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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马不停蹄地给蔚成风打热水、擦身体、换衣服。最后坐到蔚成风身边,薅开湿润的刘海,把整张脸完完整整的暴露出来,然后细细的看着,像是要把这张脸刻进骨子里。
病房门被推开,闻讯而来的蓝桑榆站在门口,无声地注视着病床上的两个人。
蓝擎宇在蔚成风干裂的唇上啄了一口,起身走出了病房。
轻轻地关上门,蓝擎宇跟着蓝桑榆走到安静的一角,默默地和蓝桑榆对视着。
蓝桑榆看着蓝擎宇的眼睛,脸色逐渐转沉,
“心软了?”
蓝擎宇没有吱声。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任由他呆在安全局做不要命的顾问?”
蓝擎宇默认了。
蓝桑榆一巴掌狠狠地扇在蓝擎宇脸上,
“你是想陪他一起死!”
蓝擎宇岿然不动,无畏地看着蓝桑榆的怒颜说:?“您就当没我这个不孝的孙子。”
蓝桑榆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胸口一股火喷上来,顶得他猛地开始咳嗽。
蓝擎宇扶住蓝桑榆的背,轻轻地拍着。
蓝桑榆一手挥开蓝擎宇的帮扶,咬了咬牙,忍住喉头的涌动,死死地盯着蓝擎宇说:
“好!蓝擎宇,你真是好样的,我问你,你有梦想吗?嗯?你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从医,这是你打小的梦吧?!他能坚持,你怎么就坚持不了!”
蓝擎宇眼皮松了松,
“没了他,就算在医学道路上走得再远,我也感受不到什么快乐,没了他,我的心是死的。”
蓝桑榆觉得蓝擎宇简直就是把自己绕进了死胡同,
“你既然能为他放弃,他为什么就不能为你放弃呢!”
蓝擎宇说:?“我很多年前就做好了准备去放弃的,而他并没有这么多时间,我经历过,所以知道这有多痛,我舍不得他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儿了。”
蓝桑榆怒气直冲头顶,冲得浑身发抖,
“你是我蓝桑榆的孙子,你有爹妈,有亲人,我们这些人你就舍得了,是不是!”
蓝擎宇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
蓝桑榆深吸一口气,站稳的身体,恢复往日的冷清,冷硬地说:?“你别忘了,你答应了蔚老头的,要把蔚成风从那个圈子里拉出来。他和你死了,一了百了,可蔚老头一个人绝不可能独活,你觉得你当个不肖子孙没关系,你想过你那心肝宝贝儿吗?你想让他也当个不肖子孙?你舍得吗?!”
蓝桑榆这一句直中蓝擎宇的命门,他舍得让自己痛,舍得自己背负骂名,可是他却舍不得让蔚成风来承受这一切。
蓝桑榆冷眼看着蓝擎宇瞬间凝重的脸庞,冰冷地说:?“走吧,舍不得就别看,忍忍就过了。”
蓝擎宇慢慢地闭上眼,狠狠地咬着牙,牙龈刹那间磨出丝丝血腥味。
他一拳砸在玉石墙上,黄白的玉石上顿时砸进一滩血迹,鲜红的血液顺着裂纹流下。
蓝擎宇走进VIP病房,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蹲下身掰动蔚成风紧攥着的拳头,想把蔚成风手心里的碎布取走。
可蔚成风攥得死紧,蓝擎宇怕伤了他也不敢下重力。
蓝擎宇凑到蔚成风的耳边,轻声说道:?“宝贝儿,松开手。”
蔚成风的手却在这一瞬捏得更紧。
这一紧攥,就像攥在蓝擎宇的心上,他瞳孔逼红,咽了咽喉头的酸涩,
“宝贝儿,老公不会离开你的,咱们松手好吗,乖,听话,松手,咱们好好睡觉了。”
蔚成风的手缓慢地松开,蓝擎宇迅速抽出碎布,站起身,不忍再看一眼,立刻从病房离开了。
第二一六章 生死较量之改头换面——见面。
没了蓝擎宇,蔚成风睡了没多一会儿就不安生了,床垫被碾压得嘎吱直响,翻了十好几个身,浑身都不安地扭动着,眉头又在眉心聚拢,脸上的表情也开始扭曲。
蓝桑榆的副手被留在VIP病房,负责看护昏迷中的蔚成风,看到蔚成风再一次出现不适的症状,副手赶紧摁下呼叫器,凑到蔚成风身边,一边轻拍蔚成风的脸一边唤道:?“蔚少爷,蔚少爷,你醒醒,蔚少爷?”
听到有人叫他,已经无法安然入睡的蔚成风费力地睁开了眼。
蔚成风许久没有感受过的偏头痛在醒来的那一刻袭上大脑,自从回国,自从回到蓝擎宇身边,起床气伴随的剧烈偏头痛就离他远去,这一下子上来了,他一时半会儿还有点不习惯。
“蔚少,您感觉怎么样?”,副手担忧地看着蔚成风问道。
蔚成风皱着眉头使劲儿地甩了甩头,用力地扎罢了几下眼睛,抬头看着副手说:?“你怎么在这儿?”
说完又看了看周围,
“这是哪儿?”
这时候医生进来了,副手让开位置让医生给蔚成风检查身体,站到蔚成风的床头对蔚成风解释道:?“蔚少,您昨天晚上胃痉挛引发持续性心脏抽搐,还好发现得及时,不然??”
副手后面的话不好说了。
蔚成风头疼得心烦,可副手一句话依旧让他瞬间想起了昨儿大半夜还睡在蓝擎宇身边的那个女人,想起了蓝擎宇那些冰冷的语言,还有??
他拧着眉毛面露疑色,在房间环视了一周。
不对,我记得昨晚擎宇来了,我记得他还说了什么的。
他拼命地想着,但脑子里只有一点残像,至于蓝擎宇说过什么,他是一点都记不起来,
“擎宇呢?”
蔚成风问副手。
副手是昨夜蓝桑榆临时叫过来的,并没有和蓝擎宇打过照面,蓝桑榆给的那套说辞,副手信以为真,所以在蔚成风面前根本露不出撒谎的马脚来,句句发自肺腑,
“蓝少?您要叫蓝少过来吗?我这就去请。”
蔚成风赶紧拦下副手,
“别,不用叫他。”
顿了一下,金色的豹眼藏着期盼望进副手的眼里,小心谨慎地问:?“他??昨天是他把我送到这儿的?”
副手一脸难言地看着蔚成风,嘴唇蠕动了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金色的眼睛瞬间失去光泽,沉寂了片刻,他惨笑着讷讷道:
“幻觉么,真是出息了。”
副手看到蔚成风低落的模样,心里不忍,可是也只能实话实说:?“昨儿晚上是您自己摁下了呼叫器的,医生赶过去的时候您已经深度昏迷了,抢救过后就把您送到这儿来了。”
蔚成风抖了抖唇,呆呆地看着医生医生检查。
医生检查身体完毕,对蔚成风说了一下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再嘱咐了几句,蔚成风惨白着笑容说了句“谢谢”,这俩字儿如同凤凰泣血一样悲鸣。
医生走后,副手说:?“蔚少,您再休息会儿吧,现在还不到五点呢。”
蔚成风扭头看出窗外,太阳还没露出地平线,外面一片漆黑,在室内灯光的照射下,依稀能见到纷飞的雪花。
他瞅着玻璃上印出来的自己,蓬头垢面,脸色蜡黄,俩眼无神还爆着血丝,连自个儿看着都觉得寒碜。
“给我拧个毛巾,我头疼,不想睡了,等他来了我再走吧,省得他来了见不到我人。”
这个他是谁,副手心里清楚。
副手不忍地看了蔚成风几眼,好几次想开口说什么都还是忍了下去,转身去给蔚成风拧个热毛巾。
蔚成风固执地别着头看着窗外的雪花,他心里明白,副手肯定是蓝桑榆通知的,蓝桑榆不可能不给蓝擎宇说,而且??蓝擎宇要是真有心,就算没能及时来救他,至少在他进急救室的那一刻也应该知道了。
可蔚成风就是阻止不了自己自欺欺人,明明知道没有希望,却死死等待。
擦吧了几下脸,蔚成风没再说一句话,也不肯睡觉,就这么静静地坐着,麻木地盯着病房的房门。
房门开了又关了,开了又关了,给了一个又一个的希望又给了他一个又一个的失望。
营养液输完了,副手离开了,叶明涵扶着叶老也来过了,连高鸣都来了又走了,偏偏那个总是陪在他身边给予他无限温暖的人一直没有出现。
李育才的电话打来,蔚成风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坐在这儿苦苦等待。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那个隔音室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任由医生给他安装内嵌变音器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任由伪装师装扮的,当他回过神儿的时候,他已经站在蓝家医院的大门口,周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认出他来。
他的嗓音变成了娇柔的女声,乌黑油量的短发被接发,此时已经长发及腰,呼之欲出的假胸逼真得吸引来无数眼球,惨白的脸色反而让他显出病态的美感来。
可让他回过神来的,不是周围火热的偷窥,而是朝他迎面走来的冷酷男人。
蓝擎宇百米之外一眼认出了蔚成风,心里一股暗火就飚了出来。任务就这么重要?才刚出急救室就到处跑!
感受到蓝擎宇阴寒的冷气,站在蓝擎宇身边的高挑美人儿担心地抱住蓝擎宇的手臂,
“擎宇?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蓝擎宇看了女人一眼,瞬间藏起自己的情绪。
蔚成风站在台阶顶上,浑身冰冷僵硬。女人挽着蓝擎宇的那只手直戳进他的眼球,而不喜人触摸的蓝擎宇并没有阻止,这才是戳进蔚成风心里的那把尖刀。
蓝擎宇沉着脸往大门走,越近,蔚成风那张没了人气儿的脸就越清晰,他的心就跟着攥得越紧。
他移开眼,手插进裤兜里,遮掩住绷紧的五指和青筋暴突的手背,女人揽着他的异物感时刻提醒他,要忍住,不能拥抱那个他心爱的人。
蔚成风垂下眼皮、睫毛颤动,蓝擎宇没看他一眼,是没认出来么?他渴望自己不管变成什么样子,蓝擎宇都能一眼认出他来,可是又害怕蓝擎宇真的认出他来,他现在还没有做好和蓝擎宇见面的准备。
带着无措,蔚成风屏住呼吸僵硬地站在大门口。
蓝擎宇走过蔚成风身边,蔚成风脖颈上冻出来的鸡皮疙瘩砸进他眼里,他忍不住出声斥责,
“你??”怎么穿这么点就出来了!
一个“你”字说出口,蓝擎宇顿时停住,蔚成风在出任务,身份不能暴露,他现在不能陪在蔚成风身边,只能靠蔚成风自己,更要小心,绝不能给蔚成风增加危险。
一句爱责,最后变成了一句陌生的“你??好!”
蔚成风一个战栗,眼眶猛地涨疼,他屏住呼吸朝蓝擎宇客套的点了个头,慌乱地抬脚往台阶下走。
蓝擎宇认出他了,他宁可蓝擎宇漠视他,或是出言侮辱他,也不要蓝擎宇像是对待路人一样的问候。自己当初那句“咱们就当普通朋友吧,见面了打个招呼就成”像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路面湿滑,脚下的高跟鞋蔚成风压根儿不适应,再加上他现在一心急着逃离,结果一个趔趄就朝下倒去。
蓝擎宇眼睛瞪大,瞳孔紧缩,蔚成风倾倒的身影在他眼里放大,他身形往前一挺,刚跨出一大步,蔚成风就被随行的变异特警扶住了。
蔚成风背对着蓝擎宇,对蓝擎宇慌乱中暴露出来的真情没有一丝的察觉。
蓝擎宇深深地盯着蔚成风的背影,胸膛大起大落了几下,腮帮子紧咬,立刻扭头往医院里走,再看一眼,他就要忍不住把跟个残破娃娃的蔚成风直接抱走了。
听着身后那沉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蔚成风不可置信地扭回头看像那个对他置之不理的男人。
蓝擎宇身边的女人撅着嘴说道:?“这么冷的天就不该穿高跟鞋么,还是穿平跟鞋好。”
蓝擎宇想着蔚成风踩着高跟鞋颤颤巍巍的脚踝,低沉地说了一句:?“以后别穿高跟鞋。”
这句话蓝擎宇是说给蔚成风的,这不能对蔚成风直言的话,任谁听了都会以为这是对这女人的宠爱。
曾经只有他能享受的温柔如今却不再属于他,蔚成风愣愣地盯着远去的两个人,耳边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一滴透明的水珠冲出眼眶,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到鼻尖上,缀成一颗剔透的水晶,重重地滴到地上,瞬间凝结成冰,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