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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缈希真是你亲生儿子?你跟她生的?”
“是啊,若没有缈希,也许形势会有所不同,他,或许不会死……”
“你的意思是你妻子是难产而死的?”
“什么妻子?嗯,我是说,老婆。对!我们那里都叫老婆,基本不叫妻子,所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没错,她是难产而死的。嘿嘿!”
我叹,缈希明明是我怀了百年生下的孩子,现在倒成别人生的。
这也就罢了,在别人面前演戏与我不过家常便饭,怎么今天竟有些不自在?
“那你紧张干嘛?不会是你瞎掰的吧?缈希其实是你捡来的对不对?”
他把头凑到我耳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晓雾散,青云开,日光朗,和风莺啼暗香编写春之乐章。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见过捡来的孩子跟养父有一样的金发?”
他站直起来,很难得地板着一张脸。“抱歉,我只是随便问问。练剑吧。”
真是!他想干嘛?
以静制动,以柔克刚,化虚为实,又互补互助,阴气为攻。
这是我从前所练的剑法——印月剑的剑法,与旭日剑是相生相克,相互融合的。要单打独斗的话,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旭日当空,惠风和畅,莺燕驻足,蜂蝶伫立,人群围观。
天火教众弟子正看着她们伟大的少主与我这个外人比武,颇有兴趣!
凛冽寒光随风飞舞,剑影相融对日和鸣。
一红一白两个身影上下翩飞,忽快忽慢,忽高忽低。
剑尖相碰,火光转瞬即逝。
剑身轻颤,我推开剑柄,使剑绕着他的长剑三百六十度旋转,擦出耀眼火花。他将剑力道往上推,自己弯身下腰。我一个侧身翻到他的身后接回剑,他则半个后空翻停在我头上,剑尖直逼下来!
侧身躲开,以剑横切他的剑身往侧推。
他翻下来,双脚着地,却被我一个后翻踢飞了剑!
收剑,抱拳,“承让!”
宁憬轩依然露出魅惑笑颜:“不错不错,果然有实力对付得了冥海宫四大护法之首。”
“宁少主客气!少主不以内力相辅自然是让着天擎,天擎从未练过任何内力,岂能与少主相提并论?”
“说好只比剑,输就是输,在下甘拜下风。”
听完我们的废话,林鸟尽飞远,人群终散去。
却有另一少女上前来:“少主!”
看她撇我一眼,我正准备离开却被宁憬轩拉住。
“没关系,什么事?”
少女才恭敬回话:“禀少主,教主已查到幻灵剑的下落。”
“知道了,去吧。”宁憬轩摆摆手,若有所思。
少女应了一声“告退”,又莫名其妙地看我一眼,总算身影消失在火盆道的尽头。
“幻灵剑?宝剑吗?拿到可以称霸武林?”我问。
“不是,但也差不多。”宁憬轩道。
我笑:“你们要找的是四样东西,想来这四样东西凑齐便可以找到武林至宝吧?比如武功秘籍,或者金银珠宝,亦或长生不老的方法?”
宁憬轩亦笑,笑得颇无奈的样子:“若非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一定怀疑你是从哪冒出来的!江湖人皆知,集通天镜,沧海神珠,仙与幻灵二剑,由有缘人打开天门,届时你说的都会实现。虽然我更相信那只是传言。”
“是挺诱人的,这么说江湖人个个挣得头破血流了?呵呵,你信吗?这些我都已经实现过。真正拥有之后才明白,金钱换不回死去的人,武功再高也有束手无策之时,长生不老,更是徒增寂寞。”
一声叹息,
牵扯樱花林下多少回忆,
同样的季节,
同样的风,
吹拂同样的人,
只留下更多无奈……
“所以我更在乎美人!不过东西还是要找,留在其他地方,一定会遭冥海宫的屠杀,让我爹去找结果也是一样。”
“这么说你抢着找这些东西是为了救那些无辜的性命?”
“是啊!可是自从你宝贝儿子缈希出现后,每次都比我先一步赶到。这年头,救人不容易啊!”宁憬轩长叹一声,摇摇头。
奈何星火赶不上天雨的脚步吗?
看来想要燎原,还得先阻止缈希这场雨才行。
我轻笑:“你这个天火教少主当的一点也不称职!倒像个忍辱负重的侠客。”
“事实如此,不称职你也除不去我的位子不是?”
已而,清朗的笑声与路过的鸟儿协奏,充斥整个绿荫院子。
次日,看烈火熊熊燃烧着,逼得绿叶汗露欲落。
闲来散步,隐约听到书房声响。一个瞬移贴到窗外一探究竟。
宁教主说,此次绝不能让憬轩去!
公孙铨说,少主仁慈,不忍对那些人下手也是正常。
宁教主冷哼一声,仁慈?仁慈能当饭吃吗?天火教迟早要毁在他手上!
公孙铨说,教主,不如就派四香去夷州夺剑。
宁教主说,四香都忠心耿耿这我知道,但她们四个的武功加起来还不及憬轩的一半,要对付冥海宫的四大护法,恐怕……
公孙铨说,少主带回来的那个陈天擎说不定可以,他不是要助少主击败陈缈希吗?
奇怪,公孙铨不是怀疑我图谋不轨吗?怎么……
宁教主说,一个外人,还不会武功?
公孙铨说,如果让少主与陈天擎去引开冥海宫的注意,四香再暗中夺剑,岂不一箭双雕?
宁教主说,好主意!我倒要看看那陈天擎究竟有何本事!
主意都打到我头上了!算了,先去汇报情况。
☆、第八章
桃夭为熏,榕树做伞,减一分火热,添几许清凉。
花前柳下,红衣男子正左拥右抱,饮酒谈笑,不胜欢愉,引得行云也驻足。
这家伙……真想打一顿!
心动不如行动!
我几片樱花镖甩过去,宁憬轩接个正着。
“谁?是谁偷袭少主?”
周围几名天火教弟子震惊,左顾右盼,四处搜寻“刺客”。
“别找了,是我朋友来了,你们先下去。”宁憬轩摆摆手,还挺怡然自得。
“是!”所有人一一退下。
刚走两步,只听一声“慢着”,宁憬轩跃到我面前将我推开。
“咝——”见他吸一口凉气,手上多出一道血痕,解释道:“这雪蚕丝极细极韧,稍不注意,咝——就成我这样。没想到天火教也有人搞这玩意儿。”
我睁大眼睛细看,日光尘埃共同映出一根细丝,约莫在我颈项高处。
自嘲一笑:“看这样子,是想置我于死地呢!”
宁憬轩呆了半饷,忽然冒出一句:“不是公孙铨!”
这家伙,简直跟不定时炸弹一样!
又是半天无人说话,连头顶鸦雀也不鸣,鸣的只有寂蝉罢。
下一刻,他话锋又转:“诶,你方才,不会是吃醋吧?”
“无聊!”要吃醋也不是为那几个无辜的女弟子。何况,我已无力再吃那一点点醋……
深呼吸,“看来你已经知晓。”
“公孙铨那点心思我还略知一二。”
“恐怕他不止那点心思吧?”
宁憬轩邪笑一下,饮一杯酒,道:“我早说过,要防也应该防他。”
我拍拍他的肩膀:“陈天擎永远站在宁憬轩这边。”
“那你儿子呢?”
“我会带他离开。”
宁憬轩轻抚我的头,带着微笑。
即便江水为竭,岸边人依旧未变。
似乎回到百年前,宁憬轩还是宁憬轩,我还是我,可为何总觉得我们之间有无法越过的山脉横断?
就算没有晴儿,我们也回不去从前了吧?
我们整整相差了一个世界!
夺剑对于宁教主来说必然是拖不得,所以宁憬轩的婚期搁置,四名少女随从我们前往夷州。
一天风尘仆仆,策马奔腾。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不会骑马这事倒成了那几个随从茶余饭后的笑点。
我是不怎么在意,但宁憬轩说马车太慢,非要我跟他共骑一匹马。无限同情那匹马儿!
于是日薄西山,飞鸟归巢,星辰渐显,我们在客栈住下。
成日被人盯着的感觉不好受,我佯装熄灯睡觉,直接穿墙到宁憬轩房里。
烛焰摇摇晃晃,几欲离焰芯而去。
宁憬轩轻笑,摆手让我坐下。
我挥手,以樱花瓣组成字:你什么意思?这样不是更说明我是意图迷惑你吗?
宁憬轩以茶为墨,以桌为纸写道:你不是将计就计吗?
再挥手,樱花变成另外的字:这几个是你爹的人。再这样下去我连立足之地都没有!搞清楚,我是男的!
宁憬轩笑:谁让你不会骑马?
难道不会骑马也是一种错?那我真是“罪大恶极”!
他又写:我爹知道也就是公孙铨知道,结果都是一样的。不过放心,我爹暂时不会让你离开的。
我将樱花变成另外的字:信你一回,今晚我们就去盗宝。
他很恭敬的送我两个字:小贼。
我回敬他:主谋。
又得辛苦昼羽了,穿过夜空,掠过月辉,似那飞星疾走,一盏茶的功夫,相当于人家骑三四天马所走的路。
夷州刘家,宝剑被刘大财主抱着入睡。
又不是武痴,还抱着?真不知道祸到临头!
幻灵剑发出一点白光,白光中透出点火热,火热中又有几丝凛冽威严,似有挥剑一呼,天下追随的霸气。
似曾相识……像极了……旭日剑!对!就是旭日剑!
多少岁月,
终抹不去那绝世的光华,
是上苍有意还是人事作巧?
我不得而知。
看着眼前的场景,无数次以针刺的方式提醒我:
这剑是“幻灵”,不叫“旭日”。正如眼前的人是今生,不是前世!
“喂,有带钱吗?”我扯扯他的衣服。
“干什么?”宁憬轩从怀里掏出几个碎银子,“就这些了。”
“这也太少了,哪够买剑?”
“咱是偷剑,谁让你买了?”
“好歹人家是花钱买来的,偷太缺德了!算了,看看我有多少银币。”
“什么银币?”
“用银做的钱币。”
我打开空间石,“哗啦啦”银币往外倒,堆成一小银币堆,数了数大约也就一千多个,只相当于一百多金币。宝剑按常理说是无价的,不过无价的话这位财主也不可能得到,就这样吧。
宁憬轩却不满,差点上去踢他!幸好我及时拉住。
“你给他那么多干嘛?像这种贪财鬼就该好好教训一下!”
“教训也轮不到你!对了,留点纪念。”我用樱花挤汁当墨水用。
“想不到你看起来弱弱的,力气还不小!”
“废话,我练臂力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那都是前世的事了。
有时候在想,拥有两世记忆是否徒增寂寞?世道难道就没有公平可言?为何他忘记了一切,而我想忘也忘不了?
“得,你这叫倚老卖老,我不跟你计较!”宁憬轩语塞,只好乖乖写字。
我取下幻灵剑交到宁憬轩手上:“此剑非你莫属。”
“这么看得起我?嗯,我也觉得我至少是个有缘人什么的。”这厮脸皮真厚比城墙!
隔了一会儿,他又道:“你花了那么多钱‘买’剑送我,把我卖了也还不起啊!不然,你想要什么随你取好了。”他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倒成我凶神恶煞,另有目的还贪得无厌了?
我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