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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委员长,真是稀客。”李述冷冰冰地说,“不知忽然到我这里有何见教?”
“小李,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杨录庸面带微笑看着李述,“我暂且不计较你把试剂泄露这件事一瞒就是五年。而现在你已经知道内鬼是谁,铁证如山,你怎么能坐视不管呢?”
李述冷笑了一声:“那个从N19以诞生就在了,他为实验做的贡献谁也不能忽视。若是杨委员长觉得他是内鬼,那么请问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我不是心理学家,我不考虑这些。”杨录庸避重就轻地说,“我只看证据。小李,如果你再包庇那人,可不怪我不能把你玩忽职守的事情继续上报了啊……”
李述捏紧了拳头。如果可能的话,他真想上去给这个道貌盎然的老东西一拳。但是他不能,事实上从政到现在,他知道忍耐与舍弃是每个政客的必经之路。
“我知道了。杨委员长,能否给我几天时间考虑?”李述下了送客令。
杨录庸笑笑,站起了身来:“不急,你有的是时间考虑。事实上,我希望你多考虑一段时间,因为我直觉你还有东西瞒着我。小李,你应该不会介意我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调查一下吧……”
李述恨恨地看着杨录庸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心中充满了焦虑与无奈:有些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处理的地步了……
秦汀,原谅我此时不能和你联系。但我已经知道你在他的身边,我相信他能保护好你,就等我把所有事情安排好之后再接你回来。如你一般的人,从来都不该面对这些政治的肮脏。就让我来面对,等一切结束之后再还你一个完好如初的N19。
作者有话要说: 李述就是个典型的炮灰啊有木有……
江妈妈果然是个给力的。明天就会出现她和自己好“儿媳”的一番对话,大概意思就是:你从了我儿子吧,你从了吧,从了吧……哈哈哈哈
☆、爱与被爱
连日来的紧张与奔波让秦汀已经疲惫不堪,一夜无梦,起来以后精神状态已经完全恢复了,然而一看表才发现竟然已经是上午十点钟左右了。
从房间里走出来,循着声音到找到了起居室,却见江晗正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喝茶看书。听到脚步声立刻抬起了头,笑着招呼秦汀:“哎呀,秦少将你起来了。饿吗,我马上让人给你准备早餐。”
“那就麻烦您了——还有,江夫人就叫我的名字吧,不用客气。”秦汀过来拉开椅子坐下,犹豫了一下又问,“秦子佩呢?”
“他外出有事,中午的时候就会回来了。”江晗打了铃叫来楼层的家庭管家,吩咐他准备早餐,然后又亲自给秦汀倒上一杯茶,“先喝口茶吧。”
秦汀谢了接过。
江晗注视着他,忽然微笑了下说:“秦汀,你和上次我见到你大不一样了。”
“也许我是老了吧。”秦汀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抬起头来坦然地注视着江晗,“三十多岁的人如果还跟二十出头一样,从某种角度讲也是种失败。”
“哈哈,你说的没错。”江晗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忽然又问,“你——结婚了吧?”
“唉?”秦汀愣了一下,他实在没有想到江晗回问如此私密的问题,毕竟他们两个的交情并没有到这种地步,有点交浅言深的味道了。
江晗也意识到自己问的有点唐突,连忙掩饰性地说:“只是闲聊。如果——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回答的话,没关系……”
“不,没有。”秦汀想了下,对方丈夫多少是因为自己才身败名裂,如果这么一点小事再遮遮掩掩的话实在不太合适,“我以前的确是有个妻子的。”
江晗一呆,“以前?”
“我们大概在两年前就分居了……”秦汀谈起来这件事情,心中还是有些郁结,“她总是抱怨我在外工作时间太长,一年也见不到我一次面。要孩子的计划也一拖再拖,我们都结婚很多年了也没个动静,她的父母很不满意;而我也有些顾虑……我很多次都提出要见她的家人,她却总推脱说自己的父母在乡下,不方便来,甚至连我们结婚都没有露面,这让我觉得很不安。你知道我的工作性质,家人这方面实在不能有什么问题……”
江晗叹了口气:“是的。不过就因为这些问题,也不必要离婚吧?”
“关键是我忽然发现她和一些身份不明的人有接触。”秦汀低低地说,“她变得越来越奇怪,脾气也很暴躁,有时候问我工作上的事情我不方便回答,她就说我不信任她。这让我无法接受……毕竟,我们当时就是因为这个相遇的。”
“因为哪个?”江晗有些好奇。
“说起来还有些尴尬。”秦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当时在北京一个很有名的生物工程实验室工作,我被邀请过去做他们的客座教授。下了课以后她过来,说她对我的工作很欣赏,很希望能和我进一步交流。赞美我的人很多,但是我一深入和她聊天才发现她真的是在生物工程这一方面有独到的见解。我们对彼此的爱情和亲情都是建立在对对方的欣赏上,然而现在她因为我的工作而误解我,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这么过下去。”
“原来是这样……”江晗有些怔忪地重复了一句,心中有说不明的复杂。当初她和关仲的相遇,不正是这个故事的翻版么?从一开始对他工作的欣赏,到最后却因为他的工作而离开。果然大千世界,人的际遇是不断地轮回啊。
“秦汀……”江晗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你大概很奇怪我为什么问你这些问题吧?”
秦汀摇摇头,“也不算很奇怪……江夫人你是想说关于秦子佩的事情吧?”
江晗一愣,顿时苦笑了一下:“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那孩子遇上你才是彻底地栽在这儿了。”
“江夫人,其实很久以前我就知道秦子佩是个同性恋了。”秦汀说,“我以前给他做过测试,我对于这方面完全没有歧视。事实上,我不接受他并不是因为他的性别、或者身份。”
“那是因为什么呢?”江晗紧追着问了一句。
“因为——”话到嘴边,秦汀却忽然发现无法开口。
对,因为什么呢?秦汀顿了顿,却发现自己也不甚明白。若说自己不爱他,却总觉得“爱”这个字实在是太矫情,他们两人的关系应该远没有到能用这个字的份上。
不过秦子佩显然不这么觉得。秦汀暗暗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那个男人把“爱”字挂在嘴边,仿佛每天不如此表达一遍便不能过得开心一般。
“其实我也听说了一些他对你做的事情。”江晗注视着秦汀的表情,有些歉然地开口,“他上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提起过你。我问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他向我保证没有。但是后来莫邵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是说到了他的所作所为,我这个做母亲的真是很不好意思……”
“不不,您不用道歉。”秦汀闹了个大红脸,被人家儿子上了以后母亲来向自己道歉,这实在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不过我看得出,他实在是很喜欢您。”江晗柔柔地笑着,“来到我这里的五年,他每年都要回去看你,然后拍很多照片回来,日日夜夜地放在床头看着。我觉得,他定是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你。”
很久以前么……秦汀有些迷茫。事实上在被秦子佩劫持到法国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对自己产生这样的想法。此时被江晗这么一说,他猛地惊觉记忆中那美丽的少年望向自己的时候,目光中的确是带着依恋和爱慕的。只不过他当时把那种感情当做了对长辈的依赖和信任,并没有多想。
原来他一个人单恋自己那么久么……
“其实知道他囚禁你以后,我也训斥过他。”江晗继续说,“但我话没法说的太重,因为我实在不忍心太过责备他。请原谅我的自私,因为我是见过他刚到这里时候的模样的,对谁都不愿意说话,十分自闭。后来情况逐渐好了之后我才知道,他是在怨你呢,毕竟他当时如此的信任你,你却抛弃了他。”
“是,这是我的错……”秦汀低声说。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不是这么一刺激,那孩子恐怕永远不会将这份感情说出口吧。”江晗浅笑,“也许对你们来讲,真的是一件好事。”
“江夫人,我对秦子佩的歉疚是真的,我会尽自己所能补偿他。”秦汀尝试向江晗说自己的想法,“但是我并不——我对他的确没有那种感情,要我接受他实在是困难……”
“那种感情?你是指爱情么?”江晗失笑,“你就当我倚老卖老地说一句,爱情真的是很复杂的东西。也许你现在觉得不爱他,但是一年呢?五年呢?十年呢?当他的存在已经成为习惯,你还和他分得开么?人都是渴望温暖的生物,当你发现身边已经无人可依,无人可爱,只有我的儿子还在你的身边,你真的不愿意接受他么?”
秦汀无言。江晗的假设实在太虚无缥缈,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
又或许只是他下意识地觉得,他和秦子佩之间无法长久罢。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交代了何苗的事情,不过这姑娘以后还会出来的……
今天没有写剧情,算是讨论下人生哲理,明天to be continued。
☆、作为一个人
就在秦汀和江晗悠闲地在家中享受着下午茶的时候,秦子佩正在和他名义上的爷爷——贾里德卡特先生进行一番争论。
贾里德先生今年已经八十多岁,身体却还是很硬朗,那笔挺的腰板让他看起来像个六十多岁的人。此时他正坐在宽大的沙发上,舒服地享受着自己孙子端进来的点心,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秦子佩坐在他对面喝着茶,垂着眼睫不说话,似乎今天来这里并没有什么要紧事情要说。爷孙俩沉默了大概有十几分钟,还是贾里德先开口了:“你现在越来越沉得住气了。”
“我猜爷爷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秦子佩把茶杯放下,抬头直视着对面的长者,“我希望给您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贾里德挑眉,“唔,这件事我不用考虑,你也知道我的答案的。”
“那么我的立场也很清楚了。”秦子佩缓缓地说,“我会和他一起离开。”
贾里德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你还是太嫩。你以为这种威胁,会对我产生什么作用么?”
“爷爷,这不是威胁,我只是在表明我的立场。”秦子佩平静地说,“他在哪里,我在哪里,仅此而已。”
“我真是不明白了。”贾里德翘起了腿,有点好奇地看着对面这个十分出众的孩子,“以你现在的身份要什么人没有,为什么非要揪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不放?我承认他是个天才,模样也十分不错。但是若你想要,我可以给你找一堆这样的人,而且个个是心甘情愿跟你的。”
“不,那些人都不一样。”秦子佩微微扬起了嘴角,“他们没有我和少将的过往。”
贾里德沉默地看着他。
“我至今还记得我第一次在实验室睁开眼睛时候的样子。”秦子佩含笑回忆,“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他。他当时正坐在离我一两米远的地方,似乎在专注的想什么事情,那样子真是美极了。当时我还不会说话,什么知识、教养、道德观都没有,那时我就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