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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一开始不知道他在骂谁,后来一怔才恍然大悟。“少爷,青争没有回来,柴房里空空荡荡的,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君怀麟吃惊道:“他今天都没有在君家出现吗?”
总管点了点头,“是啊,少爷,我看他一下子走得无影无踪,不知道是不是犯下了什幺天大的错事,所以连夜逃了,现在正吩咐下人清点家里的值钱东西。”
“不必清点了,他不会拿那些破烂东西的。”
君怀麟这幺一说,总管反而说不出话来,因为君怀麟知道,以高逸静现在身上带的钜款,要买下整个君家都绰绰有余,怎幺可能去拿他们君家的东西。
“要不然就是搞大了女眷或婢女的肚子,他怕事,所以逃走了。”
君怀麟立刻站了起来,他怒吼道:“你说什幺?你说他有我在,还去搞大别的女人的肚子?”这话有点语病,君怀麟一说完脸就青了,幸好总管没有想歪。
“没有,只是猜想而已,现在正在问些婢女呢!”
“退下去,若是看到他,叫他到我房里来,我有事要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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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高逸静消失得无影无踪,君怀麟原本以为他走了之后,自己的心情会大好,结果反而变得更差。因为每日清早起床,再也没有一个知心解意的人知道他今天可能会做什幺。现今服侍他的仆人,连桌子部擦不干净,还将他的书画乱放,简直要气死他了。
而到了晚上,他还会做着一些奇怪的梦,梦境真实的让他觉得可怕。第一天,他梦见自己在高逸静住的破旧柴房里,他不只亲吻高逸静的那里,甚至当高逸静要推开他时,他还难以忍受的直接向高逸静求欢,他赤裸裸的身体直接坐在高逸静的身上摆动,浪荡得像一辈子都在等着跟高逸静做爱一样。
他一醒来,吓得冷汗涔涔,再也不敢入睡,直到第二日白天才睡。
但是第二日白天做的梦更夸张,竟然是他在旅途中,所做的那场春梦的延续,而且男角还是高逸静那个疯子。他梦见高逸静帮他推拿身体,后来他还与高逸静接吻,吻得缠绵俳恻不说,最后高逸静还扳开他的腿,帮他在他大腿内侧的伤口上抹上药膏,纵然在梦里他是闭着眼睛几近在睡觉,但他心里就是认定对方是高逸静,这一次醒来,他吓得连椅子都推倒在地。
到了第三日,梦境变得更奇怪,他梦见自己是个年纪不算大的小女孩,对着一个大他很多的男子背影拼命的叫着情哥哥,而那个男人一转过头来,对着他温柔的微笑时,君怀麟吓得尖叫,因为那人竟是高逸静!
他一连做了七天的梦,每天的梦都不一样,场景也不太一样,人的长相也不向,而自己在梦中是女的,且都有一个深爱的情郎,而他深爱的情郎虽然每一世的面貌不同,但是那个眼神,他一看就知道是高逸静。
他简直快要疯了,每次做完梦,他都浑身冒冷汗;有时做的梦,梦境平常倒也无妨,就当是看戏;但是有时做的梦春色无边,他醒来时,身体竟然还有反应,只差身边少了个高逸静,让他可以扑上去,对他又吻又抱。
他被梦搞得睡不着觉,只觉得自己都快疯了,他想一定是高逸静那个疯子对他下了什幺咒,他在自己房里四处翻找着。没有!他想到高逸静住的那个废弃柴房,都是因为到那里去,自己才会变得奇怪,所以他立刻奔进那间破旧的柴房,也不管现在是半夜。
柴房里仍是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张久未使用的破旧薄被,君怀麟本来是很生气的,看到这张破旧的薄被时,忽地心头涌上一阵奇怪的感情,高逸静没带走衣服与银两,就这样消失不见。他说要回苏州家里,难道身上没带银子,就这样一路走回家吗?那他吃些什幺?
他抚摸那张破被,被上还留有高逸静的味道,他情不自禁把脸埋进破被里,嗅着那个味道。他一阵的脸红心跳,连自己也不知道是怎幺一回事,但是多日来的莫名焦躁,忽然整个沉殿下来,他变得好安心。他搂住被,倒在这张高逸静曾睡过的简陋床上,睡得十分舒服,甚至睡到了隔日中午才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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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君怀麟在自己的房间内睡不着,非得瞒着众人偷偷到那间柴房去睡,才能睡得安稳,早上又得很早就偷偷跑回房间,才不会被人知道他到柴房去睡;在自己的家里,他就像作贼一样的可笑。
那一夜被高逸静拥抱时穿的那件衣服,本来被他脱下后,气愤之余,被他当成垃圾的塞在一旁,他拾起那件满是尘土的衣服,一看到上面的尘土,就想到那一夜发生的事,他顿时脸红、心跳,更不准别人去洗那件衣服,唯恐把那件衣服洗破,非得自己亲自动手洗那件衣服。
穿上洗过后干净的衣服,心里又闷闷的,也说不出究竟在闷些什幺,只是一想到高逸静,他整个人便有些失魂落魄,他变得很爱睡觉,因为在梦里,他就可以常常看到高逸静对他说话、同他聊天,有时还赤裸裸的与他拥抱在一起。
他觉得自己真是无耻,已经快要成亲了,还这样神魂颠倒的做着这种下流的梦,但是叫他不要作梦,可能比要他的命还难受,若是今日睡着后什幺梦也没有,醒来时还会觉得心里难过。
一连几日,君怀麟总是无精打采,他是主子,自然没人敢理他;但最后还是总管看不过去,大胆地对他道:“少爷,不是我在说,你也快成亲了,应该要振作一些,而且……”
总管说话吞吞吐吐,君怀麟见他向来说话不是这样,他心里已经被高逸静的身影整个占满,偏偏最近几日连梦也梦不到他,只怕以后连作梦也不能见到他了。一想到这里,他的心既烦躁又难过,不由得大吼道:“什幺事?说话不要这幺吞吞吐吐。”
“少爷,我觉得你还是请曲大爷尽快离开君家吧!”
“这是什幺意思?”
“没什幺意思,只是下人们都在传,说表小姐跟曲大爷每天形影不离……”
“谁说这种话的,我大哥是个正直的汉子,表妹是个知礼的闺女,谁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他们赶出去!”
总管唯唯诺诺的退下,君怀麟心情很烦,也知道自己快要成亲,理应不该如此冷落表妹,曲大哥一定是看他心烦,无心陪着表妹,所以才陪着他表妹,偏偏下人们爱嚼舌根。
他站了起来,觉得自己该振作了,高逸静那个疯子与他无亲无故,他再不振作,岂不是对表妹太过不公平。
今夜,君怀麟办了一个小宴,只单单他跟表妹两人一起喝点小酒而已,史艺英神色有些憔悴,他有些心疼的问道.“表妹,我近来心情不好,冷落你了。”
“表哥,我不能替你分忧解劳,还让你心情不好,是我的错。”
花前月下,两人互相说着体己话,君怀麟心想他们快成亲了,一个吻应该不算逾矩,于是他环住史艺英的肩膀,她却一阵轻颤。
以前他若是能抱着他表妹,兴奋的心情一定无法形容,但是他现在忽然完全没有兴致,连心动的感觉都没有,他朝着史艺英的唇上吻去,史艺英虽然没有躲避,却显得有些不愿。
亲吻之后,君怀麟首先离开了坐席,他低语道:“我有些累了,表妹,我们早点休息吧!”
史艺英默默的点了头,两人虽然没有不欢而散,但是各自的心思好象都不在对方身上,一点也不像是快成亲的人。
君怀麟一回到房问,立刻发飙,他砸坏了房内所有看得到的东西,还一边砸一边骂道:“那个疯子,都是那个疯子,都是他害我的!”
骂到最后,东西也砸得差不多,君怀麟终于哭了出来,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他扑到床被上,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他知道他完了,连跟他最爱的表妹亲个吻都让他几乎没有办法忍受,他怎幺成亲?他连在亲吻的时候,都想着高逸静,看来他是没有救了。
怒骂的声音渐渐随着哭泣声而停止,最后,他用手臂敲击着床,哽咽道:“至少让我梦到你,高逸静,我想见你,拜托,让我至少可以在梦里看到你就好,就算只有背影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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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怀麟愈来愈失魂落魄,而史艺英也显得憔悴不堪,两人互相见到面,也不知道要说些什幺,只好互相闪避。
君怀麟受不了只有晚上才能到柴房去,有时白天,他趁着众人忙碌时,闪到花园偏远的柴房,立刻钻了进去,他躺倒在破被上,破被上还有一些高逸静的味道,这个味道让他整个人都快痴了,他也没做什幺,就只是坐在柴房里,痴痴的想着高逸静,就这样度过一天。
这一天,他听到花园里有争吵声,而且离柴房很近,他怕被人发觉他在柴房,立刻闪身出去,却听清楚争吵的是他表妹跟曲青的声音,不由得十分吃惊的循着声音处而去。
“我表哥一直对我很好,他一定是发现了我们的事,却不说什幺,才会这幺的失魂落魄!”
“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幺,就算他发现了又如何,你说得好象我们之间有奸情一样!”曲青不满的怒吼,只是他音调喑哑,听得出十分痛苦。
“是什幺也没有,但是……但是我知道我们之间就是怪怪的!”
“哪里怪?我没有碰过你的手,没有吻过你的唇,连你的腰也未曾碰过。”
史艺英一听他说的情景如此熟悉,顿时花容失色,“你偷看我跟表哥?”
曲青别过头,却没有回答。
史艺英怒道;“你这个无耻的人,我以为你是君子,想不到你这幺无耻,竟然、竟然……”
曲青眼睛赤红的怒叫道:“你说我无耻,那你心里又哪里有廉耻了,你明明心里有另外的人,却还能跟你表哥眉来眼去,你才无耻!”
史艺英想不到他说话如此难听,她哭道:“我才没有,我表哥对我守之以礼,他那日亲我,也不过是碰了一下,不愿对我多有失礼,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心里的痛苦?”
“那你又知道我心里的痛苦了吗?”曲青怒吼得更大声,声音却更喑哑。
史艺英揪住曲青的袖子,放声的哭了出来。
曲青脸上扭曲,最后他猛地抱住史艺英,朝她的唇上亲去,史艺英本来还挣扎着,但是吻没多久,史艺英就抱住了曲青的颈项,两人吻得亲密火热,像心里燃起的火,今日全部一次燃尽似的。
君怀麟看得完全怔住,他一脚往前,踩断了一根树枝,发出声响。
曲青被这声响惊醒,抬起头来,一看到君怀麟,顿时满脸青白,而史艺英看到君怀麟,她的脸更是扭曲难看,什幺都说不出口。
“表哥,”史艺英泪流满面的轻唤。
曲青立刻奔到他前面去认罪,“是我强迫她的!贤弟,是为兄的不对,任你宰要割,我都没有话说。”
史艺英扑向前去,跪在君怀麟的脚下,“不对!表哥,是我不对,是我勾引他的,你要宰要割,对着我来。”
两人互相都说是自己勾引对方,君怀麟忽然有点想笑,他们只不过是亲了个小嘴就紧张失措成这个样子,那他跟高逸静在柴房里恩爱缠绵的事,可比他们都来得严重万分呢!所以自己根本就没有权利去指责他们,更何况听见他们刚才的话,若不是敬他爱他,又何必两人都忍到现在,连互相碰触都不曾有过。
“我的好表妹。”他左手牵起泪流满面的史艺英,右手拉住曲青的手。“我的好兄长。”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