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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世礼望着她半晌,最后突然转头往外走,高晓甜知道他是去打电话。
高晓甜叹了口气,下床走到旁边的镜前看了看洪幼苹。「你怎么会想去依靠这种人呀……嗯……人美身材也好,头发比我以前的还长呢。」
高晓甜很满意的拨了拨头发,站久了觉得有些头昏又回床上躺着。
过了不久张世礼回来了,递了个纸袋给她,「我让人去买了衣服,你先换上吧。」
高晓甜也没说什么的接过,等张世礼出去就换上他带来的衣服,只是简单的洋装,因为洪幼苹够高,穿起来还十分好看,她开心的笑了起来,在镜前转了两圈。「真好,我以前矮,都不能穿长裙。」
她把换下来的衣服塞回纸袋里,然后环顾这间诊所,很高兴的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的。
纯棉的床单稍微有些粗糙的手感,床边没有开启的医疗仪器摸起来冰冰凉凉的,她已经很久感受不到这些感觉。
她站在镜子前笑了笑,满意于洪幼苹的美貌,突然间笑容凝在脸上,她觉得不太舒服,好像要昏过去一样的晕眩,她伸手抚着胸口。
「洪小姐。」
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她吓了一跳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她回头看去,果然是韩耀廷。
她只微微点头悄悄退了两步,「请你站在那里就好,不要过来了。」
「小苹,你见过韩先生的,那天一起吃过饭的。」张世礼以为洪幼苹是不认得韩耀廷起了戒心。
「那又怎么样?」高晓甜不满的回话,她只希望韩耀廷不要再走过来了。
韩耀廷静静地望着她半晌才笑了起来,「这次世礼给你添麻烦了,我已经通知您父亲,他马上就会过来了。」
「嗯。」她只点点头没有多说话。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张世礼正想打破这令人不知所措的沉默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我女儿呢!」洪传家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怎么看也觉得他的怒气是装的,但是韩耀廷还是有礼貌的开口,「洪先生,洪小姐在 「你们到底把我女儿怎么了!」洪传家走进病房里,只瞥了她一眼,就回头瞪着韩耀廷,「你打算怎么给我交待。」
「爸,是我自己要跟世礼走的,跟他们没关系。」高晓甜冷冷地开了口。
「你住口!回去再跟你算。」洪传家瞪着她斥喝着。
「要算就现在算!」她大声吼着,直视着洪传家毫不畏惧。「我就是不爽嫁给那个王八蛋怎么样!还想验货?他把你女儿当成什么东西了,你都不在意面子了我有什么好在意的。」
洪传家养了这个女儿一辈子,也没见过她敢这么直视着他大声说话,一时之间愣在那里。
「我就拜托世礼陪我玩个几天,也不晓得你在紧张什么,人家要验你女儿的货你都不怕丢脸了,我干嘛在家里扮清纯小姐,不过跟男人玩个几天会怎样?那王八蛋玩得有少吗?他想验货可以,叫他先把用过几千次的命根子砍掉重植我就让他验!」高晓甜叉着手臂,朝洪传家大声嚷着,「什么年代了你拿这种事找韩先生麻烦不怕给人家笑话。」
一口气说完也觉得有点累,高晓甜喘了口气,缓了声调的开口:「不过我也玩累了,你要我嫁就嫁,不过也别玩什么验货的花样,我都还没验过他呢,也不先让我看看对方什么长相。」
洪传家直到现在才回过神来,他从来不知道他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其实是这样的个性,那个在家总是低着头唯唯诺诺的、不敢拒绝任何事的女儿是怎么突然变成这样的?或是她本来就是这样只是自己没发觉?
洪传家干咳了几声:「咳、那你这么说的话,我们就先回去吧,婚事晚点再来商量。」
然后回头对着韩耀廷直笑,「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我女儿任性了点,请不要介意,婚礼的时候请务必到场。」
「当然。」韩耀廷也不在意的回以微笑。
「幼苹呀,我们回去吧。」洪传家亲切的唤着女儿,高晓甜想着洪幼苹醒来会呕死,她一生中大概从来没有得到她父亲这样亲切的叫唤。
「嗯。」她只是应了声跟着洪传家身后走,韩耀廷似乎知道她不想自己靠近,特意退了好几步让她离开,在她快速通过的时候开了口:「洪小姐请保重。」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知道是他的话,应该看得出来自己不是洪幼苹,「……韩先生也请保重。」
朝着韩耀廷点点头,回头的时候看见张世礼不舍难过的神情,怔了怔也没理会他,回头继续跟着洪传家走,在要出医院的时候,大门打开突然冲进来一个人。
她大吃一惊想找地方躲起来,但正走在大堂中间是要躲到哪里去,正惊慌的时候又想起自己现在是洪幼苹了。
而冲进来的人,左右张望着似乎在找人,一转眼瞥见洪幼苹怔了怔,然后随即朝她跑了过去。「你——」
韩耀廷在他冲向洪幼苹之前抓住他,然后抬头朝洪传家抱歉的笑着,「不好意思,这孩子我家的,他来找我的。」
洪传家只喔了声,带着洪幼苹走出大门,心里想着要不是韩耀廷出名的喜欢男人,他大概早把某个女儿嫁过去了。
「啊!不能走!」被抓住的人挣扎着抬头看向韩耀廷,焦急的开口:「她不能走,她已经不是……」
「小陆。」韩耀廷打断了他的话,示意他先闭嘴,然后回头看着杨焰,「小杨,带世礼先回去,叫谨华来接我。」
「是。」杨焰拉着沮丧的张世礼离开医院后,韩耀廷才放开了陆以洋,用他一贯优雅的态度开口:「那个人不是好惹的,你随便就这样冲过去,要有什么事我很难跟槐愔交待。」
「可是那个小姐已经不是原来的人了,她不能就这样回去。」陆以洋急忙说明。
「她死了?」韩耀廷确认似的开口。
「唔……我想是还没,不过她身上附着别人了。」陆以洋不知道高晓甜想做什么,居然去附在活人身上。
他用着戒指上残存的思念和感情一路找到这里,没想到会在一个活人,而且是完全陌生的活人身上感觉到高晓甜。
虽然完全不同容貌,但是那副心虚的神情打死他都不会认错的。
「她没死就好,附在她身上的人迟早会离开的,我看你别管这件事了。」韩耀廷温和的开口。
「她是我朋友,我不能丢下她。」陆以洋一脸认真的回答。
韩耀廷笑了笑,脸上的神情有些困扰,「你这点跟槐愔一模一样,我就老是搞不懂,你们已经是不同世界的人了,你能照顾她到什么地步?她如果有轮回的机会早就走了,她既是游魂又没有再世的权力,到你寿命将尽你还有下一世,到时候她又要怎么办?与其到时候让她孤独寂寞,何不放她去呢?」
被韩耀廷这么一说,陆以洋也无言以对,高晓甜也曾这么大叫着要他别管她。
韩耀廷看陆以洋一直沉默着,拍拍他的肩安慰他,「走吧,我送你回去。」
陆以洋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也不早了,也只顺着韩耀廷的好意,坐他的车让萧谨华送他回去。
一路上都沉默着,他想这是不对的,他不能看着高晓甜毁掉自己的灵魂,他要救她,他一定有办法的。
陆以洋紧握着拳,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一定,有办法的。
跟着洪传家回到他山上气派的房子里,高晓甜对于里面那种污秽又黑暗的气感到很讨厌。
洪传家在车上倒是问了她不少事,大概是对她怎么突然性情大变感到好奇,她只是爱理不理的随口搭理几句,结果洪传家也没生气,反而对女儿改变的性情感到满意。
进屋的时候还吩咐人去炖汤给她补,要她好好休息。
高晓甜还真觉得很累,做鬼的时候飘来飘去的没任何感觉,突然之间对这种酸疼的疲累感不太能适应。
但那让她想起她整周都在赶实验的时候,不自觉得笑了起来。
越是累她就越有活着的感觉,她开心得不得了。
但前提是洪幼苹也得活着才行,一但她死了,这个身体就会开始腐败,她占不了的。
如果洪幼苹活着,在她清醒之前,她可以自由的读取她的记忆她的想法,可以代替她生活,现在的洪幼苹只是逃避现实般的沉睡着。
走进房间她望着除了有些阴暗以外,房间宽阔漂亮,她开心的走过去拉开所有的窗帘,看着窗外的景色。
「唷~回来啦,真看不出来你有这种勇气私奔。」
|她回头看去,是洪幼苹的大妹,她给人的感觉就和洪幼苹完全不同,一头时下流行的短发,脸上的妆无懈可击,只穿着背心和短裤特意露出一双长腿搭上一双十公分的高跟凉鞋,看起来俏丽可爱。只是人再美也没有用,这个女孩有着恶毒的心肠,充满轻视的眼神。
「真想见见哪个男人这么白痴,居然会想带你逃走,真是没脑袋,这么快就回来了,该不会是嫌你不会伺候他吧?」恶意的笑容出现在她跟洪幼苹有些相似的脸蛋上。
高晓甜只是笑了起来,她妹妹怔了怔,大约是没见过洪幼苹这样笑,还没反应过来高晓甜用力一巴掌扇了下去,打得她跌坐在地上。
原来打人这么痛……
高晓甜甩了甩手,甜甜地笑着,很平静的开口:「是我不对,你长这么大我都从来没教过你做人家妹妹该有的礼貌,让你变得这么没教养又低能,今天起你再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可不只一巴掌了。」
也许有些被高晓甜的气势吓到,她愣愣地坐在地上,半天才反应过来爬起身,「你敢打我!」
「你想再试一次吗?还是我打得不够?」高晓甜冷冷地瞪着她,随手抽起挂在衣柜上的皮带缠在手上。
她妹妹有些被吓到的退了几步。「你……你敢,我要告诉爸!」
高晓甜笑笑地回答:「爸在你身后,你说呀。」
她回头一看,洪传家还真的站在身后,平常她算是最被洪传家宠的,连忙过去告状,「爸,她居然打我!」
洪传家到此时才有种也许这个女人不是他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的感觉。
不过如果这个比较合他的意,那就算不是又怎么样。
他皱起眉瞪着二女儿喝斥:「谁叫你对姐姐没大没小,还不道歉。」
'虽然平常总对着这个不会反抗的姐姐作威作福,但是面对父亲她还是不敢反抗,咬着唇小小声不甘不愿地开口:「……对、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
高晓甜本来想再欺负她一下,却又觉得有些头昏,只挥了挥手。「好了,滚出去吧。」
她捂着脸转身就跑开了去,洪传家看着她,开口的声音倒很温和,「你还好吧,医生说你有点失血过多。」
「反正还活着,休息一下就好了。」停顿了会儿才又转头看着洪传家,「爸,我很累,心情也不太好,想多睡一下,所以你最好叫你儿子别半夜摸进我房里,小心我不小心剪了他的命根子让你没孙可抱。」
高晓甜知道这老混帐是心知肚明这些孩子们在搞些什么名堂,他也放着让他们在家里斗,谁有本事谁就可以从他那里拿多点,越有本事越能发狠的他越喜欢,偏偏几个孩子只会玩乐花钱,不然就是联合起来欺负嘲笑甚至毒打他们大姐,真会发狠的没几个,有本事的早早就离家不想待在家里。
那也还不是因为他又想要儿子能像他才能做大事,但又怕儿子有本事了会造反,边压制着儿子们边嫌弃他们没有用,小儿子稍有点狠劲但是只有色胆大,后果就是家里女儿一个个比儿子们狠,但女儿毕竟是女儿,真有事也只会回来缠他解决,现在看洪幼苹的模样倒很得他的缘。
「知道了,他要敢再来打扰你,爸爸帮你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