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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着乌黑灵动的大眼睛,一副耍赖哀求的模样:“你问我吧,你问我吧,我不知道怎么说唉……”
林若素倒是没有注意陆砚的失神,撇了撇嘴抛开这件事。算了,过两天再找个机会说吧。陆砚的伤还没有好,自己还真有点不太好意思再麻烦他。
忽而想起赤炎霜提到的事,林若素抬起头问:“无忧好像和宋星楼一起出去了,你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该不会是那个貌美腹黑的宋星楼忽然发现,自己其实钟情于冷清俊秀的安无忧,所以拐着她的宝贝弟弟私奔去了吧;又或者,以无忧的性格,是断不会离开自己的,于是被宋星楼以什么非正常手段掳了去了……
陆砚听得林若素的问话,这才悚然惊觉,自己竟然盯着她的脸出了神。敛下眼睑,他的笑容不变,只让心思隐在了一片纯黑的瞳仁里:“昨天,宋星楼来告诉我,你的烧已经退了下去。然后便问我那些劫匪的样貌。今日,怕是和安公子一起去……”斟酌了一下,陆砚这才接着道:“去寻仇了吧。”
幸好陆砚的声音及时响起,这才制止了林若素的想象往着更让人热血沸腾的场面转去:“寻仇?!”她惊叫了一声。难怪那两人会一起出门了,同仇敌忾嘛。定然是无忧需要借助宋星楼手下的人力查出那些山匪。可是宋星楼为什么要与无忧合作呢?他手下明明有那么多暗卫,随便几个都能把那些山匪了结了。林若素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宋星楼不会是打算就他自己和无忧两个人单枪匹马地去华丽丽地一锅端了人家的老窝吧?
陆砚听了林若素的分析,也不禁点头。貌似星楼来找他问话时,是有那么点这个意味啊。
林若素懊丧地垂下头:“他们怎么能就这样去了。都不告诉我一声。”、
陆砚以为她担心那两人的安危,安慰地道:“不要担心,他二人武功都不俗……”
“我才不担心呢。”林若素抱好儿子,把他的小脑袋和自己的脸颊贴在了一起。她一摇头,孩子也跟着她的动作左右摇了摇头,煞是可爱。
下一秒,陆砚眼前突然就凑过来一大一小两颗脑袋。小的那个胎毫未尽,满身奶香,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纯黑的眼睛忽闪忽闪;大的那个满头青丝,只简单绾了起来,一张清秀的脸笑得,呃,贼兮兮的。陆砚想了一下,还是只想到这个词来形容林若素此刻两眼闪着算计的精光的表情。
“嘿嘿,应该交代一下他们记得黑吃黑,把山匪打劫的那些东西都搜刮回来。我现在是在创业初期,以暴力手段来完成‘资本原始积累’也不错,嘿嘿……”
看着自说自话,又自顾自笑得一脸邪恶的林若素,陆砚嘴角抽搐了一下,无语。
京都郊外,轻松挑了山匪的寨子,正不紧不慢地向山下走去的宋星楼和安无忧却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颤。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王府当家人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王府当家人 没几天,便是太后大寿了,所以宋星楼很忙,非常忙,忙得脚不点地,脚后跟打脑勺,恨不得自己会分身之术,可是他还是要来找林若素,因为如果他再不来找林若素说说清楚,估计这王府就不姓宋,改姓林了。
“安若素,你给我出来。”宋星楼还没进门,就气冲冲地喊道。
“来了来了,干吗?”林若素手握一捧瓜子,闲闲地迎到了外厅门口。
而一向有这么一点洁癖的宋星楼看着外厅被瓜子壳铺了一层的地面,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进去了。
反正他要说的话站在这门外就能说完。看着林若素毫无形象地丢了瓜子进嘴里,连壳嚼得嘎吱嘎吱的作响,他不由就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皱了皱眉,道:“你不会剥了壳再往嘴里送吗?这样咯吱咯吱的,成什么样子!”
林若素一副左耳进右耳出,能糊涂就糊涂的样子:“这样好吃!”嚼得响亮吃起来才带劲嘛,她一向是个不仅注重结果还很注重过程的人。形象这种东西,她暂时不太在意。反正今天以早来和她吃过早饭再去练功的她家无忧,不嫌她;不是她家的陆砚起身散步来和她闲聊了几句刚走,也不嫌她;至于这会儿这个怒气冲冲,明显虚火旺盛的不是她家的陆砚的师弟宋星楼怎么说她,她就更加无所谓了。
宋星楼一声冷哼:“把那附在壳上的砂子吃了下去才好。”
林若素不甘示弱,面脸堆笑:“呦,原来尊贵无比的瑞王爷也知道这瓜子是要合了砂子炒的啊。不简单,真是不简单呐。”
被林若素明褒实贬的话噎住了,宋星楼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要知道,他这几天为了太后的寿筵忙得夜里也要当白天用,严重睡眠不足。可是,当今天他好不容易看准时机抽了个空子想在书房小憩片刻,却不停地被人打扰。当他第十一次被赵管家喊醒,被询问又有人上门来求见安姑娘,是让人家进门还是不准时,他终于到了爆发的边缘了。立刻杀到这别院来兴师问罪。
总算是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了,宋星楼恼怒地问:“你从哪里找来那些平民,找人竟然找到我瑞王府上来了。”
林若素总算看出宋星楼没有要进门的打算了。不过没关系,山不来就我,我可以去就山嘛。在无关紧要的细节方面,林若素一向自认为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所以她回头吩咐玉叶搬两张椅子来。
你不进来,我坐在门口陪着你说话总成了。
一回头,见到玉叶小小一个人竟要去搬那么大的红木椅子,林若素忙踩着一地瓜子壳步步嘎吱地走了过去:“你进屋去照看我儿子吧,这个我自己来。”
她实在搞不明白这里的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仿佛做奴才是天经地义的事,她那个儿子话都没会说呢,就被称为“小主子”。都说了这孩子和宋星楼无关了好不好。偏偏孩子的名字她到现在都没有想好,所以只好老是用“我儿子”来指代。撇开这题外话不谈,单说这搬椅子的事,玉叶也就那么点儿个子,被她视为主子的自己不过随便地这么一说,让她搬了椅子过来,她就真拿自己的小身板去与那四宽高稳的红木雕花单椅较真。妹妹,你注重主观能动性的同时也要考虑客观事实条件的好不好?唉,真是何苦来哉呢。
林若素一边在内心批判封建纲常的毒瘤害人不浅,一边双手架起椅子两边的扶手,耸肩双臂一起用力,想搬动那椅子。
“你不会以为自己能搬得动这把椅子吧。”宋星楼讥诮地道。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已经走进了外厅,而他的手正按住林若素削瘦的肩膀。而直到这些动作完成了,他才神色一变,肃然惊觉,立时收手,就势坐在了那把丝毫未动的红木雕漓椅子上,又变回了那个似笑非笑、心无点尘、世间粉黛无颜色的瑞王爷。
“这椅子的木材是上百年的红木,均只取背阳一面的木块,木紧材重,便是平日打扫也要两个粗使婆子一起用力才搬得动,你……”他故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林若素,这才重重地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宋星楼的这番话,原就是要激怒林若素。只因为方才他竟然做了自己意识之外的事情。平日里他虽和林若素嬉闹惯了,却不曾有像今天这样的心思没起,动作先到的情况。要是他是拓落狂狷,游戏人间倒也罢了,偏偏他是文商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瑞王爷,他身上的疑谜,他隐藏的秘密,他日后的行事,怎能容得他多几次这样的失神?
而让他失了自己分寸的,便是眼前这个鹅黄袄衫的女子。他只想气得她暴跳如雷了,自己心里似乎就会舒坦些,却不去考虑自己这番做法,其实已经是闹了别扭的懵懂少年所为。纵然他心性洒脱,但毕竟是自小生在皇族里,论计策弄权谋他不一定输了别人。然而心里总有一片绵软之处,本因为往事尘封,却在他还没有察觉之前,里面便悄然驻进了一个生动活泼的清秀身影,她不明艳,却跳脱;她不温驯,却坚强;她不乖巧,却伶俐。
天下之人大凡情动,最先便是心动,而心动所到人犹未知时,便是心慌。
于是,宋星楼心慌了。
除了下意识地抗拒,他实在是不知道该作出其他什么反应了。
他这边心思千回百转,自在迷雾之中,不明己心,只恼一切事情皆起于林若素身上,这个女人实在是个大麻烦。那厢林若素却是对他心里的纠结半点不知。她虽然素来喜欢和宋星楼抬杠,但从不喜欢作无谓的回嘴。不过就是搬不起椅子嘛,他也说了,这椅子重到大部分人都搬不起,她也没想当那小部分之一,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倒是拿这事来笑人的人比较无聊。于是,她只是弋了宋星楼一眼,便转了话题。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招聘第一步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招聘第一步 “你是为了一堆人上门来找我的事,来兴师问罪的吧。”林若素笑着问,语气不像询问,倒似肯定。
宋星楼见没有气着林若素,不由有些自讨没趣地感觉。然而,他既然进得屋来,还坐下了,也就只好一脸嫌弃地拿脚拨了拨脚下的瓜子壳,总算扫出一块可供他两只脚踩的干净地方,然后又冷冷地扫了一眼垂手立在一旁的玉叶。
玉叶因为宋星楼这个自家最大的主子在场,福过之后便一直在一旁候着。林若素虽然吩咐她去照看孩子,毕竟宋星楼没有点头,林若素哪怕是再尊贵的客人,又是她现在的主子,也不能越俎代庖地在主人面前支使她,于是她只好先站在旁边。此刻,她被宋星楼瞥了一眼,不由浑身一激灵,心里暗自苦道,这安姑娘又不知哪里惹了王爷不高兴了,王爷舍不得寻治她,便迁怒这当奴婢的自己来了。她忙急急地出去拿了簸箕和笤帚来扫地,却又只远远地扫着门槛后面的那块地,怕这平时好说话的主子又因为扬起的尘灰也要怪罪她,恨不得能被那两位当成隐形才好。
宋星楼转过头来这才接着道:“兴师问罪倒还谈不上,不过有有些好奇罢了,你想把我这瑞王府变成东城门儿的菜市场吗?”看看那些来找她的人,贩夫走卒简直一应俱全。
林若素纠正道:“菜市场在西城门儿。”
宋星楼一愣,旋即恼道:“这不是重点!”
林若素给他吼得缩了缩脖子,讪笑道:“知道知道,重点是那些人是吧。”
她正色道:“可是,要是他们连王府的大门都不敢进,这种一点儿胆识都没有的员工,我才不要。”
“员工?”什么东西?
“就是在我的店里做事的人。”林若素一语带过,“店铺的粉刷已经到了收尾的时候,我找人做的麻将也已经都送了过来,是时候招些人手了。”林若素心里打算好了,本来这开店的事就因为麻将的颜料问题,帮宋星楼准备《梁祝》,自己产子等七七八八的事情而一再拖延耽搁,实在是应了那句话,好事多磨。再加上赤炎霜说不定过两天又会出现,还不知道又有什么事呢,总之现在她是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先把店开起来再说。
至于赤炎霜那次早上来找她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她什么人也没有说,本来还想告诉陆砚让他跟自己合计合计的,后来也是三缄其口。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连她自己也有些说不清了。尤其是,她到现在对赤炎霜到底是敌是友还没搞清楚呢,虽然貌似他好像还偏敌那么一点点。
头痛地自己朝自己翻了个白眼,林若素决定当个鸵鸟,这事不是还没明朗化嘛,那就先不去管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