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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才不管那么多呢!他拗不过她,只好带她去,虽然没有看到那只孤鹰,可是却看到一对老鹰遨翔在天上,一起飞向落日,她觉得好感动,他只是笑着摇头。
昨天,她把绣好的帏幔挂在大厅的屏风上,士兵们都对她微笑,还指指点点的讨论,她知道他们只是想称赞,可是基于北方人粗犷的个性,他们说不出赞美的话语。
这几天她除了仍继续教导小春、小余习字外,她们还一起去马厩喂马,当作消遣;自从卫疆拆了秋千,她们只好另找事情娱乐。
当然,她最常喂的是卫疆专属的黑马,偶尔她也会骑马在后院逛,因为卫疆不放心让她到外面骑马,他说依照她闯祸的本领来看,她一定会出事。对于这点,她当然是非常不能苟同,总有一天她会让他刮目相看的。
这天,在卫疆的书房,蝶儿正提笔写家书,她已经离家快一个月了,可是还没捎个讯息回去,想必爹娘一定都很期盼她的消息。
“好了。”蝶儿放下笔,“待会儿再麻烦卫哥送到驿站。”
“小姐,你是不是也该给宋老爷捎个讯息?”小春提醒道。
“是呀!我怎么忘了?”蝶儿赶紧再写。
宋老爷就是十年前,蝶儿一家北上投靠的亲戚,他是柳夫人的哥哥,也就是蝶儿的大舅,在朝为官。当年南方局势乱,所以他们一家人北上投靠,这几年也陆续去住过几次。
说起来也好笑,大舅有四个妻子、七个女儿、一个儿子;因为想生个壮丁,所以他连讨三倜妾,生了七个女儿后,总算生了个男孩。
蝶儿想到,她每次去舅舅家时,就会听到他抱怨生不出男孩,女孩不也一样好吗?
像大表姊──宋云,又懂事、又娴淑,而且不失俏皮,不也很好吗?她最喜欢大表姊,因为两人同龄,也最谈得来。
没想到她来到卫府一个月,都忘了捎个讯息给舅舅;说不定还可以邀表姊来客几天,叙叙旧呢!
写好后,蝶儿伸个懒腰,动动筋骨,小余跑过来帮她搥肩。
“谢谢。”蝶儿拍拍她的手,很高兴阴霾已经离小余远去,她现在是个十三岁的快乐女孩。
“待会儿我们上街溜跶。”蝶儿提议,她们已经好久没出门了。
“好啊!”小余兴奋地拍手。
“姑爷会答应吗?”小春不乐观地道。
“我同他说去。”蝶儿拍胸脯道,虽然她也没多大把握,可总得试试。
蝶儿拿起竹简,三人一同往大厅走去。
第十章
卫疆正在指导士兵如何攻防。检试一个月后就要举行,合格的人才能到京城当“禁军”,所以这些天,他、严峻和卫宗督导特别严格。
卫疆双手放在身后,示意士兵丁槐生进攻。丁槐生双手握拳,一前一后攻向卫疆,卫疆微微一侧,抬腿踢向下槐生下盘,他一惊连忙后退,卫疆一个旋身踢向他的胸口,丁槐生勉强以手化开,可是卫疆一腿又到,踢中他的膝盖,他扑倒在地。
“槐生。”
“是,将军。”他连忙站起来。
卫疆训诫道:“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卫,当敌人攻向你时,要大胆迎战,不可不战而退;这在心理上已输了一层。”
“小的领教。”丁槐生一脸佩服之色。
“再来。”
“是。”丁槐生正准备进攻时,正好看到蝶儿朝他们走来,“夫人──”
卫疆一转身,蝶儿已蹦到他面前。
“前院这么危险,以后别这样闯进来,免得受伤。”卫疆蹙眉道。现在前院有弓箭、刀枪;刀枪无眼,一不小心就会受伤。
“我有眼睛,自个儿会小心。”蝶儿快受不了他老认为她随时会出事。她拿起竹简道:“捎给爹娘的讯息,可否差人──”
卫疆道:“槐生,送这到驿站。”
“是。”丁槐生拿过竹简走出大门。
蝶儿又道:“还有件事,我想和小春、小余上街──”
“不行。”卫疆打断她的话。上次逛街带着伤回来,这次不晓得又会发生什么事。
她嘟着嘴,“可是我已经二十天都没出去过,我想要买些东西回来。”
“差人去买就成了。”
“我想散心嘛!”
“到后院走走就成了。”
“这样我不成了犯人?哪儿也不能去。”蝶儿不悦道。
卫疆叹口气,“前天我才带你去看夕阳。”
“哪天等你有空陪我上街,我都已经七老八十了。”她抱怨。
他微笑道:“哪有那么离谱?”
“难说。”蝶儿嗤道。以他每天训练士兵、处理公务,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事来看,他根本难得有空。瞧见卫宗和严峻走来,她很高兴有救兵,“你们也帮我说说话嘛!”
“怎么了?”卫宗好奇道。
“卫哥不让我上街。”
“大哥──”
卫疆瞪他一眼,示意他少开尊口。
“大哥,你总不能一辈子不让嫂子出门吧!”卫宗说句公道话。
“是呀!”蝶儿猛点头,示意严峻也帮她说话。
严峻道:“夫人生性活泼,老是待在府中,性子受不住。”
卫疆蹙眉看着他们俩,卫宗平常多话,他习以为常,但连平时不爱说话的严峻也插上一脚,他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悲哀;蝶儿现在找他们两个帮腔,下次可能一整师的军队都来当说客。
“好吧!”卫疆叹口气,同严峻指示道:“去叫韩伏邦和韩伏庆。”
“为何要这么多人跟着?”蝶儿问,上次一个韩伏庆,现在又多个韩伏邦。
“想去就别争辩。”卫疆命令,他可不想她再受伤。
蝶儿心想这次一定要让他刮目相看,绝不闯祸。
“为什么最近士兵都练习得比较晚?”她看着前庭操练的士兵,疑惑地问。
“因为检试再一个月就到了,所以大家都比较努力。”卫宗解释。
“哦!你们也当过禁军吗?”蝶儿好奇地问。
“当然。很多大将都是禁军出身的。”卫宗又在一旁解说。
“检试后,你们会一起到京城吗?”
“会去觐见皇上。”卫宗抢着回答。
卫疆蹙眉看着卫宗,他何时变得这么殷勤?
蝶儿又问了几个问题,卫宗总是热心的回答,卫疆的肩愈锁愈紧,卫宗却愈来愈高兴,他就是想看看大哥会有什么反应。
以前,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大哥总是维持一号表情,一点趣味也没有,如今却不同,只要想看大哥脸上的二号、三号……表情,只要从嫂子身上着手就行了;真是有趣。
“下次你们进朝时,我也要去,我想到宫中看看。”蝶儿兴奋道。
“好呀!”卫宗仍然抢先一步答。
卫疆挑眉道:“你没事做吗?别杵在这儿。”他已经看不惯卫宗一副讨好蝶儿的样子。
“既然这样……嫂子,那我先告退了。”他现在要赶紧找个地方笑个痛快。
卫宗走后,蝶儿问:“卫宗怎么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卫疆撇撇嘴,“他的个性就是这样。”
“下次带我一起进宫好不好?”她期待的问。
“宫里都是些文诌诌的官人,没啥好看的。”他受不了一些满嘴仁义道德、可是肚量狭小、眼光短浅的官人,所以能不去他就尽量不去。
“我又不是想去看人,只想你陪我到处逛逛,散散心而已,好不好?”
“好吧!”看她满脸期待的模样,他就不忍拒绝。
“谢谢。”她笑道。
他忍不住轻摸她的脸,粗声道:“做妻子的,不用向丈夫道谢。”
蝶儿点头,满脸幸福地偎着他。
脚步声传来,卫疆知道韩伏邦、韩伏庆来了,他叮咛道:“别生事,知道吗?”
“知道!”她大声应着,“你放心。”
他们一行五人在街上到处游玩,蝶儿走在最前头,小春、小余跟在她身后,韩伏邦和韩伏庆则垫后。原本蝶儿想让小春和韩伏庆走在一块儿,可是她知道如果这样安排,他们两人都会觉得尴尬,所以只好作罢。
蝶儿蹦蹦跳跳地走着,她又买了一大堆糕点,想到上次韩伏庆为了救她,糕饼全散了一地,一口都没尝到,所以这次她又买了很多,留着慢慢品尝。
这天下午,他们几乎把街巷全逛过了,正如蝶儿所料,没发生麻烦事,毕竟她身后跟了两个彪形大汉,要发生事情也不太容易,不,简直是太困难了。不过,小麻烦倒是发生了一、两桩──“好累。”蝶儿搥搥大腿。
小春提议:“小姐,我们回去吧!太阳也快下山了。”
蝶儿正要转身回去,一个中年男子不巧撞了她一下,她低呼一声,心想这个人真没礼貌,撞到人也不道歉,可是那人走不到几步,就被站在她身后不远的韩伏邦抓住。
“拿出来。”韩伏邦沉声道。
“什么?”中年男子颤着声,韩伏邦高大的身材和严厉的表情令人害怕。
“铜钱。”他厉声道。
蝶儿一听,赶紧找钱袋,才发觉荷包不见了。哇!那人身手还真快。
中年男子连忙拿出荷包,“大爷高抬贵手。”
“滚!”他冷声道。
“是,是。”中年男子踉跄地狂奔而去。
小余鼓掌,崇拜地看着韩伏邦,“好厉害!”让韩伏邦有些不好意思。
蝶儿接过钱包,叹道:“那人手脚真快!做小偷也不容易。”
四人闻言,不禁露齿而笑,哪有人钱包被偷了,还赞叹小偷的身手。
他们沿途回府时,韩伏邦和韩伏庆相互看了一眼──有人跟踪;方才他们两人就开始怀疑,只因街上人多,不易辨识,现在人群稀散,跟踪者就自暴行踪了。韩伏邦使个眼色,韩伏庆转身离去。
距离卫府几尺的地方,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脸上脏黑一片,几乎无法辨认五官,只见一对精明的眸子。
蝶儿走到他面前停下,心里感到奇怪,怎么从来没在附近见过叫化子?
而韩伏邦已处于戒备状态,这人的眼神太锐利不像乞丐,况且卫府附近从没出现过叫化子。
蝶儿去了几个铜钱在乞丐碗中,还喃喃说着:“真可怜。”
乞丐频频点头称谢,待他们四人一入将军府,乞丐以极快的速度奔离。
卫疆站在大厅门口,看着蝶儿安然无恙地回府,皱紧的眉头这才逐渐松开。
卫疆挑眉道:“伏庆呢?”
蝶儿、小春、小余这才发现韩伏庆不见了,“刚刚明明还在……”小春轻锁眉头。
“我差他办点事。”韩伏邦道。
蝶儿从韩伏邦手中拿过糕点,仰头看着卫疆,甜甜地笑着,“我买了好多糕点,以后不怕吃药了。”
卫疆笑着提醒她:“你病已痊愈。”
“是哦!我怎么忘了?一定是被药吓到了。”蝶儿吐吐舌头。
众人皆笑开了。
一会儿后,韩伏邦道:“将军,属下有事告知。”
卫疆看着蝶儿,“你先把东西拿进去。”
“嗯。”她点头。
卫疆领着韩伏邦往前院走去。
“咱们上街的时候,被人跟踪,我要伏庆去查明。”韩伏邦将乞丐之事也一并告知。
卫疆只是皱着眉头,不发一语。
“会不会是胡人因为上次的不愉快,而意图报复?”韩伏邦猜测道。
卫疆摇头,“兰屠耆不会用这种阴险的手段,有失身分。”
“或许是他部下擅自行动?”
“可能。”卫疆沉思道:“等伏庆回来再说。”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他不做任何揣测。
韩伏邦颔首,瞥见韩伏庆负了伤踏入府中,朝他们走来,“伏庆受伤了!”
“怎么回事?”卫疆看着韩伏庆手臂上的伤痕问道。
“不小心被暗器打中,不碍事。”
“那混蛋伤的?”韩伏邦冷硬道。
“不是。”韩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