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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走远,走到电梯前,按下按扭。
电梯很快就来了,肖维尔公爵走了进去,关上门。
走廊里又恢复了平静,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弛恩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抹一把事实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刚才的气氛实在是太怪异了,就好象整个医院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刚这么想着,附近又渐渐热闹起来,刚才畏于公爵的医生和护士,重新开始随意聊天。
弛恩无奈的摇摇头,继续抱着小黑开始打瞌睡。
肖维尔公爵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找到馨的病房,默默的隔着窗子,看着里面的医护人员在馨的周围忙碌,而费尔洛斯正一步不离的陪在他身边。
“公爵大人。”身后响起恭敬的声音,他回过头去,对着面前的接待医生微微一笑。
“这么晚打搅您,真不好意思。”
“没有这回事,你们总是要忘记,这里和谢莱斯主星有6小时的时差,我已经起床了,而且……”
他说着低下头,抚摩着自己异样的左腿。
“最近谢莱斯的温度很低,这里似乎需要检查一下了。”
“没有问题,我们可以立刻准备。”
“不用立刻,我想先看看馨。”
病房的门被推开,费尔洛斯寻声望去,看见站在门口的人,立刻迎上去。
“馨他又……!”
公爵半举起手示意自己已经明白,然后朝病房的深处走去,馨已经渐渐平静下来,正微闭着眼,看见公爵,立刻坐起身来,做出要下床的样子。
“如果你再动,可真的要进废件处理厂了。”公爵笑起来,走上前去按住馨的肩膀,“头还疼吗?”
“……已经好多了……”馨低低的回答,似乎非常疲倦的样子,“如果我没有失去意识的话,绝对不会让人请您这么辛苦的到这里来。”
“真是没有办法,难道真的要逼我把财产散尽,抛弃贵族的身份,你才能向对一个普通人那样的和我说话吗?”公爵苦笑起来。
“即使您散尽钱财抛弃身份,也不会改变您是我的制造者这个重点,我对您的感情是不会变的。”
馨说话的时候比平时还要认真严肃拘谨,站在门口的费尔洛斯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费尔,”公爵叫住他,“楼下走廊里的两位,是你的朋友吗?”
费尔洛斯略微思考,立刻明白他说的是弛恩和小黑。
“是的,他们和我一起到这里来的。”
“请为他们安排合适的过夜处,虽然有温度调节器,成年人不会有问题,但是才两个月大的小受,我担心会着凉。”
“我明白了。”
得到了对方的回应,公爵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转向馨。
“好了,现在轮到你来说说,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费尔洛斯已经很习惯这样的场景,表面看来温和顺从的馨,事实上却十分固执,绝对不会对普通人说出自己的苦恼,即使头疼到惊醒,也绝不会对自己吐露半个字。
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撬开馨的嘴,这个艰巨的任务只能由馨的制造者,肖维尔公爵来完成。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非常沮丧。
39
走出电梯,弛恩还坐在原来的地方,抱着小黑,头深深低下,好象睡着了,费尔洛斯怕吵到他,放轻手脚慢慢靠过去,没想到弛恩却抬起了头。
“你下来了?”他揉了揉眼睛。
“恩,”费尔洛斯点点头,“你累吗?我去给你们找个可以睡觉的房间。”
“还可以,不是非常累。”弛恩打了个哈欠,“馨怎么样了?”
“恩……”费尔洛斯不知弛恩是不是也看见了肖维尔公爵,费力的思考怎样解释。
“刚才从这里经过的某个人,是去探望馨的吗?”弛恩又问。
见他确实见过了公爵,费尔洛斯连忙点头:“是的,那一位是谢莱斯主星的阿尔·冯·肖维尔公爵,是馨的制造者。”
“制……造……者……”弛恩用一种玩味的语气重复这三个字,费尔洛斯起先还不明白,愣了几秒种,猛的一颤。
看见他的反常,弛恩露出笑容:“你不应该说这么多。”
他现在已经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肖维尔公爵是在多个星系都鼎鼎大名的种受专家,而非机械制造家,身为警用机器人的馨,怎么会是由他制造出来的呢?
这也就证明了弛恩一直以来的猜测,馨的身上确实隐藏着什么秘密,而且因为今天发生的事,还证实了这个秘密和种受有关?
“我想从理论上来说,一个种受专家可以给予警察机关资金上的资助,但是应该不可能在种受的同时又是一名机械制造专家吧?”弛恩向馨表达自己的看法,“当然,我一直都只是好奇,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完全可以拒绝回答。”
费尔洛斯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像战败似的耸肩一笑:“看来再怎么努力,你是大人,而我还是个孩子的事实,是不会变的,你一认真起来,我就只有乖乖投降的份。”
“哪里有认真了,我真的只是好奇。”弛恩露出被人误解时苦恼的表情。
“也许是吧。”费尔洛斯说着,重重的坐下来,双手撑着膝盖,沉默不语。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难处,”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只是对于你来说,有一些顾忌。”
“对我有什么难处?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贫穷小市民而已。”
“这只是你自己认为吧,我可不是这么认为的,毕竟你身为种受师的名字,我早在学生时代就已经听说过。”
弛恩抓了抓头:“这都是以前的事了,我顶多是个过气的名人,连我自己都忘记了,你又何必要记得?”
费尔洛斯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良久才重新低下头。
弛恩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明白馨的一切了。
这个机械警察,究竟和自己的种受师身份有什么关系?
“那是距离现在7年以前的事了。”费尔洛斯果然开了口,他的声音和以往完全不同,带着很沉重的感觉。
“我才刚从警察学校毕业,第一次接到出勤任务,我在学校里的成绩非常优秀,不过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学校成绩,与成为一个真正的警察之后完全没有关系,就像你即使在书上和电视上看见再多的凶杀场面,面对真正的现场时,还是无法忍受的一样。”
弛恩点头表示同意。
“我所在的部门,只负责特别生命体的凶杀案件,简单的说,就是那些种植出的小受的被杀案件,直属于政府的保护委员会,你可能不知道,就像动物一样,虽然有无数的保护部门,还有这么多动物保护主义者,但是在不知道的地方,依然还有无数的动物被虐杀,种植生命体也是一样的。
“那次的任务,和之后的工作比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一个小受在调教过程中被主人误杀,凶手是当地非常有名的富豪,有这方面的嗜好,之前已经有很多孩子被他折磨致死,但我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
“到达现场的时候凶手早就不在了,他对这类的事情从来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连报警的想法都没有,就好象一件东西坏了之后随后丢掉一样,是负责打扫的仆人发现并且报警的,那就是我和馨的第一次相遇。”
卷二 40
“馨是种植生命体?”弛恩诧异的重复。
“当然他那时还不叫做馨,那个富豪养了很多小受供自己玩乐,他们连名字都没有,只在手腕上留下数字的烙印,以此辨别身份,馨就是其中的一个,因为他非常漂亮,他的主人非常喜欢他,但是所谓的喜欢,就是每次想到了什么新的折磨方法,就会第一个用在他的身上。”
弛恩打了个冷战。
“真正的情况我当然不知道,唯一亲眼看见的就只有他的……当时的样子……”费尔洛斯似乎是硬生生的打住了尸体两个字,而是换上了比较中性的说法,“我们进入房间,到处都是血的味道,还有说不上名字的药水气味,混在一起,我差点跑出去呕吐,但是大家都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了,按照正常程序搜查现场,我没有办法,只能跟在后面,一想到今后我可能一辈子都要和这些事情打交道,突然不愿意再做警察了,这个时候,我看见了馨。
“因为报案者已经很清楚的说明了情况,所以我们知道,他已经死了,但他还是维持着被捆绑在椅子上的样子,全身赤裸,身上的血迹都干结了,全身都是伤,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一种扭曲的样子,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费尔洛斯说着,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弛恩。
“挣扎?”
“没错。”费尔洛斯眯起眼,露出一种弛恩完全陌生的笑容。
“他就是在这样一种无法抵抗逃脱的状态下死去的,即使到了现在,我都能幻想出他当时是多么的痛苦,却没有任何人可以救他……你知道吗,他死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闭上……我好象能感觉到,他还在寻找能够救他的人,但是直到最后,都没有这样一个人出现……”
说到最后,费尔洛斯的声音变的越来越哽咽,慢慢低下头去,抓住自己的头发。
驰恩深深的叹了口气:“所以你不愿意他就这么被处理掉,把他变成机械体?”
费尔洛斯苦笑起来:“我也觉得很奇怪,后来我遇见过无数更加残忍的凶杀场面,却没有一个人像馨一样给我的印象这么深。当时警察部门正在进行一项研究,制造一批警用机器人,替人类警察处理各类繁重或者危险的工作。但是,制造机器人并不困难,难的是使他们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智慧,而智慧的根源就是大脑,为了节省经费,我们会选用一些已经死去的人的大脑,进行处理之后,为机械警察所使用。
“馨已经不可能再复生了,于是我想到了这个研究,那时还没有人想到使用种植生命体的大脑,因此馨变成了一项重要的实验,同时得到精于生命体种植的肖维尔公爵资金和技术上的协助,这个实验应该说是成功的,也可以说是不成功的,馨在生理上最终成为了合格的警用机器人,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优秀的,但是他最致命的缺陷,却始终没有办法消除……”
“是指他的头疼?”
“没错,理论上来说,机器人是不可能有痛感的,但是他的头痛却会定期发作,肖维尔公爵认为他是没有办法摆脱过去的阴影却又不敢面对,以至于无论多么先进的洗脑技术都不能消除他生前的记忆,并且会以梦的形态重现,也会引起头痛。”
“那那个凶手呢?他没有被制裁吗?”
听到弛恩的话,费尔洛斯突然冷笑起来:“制裁?他并没有受到制裁,或者说,已经被神灵制裁了,馨死去以后的第二天他还是做和往常一样的事,我们在做现场调查的时候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他正在别的地方享受!在自己的马术俱乐部骑马!高兴的很!……但是他没能够从俱乐部回来,因为意外,他从马上摔下来,摔死了。”
一瞬间弛恩好象看到费尔洛斯脸上令人寒栗的表情,他无法想象如果凶手接受法律的制裁,费尔洛斯会如何对待他——当然,是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
卷二 41
费尔洛斯说完,便不再继续,走廊里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像是试探一般的,谨慎的开口,寻找自己平时的声音。
“……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