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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进了魔堡没多久,你就彻底的成为那里的人了。”莫孟夫冷哼一声,拉住妻子的手腕,粗鲁的往内院走去。“我没有那么淫秽的女儿,今天你跟魔堡沾了边,就休想再回来。”
陈氏舍不下女儿,伸长了手想多摸摸喜儿,却仍被扯开。
喜儿上前几步,像要扶住娘,没想到父亲却扬起手来,眼看就要凶猛的挥下。
她的心在瞬间变得冰冷,那是一种百口莫辩的绝望。看看四周围观的人们,她在那些人的脸上看到不同程度的鄙视,心中凄楚的明白,从此之后,她再也回不了京城。
这里的人容不下她。
原本站在一丈之外的殒星,在众人没有留意的瞬间,迅速的上前,俐落的身手恍如鬼魅,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接近的。似乎在转眼间,他就已经上前来,牢牢的将喜儿拥在怀中,将她抱离危险。
在殒星锐利的目光前,莫孟夫就如同其它只有胆子欺侮妻儿的男人一样震慑住了,举得高高的手僵在半空中,举也不是,放也不是,尴尬极了。
殒星丢下一包银两,冷声道:“这包银两算是我给莫家的聘礼,从此之后喜儿与你再无干系。看在你是她的爹亲,我勉强容许你先前对她的辱骂,但是就仅此一次。”转过头去,他朝陈氏点点头。“至于您,若是想来看喜儿,魔堡的大门随时敞开着。”
一吹口哨,神骏的黑马疾奔而来,站在殒星身边,等着殒星抱着喜儿上马。最后再扫视了众人一眼,殒星缓缓的露出冷笑。
“喜儿,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京城里的人野蛮得可怕。”他别有深意的说道,之后罔顾身后的众多流言,抱着心爱的女子,一路骑出京城,那些飞短流长,从此与他们再无相关。
金明池畔,阵阵熏风吹拂着。
吹动了堆烟砌玉的柳条,吹动了喜儿披散的长发,吹动了黑马背鞍上的黑绸白鹰绣绸。
喜儿双手抱着膝,将下颚摆放在膝上,沉默的看着澄澈的金明池。离开京城后,殒星带她来到这里,放任马儿在一旁溜达吃草,而他们在绿茵上席地而坐。
她还记得这里,这是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他们的纠缠就是由此处开始。从那一阵风袭来,卷走她手中的丝绢起,她的生命就起了巨大的变化。原本她会当一辈子的奴才,终日庸碌,浑浑噩噩的活着,之后浑浑噩噩的死去。
但是当丝绸毁去时,如同开启了一扇神奇的门扉,她阴错阳差的走进那个传说中的魔堡。庸碌的生活成为过去,她稍稍触碰到希冀中的美好生活,但是每当想起自己的出身时,她却总是自惭形秽。
“他们为什么要那么说?”许久之后,她才徐缓的开口。问出口的,是她怎么也难理解的疑惑。“魔堡里的人并不坏,为什么他们要如此恶毒的说着?我不懂他们为什么惧怕,那些恐惧与传言没有半点根据。”
殒星倚靠在柳树之旁,一膝曲起,将手放在膝上。风吹乱他的发,黑衣凌乱,露出些微结实的胸膛,看来十分危险。任何姑娘家看见他,都应该远远的躲开,就连多看一眼都是礼教所不容的。“现在你大概能知道,京城里那些人所说的,并不是一定就是对的。”他朝喜儿伸出手。
像是被一条无形的红线牵引着,她将手滑入他等待的掌中,任凭他轻轻一拉,顺势倒入他宽阔的怀抱。
“舍弃京城吧,那只是一堆盲目的人群聚之地,他们看不到事实,只固守着荒谬的准则,千年百代都用那些可笑的准则过生活。他们鄙视准则之外的人,目光狭小到无法自省。”殒星看着她,严肃的说着。他知道,要喜儿明白这些是有些残酷,但是不让她明了是与非,她又怎能解开心结?“到我身边来,待在魔堡里,做我的妻——”
这是一个多么诱人的提议,喜儿静默的看着他,轻触他俊朗五官的手是轻颤的。
“但是,我不配啊!我只是一个下等丫鬟,怎么配得上你?”一般缠足女千所穿的绣花小鞋,像是一项无形的诅咒,延伸成为世俗对于女人的枷锁。然而不论有形无形的绣花鞋,她全都穿不下。
“喜儿,我让你回京城一趟,就是为了让你看清楚,京城里那些人所认为的事情不一定是对的。有时候,他们反而是错得离谱的一方。”他轻柔的捧着她的脸,灼热的唇落在她洁白如玉的肌肤上,细细吻着。“我不在乎什么该死的大脚小脚,更不在乎什么捞什子礼教规矩,我要的女人就只有你,就只有你一个人。”
像是收到一项最珍贵的礼物,她的眼里不争气的泛着水雾。从小到大,她都是自卑的,在羡慕旁人的时候,忘了仔细看看自己,她从来不曾注意到自己的价值,直到魔堡里的人给了她关注,而殒星给她所有女人最渴求的珍爱。
“我要娶你,在金明池上做一艘白萝藤的花轿,缠上魔堡的飞鹰彩绣,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娶了你。”他承诺着,认真却也霸道。
她有些恐慌,害怕这只是一场梦境,而当梦境醒来,她会仍旧一无所有。过度用力的,她咬咬唇,享用些微疼痛证明自己是清醒的。
殒星看出她的意图,薄唇忍不住勾起微笑,他低下头,很愉快的替她代劳,轻柔'奇+书+网'的啃吻着她柔软芬芳的唇。
当他温热的唇碰上她的,她就更不能分辨此刻的一切是不是作梦了。他的唇愈来愈烫,熨烫得她也全身发热,轻微的啃咬让她不由自主的喘气,神智变得更加昏沉,彷佛漂浮在最美妙的梦境里。她的双手紧抓住他身上的黑衣银绣,混乱的脑子里容不下什么礼教与规矩。
“但是,除了没缠足,我还不识宇呢!”她好不容易有空闲,能够说出心中一直悬念的事情。
殒星宠溺的微笑,手理入她的黑发中,着迷于那丝缎般的触感。“没关系,我会教你。”他看进她的眼里,轻轻叹息着。怀中的娇躯如此美妙,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忍耐到洞房花烛夜。收摄心神,他的指轻触着喜儿的唇。“我的大脚姑娘,你是一块未经雕琢的扑,旁人只当你是颗石头,没有人知道璞的中心是什么。只有我稍稍看见了你的美丽,见证了你的蜕变。你是我的,从最初时就是。是不是你早就知道这一点,所以当初一见面就追着我,嚷着要我负责?”他开玩笑的问。
“我真的配得上你吗?”她还在怀疑,眨动着眼儿。“小时候被鞭打时,我疼得昏了,就只记得总管不停的骂着,说我一辈子就只能当个下等丫鬟。”
殒星的手溜到她的领口,不安分的解开简单的绳结。“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有着相似的过去。或许你也时常听见旁人们说我冷血无情,其实我的冷漠就如同你表面的温驯,我也曾经遭到鞭打,在众人投掷的石子下险些死去。京城里的那些人咒骂我是淫秽的产物,该活活被打死,但是那又如何?他们是错误的。”
喜儿的脸变得苍白,手指滑到他的额上,在黝黑的皮肤下,细小的伤痕难以被发现,若不是仔细的查看,还真难看出他曾经受过伤。“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到他曾经受过的伤害,她的心都疼痛了。难怪他始终冷漠,只在某些时候,善良的本性才会显露。
殒星露出神秘的微笑,斟酌着要告诉她多少,毕竟她好奇的模样十分可人,让他忍不住想逗弄她。“你没有发现吗?我与爹亲的姓氏并不相同。”
她点点头,突然发现他正在解她的衣衫,粉颊霎时间变得通红,她制止了他的举动,羞涩的摇摇头。
殒星淡然一笑,伸手将她的衣衫重新整好。
确定衣衫没有被褪的危险后,喜儿才清清喉咙,勉强开口道:“我曾经问过茴茴,她只说这是魔堡的秘密,并不肯明说。她要我自己来问你,说你会详细的告诉我。”
灼热的唇轻柔的覆盖在她柔软的唇上,挑动着她的所有神智。他的轻咬,使得她几乎听不清楚他所说的话语。奇妙的感觉在血液中流窜,她紧张的闭起眼,只能够攀附这个男人。当他的舌探入她口中时,她笨拙的反应着,在他耐心的教导下,试着回吻他。
“我会告诉你的,那是一个关于娘与爹的故事,一个关于魔堡起源的故事。”
他靠在她的肩上低语着,在微风之中深深的吻她。
轻柔的风吹过金明池畔,掀起一阵阵的涟漪,像极了初见面时的那一日。风儿轻轻的吹着,吹皱了春水,吹皱了京城里流言汇成的海,而池畔的垂柳下,他们仍是紧紧相拥的。
第八章
巍峨的暗灰色堡垒,沉默的伫立在汴河之旁。原本的阴沉神秘,在今日一扫而空,巨大的城门被打开,穿着鲜艳衣衫的仆人笑容满面的站在门前,迎接络绎不绝的宾客。
巨大的红包丝绸覆盖在城墙之上,上面绣着魔堡特有的飞鹰绣像,所有人无不为此红绸赞叹。这块绸子,可是绣巷里的师傅们感怀魔堡多年的照顾,特地在少爷大婚前赶出来的。精致的绣工,怕是找遍天下也难找到第二块。
宾客们送来的赠礼堆满了仓库仍不够摆,甚至摆到花园里了。各地富商,以及许多高官,全都眉开眼笑的走入魔堡。仇烈夫妇多年累积了可观人脉,纵然外界将魔堡传得十分不堪,但是黄河日久也能水清,日子一久总能见得人心的真伪。
魔堡在两个月前放出的帖子,广邀宾客来参加卫殒星的大婚庆典,有些讽刺的,一些达官贵人,或是富商名绅,都以能接到魔堡之帖为荣,甚至引以为荣的到处炫耀。没有收到喜帖的,不肯承认失了面子,仍旧恶毒的传说着魔堡的种种。
不论如何恶毒的流言,魔堡里的人都不会在乎。他们或许因为不赞同种种荒谬的准则,所以被理学大家和卫追人士们排挤,但是他们拥有最快乐的生活。
喜儿慢慢的理解了魔堡建立的原因,她逐渐能够接受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
不符合旁人的要求,并不代表她不好,有时候那些要求是极为无理的,她被摒除在规范之外,或许更能够找寻到真实的自己。
她揩拭着光影滟滟的铜镜,更仔细的看着镜中的女子。胭脂水粉摆放在妆台上,而集霞楼内缠满喜庆用的红绸,丫鬟们笑着帮她梳整好黑发,穿戴起细致凤衫软绡。
打点着全国数十间绣品铺子,水芙蓉对媳妇的嫁衫自然挑得严格。这件嫁衫的布料是上好的苏州软绡,轻软而温润,整块软绡裁成好几都分,交由国内十个最好的绣工绣制,之后送回魔堡缝成嫁衫。
淡红色的歌绡上绣着飞霞彩云,以及断枝的翩翩喜花,甚至还绣上了魔堡特有的展翅飞鹰。
朱红龙凤烛摆在桌上,火焰跳动着,代表喜事的灯花爆了又爆。
喜儿好不容易在丫鬟们的帮助下,穿上了这件价值连城的嫁衫,在对镜梳妆后,她坐在软椅上,静静的等待着吉时到来。
华丽的凤冠摆放在案桌上,据说是御史大人特别送来的。眼前的一切奢华,让她心中有些不踏实。原本只想要在他身边,只想要在他的协助下摆脱那些繁琐的规范,抬头挺胸的生活。她从没有想过,魔堡里的财富竟会那么惊人。
手指轻触上铜镜,那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平静下来。
镜中的女子回望着她,被妆点得珠环翠绕。这些日子面对镜千,她都有些认不出自己了,从小存在于眼中的戒慎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稳的自信。
在殒星的诱引下,她慢慢学习表达自己的意见,探索着原本被扼杀的好奇心。
他是如此的纵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