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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到半山腰时,苗濯玉忽道:“我饿了。”
白虎道:“我去找些吃的。”轻轻将苗濯玉放在一块平平整整的山石上,往前走了一步,却又回头看他,目光中隐有忧色。
苗濯玉笑道:“快去。”
白虎点点头,道:“若是觉得不舒服就喊我。”言罢白影一闪,已消失在山林之中。
苗濯玉在石上坐了一会儿,慢慢回想之前的事情,忽觉右胸处又疼起来,那痛楚渐渐加重,有如刀割,却并不是割在身体上,而是一刀刀地戗戮魂魄。苗濯玉疼得发不出声音,在山石上滚来滚去,一身新衣霎时湿透。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那痛楚一丝丝地减轻了,苗濯玉慢慢透了口气,觉得终于活了过来,随即听得容成的声音道:“阿玉!你怎么了?”
苗濯玉眼神散漫,说不出话来。白虎也不再问,扒开他的衣裳,去舔他右胸处的伤痕。舌头刚刚挨上去,痛楚竟然顿时止了,苗濯玉无力地看他一眼,声音微弱地道:“你……你从前说自己的唾液能比龙涎,原来……是真的……”
苗濯玉躺在白虎身旁缓了许久,这才坐起身来,慢慢转头去看一旁的猎物,只见地上横着两只五彩斑斓的锦鸡,居然还有许多枯枝。苗濯玉将枯枝一根一根地搭起来,皱眉道:“我的伤这样反反复复,什么时候才能好?”
白虎伏在他身后,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道:“辛元有形无质,中人直伤魂魄,你被那妖物一剑穿胸,捡回小命已是不易,哪有这样容易痊愈。”
苗濯玉不再说话,施个法术点了柴堆,将锦鸡剥净羽毛内脏,拿一根树枝穿了,架在火上烤。白虎原本闭上了眼假寐,忽然睁眼道:“原来阿玉你手艺不错。”
苗濯玉慢慢转动手中树枝,道:“我常常给螭玉烤鱼,你饿么?”那锦鸡逐渐烤得焦黄油亮,油脂滴下来,滋的一声掉进火堆里,香气四溢。
白虎摇摇头,道:“不饿。”却又道,“不过想吃。”
苗濯玉将烤熟的锦鸡挪到一旁晾了片刻,正要撕了肉喂它,忽见白虎凑过来,舌头一卷便将整只鸡吞进嘴里,隐隐听得骨头被它嚼得格格作响。
苗濯玉呆了一下,道:“你……你不是说不饿么?”
白虎舔舔嘴唇,道:“自然不饿,不然这只小鸡也只够塞牙缝。滋味不错。”
苗濯玉无奈,只得将另一只锦鸡烤了自吃。他吃饱了,倚在虎皮垫子上,手指沿着它身上的深色斑纹慢慢描画。忽然想起从前自己猫形时候,容成有时同自己玩闹,最爱玩自己的爪子。苗濯玉拿过它的爪子,试着按一下肉垫,只觉坚如青铜,几乎按不下去。他又在指爪之上按了按,便见锋锐雪亮的利爪露出来。道:“你的爪子跟我的很像。”
白虎道:“是么。”
苗濯玉变回猫形,将自己雪白的小爪子放在巨大的虎爪一旁,两只爪子大小虽异,却果然十分相似。道:“你看,是不是很像?”
白虎笑了一笑,将糯米白猫托在掌上,小心地将自己带着深色斑纹的额头抵在它小巧的额头上。
一猫一虎歇了一会儿,白虎忽道:“方才看到一道山泉,你渴不渴?我带你去喝水。”说罢轻轻咬住糯米白猫的后颈,往林中奔去。不过片刻,果然见到一道清澈泉水蜿蜒流下,糯米白猫蹲在水边舔了几口水,不知为何,只觉浑身上下无处不舒服。
白虎在水边嗅了嗅,忽然道:“原来在这里!”低头衔起糯米白猫,轻轻甩在背上,逆着山泉飞奔而去。糯米白猫只觉眼前一花,停下来时,已在一片湖泊之前。它从白虎背上跳下来,道:“那样宝物在这里?”
白虎扬了扬下颌,道:“你看。”
糯米白猫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对岸一座小小山峰,隐约可见水流从山顶流淌下来,注入这湖泊之中,正是这湖泊的来源。
白虎道:“那宝物多半在水源处,我们去瞧瞧。”一面将糯米白猫顶在头上,滑入水中向对岸游去,道:“猫不会游水,是么?”
糯米白猫道:“我会爬树。”
白虎低沉地笑了一声,道:“只是不知怎样从树上下来。”随即不再多说,专心向那小峰游去。这湖水色作浅碧,微有暖意,浸在其中十分舒服。猫生性畏水,糯米白猫缩在它头顶,四只爪子紧紧并在一起,唯恐沾到一粒水珠。幸好白虎水性极佳,只见一道水线直穿湖心,通到对岸去,糯米白猫身上果然没沾一滴水。
白虎背着它奔到峰顶,只见一眼泉水翻腾而出,源源不绝,水底沉着一块青玉,径约半尺,上刻日月双珠,那玉望之温润沉静,已不知有多少岁月。白虎将那玉衔出来,放到地上,道:“阿玉,把它吃了。”
糯米白猫道:“……这样硬,怎么吃得下?”
白虎道:“软的。”
糯米白猫试着咬了一口,果然应齿而断,嚼了嚼咽下去,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觉一股元气直透魂魄,确是大有裨益。白虎看着它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下去,笑道:“这是当年女娲补天时,炼石炉里凝成的石精。你这小东西造化不浅。”
糯米白猫闻言抬起头来,道:“这样的好东西,没有精怪看守么?”
白虎摇了摇头,道:“涿光山没妖怪。”
那玉实在太大,糯米白猫咬得不耐烦,化出人形,拿起那青玉,一口咬下小半来。他的衣裳方才比爪子时化形脱落了,此时全身裸露,但早已被容成看过,此时不穿衣裳,那也没什么。快要吃完时,忽觉一条虎尾缠到自己腰上,有意无意地往身后私密处撩弄。
苗濯玉伸手将它尾巴抓住,道:“容成!你做什么?”
白虎笑了一声,收回尾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走吧。”
回去时又经过那片湖泊,这次白虎不知为何游得慢了许多,时左时右,忽快忽慢。糯米白猫看不到它的神情,不知出了什么事,问道:“水下……有东西么?”
白虎道:“没有,怎么?”
糯米白猫道:“这么久还没有上岸,我还道有妖物在水下作怪。”
白虎笑道:“白虎喜水,现下事情了结,我想玩一会儿。”
糯米白猫一口咬住它左耳,含糊不清地道:“上岸!快上岸!”
白虎长笑一声,忽然从水中腾空而起,带起一股水柱,踏云向西而去。
七、天机所在
那夜惊见白虎星宫光芒微淡,神荼郁垒二人速速计议一番,当下神荼赶往小昆仑山坐镇,郁垒带人到鹿台山搜寻。容成属下众星官便是不看星象,对上司星君也有所感应,六术宫里已是惊疑一片。当晚再观天象,白虎星宫却已明亮如初,众人舒一口气,虽然仍不见容成归来,却也不再担忧。
此时糯米白猫伏在白虎背上,看着一片片白云从身侧掠过去,它连日劳倦,心下一松,渐渐睡了过去。小昆仑山片刻便到了,白虎落地化作人形,将糯米白猫抱在手里送回卧房,料想众人心中惦记,便往前厅去。
他路过庭院时,恰巧看见苗螭玉蹲在道旁愁眉苦脸地撕扯一朵水仙花,开口道:“小猫,我这六术宫里,还有哪一棵花木是你没糟蹋过的?”
苗螭玉怔了一怔,回头道:“容成大人?!”声调中全是惊喜。
容成未及答话,忽见一团雪白之物流星般落到眼前,却是萍翳的真身。白乌鸦停在苗螭玉肩上,眼中惊喜的神色渐渐转成惊疑,迟疑道:“容成大人,你……”再看一眼卧房方向,道,“是濯玉?”
容成点点头,道:“不错。”
萍翳道:“他……他知道么?”
容成道:“不知,你们也不必告诉他。”
萍翳道:“星魂是天命所系,现下这样……只怕不是好事。”
容成微微一笑,道:“无妨,这未必不是天意。”
苗螭玉插口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容成拍拍他脑袋,道:“撕你的花去。”又道,“神荼在这里?我去见他。”说着走远了。
苗螭玉手里拿着一片水仙花瓣,茫然道:“乌鸦,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白乌鸦叹一口气,并不答话,拍拍翅膀飞走了。
中夜时候,苗濯玉睡醒了,睁眼便见容成靠着床栏坐在一旁。容成见他醒了,低头在他颊上亲一下,道:“睡得舒服么?”
苗濯玉点了点头,道:“你不累么?”
容成微笑道:“现下不累,只怕待会儿便要累了。”
苗濯玉懂他的意思,脸色微微泛红,坐起身来,靠过去亲容成嘴唇。但他刚刚睡起来,不免有些头重脚轻,一下子失了力道,重重磕在容成下颌上,硌得自己双唇隐隐作痛。
容成笑了一声,柔声道:“疼么?我替你揉一揉。”凑过去轻轻在苗濯玉唇上亲了亲,却并不深入,只是温存万分地流连来去,果然在替苗濯玉揉伤处。容成的手却极不老实,滑进衣裳里,在苗濯玉右胸伤痕处来回抚‘摸几下,便捉住了一旁小小的乳尖玩弄,指尖轻轻拨弄几下,便逗得它挺立起来。
苗濯玉抿着嘴不愿出声,一手抓紧了身下的织云被褥,一只手摸到容成脸上,忽然摸到他左耳上一道细细伤痕,微微喘息道:“这……怎么了?”
容成笑道:“中午刚刚被你咬了一口,这么快就忘了么?”
苗濯玉道:“我……我没用力。”心下微觉歉疚,道,“一会儿拿药给你涂一涂。”
容成微笑道:“不妨,让我咬还来便是。”一面慢慢凑过去,咬在苗濯玉的耳朵上,温柔地舔了一口。猫耳最是敏感不过,苗濯玉被他咬着耳朵,想起他化成白虎时庞大的身形和尖利无比的牙齿,一时微微发抖。
容成轻声道:“阿玉,你怕什么?”
苗濯玉闭着眼道:“怕你不小心一口将我吞了。”
容成低低笑一声,道:“你放心,我的咽喉没那么粗,要吞下你,至少要咬成三截。”
苗濯玉打了个颤,随即被容成拥入怀里,笑道:“冷么?这便让你热起来。”一面将床帐拉了下来。
第二日也不知睡到什么时候,苗濯玉朦胧间觉得外面闹腾得很,几乎天翻地覆,但浑身上下没半分力气,腰间更是酸疼得厉害,也便懒得理会,在床上似睡非睡地躺着。又过了一会儿,隐约间忽然听见苗螭玉的声音道:“哥,哥!快起来!”
苗濯玉睁开眼来,无力道:“怎么了?”便见苗螭玉站在床前,双手撑着床上,弯腰看着自己,满脸兴奋之色。
苗螭玉喜道:“容成大人和那个郁垒打起来了!”
苗濯玉吃了一惊,坐起身来,道:“为什么打起来?”他身上寸缕不着,这一来被子滑到腰间,只见白‘皙的身体上星星点点尽是暧昧痕迹。
苗螭玉呆呆地道:“……哥?”
苗濯玉神情自若,拿过内衫披在肩上,道:“他们为什么打起来?”
苗螭玉回过神来,仍有些呆怔怔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萍翳叫我时候,他们就打起来了。”说着又兴奋起来,“哥你快去瞧!他们打得好看极了!”
苗濯玉匆匆穿了衣裳,同苗螭玉一起出去,只见小昆仑山顶狂风呼啸,层云堆叠,几乎压到眼前来,人道云从龙,风从虎,果然不错。那云层翻腾如浪,时时露出一截青翠龙身,径约一丈三尺,鳞如铠甲,威风非常,一闪即没,却一直没见到白虎从云中现身。
朱雀星君神荼也在院中观看他二人相斗,意态甚是悠闲,见苗濯玉出来,向他点了点头,仍旧抬头观战。
此时忽听得一声龙吟,便见白虎跳下云头,将口中一物吐在地上,道:“阿玉,这个送你,拿去打磨了做带钩。”
苗濯玉定睛看去,却是一截龙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