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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向笑容甜美的少女，竟然脸都红不起来了。
迦叶很满意这个结果，但看着少女的眼神仍旧冷冽如冰，暗藏杀机。
“人鱼。”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和轻蔑，“让叶瓷出来。”
少女从围墙上跳下来，路过打得血肉纷飞的狼妖和男人身边，笑意嫣嫣眼都不眨一下，缓缓向他们走来，不满地噘了噘嘴，“诶~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居然直接叫人鱼，太讨厌了！我也是有名字的。”
少女眨了眨海蓝色的大眼睛，水光盈盈的眼眸透出一丝期盼和天真，“我叫楼小夜，你们要记住哦。”
第32章 三十二
少女越走越近，王无忧别扭地退到迦叶身后，不与她天真可爱的视线相接。
楼小夜停下脚步，偏了偏头，疑惑道：“我都告诉你们我的名字了，你们怎么不自我介绍一下，难道是……看不起我？”说到最后四个字，她的语气瞬间变得森冷，甜美的笑容也透出几分诡异。
这么近的距离，王无忧刚淡定下去的情绪又开始浮动起来，少女诡异的态度让他从心底透出一丝丝凉意，那空灵动听的声音像是毛毛虫爬过神经，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炸起来了，别扭尴尬至极。
迦叶轻轻嗤笑一声，银光流转的军刺瞬间出现在手中，军刺的利刃和血槽冷酷地泛着光，映照着迦叶唇边邪气的微笑，以及毫无感情的瞳孔，让楼小夜不禁短暂地一怔。
“让叶瓷出来。”他说，“你不是我的对手。”
“嗯？”楼小夜反应过来，清亮美丽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兴奋的神色，“所以说人类这种生物最自以为是了，你以为我是谁？太平洋那些弱爆了的浅水人鱼吗？”
她舔了舔粉色的樱唇，一字一句道：“我可是北冰洋的深海人鱼啊……”
浅色烟雾突然升起，少女双臂洁白的皮肤上肉眼可见地长出银白的鳞片，长裙下的纤细双腿也并在一起，变成修长优美的银白鱼尾。
“要见叶瓷，你死去之前我会仁慈地让你见一面他的。”她的声音越发好听，甚至比庄梦周的声音还要飘渺动听，如同灵魂深处的歌谣飘荡在耳边，“现在，你就安安心心地被我虐杀吧，嗯？”
王无忧瞳孔一缩，刚想出刀就被迦叶推出战场。
“无忧，乖乖在一边等我。”
北冰洋人鱼、不死族。
两人的速度都超越了人类动态视力的极限，王无忧只有运转身体内的灵力才能勉强看清迦叶挥动军刺的轨迹，楼小夜的鱼尾在陆地上也完全看不到笨重的迹象，轻盈自如地如在水中，银光流转的鳞片不仅像无比坚固的盔甲，微微乍开时，更像是一片片锋利的小刀片，所到之处均被划出一道道深深的划痕。
然而迦叶的动作更是干净利落，杀机毕露，每一招都令楼小夜难以招架，打得十分艰难，她眨了眨波光粼粼的眼睛，余光瞥见另一战场已经互相残杀到重伤的二妖，心生一计。
她微微启唇，动听飘渺的歌声从嗓子里飘出来。
“啊……啊~”
迦叶完全不受影响，倒是一边观战的王无忧听得有些心生恍惚，意识不清地往楼小夜走去。
“哼。”迦叶眼角瞥见王无忧恍惚的表情，忽然动作加快，攻击比之前凌厉数倍，楼小夜反应不及，眨眼间身上便多了好几道伤口，由灵力凝聚的武器造成的伤口恢复速度极慢，血液的流失不仅让她速度慢了一下，连精神攻击也难以施展。
缥缈空灵的哼唱声戛然而止，王无忧瞬间清醒。
“你之前根本没有拿出真正实力！”楼小夜倒在地上，忿忿不平地看着迦叶，“你是在逗我吗？让我以为我们水平相当，结果现在轻而易举地把我击败，你觉得很有趣？”
迦叶眼神冷肃，没有回答楼小夜的话，而是军刺一转，直接抹上她的喉咙，“你的歌很好听，但不应该唱给无忧听。知道吗。”
楼小夜瞳孔紧缩，想张口说些什么，但紧贴皮肤的利器让她不敢有丝毫动作。那一瞬间时间仿佛放到极慢，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灵力凝聚的刀刃一点点切入皮肤，灼烧般的痛感。
“叮…………！”
一只银白的箭矢破空而来，快如惊雷地撞上军刺，冲击力之大让迦叶稳定如山的手也轻轻抖动了一下，刀刃随即被撞离楼小夜的脖子。
迦叶按了按太阳穴，来得真是时候。
王无忧往箭矢来处看去，只看到一身雪白的身影站在围墙边的古宅门口，手中还拉着银白的弓。
那人手中弓箭忽然散做漫天银色光点，钻进身体中。他向这边疾步走来，王无忧才看清他的长相。
“叶瓷！”王无忧有些惊喜地叫了一声。
“别杀她。”叶瓷走到楼小夜身边，黑漆漆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迦叶，声音平平道，“别杀她。她是朋友。”
迦叶没有立刻收回军刺，而是挑眉道：“别杀她？叶瓷，刚才她想伤害无忧，你也完全不在意吗？”
叶瓷静如死水的目光转向王无忧，他做不出什么表情，只能摇摇头，“不会，她不会。不会伤害王无忧，别杀她。”
“呵，刚才她对无忧用精神攻击，这难道也不叫伤害吗？还是说一个相处几天的女人比身为队友的无忧更加重要，叶瓷，你是这样意思吗？”
叶瓷转过脸，楼小夜可怜兮兮地盯着他，半晌他才干巴巴地吐出一句话，“小夜是好人。”
“好，如你所愿。”迦叶收回军刺，走到一边揽过王无忧，低声在他耳边询问道，“没事吧？”
…………看到了吧，叶瓷根本不值得你关心。
可惜王无忧深根本没察觉到迦叶的险恶用心，关注点不在迦叶预料的地方，他关注的是……叶瓷与楼小夜的奇怪关系。
看到叶瓷动作温柔地将楼小夜扶起来，还用自己的灵力帮助楼小夜疗伤，王无忧眼睛抽了抽，忍不住问：“叶瓷，你和她在谈恋爱？楼小夜是你女朋友？”
叶瓷动作一顿，瘫着脸道：“没有谈恋爱，不是女朋友。”
楼小夜也把目光转向王无忧，细细地盯了片刻，突然道：“我宁愿和你谈恋爱，也不会选叶瓷当伴侣的，虽然他做甜点是很美味啦，但是他一点也不符合我的审美。”
叶瓷面无表情，没有反驳，帮楼小夜疗好伤后，朝迦叶和王无忧道：“找庄梦周，杀血族，现在去。”
王无忧和迦叶本来就是要去杀尼恩家族的那四个血族，来西区就是为了找叶瓷，如今三人聚头，即使庄梦周不在，他们的实力也足以斩杀四个血族。
“以庄梦周的实力，在地下城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还是先去解决血族，以免他们逃到外界去。”王无忧一锤定音，决定了接下来的任务。
叶瓷不善言辞，沉默地思考了片刻，点点头表示同意。
迦叶重获灵翼，实力比之前更强，自然不把四个血族放在眼里，但能够快点斩杀血族，完成所谓的团队任务，就能解除叶瓷庄梦周等人和王无忧的关系，到时候再以教导御灵术的借口，将王无忧带到无人之地……
他干脆利落地表示一切听从王无忧的安排。
“回中国，你可以来找我。”叶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机器般僵硬的笑容，对楼小夜道，“我做点心，给你吃。”
“等一下。”楼小夜叫住叶瓷。
深海人鱼的恢复力与血族齐平，有叶瓷灵力加持，只是片刻身上的处处伤口就消失不见。 浅色烟雾升腾，楼小夜身上的鳞片消失，美轮美奂的鱼尾也变成修长双腿。
她的胆子大到没边，刚才还被迦叶逼得生死一线，现在就敢追到他们身边，一脸兴趣昂扬地说，“我要和你们一起去，反正我一向看血族不顺眼，你们要去杀尼恩家族的那四只，带我一个呀。”
她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整个人萌得就像是动漫里的萝莉妹子。王无忧觉得自己受到当胸一击，粉色悄悄从玉白色的脖子往爬，空荡荡的胸膛也悄悄随呼吸起伏着。
一只微凉的手突然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拉，萝莉萌妹子就脱离他的视线范围。王无忧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没有挣开迦叶的手。
“叶瓷，你自己惹上的人你自己带，别让她靠近我和无忧，否则我会让她永远地沉没在海底。”
迦叶冷冰冰地说完，施展御灵术乘风换影，消失在街道楼阁之间。
叶瓷和楼小夜对视一眼，楼小夜撇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叶瓷没什么表情，只是状似为难地歪了歪头，道：“那你就和我，一起。不要，打搅王无忧，和迦叶。”
“好好好。”楼小夜点头，催促道，“快走，不然就追不上他们了。我可不想错过好戏。”
叶瓷轻轻点头，施展了一个与乘风换影非常相似的御灵术，拉着楼小夜一起穿过重重街道，往东区飞去。
天空中仍旧是一片阴暗，三根白玉石柱几不可见，只有一点月光般黯淡的光辉洒在大地，但这样阴暗的光线完全不影响血族的视线，相反血族在这样的环境下比任何种族都要自在得多。
虽然他们不至于像小说中的吸血鬼一样，晒到阳光即会灰飞烟灭，但是强烈的阳光的确会让他们的能力受损，身体变得虚弱。对于他们来说，阴天最好的白天，黑夜就是最好的狂欢时间。
现在他们就在狂欢。
四个血族群殴一个女人。
此刻距离王无忧和迦叶拿走灵翼破掉御灵阵不过两个小时，之前被受他们欺压的妖精已经来了三波。
每一波都是十几二十个妖精，就算他们四人联手也招架不住，只要狼狈地躲起来，这对于一向高高在上的血族来说，简直是无比屈辱憋屈的事情。
但是上天给了他们发泄的途径…………一个女人，不，是一个女妖精单独找到了名为艾雅的女性血族。
女妖不算弱，对上一只血族准赢，但是对上四只，只有被虐的份。
第33章 三十三
王无忧和迦叶回东区的时候，遇到了当初背叛告密的榆树女妖。
她躺在路边奄奄一息，浅绿色的血液染了一身，汩汩地从伤口流出。
王无忧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感觉。迦叶本来担心他会对一脸可怜相的榆树精心存怜悯，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王无忧冷淡平静地路过，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
“那四个血族……逃到起风巷的最后一座大宅里了！”
王无忧诧异地回过头，看着她苍白无色的脸，“为什么告诉我？”
榆树精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伏在草地上，痴痴地狂笑着：“我知道你们要去杀血族，我为他们干了这么多事，到头来他们却想把我一脚踢开，没这么容易！我感觉得到，你们很强，一定可以杀了他们，我就死也瞑目了……哈哈哈！”
王无忧忽然停下脚步，转身走到离她三米远的地方停下。
榆树精仰着头看他，“怎么，想补一刀？反正我离死也不远了，想杀就杀吧。”
“为什么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为什么不自己报仇？”
“我想杀血族也是不可能吧，我都快死……”
“你还没死，为什么一再强调自己要死了？”王无忧目光如刀，紧紧逼视着她，“你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就有无限可能，为什么觉得自己一定会死？就是因为你受了重伤，没人救助你照顾你，所以你就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就要让别人完成你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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