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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掠过一丝不详。
接著他走到门外,在路过师尊的禅房,又察觉到一个奇怪的地方,挂在门上的锁消失了。
仿佛有什麽东西呼之欲出,男人不由加快了脚步,来到院坝,果然,地上干干净净,花草欣欣向荣,柱子,房檐,窗户,一切都崭新如初,根本就不像久无人居的样子……
太奇怪了……
然而就在这时,发生了更蹊跷的事情,他竟然听见大门那边传来一阵喧嚣的声音。
而且那些声音是如此熟悉,不断撩拨著他死去的心。男人大步流星,几乎是小跑了过去,然後他愣住了,仿佛看到了一个奇迹──
无尘、董安、夜玹、白华、莫负都在那里,嘴里欢呼雀跃,脸上还带著稚气。
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位白须老者,他抚须而笑,和蔼可亲,正眯著那双睿智的眼睛。
师尊……
修远激动非常,恨不得扑过去抓住他的手,来鉴定这一切的真实性。但是接下来他看到的这一幕,阻止了他上前的脚步。
准确地说,是因为极为震惊,而无法动弹了。
第46章
“我访友归来,发现在寺门不远处躺著一个弃婴,便将它捡回。”师尊抚须大笑,似乎被众弟子的热情和好奇给逗乐了。“修远,天寒,你俩过来!”
这场景,怎麽似曾相识?
修远木然地转过头,果然看见了一个身材修长面容漂亮的青年,心脏一下就停止了跳动。
假的吧,这个人一定是假的!
“师尊……”那个‘假人’上前,皱著眉头,有些嫌弃地看著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东西,满脸都是怨念。
“修远,为师叫你,你发什麽呆?快来见见为师给你新添的小师弟!”老者看著他,朝他招了招手。
不是吧?面对记忆片段的重现,他以为自己只是个心有戚戚的旁观者,不料……
修远抑住心中的纷乱,如牵线木偶般,一步步向他们靠近。
“这里就你俩最大,这个孩子就托给你们了,好好照顾他!”
天寒不仅皱著眉,连鼻子都皱起来了,显然将照顾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视为天大的麻烦,所以表情不大愉快。
而修远差点昏了过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师尊怀中的孩子不正是他之前抛弃的魔胎?那繈褓是他身上的衣衫,就是化作灰自己也不会认错的!
“师尊,他叫什麽?你给他取个名儿。”他的声音在颤抖,好在群情振奋,无人在意。
师尊陡地变得深沈的目光在婴儿身上游弋了一圈,缓缓道:“封邪好了。”
此话一出,男人几乎背过气去。这到底怎麽回事?为什麽会这样?!莫名其妙,自己就回到了五百年前,不偏不倚,正是封邪初来乍到的那个时间……
“这……”天寒看上去则十分纠结,仿佛身上长了虱子,让他心神不定,“你看换尿布,喂奶什麽的……”
连他们说的话,都和那个时候如出一辙,可笑自己还想把自己的遭遇说给师尊听……
一阵阵心悸袭来,弄得他虚弱不堪,只得有气无力地喃喃:“这些我来做,你只管在他无聊的时候哄他玩就好了。”
他哪里有心情去注意仍在纠结的天寒,只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时间倒回,光阴流转,可上天的用意自己半点也不明白。
但,如果真的要重新再来,他也悉听尊便。而且再不会重蹈覆辙,必然会好好看顾封邪,杜绝悲剧重演……
至从那个孩子的到来,他的生活不再是‘一层不变’。而且和天寒也多了些相处的时间。
若是曾经,他自是忍不住窃喜,而现在,他只觉得在自虐,不但要和一个背叛自己的男人相处,还要面对差点被他害死,却又偏偏是上辈子自己悉心照顾的小小封邪……实在是爱恨交加,矛盾不已。
而且这两个矛盾非同一般。天寒已经死去,如今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在恨他的同时,免不了无限感慨,毕竟他曾多麽希望他还在这个世间,而不是惨死在魔尊刀下。虽然已不再爱他,但毕竟有过三生三世的眷恋,他到底是难以放下。
至於封邪,一直是他的心病。他把他当作亲生骨肉疼爱,最後却失踪了。而他失踪之时,自己正和天寒打得火热,於情於理,他都问心有愧。更让他心中过不去的是,这一世,对方居然是自己万万也不能要的魔胎,爱不了,可又杀不得,到底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他一遍遍地问著自己,可答案还要自己去找寻。
换尿布时,天寒帮他托著婴儿小小的身躯,修远朝他挥了挥手:“我自己来就行。”意思是你一边去。
而那人看了他一眼,仍留在了旁边帮忙,免得好动的婴儿滚到了地上去。
看他一脸憋屈的样子,修远觉得一点也不好笑。甚至有些厌烦他的多此一举。
“大师兄,你好像很讨厌我?”或许他的态度过於明显,那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那回事。”修远头也没抬,在封邪动个不停时,没好气地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好似打在了他脸上,天寒抖了一下:“你从来没和我说过一句话,我想知道你讨厌我的原因。”
修远憋了口气,才勉强挤出平静无波的声音:“我性格如此,你不要介意。”原来没和他说话,是因为爱恋於他,不知如何说起,他现在反倒十分庆幸两人遥远的距离。这一世,如果可以,他不想节外生枝,假若他知道以後会对自己做出什麽事,恐怕也没脸来找他问东问西了吧。
不想自讨没趣,男人离开了。修远这才松了口气。
第47章
天寒性子激烈,没什麽耐心,有时难免被不听话的小孩弄得发火,原来他从旁周旋,护著孩子,也顺便逗了他开心。
而现在他只是护著孩子,懒得多费精力。
虽然每次想起封邪的另一个身份,他就觉得很不舒服,但该喂奶就喂奶,该洗尿布就洗尿布,跟前世同样殷勤,毕竟他还不过是个小小的婴儿,没必要去苛刻,去怀疑。
“大师兄,无尘说得没错,你果然是好人。”
见他温柔地摇著摇篮,神色静谧,像是普度众生的佛陀一般,天寒不由对他脱口称赞。
修远懒懒地掀开眼皮:“是麽?”除此以外,就没有别的後续。
而他越是冷淡,天寒的心越是痒痒的,他没想到这个大师兄竟也会露出略略冷酷的表情,有著说不出来的魅力。“你发现没有,最近封邪长得好快。”为自己的失态感到不好意思,他赶紧转移话题。
“伏龙寺是块天杰地灵的宝地,他长得快也不足为奇。”修远答道。
“为什麽……你总是那麽淡定?”发现话题又回到那人身上,天寒不由再度窘迫起来。
修远听了,只是抿嘴一笑。当你经过了种种磨难,在世为人,你能不淡定?要不是怕他看出什麽,他也想省了伪装的力气。
“你在看什麽?”
见他给孩子洗澡的动作停了下来,天寒不由凑头过去,那样子就像一只好奇的猫。
“没什麽,发现一个胎记罢了。”抚摸著男婴胸前的一抹红印,修远肃容,这个印子似乎比记忆中更深了一些。
严肃的表情下是一颗动荡的心,他总觉得这根本不是胎记,更像是某种爱恨情仇的证明……
不由想起上一世悲哀的结局。那个时候,他死死护著孩子。他说得对,上天有好生之德,而自己身为人母,又如何下得了手去。
还好,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不管这个机会是灾难还是幸福的开始,他都将从容不迫,挑战下去。
他的心里早就没了天寒了。像天一样变幻无常的寒冷,他要不起。虽然封邪也是变数的其中之一,但他毫不担心,毫不畏惧。
大概因为那人对他说,这孩子是为爱而生,是他与他的结晶……
没多久,封邪已经可以在地上爬了,而且长圆了不少。洗完澡,天寒突发奇想,要去抱他起来,却被封邪一脚踢开。
“他好像不太喜欢我。”男人摸了摸被踹痛的鼻子,不满地咕哝著。
“哪有。”修远刚张开双臂,小屁孩就扑了上来,把他抱得死紧。那人看得眼角直抽,接著负气而去。
修远一阵叹息,封邪没变,还是如此依恋自己。好像没有忘记,前尘两人之间的浓浓亲情。这正是他所期望的。他反倒希望天寒变了,不会再恋上自己。两人就是再走一次,也是和之前一样,穷途末路而已。所以他对他冷淡至极,就是要两人离得远远的,没有机会破镜重圆。爱已覆水难收,谁也无力拯救。还不如早早随风去了,总好过苦苦的挽留。
“他三岁了。可以教他说话了。”有天师尊来,见他白白胖胖的,心中宽慰的同时说了这麽一句。
没过多久,小屁孩将他扑倒在床上,突然叫了声爹爹。
这一声爹爹,就好像命运的锺声,在万籁寂静中铮铮响起。
修远的心,柔软地,漂浮了一气。
他注定是自己的孩子。他再也无法漠视这个铁打的事实。
原来他还疑惑是谁将他丢弃,结果丢弃他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因果循环,果然绝妙,就是不知自己在棋盘上充当的是哪一颗棋子?进攻的?还是防守的?抑或都不是?
他摇了摇头,笑了。无情的苍天竟这般聪明,还有谁能猜透它的旨意?
天寒一进来就看见他脸上淡淡的忧郁,以为他在纠结封邪和雪住打架的事,便嘲笑道:“不过一个弃子,你还真把他当骨肉那样牵肠挂肚的?”
对於他的奚落,修远也不生气,只道:“你怎麽知道他不是我亲生的呢?天知地知,只是你不知我不知而已。”
天寒愣了,男人的态度好奇怪,咄咄逼人,又有点万念俱灰……他到底在忧愁什麽?这麽多年,他都是这样的,从未展颜一笑过,好可怜,也好动人……
男人正魂不守舍,突然听见那人问:“天寒,你爱过人麽?”
“没有。”他想了想,终是摇头。
“如果有个人一直爱著你,你不知道呢?”修远看著他的双眼,但是他心里已经没了痛苦,只是单纯问一问罢了。或许是觉得遗憾吧,爱了他三生三世,最终擦肩而过。
天寒有些紧张,不敢再看他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师兄,我不懂爱,我不懂的。我很小,就被师尊带到这里了,他教我清心寡欲,无欲无求,从来没有提过,那所谓尘世的爱,到底是什麽感觉,是好,还是坏呢?”
第48章
那时候他给不了他答案,此时此刻他却能明确地告诉他:“爱情,没有完美的定义,是好也坏,有喜亦悲,就像你养的孩子,它让你高兴,也会惹你生气,有时让你恨不得没把他生出来,可是心里始终念著它。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血脉相连的牵绊。”
“我还是不懂。”天寒说。
“不懂最好。”修远回答,“就像有的人,生下的孩子是一个痴儿,虽然傻乎乎的,但是不会让你伤心,它自己亦不会伤心,这反而是件好事,难道你不认为?”
男人低著头,目光腼腆流转,“大师兄,不管我认不认为,事情的关键在於,有多少孩子生下来会是痴儿?没有人足够幸运。”
上一世他不是那麽说的。修远一愣。只得安静地听下去。
“可能谁都希望自己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就算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