汗马上就冒了出来。我咬着牙说道:“老白,那个司机是怎么回事?怎么手里钻出虫子来啊?”
  他想了想说:“那个就是蛊人,他们是由蛊婆控制的男人,有些蛊术需要人肉做引子,所以蛊婆会抓一些人去,那些人不一定会死,但是被蛊婆控制之后就生不如死了!”
  回想前面从那蛊人皮肤下钻出来的黑虫子,我背后就鸡皮疙瘩掉一地,突然想到如果不是白翌的辟蛊香囊,现在自己可能就是一个虫子皮囊了,我不禁后怕地摸摸胸口的小袋子。
  虽然我们逃过一劫,但这里是一条山路,周围除了树木根本没有人,雾气比火车站要浓烈许多,因为前面的拉扯,我们弄的一身的辣椒粉,一股辛辣的味道直冲鼻子,四周树木的形状十分诡异,盘根错节,不时还有一些动物的黑影迅速穿过。
  我眯着眼睛向四周看去,浓雾把视线缩短到只有两、三米,除此之外一丁点光也没有,我从包里掏出旅行用的干电池手电筒,至少把身边的环境给照亮。周围满地都是纠缠不清的藤蔓,仔细看还有许多虫子在藤蔓上爬行,我不敢回想之前还趴在这地上。我拿手电筒更加仔细地照着周围,突然白翌咦了一声,他放开我的肩膀,然后迅速蹲到地上捡起一张破烂的纸头,我翻着白眼心想:你前面还一副要死了的样子啊……
  我扛着两个旅行包凑过去看,纸头烂得一碰就掉下好几块,只能看清楚几个红色的字,上面写着“包吆死人过省”。白翌把纸头扔掉,然后看了看四周对我说:“那个蛊人没说谎,难怪他不下来追我们,这里真的是一条阴路啊!”
  我又拿手电照了下,果然周围有好些那样的纸头,就是所谓的赶尸买路钱,看了看天色,估计离天亮还有些时候,四周空气湿度很大,一阵风吹来,感觉特别不舒服。
  白翌拍了拍我说:“现在留在这里不合适,蛇虫野兽很多,即使我们身上有辟蛊粉,但这里的虫子数量太多,先往前走走看有没有农家给我们落脚。”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来,甩手就把一个包扔到他的怀里说:“自己背!看你活蹦乱跳的就知道没伤着。”白翌奸笑着接过背包,也没有回嘴。
  我们走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路,依然没有看到一间房舍,四周的雾气吸到肺里感觉火辣辣得疼,身上的行李也越发沉重,我的大脑已经开始幻想着看见一幢幢吊脚楼,一个个美丽的土家族姑娘捧着香气扑鼻的酿酒来了。
  想着想着眼前居然晃过一个屋顶,对!是屋顶!我以为我眼花了,拍拍白翌说:“那里,那里是不是有房子?”
  白翌皱了皱眉头说:“嗯,的确是,不过……”
  我兴奋地接着说:“等啥,先去那里歇脚啊!再走下去,我的腿就不是我的了!”
  白翌想一想也点头同意了,他苦笑着自言自语:“或许到了那里你就不想歇脚了。”
  我现在已经什么都听不进了,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
  到了那里才发现那是一座山林里的古庙,估计香火断了很久,屋子荒废得只剩下一个空壳,大门斜倒在门口,没有所谓的什么开和关,我们一走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正思量着附近是否有死掉的动物时,就看见庙堂里停了好几口棺材,东倒西歪地放在大堂里,有一口棺材的盖子都没盖好,腐臭的味道就是从里面传出的。
  我们一进屋子,突然一只灰白色的动物叼着一只黑底梆子鞋从棺材里串出来,绿油油的眼睛狠狠地盯了我们一会儿,马上就转头蹿进林子深处。这东西动作快得使我猝不及防,吓得倒退好几步,被身后的白翌挡住,他看看四周苦笑着说:“这就是义庄,也叫死尸客栈,是赶尸匠经过停放尸体的地方,活人……不常来。”
  晦气是自己找来的,没办法,我抿起嘴巴硬着头皮走进屋子,一阵阴气扑面而来,我冷不防打了一个激灵,感觉周围的气温下降好多,四周很暗,只有我手电打到的地方才看得见,阴郁的空气中飘散着阵阵腐臭味道。大堂里停放着四、五具残破不堪的棺材,黑红色的漆料掉落很多,露出原本的木质颜色,有些棺材盖子已经变成了破木板。我没有胆子去看棺材里的死尸,只能往周围看去,每一口棺材前面都放着一碗饭,已经完全发霉变成了黑绿色,本来竖插在饭上的筷子,东倒西歪地掉在地上。我真纳闷那些动物为什么不吃饭反而要啃棺材里的死尸呢?
  白翌找了一块空地,从包里找出两只塑料袋就坐下去。我一看得在这里过一夜,真是别提有多渗人了,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寒气。我瞥了一眼棺材,快速走到白翌身边坐下,深怕棺材里跳出个什么僵尸掐我。这里未必比屋外风小多少,已经没有几块瓦片的屋顶几乎可以完整地看见灰黑色的天空,风就那么倒刮进来。不过这里至少没有什么虫子,为了保持尸体不会腐烂和尸变,那时候的人都会给尸体灌上水银和一些剧毒的东西,所以虫是不会来这里的。
  我抱着膝盖尽量缩紧身体,潮湿阴郁的空气让人想睡也睡不着。白翌一点也不避讳死人,居然随手拿了块棺材木片当柴火烧,不厚道归不厚道,好歹我们暖和起来。我心里暗暗给那些躺在“铺床”里的主说对不起,没办法,如果再冻下去,估计我们两个就要成冰棍了。虽然生了火,但是火很小,我在幽暗的环境下贪婪地吸收着微火的热度。虽说这里没我们的城市冷,但毕竟才早春,而且又是在这种阴湿的地方,周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气,让人不由裹紧了外衣。我瞟了一眼白翌,他用树枝摆弄着火堆,让它能够旺一点。
  经过一番折腾,我们头上都是草,脸上也擦得到处是灰,如果再裹个毯子,就和难民一模一样了,我就这么想着笑出声,白翌侧头看了看我问道:“你笑什么?”
  我收敛笑意耸了耸肩膀说:“老白,你说我们怎么那么倒霉呢,赶路都能到这个地步。”
  他顿时接不下话,低下头看着火堆调侃:“不会是你妈谎报年岁,今年是你本命年,撞了太岁啊?”
  我听到这话撞他一下,马上反问道:“怎么就不是你犯太岁?别把坏事都往我身上推!”
  他也不反驳,继续拨弄着火堆,让火势尽量大一些。
  我突然想到包里还有些干粮,于是掏出一盒饼干塞给白翌说:“吃吧,估计肚子也饿了。”
  白翌用手擦了擦衣服道声谢,接过饼干,我又从包里掏出两个食品塑料袋说:“把它套在手上当手套,水只够我们喝的,没得洗手,这样卫生点。”
  白翌赞许地点点头,于是就喀嚓喀嚓啃起了饼干。我们只有一瓶矿泉水,喝得很省,所以也不敢多吃,怕吃多了会渴。
  棺材板烧得火噼啪作响,当中仿佛还有着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好似在哭诉那些客死异乡的游人们的苦难,棺材里躺着的或许就是这样的人吧。我有些愧疚,从包里掏出一袋面包,放在一个没有盖子的棺材前,双手合十说:“抱歉,抱歉,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借下地方避寒气,莫怪!莫怪!”说完我走回火堆,白翌歪着头偷笑,我冷笑着说,“我这是为你积德呢,你烧人家棺材板,我给人家饭吃,算是扯平了,你还敢笑话我?小心躺在里面的那位找你算账!”
  他呵呵笑着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拜得那个棺材里没尸体。”
  我顿时愣住,傻傻地看着但又没勇气往棺材里面看,咽一下口水,管他有的没的,反正烧棺材板就是缺德!我悻悻地坐回去,不想理睬这个缺德的家伙。我撑着手拨弄火堆,白翌咬着饼干一直盯着我的脸,我有些被看毛了,问他道:“你干嘛一直看我?”
  他从我头发上捏下一片枯树叶,然后轻轻笑着说:“其实你长得还挺漂亮的。”
  我一听,伸手探探白翌的脑门,说:“你是撞坏脑子了吧?还是发烧糊涂了?”觉得手下的温度没什么问题,也没见他受什么伤,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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