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猜想他应该也是堀川悟朗的助手之一。有这样的工作伙伴,她应该能安心地在这儿工作吧?
不过,这份工作只是她“暂时屈就”,等找到像样的公司,她就会立刻离开这里,所以这里的同事好不好、工作环境优不优,也就不是那么计较了。
“来,进来吧!”他带头先走进门里,“截稿日就快到了!大家都忙得人仰马翻的,你可能也会很忙喔!”说着,他已经踩着地上粗重枕木排成的小路往里面走去。
亚季小心翼翼地跟着,不时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枝叶茂密的老树挡住了夏日炽烈的阳光,使得这座大宅在炎夏里却还是凉爽得近乎阴冷。”
虽是大白天,却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会随时从四周的草丛里、假山后跑出来似的。
老天!这该不会是栋“鬼屋”吧?忖着,她小跑步地跟上了大竹。
进入正室,再从一旁的走廊穿出,她跟着他来到宅后的一间大房间。?
“我回来啦!”拉开纸门,大竹很有精神地叫着。
屋里闹烘烘地,有五六个人在里面,不过也许是因为大家都忙,没有人回答大竹。?
“进来吧!”大竹不以为意,只是笑着招呼亚季进入。?
“是。”她点头,在门口脱掉了鞋子。
一随大竹进入,眼前所见的是,仿佛刚经历了关东大地震般的混乱景象,而耳边听见的,则是女人的娇吟低呢及男人的混浊呼息……“咦?”她陡地感到惊疑。
这是工作的地方,为什么会有那种听起来像是淫声秽语的声音?
“这里定格!”忽地,她听见有人喊着:“清松,把这个姿势画下来。”
她稍微回神,木然地朝着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
入目的是一台电视机,而那框框里呈现着一对男女赤裸裸交合在一起的画面。
她该大叫一声,然后夺门而出的,但……也许是因为太震惊了,她就像根木头般杵着。
那一瞬,她全明白了。?
原来住在这种鬼地方画漫画的堀川惰朗,并不是恐怖漫画的作者,他画的是……是成人漫画?!
难怪她从来没听过他的名字,因为她是不看成人漫画的啊!
“广田小姐……”大竹察觉到她的“不动如山”是为了什么,’毕竟很难有人在发现这个事实后不大吃一惊。“其实……”“呃……”她发不出声音,只能瞪大眼睛望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大竹。
“你慢慢……会习惯的。”他尴尬地笑笑。
在当下那一刻,亚季决定告诉大竹一件事,那就是——她不干了。
可是在她还来不及开口之前,一声沉沉的、急躁的男性嗓音,自更里面的一间小房间里传出来※※※※※※※※※熬了几天几夜,睡眠严重不足,情绪极度躁狂的堀川悟朗,正为赶工中的漫画而神情痛苦地抓着头发。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有什么毛病,不然不会一头栽进这个工作圈子里来。
成人漫画家?一般人听见这种职业,多半会露出尴尬、疑虑的表情,然后像远离病毒一样地躲开,好像他干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般。
但其实他投入这行是有原因的,而且非常……“伟大”。
初中时经由同侪,他看了生平的第一本色情漫画。
当时他没有其他同学那种兴奋的感觉,只觉得漫画里所描绘的一切既猥亵不雅、又离谱荒谬。
他认为性不该是那样,但他也发现,大部分的青少年都在那样的色情毒害下长大,对性也有许多错误的认知。
大学毕业后,他因为不想接管家族事业而离家,并投入一名男性漫画家的门下学习。
两年的磨练及他本来就有绘画方面的天分及长才,使他很快地自立门户且闯出名堂。
于是,他决定画一些“正面”的成人漫画,让那些即使未成年而偷看成人漫画的青少年们,不至于因为漫画中错误的性观念而铸错。
这几年,他的努力有了成果,也得到实质的肯定。
名利双收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他的成人漫画得了漫画大货,破了成人漫画难登大雅之堂的诅咒。
他从不算自己究竟从事这行有多久,只知道……他白昼也没多少日子了。
因为他跟父亲约法三章,三十一岁的生日那天就要退出漫画界,回家接掌庞大家业。
眼一眨,日子……已经近了。
“唉,该死!”他觉得好烦,更烦的是……他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喝到一杯咖啡。
丢下笔,他霍地起身,拉开了门——
“谁能给我冲杯咖啡?”扯着嗓门,他懊恼地叫嚷着:“那个小妞到底来了没?”
“老师……”大竹以手指幽缓她指了指怔愣在一旁的亚季。
头发傲乱、衣衫不整、满脸胡渣、一身烟味……连着几天赶稿赶得头昏眼花想打人的堀川悟朗纠起浓眉,定睛注视着正好站在拉门外的亚季。
他不知在想着什么,怔愣了一会儿。
“香苗说的就是你吧?”他的声音因为几天的熬夜更显得低沉沙哑。“去,快替我冲杯咖啡。”
望着眼前这个大男人,亚季不自觉地傻愣祝他就是香苗的表哥?天啊!像香苗那种文学美人会有这种画成人漫画、看起来像流浪汉的表哥?
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这……
他看起来边幅不修、样子糟糕,就连身,上也有着非常呛人的烟味。
站在他面前,她可以感觉到他是个身形相当高大的男人,有着运动员般的强健体格。
虽然在前一秒钟,她已经想夺门而出,远远地离开这个鬼地方,但这一秒,她被他那强悍而自我的气势给震慑祝“我……”她该告诉他,她不想待在这种鬼地方,但……她说不出口。
当她还在犹豫的时候,堀川悟朗突然伸出他大大的、沾有墨水的手摸摸她的头,“快去!”话罢,他转身回到了他的工作室里。
亚季讷讷地,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大竹看看她,有点同情,“你……没事吧!”
她皱皱眉头,像在发傻似的。?
“广田小姐,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今天先留下来?”看出她一脸想逃走的样子,大竹以委婉拜托的语气说道:“今天真的有很多事,你先帮个忙吧!”
亚季望着他,一脸恍神,“噢……”
大竹喜出望外,“太好了!咖啡在那里,你冲一杯给老师吧!”说罢,他附在她耳边低声地说:“再没得喝,老师要杀人了。”
“杀……杀人?”她一愣。
大竹抓抓后脑,哈哈一笑,“当然不是真的杀人啦!”说完,他旋身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忙了。
第二章
虽然一进门就被那幕成人影片吓得花容失色、不知所措,但很快地,不安惊愕被忙碌给彻底取代。
正如大竹所说,截稿日将近,所以工作室里的每个人,就像是在打仗似的忙得不可开交。?
不可否认地,她对画成人漫画的堀川悟朗及他的助手们;还是有点小小的意见,但是他们投入工作的那种热忱及专注,却深深地震撼了她。
对她来说,画成人漫画的这种工作,实在是很“卑微低下”、“不值一提”,但即使是这样的工作,却也有人如此全心的投入。
她想,这是不是也叫作“职业不分贵贱”呢?
忙了一整天,亚季渐渐地对不时充斥在耳边的吆喝声及电视机里传来的吟哦低喘麻痹,再也不像早上初进门时那样震撼不适。
也许是他们专注工作的模样及态度,让她忘记了他们所画的是成人漫画吧?她竟慢慢地不觉得讨厌、恶心、不舒服。
当然,对一个还是处女的年轻女孩来说,这样的“事实”还是震撼的。
但这样的“事实”充其量也就是一种工作,而现在的她……”需要工作来证明自己不是家里的负担跟米虫。?
“老师在吗?”突然,一名穿着合身套装的女人来到工作室的门外。
“老师还在苦战。”大竹稍稍停下手中的工作回答着她。
“是吗?”女人耸耸肩,在门口坐了下来。
她是青木洋子,“俱乐部出版社”的编辑,也是非常干练利落的新时代女性。
环顾如战场般的室内,她突然发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斑祝俊币幌蛑挥心行怨ぷ髡叩氖夷冢尤怀鱿忠晃荒昵崤裕?
“ㄟ,你……”她望着正在煮咖啡,根本没发现有人进来的亚季喊道。
亚季回过头来,疑惑地问:“呃……你……你叫我?”
洋子点头一笑,“你是新来的?”
“呃……对。”睨着穿着合身套装、看起来就是个女强人的洋子,亚季有些许的疑惑及不安。
“我是青木洋子,俱乐部漫画杂志的编辑。你怎么称呼?”
“我是广田,广田亚季,是新来的助手。”
“亚季呀——”洋子唇边有着一抹迷人的微笑,“真可爱的名字,正适合年轻的你。”
亚季没有搭话,事实上,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青木小姐要喝咖啡吗?”
洋子点头,“好呀,这儿有我专用的杯子,麻烦你了。”话落,她径自望向门外如世外桃源般的庭园造景。?
专用的杯子?可见她在这里出入,已经是相当稀松平常的事了吧?
不过,想她一个女性却担任成人漫画的编辑工作,亚季就不自觉地打心里佩服及惊叹。
思及此,她突然觉得总是大惊小怪的自己,真该好好地进步进步了。
“咖啡……”她将咖啡端给了大竹。
“谢谢你。”大竹向她道谢,“很忙吧?”
“还好,反正只是打杂。”她语带自嘲地说。
大竹睐着她,像个大哥哥般,“别这么说,你帮了很大的忙。”话罢,他小心翼翼地觑着她又问:“你明天还会来上班吧?”
亚季沉吟了一下,想得有点苦恼。
一开始,她是打算“逃掉”的,但是她……留了下来。
可是,明天呢?明天她还要不要来上班呢?想自己闲赋在家已经一个月,要不是香苗替她找了这份工作,她不知道还要当多久的废人……这份工作不干,她一定会被大哥骂到死,说她不知惜福、不知好歹、不晓得天高地厚……有份工作堵堵大哥的嘴,就算是临时的也好。
罢了!暂时也找不到什么像样工作的她,还是“骑驴找马”她先委身于此。
“嗯,我会来的。”她说。
大竹一笑,“那太好了。”
“那位青木小姐真了不起!”她话锋一转。
“ㄟ?”大竹,时之间没弄懂她的意思。?
她以一种佩服赞叹的语气说着:“女性能做这份工作真是不容易。”
大竹知道她指的是“成人漫画编辑”这份工作,不觉莞尔一笑。“不用羡慕,她是个不管是心志还是身体,都已经相当成熟的女性了,总有一天……你也能的。”
亚季微顿,咀嚼着他话里的含义。
心智成熟,她当然是晓得;但身体方面的成熟指的是……是说她在男人方面的经验已经很多了吗?
果然是画成人漫画的,说话及思考的模式还真是教她“望尘莫及”。
“对她客气一点,知道吗?”突然,大竹压低声音。
“咦?”
‘抛不只是出版社的编辑,跟老师的关系也……”大竹没把话说完,只是以眼神暗示着。?
亚季又怔住了。
跟老师的“关系”?大竹想说什么呢?他是说青木洋子跟堀川悟朗是……是那种“成人”的关系?
也许他指的是别的,也或许他想说的正如她所想的那般,但不管是什么,她知道……那根本就不关她的事。
只是心里明明觉得事不关己的她,却意外地觉得介怀。为什么?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