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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咀嚼的动作一顿,随即恢复进食,“嗯,我想也是,不过只要我回得去就好了。”
“妳当然回得去。”他保证道。
只是不知怎的,一想到她要回台北,这让他心底莫名其妙地闭塞了起来。
“我们今天要做些什么事?”
“等。”
“等什么?”她搅拌着热咖啡,好奇道。
“等消息。”
“原来如此。”她突然想起,“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他挑眉做询问状。
“刚才电话里有什么坏消息吗?为什么你听了以后脸色就变了?”
“我没有变脸色。”他否认。
“你有。”她坚持地道。“我们现在是同一国的,应该要同舟共济才对,如果你有什么烦恼的话也应该要告诉我,让我为你分担呀!”
“我不习惯这么做。”他沉声道。
“那你从现在开始要学会习惯,”她望入他眼眸深处,“你不是超人,你无法独自一人拯救世界,何不让别人一同分担你肩上的重担呢?你知道吗,你需要一个伴。”
“我曾经有过一个伙伴,我也曾试着倚靠他,但是事实证明行不通,那只会害死他。”他面色阴郁,低沉沙哑的声音透露着痛苦,“我不能有伙伴,我只适合独自一人行动……晅是一种宿命。”
“不,没有什么宿命,全是你一相情愿的想法。”她轻轻道。
“不是一相情愿,是事实。”他的目光穿过她,落在一个遥远深沉的地方,一事实就是,我不能够倚赖任何人,我只能靠我自己。”
将责任与危险分担给另一个人是种自私又冒险的事,他已经尝过那种痛苦的结果,他不能够再让第二个人发生这样的状况。
尤其是她。
在他的羽翼下,他绝不让她受到任何一丝危险……尽管她是被追杀的猎物,但是没有人能够从他身边伤害到她的。
他发誓。
“你发生了什么事?”明月小心翼翼地追根究柢。
“我不明白妳的意思。”他防备地道。
“究竟是谁让你产生了这种对人不信任的想法?又是谁无法令你依赖?”她柔声问。
“为什么问?”他倏地站起来,再为自己倒了一杯热咖啡,藉以逃避她的追问。
“我担心你。”她望着他的背影。
“担心我?我有什么好令人担心的,别忘了妳才是那个标靶。”他冷冷地道:“应该担心的是妳自己。”
“这我倒不担心,因为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她乐观地道:“我对你非常、非常的有信心。”
一股莫名的感动席卷了他,迈可感到心脏狂跳起来。
她的黑瞳闪亮,白皙的脸庞漾着温柔的神气,红滟滟的嘴角挂着一抹真挚的笑意他恍若未觉地伸手轻轻抚过她细嫩的脸颊……
明月屏着息,彷佛怕惊动了这心悸奇妙的一刻。
“明月,我该拿妳怎么办才好?”他第一次叫唤出她的名字,低沉轻柔的声音充满怜惜与无助。
他的脆弱和悸动隐然若现。
她直觉羞怯地垂下眼睑,被这样强烈的情感给冲击得一颗心都不知该怎么跳才好。
迈可情不自禁地揽住她的腰,将她拥人自己胸膛;他低头凝视着她,“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不过……”
有一件事情是他非常非常渴望的,如果不去做,他或许将会饥渴而死!
迈可轻轻地攫住了她的唇,也吻住了她的娇羞和低叹。
明月不自觉地回拥住了他,颤抖迷醉的滋味尚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感受,她觉得自己
好像被卷入了一场飘满玫瑰花香和激情炽爱的风暴中。
任凭他灵活需求的舌尖轻挑汲取,恍若要挑动她所有的灵魂……
她轻喘着,却犹自不舍放。
迈可感觉到自己有种黑暗的东西正在抽离,被她的甜美和温暖融化……包括他所有的自制和防卫。
他本能察觉,假如他再恣意投身其中的狂焰里,他所有的盔甲与保护网将全盘崩溃——
不,他不能!
迈可用了最大的意志力推开了她;他急促地低喘着,眼神狂乱颤抖。
明月呼吸细碎轻柔,她捂着嘴唇怔愣地看着他。
“抱歉。”他揉着眉心,语声破碎瘖哑地道。
她愣在原地,却一点儿都不知该如何反应。
过了一会儿,她的思维一点一滴地回到了脑袋,但是却发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的抽痛着。
她说不出是怎样的一种滋味,眼眶却是渐渐地发酸了起来。
“抱歉。”他再次重复;真的无心伤害她,可是……
他益发痛恨自己。
明月努力恢复镇定,她眨了眨眼睛,吞下喉头的硬块道:“再来一杯咖啡吗?”
他倏地转过身来,眼神痛楚,“我是个混蛋。”
他深切自责的神色是一个再真实不过的事实,重重地敲醒了她。
迈可并非故意,他也不是个玩弄感情的花花公子——
他是无法控制自己内心深处的某种感觉!
他想碰触却又害怕受到伤害,所以他的举动才会如此矛盾。
明月瞬间领悟;她的受伤感渐渐消褪了,起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怜惜和心疼。
“你不是个混蛋,”她缓缓开口,“真正的混蛋不会承认自己是个混蛋。”
他瞪着她。
“我知道你不是存心玩弄我。”
“当然。”他浓眉一蹙。
她微笑了,“这就对了。”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求证。
“我们两个现在正处于一个混沌不清的漩涡中,所以不要去怀疑我们的任何感觉,虽然我现在还搞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是我相信真实会慢慢的显现出来,”她嫣然一笑,眼神充满智慧光彩,“到时候我们再决定该怎么处理。”
迈可瞪视着她,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妳确定?”
他只能这么说,因为这一切都超出他的预料之外。
“我确定!”她甜甜道:“再来杯咖啡吗?”
他点头,随后有些迟疑地道:“再来一个馅饼?”
“当然好。”她愉快地哼起歌来。
虽然最后她还是没有从他嘴中套问出什么来。
※※※
中东沙漠区
一望无艮的黄沙漫漫,随着热风席卷变幻着沙山形状,这里是杳无人迹绝地,没有
绿色植物的存在,甚至连仙人掌和沙漠毒蝎子都不愿在这里生存。
然而在这大片荒沙底下,却有着一座固若金汤的秘密碉堡。
经由秘密通道走进地下五层楼深的空间里,所见到的尽是闪烁着冷铁光芒的铜墙钢壁。
里头的温度永远保持在良好舒爽的摄式二十四度左右,丝毫没有身处地下室的闷热闭塞。
几名黑发高鼻的中东男子穿戴着厚重的防毒衣,走进了森严的实验室里。
实验室内充满大大小小的计算机与各种器皿和器材,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一具大型的玻璃管子,里头流动着漾着碧汪汪色彩的液体。
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吹着唇上的胡须,不悦地道:“成功了没有?成功了没有?”
所长在一旁哈腰道:“报告总理,实验的进度相当不错,但是我们还需要一段时间——”
“时间时间,我已经给了你们多少的时间了?”他瞪眼道。
“我们的研究试验已经到了最后阶段,相信很快就有令您满意的成果出来了。”
“你们最好加快脚步,”为首男子低哼道:“美国已经令人越来越难以忍受了,我们国家的事情需要他们来插什么手?”
“是是。”
“我好不容易想尽办法争取到了这四年的时间,现在我再也无法忍受了。”
“是,是。”
“是什么?我要你给我一个确切的期限。”他蛮横地道。
尽管身着舒适的防毒衣,但是所长额上的汗还是频频渗出肌肤表层。
“这个……”
“你该知道,你今天能坐上这个所长的位子,明天也可能马上摔下来变成阶下囚。”
他威胁地瞥了他一眼。
“我明白,明白。”
“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到时候还没有研究出成果来,”他一甩袖,哼了一声,“阿拉明鉴,我一定剥你一层皮,然后把你丢在这沙漠里风干……你该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是……是。”所长冷汗涔涔。
“罕明,我们回去。”中年男子气势汹汹地转身,大踏步走出实验室。
“是。”一干部下赶紧跟随。
所长也小心翼翼地紧跟,恭谨地送他离去。
第6章
明月切着上午才采购回来的长条面包,准备料理着午餐。
迈可端着马克杯,再度走进厨房中倒了他今天算不清是第几杯的咖啡。
“不要再喝了,当心咖啡中毒。”她停住切面包的动作,关切地告诫道。
“我的神经很坚韧,没事的。”他啜了一口,不想承认自己的确有些心悸。
“是不是碰上什么难题了?”她敏感地察觉。
“妳为什么会这么问?”他坐入餐桌台前的高脚椅,低吁了一声。
“因为你在烦躁。”她指出。
“我没有烦躁,”他皱眉,“我不会烦躁的。”
“你有,而且我看出来了,”她慢条斯理地道:“你喝了无数杯咖啡,而且你的头发被爬梳的一团乱……显然是在计算机桌前没有任何发现。”
“妳向来这么敏锐的吗?”他吁了口气。
她咧嘴一笑,“多谢赞美;怎么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我的部下告诉我,国防部里有一位计算机顾问被人发现死在纽约的黑街,他死的时候全身惨遭凌虐,警方起初还以为他是流浪汉,后来他的家属才指认出他来。”
“我的天啊!”她低呼一声,手上的刀子不自觉地脱手掉落。
迈可赶在刀子戳到她的脚指前,实时利落地抓握住刀柄。
“噢!”明月心脏一跳,“对不起。”
“下次不准再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他叮嘱,勉强抑住胸腔内的狂跳惊慌感。
“对不起,我差点毁了你的刀子,”她顿了顿,好生崇拜地看着他,“你好厉害,怎么有办法这么快?你是不是练过什1么武术之类的?”
“不要管我的刀子,我怕的是它伤到妳,”他摇摇头,接过切面包的责任,“妳要几片?”
“四片,我打算做纯美式的西餐。”她眨了眨眼睛,面色微忧,“对了,知不知道是谁下手杀了那位计算机顾问的?”
他动作快捷地切下四片面包,然后将刀子收起,“纽约警方初步研判他是遇上了黑街帮派的流氓混混,惨遭杀害,他们目前正在追查是哪个帮派所为。”
“黑街……”她沉吟,“堂堂国防部计算机顾问到黑街去干什么?据我所知那不是上流人士会去的地方。”
“这正是我所疑虑的,”他将流理台再度交还给她,看着她在里头忙着烹饪,他突然觉得愉悦不已,“任何一个有头脑的人都不会踏人黑街,除非他是有特别目的。”
“什么目的?”
“他在躲避什么。”他眸光一闪。
明月惊喜地看着他,“你好厉害。”
“只是猜想而已。”他低咳一声,有些脸红。
她噗哧一笑,“别客气,我觉得你的揣测很有可能。”
他清了清喉咙,专心思索道:“就算他是在躲避什么,但是我们也无法认定他就和这件事情有关联;五角大厦事务繁多,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发生,或许他的事另有内情。”
“这不是归你们处理的吗?”
他摇头,“那是纽约市立警局的职务范围,如果内情再复杂一些就是交给联邦调查局,和国防部情报组无关。”
“那你们都负责些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国内外军事情报。”
“噢。”她眼儿倏亮,“你可不可以提供一点给我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