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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怀远不曾前来,兽族军队一律由他统率。苍梧山已被包围,剩余兵力被他分散布开,隐成犄角,防止人族水族偷袭进攻。只是他进攻之心,比另外两族还强,便在昨夜暗拨兵力,伺机挑起人族水族矛盾,只看有未有机会。
而另一方面,楼怀远虽然功力高强,却懵懂不知事,他身为兽族一大首脑,便稍稍起了点挟天子,又或者取而代之的意味,这次调兵便隐隐暗示。他以为机密,实际也是机密的,只是苍泱水为何会知?还有他心中的私欲……他无法从苍泱水的话中,揣摩出这人是否通透他的心思,又或者是碰巧,自己想的太多。
期子跃面孔变的像个调色盘,人族水族自然全看在眼中。
镇西将军声音沈沈,道:“期大人,不知三族谈判之时,你调兵为何?”
期子跃一声冷笑,道:“王上有令,臣下自然从命,我又非攻打你,调兵去何方,轮到你来管?”
苍泱水恍若不闻,负袖道:“黄将军,贵公子的飞云剑法,可练好了?”
那低沈的声音突然刹了车。
这飞云剑法,是他所创,原本一时戏作,後来见儿子喜欢,就教给了他。并非什麽大事,也不是秘密。只是苍泱水隔了如此之远,如何能知道?
场中一时沈寂,突然有人哈的笑了一声。音软低沈,却是女子。
海燕然终於开口,道:“好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云水古今之主压过两族风头,最後是轮到我了麽?”
苍泱水缓缓抬眼,道:“燕然将军,凡事不可太过刚强,若像贵主一般进退得宜,才是保身之道。”
海燕然道:“我生性如此,就不劳烦苍主金口玉言了。”
她还要再说,紫衣人悠悠望向上空,睫毛浓密。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燕然将军为水族栋梁,苍某只是好意提点。”
海燕然原本料到苍泱水要揭短,已经做好了全面准备。这一句诗,清清淡淡吟出,却是劈头盖脸打来!
她母亲虽为海王,父亲却是人族,可以说当年海王瞄上他顺眼,就讨价还价,三媒六聘的娶过来了。之後作为侧夫之一,也就这麽搁著,没冷落也没上心。海燕然之父乃当朝将军,性格刚烈,尊朝廷之命,才呆了下来。不亚於雄鹰折翅,猎豹断爪,一生再未展颜。而海燕然出生之後,一方面由於血统不纯受到轻慢,一方面也没有多少父母之爱,母亲是王,有多少人等著分她的爱,而父亲,除了愈加严厉的教导,有的只是消沈。
她的父亲死的很早,死在母亲退位之前。当他死的时候,念的就是这一句诗。海燕然那时已是小有名气的战将,半跪在尸体之前,那人族传诵的句子,就这麽深刻的镌刻入脑中。
海燕然,海燕然!
她泛白了手指,缓缓合上眼睛。苍泱水只说三句话,却三句都恰到好处。
场中毫无声息,紫衣人声音清平,道:“大劫乃关乎天下,苍某推算一生,岂会信口胡言,各位若有疑虑,待一样物事到後,便见分晓。”
潇湘依旧隐在树上听了,身形一闪。
三族对峙中,突然现出个人来,吸引了全部目光。他同苍泱水对了一眼,突然一拂黑衫,轻轻欠身,捧出一弓一箭:“苍主,东西皆在此。”
苍泱水眼神细密,紫袖一翻,十分流畅的取过弓箭,道:“你下去罢。”
潇湘依旧轻欠身,飘忽不见。
楼何似此时也赶到,同楼倾城窥视内部动静,见潇湘此举,胸口一颗心突然狂跃起来。倘若他们进内递物,苍泱水一定逃脱不了与鸟族勾结的头衔,潇湘进入也是同样,勾结这两个字,永远适用,只除了一种情况。
潇湘那一躬,做小伏低,旁人只会以为是苍泱水的手下,顶多会想云水之主还有多少势力,只是勾结,却谈不上了。
黑衣绿衫,忽飘而来,潇湘依旧轻掐楼何似下颔,印上一吻,道:“我做的好不好?”
楼何似满眸的笑意,搂住他颈项全心全意回吻,道:“你好俊!”
潇湘反倒有些窘了,瞅著楼倾城在旁边,道:“你小弟……”
楼何似此刻的心,倒是前所未有的甜蜜,看潇湘依旧,也愈看愈爱,在他唇上亲了几下,笑道:“好,今天就算了……”
言外之意,溢於言表。
紫衣人舒卷长袖,射日弓,灭天箭在手,直搭其上。那一身风华,似乎化入弓箭之中,带动著沈寂的力量,都在觉醒!
“数千年前之神物……愿试者请。”
三族皆凝息屏气,无人愿意出来试箭,却愿意观看此箭威力!若真乃神物,苍泱水之话,多少也可信了一半。期子跃突然悠悠道:“苍主,我等皆非神圣,不敢接箭,但箭射凡物,也无法现出高明所在,我有一言,苍主可愿听?”
苍泱水道:“请讲。”
期子跃道:“只要此箭将鸟族障壁射穿,我便信焉!”
第二百零四章 重生
日正中天。
苍泱水神情依旧,只是缓缓往上看了一眼。
这句话,同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倒是异曲同工。若箭破壁,鸟族便大难临头,若不能破,他无疑自己打脸。
如何破局,端看一瞬之间。
一分一寸,阳光渐渐移动,随後正中,洒在射日弓上。
期子跃不耐烦,道:“苍主为何不动?是在想瞒骗的对策麽?”
苍泱水唇边突然泛起一点微笑。
箭尖缓缓转动,最後对准了山顶之上的防护壁。半透明流转,中间梧桐树已经长成擎天,枝叶云一般的翻卷出去。树上各色房屋,已经见的分明。
场中的表情各不相同,有人惊讶,有人疑虑,有人沈思,但所有目光,无一例外落在紫衣上。
弓渐渐拉成满弦,所有的力,开始聚集。一点阳光落在箭尖上,突然蔓延开来,流满光华!好似沈寂的土地,一瞬间爆青吐绿,生机盎然!
只听一声弦响,箭化光而出!
防护壁巍然而立,瞬间双方,碰撞而上。
光罩天地,将整个山头都包住!烟尘弥漫,弥漫中霞光突起,一声清鸣震慑天地!
周围原本静寂,一时间冒无数拍翅声,万处合一,震耳欲聋。一鸣突起,万鸣跟随,莫说仰止崖,整个苍梧山都被包围!众人仰头望天,黑灰蓝绿红黄紫,各色各样的羽毛扑天盖地,遮蔽阳光!
云霞腾起,金光闪烁,巨大梧桐树渐渐显现出来。
无数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鸟儿在空中飞旋,逐渐分成两队,形成整齐秩序。一圈上,一圈下,交替极快的飞翔。众星捧月般,一抬罗汉床从上缓缓降下,床的四角牵系彩缎,由十二头鹰叼持。左金雕,右天鹅,一角绛红衣顺金丝从上垂下,十数长带飘动,末端玉环叮叮当当,敲出无数心动神驰。
熟悉的容貌,熟悉的身段。凤眼含秋水,轻往上勾。乌黑的长发勾缠纠结,流满一身。纤纤长指靠在颊边,绝色美人慵懒倚向床头,腰若扶柳。
“有什麽谈判,不如让鸟族也参加一把。”
他微微一笑间,容貌闪动,一半清冷,一半妩媚,衣裳颜色也变,一半黑衣紫纱,一半红裳金丝。
三族猛然都有了动静,兵戈碰撞之声不绝。突然空气一冷,从左边崖下骤然冒出黑气来,一圈儿包围蔓延。崖下右边,随之冒出冲天的金白色烈火,也是一圈烧过来,同阴气恰好连为一体,各占半圆,将整个仰止崖全部围住!一半阴冷之极,一半炙热火烤,场中人如处地狱。
两声粗哑鸣叫,黑羽白翎共起,翔至罗汉床前化形,当空而礼。
“鸦族楼何似楼倾城,恭迎王上重生!”
清脆不一的鸣声随之而起,欢喜之情,满溢言外!
苍泱水负弓於背,凤凰化为红色,九咏萧韶微笑道:“云水之主,你的东西。”
他一抬手,那根灭天箭打了个旋,岚然飞到紫衣面前。
苍泱水接箭还囊,淡淡道:“多谢。”
凤凰又是一闪,化做了九歌清角。
於是三族的谈判,变成了四族,谈判的内容,也转了好大一个弯。
凤凰并不提大劫之事,只是谈判停战。否则,又会转到云水之主勾结鸟族上去。不过战一停,苍泱水的目的,也达到了。
剩下的,就是等待时机,让四族合作了。
楼何似单膝跪在殿下,看著殿上的九咏萧韶。那面孔似熟悉,又似陌生。
“平身。”
他和楼倾城一同起身,谢了恩。凤凰半倚半靠的瞅著他,道:“据说,你是第三个拥有朝凤令的重臣。”
楼何似低头将朝凤令捧出,道:“王上垂爱。”
凤凰微微一笑,道:“何必如此,我不过一问……你收起罢。”
他又道:“我熟悉了饮羽同如琢,对其他人却不大了解,你有空来同我说个话儿罢。”
楼何似道:“遵命。”
一时之间,突然唏嘘。
他与凤凰,从来不是亲密关系,君君臣臣罢了。今日凤凰性格依旧,忘记前尘一切,却莫名的伤感,大抵是对过去的怀念罢。
夜晚之际,宫人持灯带领,楼何似入了内室。
红衣高倚,却非卧房,而是客室。
九咏萧韶拿一双凤眼看著他,道:“情况如何?”
楼何似不禁叹息,凤凰把任何人都忘了,也不会忘了自己的使命。
凤凰一出,天下乃大安宁。
将楼长消之事和盘托出,细细讲解,道四个条件只完成一条,剩下尚待发掘。九咏萧韶思前虑後,微微摇头,道:“为何我觉得……这事只能让我做?”
他指的是第一件,以他的身份,自然好办的多。
波光轻转,道:“嗯……楼何似,这条件未免太辛苦。”
楼何似莞尔,道:“并不是我提出的。”
摇摇指尖,却没有反应,再摇摇,楼长消不愿出来。
只得罢了,向凤凰告了退,回到自己房间里去。这梧桐树之上,倒是许久没回过了,甚至连住,也住的很少。
门一开,雪白身影扑出来,欢叫道:“哥哥!”
楼何似抱住弟弟又揉又亲,问道:“潇湘呢?”
楼倾城眨眼道:“他不是鸟族人,所以被安排在……贵宾院!哥哥今晚和我睡嘛,和我睡嘛!”
睡一晚自是无妨,楼何似又惦记著第三个条件,道:“好,咱们进去罢。”
第二百零五章 莫明
楼倾城喜孜孜的蹦到床上,拍松了软枕,抖开了缎被。又把身上的衣服脱掉脱掉,只穿了一身薄单寝衣,往被子里钻。楼何似见他一派小孩心性,弄散一头长发不自知,只是眨巴眨巴大眼睛,等自己进来。
一手抱住,倾城腻到他怀里,蹭来蹭去,道:“哥哥的味道真香,哥哥真漂亮,是娃娃见过最好看的美人。”
楼何似莞尔,道:“说,你又要提什麽要求了?”
楼倾城把脸埋在他怀里,咯咯的笑了起来,道:“哥哥本来就是美人嘛!”
楼何似捏了一把弟弟的小嫩脸,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小算盘!”
楼倾城笑道:“好嘛好嘛,娃娃只是想提醒一下,哥哥答应娃娃的事嘛。”
楼何似道:“哦?什麽事?”
楼倾城怒,在被子下踹了他一脚,道:“就是你和死蝴蝶走的前一天,答应我的!哥哥赖皮!”
楼何似笑道:“我记得记得,你别激动。”停了会又道:“现在你是想到要求了?”
楼倾城眼巴巴看他,点头。
楼何似想了想,道:“在这之前,我先问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