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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专家 by 璧瑶-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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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黑蓝色的瞳眸瞬间像要冻结人心般地瞪着我。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始终保持礼貌微笑。
      好久,他终于憋出四个字:“睡过去点!”
      我忍住大笑的冲动,往里躺了躺。
      床边凹陷,忽觉他修长的四肢温暖地贴靠上我的,身体散发出来的热气弥漫在整个卧室里;他的黑发凌乱地披散在黑亮的丝缎枕头上方,那股气息掺进我的鼻翼,淡淡的情香,就像清晨的峡谷。
      那一瞬间,我迷惑了——一个可以说杀人如麻、恶贯满盈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清爽的气息。不兼容中又带点意外的协调……
      就在这种迷惑中,我不敌睡意,沉沉睡去……
       

      隔日 夜晚
       
      一样的月色,一样的庭院,一样的对手,一样的攻击。
      “你这样是赢不了我的。”嘴边带着高傲地笑,轻蔑地单用一手挥开我的进攻。
      “是么?”我暗笑,不间断地持刀向他劈砍。
      对我毫无章法的攻击,他虽仍然轻松以对,可是,很明显,他的动作有些拘谨了,好像在提防着什么,搁挡后立刻收刀,不进我分毫。
      我笑了,意味深长道:“将军,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样,会出事的……”转腕,用力朝他一砍。
      “我怎样?”他不屑地阻挡我这一击,仍旧瞬间收刀。
      我一笑,持刀的手出乎他意料地不退而进,可惜,他持刀的反作用力仍把我的刀挡了回来,我巧妙地一转,刀锋不偏不移即刻吻上我的左臂。
      “喂!”他惊觉来拉我,可惜晚了一步,鲜血已经渗出衣外。
      “将军果然厉害,伤人于无形。”我捂上左臂,如今肩伤未愈,又多一处。好在中刀并不代表着分出胜负。
      “……你故意的。”他还是那句话,眼神犀利而充满探究。
      我笑得很无奈:“刀剑无眼,我可没有自残的嗜好。”然后很自然地跟着他走回他的卧室。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来,我就像进自己家一样随便,惬意地往床一躺,任他帮我包扎。
      “……要是我明天仍伤不了你,你真的忍心把我……”我以乞怜地眼神望着他。
      他冷哼一声,绝情地吐出五个字:“我说到做到。”
      我忍不住问:“为什么?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就为了显示你嗜血的癖好?”
      他没有作声,直到包扎完毕,才赏赐般抬眼瞧了我一眼,同样意味深长地飘来一句:“直觉告诉我,不杀你,会出事。”
      “那你为什么不现在杀了我?”我不放松地追问。
      他垂头整理医药箱,不再作声。
      “别告诉我将军相信什么由老天来决定……”我讪笑两声,直透人心地盯着他,“至于会不会出事……好像已经晚了……”
      他一怔,抬起头:“你说什么?”深黝如海的黑蓝色眼眸对上我的,毫无感情的双唇紧抿,构成一副绝对冰冷漠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答案就在明天。”点到即止,我耐人寻味地朝他笑笑,便不顾其他,自动往里一躺沉沉睡去。
       
      第三日 
       
      同样的时间、地点、事件。
      不同的是,我的苦肉计终于凑效,他的手法比昨晚更加畏手畏脚,好似不敢伤我分毫般地小心翼翼。
      我乐得大展拳脚,不顾一切,虽然带伤,却阻止不了我比之前更为狂乱猛烈地进攻。他心有他顾,不堪重负,节节败退,直到我把他逼入庭院栏杆,退无可退。
      “有你的。”以刀架刀,他手上用劲,锋芒般的目光近距离地直视我。
      “速战速绝。”我猛地挥开他的刀,这才真正使出自小练过的一式不知名刀法,好像名为一击即中。
      ——咣当一声!手中的刀呯然落地,我知道胜负已分。
      机会只有一瞬,在我玩真的的时候,却与我失之交臂。我失算了,万万没想到这一击竟激起他的好胜心,顽强地回攻。
      他一愣,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惊讶,不知是讶于我的骤然猛攻,还是来自于自己的回击。

      一个成功的谈判者必须要有极强的自控与应变的能力,才能保持良好的情绪——这是我所信奉的。
      进入这行,不为别的,纯粹是为了训练自己的自控和应变能力——只因为曾经的我太过冲动,做过许多错事。
      而在今天这个夜晚,面对这个性感迷人的将军,我的老毛病恐怕又犯了——
      “你——”他瞪大眼,刚欲开口,即猝不及防地被我一把搂过,强硬地用嘴堵住了他的。
      当我滑腻的舌与他的舌头交缠的那一刻,我感觉到我的身体都颤了一下。我越吻越激烈,越吻越大力。
      而他,从震惊到茫然,从茫然到顺应自然……
      感觉到背脊交缠得越来越紧的手臂,我从他的唇沿至他的颈部舔吻,最后移向耳后和颈侧啃噬,我知道这种方式最能制造“意乱情迷”的效果。
      面对他略显僵硬失措但不失热情的吻,撩人的组合让我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但我没有忘记初衷,黏湿的吻来到他平滑的肩,我心下一狠,张嘴就咬——
      “啊——”他大叫一声,猛地把我推开,双眼还有些迷乱,嘴唇微启轻喘着,昭示先前狂热的余韵。
      “见血了……”我朝他笑了,抬起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迹。不用照镜子,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很诡异恐怖。
       
       
      6
       
      空气凝结,月光下的树影随风摇曳,耳边只闻风吹的沙沙声。
      他盯着我的眼神不怒不恼,平静地读不出任何情绪,只是这么看着我。好久,才缓缓吐出一句:“你赢了……”
      “谢了。”我感激他的宽容、大度。
      他捡起我掉在地上的刀,面无表情道:“我会按照约定,跟你们合作,并且明天一早派专机护送你回去。”说到此处,话锋一转,“但是,我有个条件。”
      “将军旦说无妨。”我立刻回道。
      “这件事必须由你全权跟踪。”顿了顿,他淡淡地注解,“我信不过别人。”
      说不惊讶,是骗人的。我奇怪地问:“将军就信得过我?”他曾公开说不相信任何人,还曾与我“生死搏斗”……难道映证了人家说的,男人的友谊是打出来的?
      闻言,他眼瞳闪过一丝温柔的光晕,扯出一抹优雅的笑,磁性地低吟:“我说信你,你相信吗?”
      “信!”这当口,不信也得信了。
      “那就行了。”他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把刀放在栏杆上。
      当我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突然,他一个旋身,搂过我的脖子,霸道却不失温柔地吻上我的唇。
      短暂的亲吻,甚至还没尝到什么味道他就退开了,拍拍我的脸,在那边舔着唇回味道:“跟你接吻的感觉,还不赖。”脸上的笑容,怎么说呢,纯真中带点魅惑,至少在我看来是。
      “你是不是混血的……?”我脱口问,他看起来实在太勾人了。
      他的回答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我母亲是越南人,父亲是德国人。”
      “果然……”我抹了下脸,实在不想一再应验耿烈的那句话。
      “怎么了?”
      “没事。”我忙咳了两声,“那我们后会有期了。”
      他挑了挑眉,说了句:“很快会再见面的。”就转身潇洒地走了。
      这次我没有跟上去,盯着他的修长的背影好一会。才转身回房整理行李,以及向裴臻回报一切情况。
       
      美国 旧金山

      回到法制、民主、文明世界的感觉真好。我一进门便一路脱衣服走向浴室,好好舒解一下疲劳。
      洗了半小时的按摩浴,我穿着浴袍走出,从冰柜拿出啤酒舒爽地喝了口,才想到应该给助手一个电话了。
      “亨利,是我。”
      “噢!天哪!我的东方少爷,你总算来电话了!”电话那头一惊一乍的。好像我失踪很久。
      “有事不会打我电话么?”
      “是你说让我等你电话的,我怎么敢骚扰你渡假啊!这几天‘美弗利’公司不停call我,要找你帮忙,我说你在渡假,他们不死心,天天打,非你不可。”亨利的确是一个称职的助手,懂得休息享受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所以从不打扰我休假。
      “听上去好像很重要,什么样的case?”
      “你不知道?搞得很大条的金融纠纷,你休假前报纸上就有登了。”
      “那他们应该去找律师,而不是找我。”
      “双方已经裁定庭外合解,只是损益方面谈不拢,‘美弗利’一定要你去跟对方谈判,这关系到他们公司的生死存亡。”
      “这个恐怕有点麻烦,我目前手上也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这可关系到我的生死存亡。
      虽然裴臻的事让人很头疼,但一想能再见到约什将军,我还是有些期待的。人有时候可能真的很贱,喜欢在危险刺激中追逐快感。
      “那怎么办,对方一定要你,谁让你之前那次谈判太过精彩,那甜头让他们想一尝再尝。”
      “有期限么?我抽得出空就去。”
      “最晚下个月10号你要到场。”
      “嗯……”我算了算,应该来得及,“知道我的对手是谁么?”
      “不清楚,还没有消息漏出来。”
      “明白了,我再联系你。”
      “好的,祝你假期愉快,多多艳遇喔,哈哈。”亨利式的结尾语,误打误撞得让我有些啼笑皆非。

      刚挂上电话,门铃就响了。
      “嗨。”门外站着个一身休闲的昂扬男子。那张俊脸有着如锐利刀锋雕琢而成的深刻轮廓。不是别人,正是耿烈。
      “好快。”我打开门让他进来。下飞机才跟他通了电话,说要给我做拿手好菜。
      “那当然。饿了吧?马上开饭。”很自然地在我额际一吻,径自进厨房,拿出已经买好的材料。
      我转身跟进厨房,倚着门看他卷起袖子一幅居家好男人的样子为自己忙碌,我忍不住问:“耿烈,你喜欢我什么?”
      他转过头来看我,笑眯眯地反问:“你觉得自己身上哪里吸引人?”
      我笑了笑,严肃地扳指数:“以前有看中我样貌的,有看中我能力的,有看中我出手大方的,也有……”我想了想,以文艺腔接道,“也有说被我不会为谁停留的洒脱气质所吸引的——你呢?”
      他歪头好似很认真地思考了下,回道:“你的样貌合我胃口,你的能力我欣赏,出手大不大方不重要,因为我不需要。至于你最后说的那点,我会说我想把你那种气质抹去。”
      我挑眉哦了声:“你想改变我?”
      他耸耸肩,不以为意:“只是想让你爱上我。”
      我笑,说得隐讳:“你考虑清楚。我相信,投身事业我可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可追求感情则不一样。”
      他迅速接下我的话:“的确,种下的是爱,收获却可能是痛。但爱情就是这样,犹如赌博,是需要运气和冒险精神的。”
      我叹了口气,直截了当:“我就是知道我这人没什么运气,所以也不想冒这个险。”
      他好像很不在意,胸有成竹地结论:“你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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