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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限时挂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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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规定要她的直系亲属,你是她的……”

“她亲属在国外。”

“那么先生你是她的……”

“朋友,老板,上司!”妈的,这时候他是谁重要吗?他执笔就签,护士又按住同意书。

护士十分坚持。“先生,你还是联络她的亲属吧,不是直系的也行——”她拿回同意书。“你快联络,不然我们没法动手术。”

Shit、Shit!金绍棠瞪住她。“你叫什么名字?”

“嗄?”护士困惑。

他吼:“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呃……刘……晓敏。”她吓得缩住肩膀。

他凶狠道:“刘晓敏,你再不让我签,里面那女人要出了事,我绝不饶你!”

刘晓敏吓红了眼睛。“可是……医院有规定……”

“拿来!”一把抢下同意书签上名字。“规定重要还是命重要?有事我负责!”什么烂规定,难道要弥生等到疼死?“拿去!”他交出同意书。

“好,有事你要负责!”护士气唬唬地去安排手术。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打开接听,对方劈头就吼——

“他妈的你搞什么?大家等你一个小时——”是约在餐厅的朋友。

“我不去了!”金绍棠吼回去。

“哇~~你吃了炸药?干么?”

“唉,回头再说。”他按下关机键,护士又过来请他去办住院手续。

手术四个小时後结束,金绍棠帮护士将活动床架推进病房,他订了最高级的头等病房让弥生好奸休息。

护士用床套包裹住弥生,然後她指示金绍棠。“我喊三二一,就一起出力把她移到床上,一、二、三……”

顺利地将弥生栘到床铺後,金绍棠帮她盖被,他看弥生面无血色的,十分担心。“她没事吧?”

“手术很成功,麻醉药会让她昏睡几小时,暂时不可以喝水,也不能进食。点滴快打完时,记得通知我们。”护士拿起一根棉花棒教金绍棠。“你要看见她嘴唇太乾燥,就像这样用棉花棒沾水,帮她润唇。”

交代完看护细节,护士离开。

十一点多了,吊在支架上方的玻璃罐,透明药水一滴滴滑入软管,渗进弥生肤里。外边偶有护士推著药车经过,轮子辗过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金绍棠守在病床前很久,他起身舒展僵硬的背脊,瞥见窗面水珠,这才发现下雨了。窗面起雾,远方霓虹闪烁,揉揉僵硬的脖子,再度坐下,垂眸打量弥生睡容,她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他吁口气,稍感放心。安下心後,望著她忽地感到一阵内疚。

她睡著的模样看来无助脆弱,可怜的弥生,他的视线栘到那小小的扎著针的手背,心蓦地揪紧。一想到她今晚忍耐地不知痛了多久,该死,他对自己生气。要是他没忘了拿公事包,那她很可能一直倒在那里,都没人发现……一想及此,他冷汗涔涔,胸闷心热。他自责又对她生气,为什么整晚都不吭声?她可以跟他说啊?她应该要说的!她怎么可以蠢到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可是……望著弥生,唉,他怎会不明白,她忍著痛不说,是因为怕影响他的工作。结果他忙完就赶著赴约,她更说不出口了。她就是这样善解人意,他感动又心疼。拿棉花棒沾水,小心地帮她润唇。

手机响了,是弥生的,他扔了棉花棒接电话。

“弥生?看医生没?”

“谨臧?”

“嗄?老大?怎么是你?我打错啦?”谨臧诧异。“没错啊,我是打给弥生啊……”

“不是的,弥生她……”金绍棠约略描述了事情经过。

谨臧听了直嚷天啊天啊的,因为紧张,他语无伦次起来。“那她现在怎样?天啊……动手术!天啊~~急性盲肠炎?很危险啊~~我有个表婶就是盲肠炎,她太晚开刀变成腹膜炎,後来就——”

金绍棠打断他的话。“手术很顺利,她睡了。”他奇怪道:“你怎么知道她不舒服?”

“拜托~~大姊晚上气色很差,你没发现啊?我说她要看医生,她就是不让我跟你讲……”

金绍棠听了自责更深。连谨臧都发现弥生异状了,那他是怎么回事?简直可恶!

她先是听见声音,低低的呼息声……她睁开眼,又用力眨眨眼,才逐渐看清眼前景象——有人趴在床沿睡了。

她目光闪烁,是金绍棠!再往下看,她的手被他大大的手掌牢握著。瞬间一股强烈的满足感淹没她,她不敢动,小心呼吸,怕吵醒他,抑或是怕……这是一场梦?

她环顾四周,明白身处医院。回想事情经过,依稀记得痛倒地上,昏迷中他来搀扶,抱著她胡闯,好像还大吼大叫地嚷嚷,後来……後来她就失去意识了。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墙壁雪白,一架电视机,一只矮柜,蓝色水壶,空气弥漫消毒水味。这里只有一张病床,看来是头等病房。

她右手轻轻掀被窥看自己,病服稍稍扯开一点,看见腹部覆著纱布,这时她有些明白了,很有可能是盲肠炎,难怪会痛到没法走路。她揣测著,也不急於找答案,视线又一次落到那只被他握著的左手。嘿,她舍不得闭眼睛了,贪心地一直看著他,感受被他牢握的温暖。早先那剧烈的疼痛,此际,仿佛是好远的事了。现在这样看著他,听著他熟睡的呼息,弥生觉得好满足啊!

他睡著的模样真可爱,当他吸气,她也跟著吸气,他吐气,她又跟著吐气。她让自己呼吸的节奏跟他一致,仿佛这样,与他的距离就又缩小一点。几次下来,她笑了,笑自己荒谬,真个儍了。

然爱情不就是会把人变儍吗?望著他,她目光温柔。

她想——他守著她,他果然还是很在乎她的。

※※※

早上八点,锦棠员工就被叫来医院。病房中央,有个男人好精神地指挥大家做事。

“叫我来就为了要我扫厕所?”姗芭拿著马桶刷抱怨。“老大你太过分了!”但抗议无效,金绍棠凶狠一瞪,姗芭唔了一声,头一缩,滚回厕所刷刷刷。

“绍棠,你让他们回去吧。”弥生靠坐在病床上说。“厕所很乾净,房间也很整洁,我很满意了。”

她满意是她满意,金绍棠可不以为然,事事讲究造型的他职业病犯了。他瞪了弥生一眼。“你别管,好好休息。”然後继续指挥谨臧。“过去,右边一点,左边高一点,再高一点……”

谨臧高举著超大的画一下往右、一下往左,哭笑不得,他用力踮起脚跟。“太高了……”&@※#……谨臧暗骂,放低油画。

金绍棠又说:“喂,太低了。”

※#※&……谨臧气得碎碎念,弥生忍不住笑了。

终於金绍棠满意了。“好,就这样。”

呼——终於!“老大,可以了喔?”

“可以了。”

“好。”谨臧单手按住画,另一手掏出挂钩,用嘴撕下胶贴,啪哒黏上挂鈎——

“还是低一点好了。”金绍棠说。

“靠!你整我啊老大。”谨臧用力拔胶贴。

噗!弥生捣住嘴,硬是忍下大笑的冲动。大清早的金绍棠就为了病房的摆设大发牢骚。

“颜色不对,白兮兮的,对你不好。”所以要谨臧拿他办公室的画过来,又说:“厕所不乾净,对你不好!”所以叫姗芭过来扫厕所。

打开电视他诧嚷:“什么?只有三台可以看?那怎么行,会闷死你了。”便要谨臧将公司的DVD搬来,还要谨臧晚点去租影碟。

看他们忙进忙出,她怪不好意思的,可是大家明白金绍棠的脾气,不把病房弄得漂亮舒适,他是不会罢休的。他甚至要姗芭到医院附设的花店买香水百合,他说这样才不会一直闻到消毒水味。

可当一个小时後,他对谨臧说:“我车上有一条客户送的波斯地毯,你拿上来铺。”

“嗄?”谨臧尖呼。

“铺地毯?我没听错吧?”姗芭冲出来,手上还抓著马桶刷。

金绍棠一副他们大惊小怪的模样。“这样湿气才不会那么重,对弥生比较好。”

“有没有搞错?”姗芭瞠目,不就割个盲肠嘛,有这么严重吗?

谨臧张大嘴巴,瞪著老大的眼神好像他疯了。

“我的天!”弥生格格笑。他吹毛求疵起来天下无敌。

金绍棠催促。“你还不去拿?!”

“喔~~地毯啊,喔~~真的啊,好,我去拿……”谨臧恍惚地走出去。

一会儿,崭新地毯铺开来,盖住了灰色地板。金绍棠双手抱胸欣赏,嗯,他终於感到满意了。在他身旁,谨臧、姗芭累得挂在椅上。

砰地门推开。“换药喽!”护士嚷著,她拉著药车倒退地走进来,一转身“哗”地一声倒退三步。护士呆住了,这是哪?又是地毯又是画又是花又是桌巾的,她用力揉眼睛。“我走错了?”又退出去,抬头望门号。“没错啊……”

轰!里边爆出大笑。姗芭跟谨臧笑得蹲到地上,弥生因为不能大声笑,表情痛苦。

“你们把这怎么了?”护士生气了,用力将药车推进来。

“对不起、对不起。”弥生道歉。

“只是稍微布置一下。”金绍棠说。

“稍微?!”护士摇头,神经病,搞得五颜六色的。她将药车停在床边,忍不住碎碎念。“医院是养病的地方,别弄得花花绿绿的。”

噗!姗芭跟谨臧从蹲在地上变成趴在地上。

金绍棠板起脸。“我觉得很好啊,暖色系可以帮人增加免疫力,心情愉快,病才好得快。”不懂就别乱嫌!

“打针。”护士懒得说,她按住弥生手腕,准备注射。

大家过来围住弥生,金绍棠最关心,他挨著护士身边监督,看护士小姐拍拍弥生手背。

“你的静脉不好找喔!”说著,针头戳进去,弥生皱眉,金绍棠抽气,谨臧握紧拳头,姗芭啊一声。

没成功。“不行,再来!”护士抽出针管,又拍拍手背,重新找好位置,一针戳进——

“哇——”姗芭怪叫。“很痛吧?”

唔……弥生拽眉,金绍棠流汗。

“嗯……还是不行。”护士又拔出针。“再来!”重新找好位置,一针插入。

“哇咧——”姗芭转身不敢看了,谨臧觉得头晕,弥生心跳剧烈。金绍棠看见长针又一次被拔出来,他眼角抽搐,血压骤升。

“嗯……”护士摇头。“还是不行,再来——”

“你再什么再——”金绍棠跳脚,谨臧抓住老大,护士吓得飞掉针筒。金绍棠咆哮。“你要再来几次?会不会打针?你乾脆把她捅死算了,这样插来插去你当她不会痛啊?你不能看准再插吗?嗄!”

谨臧赶紧把老大架开,姗芭帮著拉住绍棠,弥生对护士小姐说:“对不起,你再来。”

护上看金绍棠一眼,委屈道:“你别给我压力啊——”

“那你就小心打啊!”他吼。

“就跟你说她的静脉不好找嘛!”结果护士又连续“再来”三次才成功。完毕时,金绍棠已气得七窍生烟想拆她骨头,护士推了药车就跑。

他对著门吼:“打个针捅了七、八个洞,有没有搞错?”

他坐下,抓住弥生手背,瞧手背都瘀青了。“痛死了吧?哪有人这样打针的?”他轻轻揉著她的手。“很痛吧?好可怜啊……”

“没关系啦!”弥生微笑,心里觉得温暖。

姗芭跟谨臧交换眼色,他们俩出去八卦。

姗芭摸著下巴。“我觉得老大对弥生比对女朋友好。”

谨臧点头。“对,她割盲肠老大搞得像世界末日,上次他那个叫嫒芬的女朋友不是车祸吗?骨头断了七根,他还照样上班咧!”

“那老大为什么不乾脆就追大姊?”姗芭困惑。

“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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