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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路不长眼啊?妈的敢撞我!”醉鬼用手指着苏墨骂了一句,手指头上还吊着一串车钥匙。
眼看着手指头要戳到脸上来了,苏墨扬手把他胳膊打飞了。
“你还打我?!”苏墨还没张嘴呢,醉鬼又大喊大叫起来,简直要立即流出两串马尿来,两只远心眼睁得大大的,探着脑袋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墨。
“喝醉了就赶紧回家哭去。”苏墨蹙眉呵斥他。
“你骂我?!你还有逼脸骂我?”醉鬼说着又要抬手点苏墨脑门子,被苏墨一推,啪叽就跌地上去了。“我操你,我操你……呜……”男人跪起来,忽然伸展双臂,仰天一声悲鸣,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嚷嚷,引得路上为数不多的几个行人纷纷侧目。
苏墨看着面前立刻就痛哭流涕了的男人,始料未及,简直惊呆了。
“我没用,我没有钱……啊……可是我爱你啊……啊……”醉鬼放开嗓门干嚎,声音难听至极,表情痛苦万分,立即就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一边哭一边以*的S型路线飞快地跑走了,“你为什么要上别人的床,你这个贱人呜呜……给我带了那么多绿帽子,骂我,打我,我今天非杀了你,啊——”
看来是一个伤心的可怜人。苏墨眼看着他跑远了,转回身来,叹一口气,等丁竞元的车过来。
五分钟以后,丁竞元的车从旁边地下停车场出口开出来了。苏墨快走几步想迎上去。突然身后亮起一阵强光,苏墨转身去看,灯光格外刺眼,一辆破普桑正以S型的行驶路线向他醉醺醺地冲过来。
苏墨立即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本能地返身就往盲道这边飞奔。与此同时另一道强光从前面斜刺里飞射过来,不用想一定是丁竞元。
“苏墨!!!!!!!”
耳边听到丁竞元惊恐的大叫。两道强光交叉到一起,接着就听到砰一声巨响。苏墨扑到地上,心砰砰飞跳,顾不上膝盖疼痛,立即翻身往后看,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丁竞元的白色超级轿跑从马路牙子上冲轧过来直接撞到了普桑的后门上,活生生将车撞停了,斜刺里滑了好几米。
丁竞元要气疯了,看到那辆车追着苏墨差点撞上,他刚急得心都要停跳了。浑身猛得冒出了一层冷汗。
从气囊里挣扎着伸出发抖的胳膊,扯开前面的储物盒,丁竞元摸出一把裁纸刀,刺啦刺啦几下将气囊全部捅破了。
然后利索地倒车,挂档,车轮转了起来,冲上去,砰一声,又撞在了普桑后车身上。车子里的酒鬼估计这会是吓醒了,开始哇哇鬼叫。
砰!玛莎拉蒂的车前灯全碎尽了。
砰!车前脸全毁了。
砰!挡风玻璃碎成渣了。
酒鬼两手牢牢扒在方向盘上,跟着车子一起被撞着往前推,吓得是马尿直喷出半米,大呼救命,声都变了调:“妈——媳妇——救命!”
砰!砰!砰!砰!
苏墨挣扎着撑地站了起来,心疼地喊他:“丁竞元!你给我停下!”跑到车变,看到丁竞元手掌都流血了,厉声命令:“停下!你给我下来!”
等丁竞元发完疯,普桑已经被撞得变成中间凹两头凸的形状了。
丁竞元从碎了玻璃的车门框里直接爬了出来,一把捞过苏墨,喘息着拽到怀里来抱住。
“你疯了?”苏墨抬手紧紧抱住他,又轻轻给他拍背,安抚宝贝似的。
丁竞元无声地把人抱紧了,心里忽然一抖,整个放松下来。没有你,我真的会疯。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一百四十一
离医院太近,120很快就到了。普桑里的酒鬼被人抬出来的时候软胳膊软腿的;死人一样完全没了动静;把苏墨看得一时都有点懵了。待听到医生简单检查了一下得出了初步结论才稍稍安下心来:没有明显的外伤,看这满脸没干的眼泪很可能就是哭累了加上惊吓睡过去了。
事故现场被随后赶过来的警察控制了;两位伤员首先送医院。
丁竞元额头和双手均被玻璃划伤;在车上简单止了血,害怕有细小的玻璃碎片蹦进皮肉里;所以要等到了医院再做进一步处理。好在比较近。
苏墨陪在一边;把肩膀给丁竞元充当靠枕,两手小心翼翼地捧住他的伤手搁在自己大腿上;看着丁竞元的手上的伤,苏墨心都疼抽了。躺在中间的那个酒鬼此时已经打起了均匀的小呼噜。趁边上的女护士不注意,丁竞元抬脚冲他脑袋踢了一下;呼噜立马停住了,他脑袋歪了一下,眼窝里存着的一点未干的眼泪便顺着眼角流了出来。仿佛梦里都在流泪的样子。
“别乱动。”苏墨小声命令。丁竞元嗯了一声,闭上眼睛,脑袋在他肩上动了动,把鼻尖往他脖子里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疼不疼?”苏墨接着小小声地问,用脸颊摩挲他的脑袋,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轻轻碰两下他的伤手。谁知道丁竞元不顾手伤反手就要握住他。
“你别乱动!!”苏墨吓了一跳,口气简直立刻就是凶巴巴的了。小心地把他的伤手放好,“不许再动了。”丁竞元不置可否,倒是旁边的女护士不时瞟几眼过来。苏墨此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慢慢腾出一只手来,反手去抚摸丁竞元的脸颊脖子。
等到到了医院,把伤口处理好,到输液室吊消炎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输液室暖气开得还挺足,晚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苏墨坐在旁边的位置上耐心十足地陪着,要一口气挂两袋,苏墨怕他无聊,刚才专门到外面水果店买了一点水果上来。去了能有十多分钟,回来丁竞元已经等得非常不耐烦了。
怀里抱着丁竞元的羊毛大衣,铺了两层纸巾在上面,苏墨一边剥柚子伺候伤员一边陪着说话。
“有点酸。”
“哪有,我吃挺甜的。”
“那给我吃你嘴里的。”丁竞元两只伤手放在扶手上,只把嘴巴作势凑了过来,眼睛里带一点坏笑。坐着歇了小半天了,精神已经是恢复过来了。
苏墨瞪他一眼,再低头掰了一瓣,自己先咬一口,把剩下的递他嘴里。瞪归瞪,但是苏墨心里舒了一口气。丁竞元刚才那种疯狂的样子他看了真的很心疼。不管他以前是怎么样的,以后,和他在一起了,他希望他再也不要出现那种狂乱的状态。他就想他能好好的,哪怕跟他耍流氓,使坏怎么样都行。
这回丁竞元再吃果然就甜了,一口气吃了好多。
江心眉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苏墨刚送了一块柚子肉进丁竞元的嘴里。用纸巾擦了手,把丁竞元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
“是你妈打来的。”
“接吧。问起来就直说。”
江心眉在儿子的手机里听到苏墨的声音心里自然不高兴。怎么,她现在连打电话找儿子都要通过苏墨吗?她问丁竞元人呢,不是说吃完饭还要回病房的吗。等到听说出了事故的时候,一下就惊了,慌忙问人有没有怎么样,现在在哪里。
十来分钟以后,江心眉扶着丁溪川从后面的住院部赶过来了。刚到输液室门口,正碰上小护士给丁竞元换完点滴出来。苏墨抱着丁竞元的大衣站起来查看点滴的速度,丁竞元仰靠在椅子里,伸长了两条大长腿,用脚背亲昵地勾缠他的小腿。
这是丁溪川第一次见到两人作为恋人的那种亲密,他看着儿子嘴边的一点笑意,眼角陡然一紧。
一百四十二
丁溪川:“这事我让成忠找人来处理。”
丁竞元沉默了一下:“好。”
丁溪川表示想和儿子单独谈谈,江心眉一言不发站起来就走。苏墨正要起身,被丁竞元抬腿压住了,他知道父亲要谈什么,“就当着苏墨的面说吧。这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决定。”说完转头看苏墨,他手伤着动不了,苏墨便自动把手搭在了他胳膊上。
丁竞元的立场摆得清晰地都有些过分了,丁溪川简直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他无非就是想说服儿子。
丁溪川坐着不说话,微微有些喘,这一次的晕倒,彻底暴露出了他身体的各种衰弱,仿佛一下子便老了许多。
“和不爱的人结婚幸福不幸福,你应该最清楚不是吗?”半响,丁竞元先开口了。
丁溪川:“我和你不一样。”
丁竞元:“是不一样,你当时是为了自己的事业拼搏,牺牲了爱情。我现在继承家业放弃苏墨则因为财产和顺应你们的意愿,好听点叫孝顺。”
丁溪川蹙眉:“你难道想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
丁竞元撇嘴:“生了又怎么样。我们几个哪一个是听话的?到头来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的不还是母亲。即使她心里记恨你。”
丁溪川被戳中痛处,不由叹气:“是,我知道她记恨我。我对不起她。”
“对不起有什么用,伤害早就已经造成了。在她最爱你的时候你都不在她身边。”
“我对女人根本没有感觉,结婚就是害人害己。”
“我不可能离开苏墨。”丁竞元说完,就感觉苏墨搭在自己手臂上的五指紧了紧。
“为什么不考虑把公司交给丁慧燕来管理?”
丁溪川隔了一会才用有些虚弱的声音缓缓回答:“我是想把集团留给你,把其余的财产留给知虹。”因为长江集团是他一辈子的心血,是他最重要的一部分,一定要一代一代好好经营下去,继续壮大,将来有一天要成为跨国际的大集团大企业。
而大女儿丁慧燕,丁溪川怀疑根本就不是自己亲生的。以前也无所谓,他和罗知虹之间谈不上什么忠贞不忠贞。他和江心眉地下情,罗知虹当时是和一个姓方的律师不清不楚的。
想想他的人生在家庭这一部分是有够失败的:几个孩子,最贴心的那个却早早地没了。两个女人一个形同陌路,一个对他由爱生恨。但是他并不后悔,作为一个男人,无论何时都应该以事业为重,一旦儿女情长,那就必然是英雄气短了。
一百四十三
据郑成忠了解的情况,那个驾车撞人的醉鬼一直在治疗室里躺尸呢。
“明天我会派公司的律师来处理这件事的。”临关门的时候他俯□体来跟丁竞元说话,“明早上会让媒体大篇幅报道这次事故,这是董事长的意思。”
丁竞元对着他点点头,已经大概猜到父亲的意图。
“报道会稍微夸张一下伤情,说你暂时身体不便需要静养。”说完,他起身将门关上。静待车子开走。他跟着丁溪川几十年,知道了丁家太多的事情。将来到底是谁继承公司还说不准,他适当透露一点信息,表表忠心总归不会有坏处。
丁竞元举着两只用纱布包扎好的手,舒舒服服地躺在了苏墨的大腿上。
“累了就闭上眼睡一会。”苏墨用手指给他捏鼻梁,松弛眼睛周围的肌肉。
“忽然有点饿了。”晚上两个人都没怎么吃,“回去给我做吃的。”
“想吃什么?”
“你做的就行。”丁竞元扬起脸,把嘴撅起来亲到了苏墨的手掌心。
回到家,苏墨用熬的药膳鸡汤下了面,又切了牛肉卧了鸡蛋加两颗小油菜。做了好大一碗。
丁竞元坐着,伤手一只搁在餐桌上,一只搁在自己腿上,苏墨站着,高度正好,用筷子卷了面喂他,自己也跟着吃。
这情形有些像多年前的一个场景,那时候丁竞元也是手受了伤,也是晚上,也是吃的面,也是苏墨这样站着用筷子卷了喂他。只不过那时候,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