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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孤凤举带我。
在我的认知里,孤凤举强大到即使保一个灵渣三界纵横也不会感觉到有压力,足以让我忽略他其实是跟我们一样的肉体凡胎。
我照搬书上的步骤,将掌心贴着他的掌心握紧。作为被施与方,凝神放松,解除防御。
结果我刚握了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把步骤做完,就一瞬间感觉好像被雷击中,整个人都懵了。
大云梦数万万生灵嘤嘤嚷嚷,雾霭奔流千风纵横,清晰的毫发毕现。
这就是灵盛的感觉。
我略为自己感到悲哀,原来灵渣是一种浑噩。
神魔井内一片幻紫的虚空,身处其中与溺水无异,只耳鼓像要被乱风击破。
每一秒我都感觉要被风刃搅碎带走,于是左手传来的力量分外清晰。很痛又很稳妥,好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到达地府时我在神魔井的琉璃切面上看到自己发衣凌乱七孔流血,甚至若不是孤凤举拎着,我肯定整个的扑在地上。
看来回不去人界了。
我虚弱道:“凤举,我不成了,你自个儿去吧,不用太自责。跟爸妈说都是我自找的,他们能理解。”
“闭嘴!”
“开个玩笑嘛。”
孤凤举脸也苍白的厉害,甚至喘息了几口气,将我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摇头道:“我太小看你了。”
“我的能力已经在你意料之外了吗。”
“某种意义上说,是的。”
“不胜荣幸。”我笑嘻嘻的揉揉鼻子,一揉一手血,惊慌无措的看向孤凤举:“啊咧?!”
他脸上浮现出一种貌似悲悯还是怜悯反正很淡痛的神色,举着手看起来似乎想在我后脑勺一巴掌刮下去将我拍倒。我龇牙咧嘴的闭目等待,他却只是改拎为抱,拽着袖子凑近了擦我脸上的血迹。
我睁开眼就看见他一张脸近在咫尺,皱起的眉拧成一条直线,睫毛忒长又浓,密密匝匝的简直比妹子们画的眼线还夸张,细长的眼缝兼习惯性睁半开,基本上嘴巴不动就看不出情绪。
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到他的脸,不晓得为何我脑袋里飘出的却是一句: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
我乐了,一得意忘形什么话都敢脱口而出:“孤凤举,要说柔能克刚,其实咱俩应该算你赢。”
说完我就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赶紧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一愣神,从他怀里退出去,跳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做防御状。
但孤凤举并没有对我下毒手,只是撇撇嘴好似鄙夷我的小人之心,随即打了个响指,就见那胖鸡仔不知道从哪叼来一块潮湿的帕子,我感恩戴德的接过来擦脸,直抹的整个白帕子猩红,我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交代遗嘱时候有多逼真。
我为自己骇到了孤凤举深感得意。
书上说,九重天上永昼,九泉之下永夜。
却没有说地府天空的星星都像饱满的青稞粒那么大,月光都快赶上我们云梦泽的太阳了,连道边的花草树木都是夜光材质。
光源这么充足又美轮美奂,简直愧对人界对它的误解。
上课时候我们问过老师永夜幽冥是什么样,当时教我们三界常识课的,是个三界之外的和尚。他高呼佛号曰不可说。
我们嘲笑他说,他一定也没去过。
他反嘲我们不用功读书,课本P1001页第9行写的分明,凡间可三界行走的灵修人士名单,全在古今人物通史里,名单内的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向不在名单内的人透露异界地理资源。
这种规定我们一向类比不得随地吐痰乱扔垃圾。
云梦村千八百户,小万八千人里,三分之二能出云梦泽,其间又三分之二能上天入地。
不过能行走三界的到底是要活个千八百岁,亲缘意识都已经极淡薄,与小辈们也并不亲厚,他们的奇闻轶事我们都只当睡前故事随便听听。
只是这和尚未免太迂腐又坏心眼的感觉,我们都不喜欢他。
我也是直到在那本比辞典还厚的通史里看到和尚玄字诀的名字和生平时,才对他肃然起敬:这也是我刻苦背诵当今名师事迹,以及知道我不太可能进修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我十五年的学龄中,古今人物通史里活着的名字,百分之八十五都被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埋汰过。
这种自掘坟墓的恶行太要命了,令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无知真可怕的羞惭中。
我脚步绵软虚飘的跟在孤凤举后面,说我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十八重地狱。
孤凤举瞟了我若干眼,道:“那里浊气太重,你吃不消。”
我只好服气。
神魔井通到地府这边是三途川的阿鼻村。
三途川是一片流光溢彩的水木平原,几与我云梦泽晨昏媲美。
我得见此奇景是因为事务司在阿鼻村海拔最高的城阙之上,凭栏极目远眺美不胜收。
黑衣的女鬼判来回打量我:“神魔井出bug了吗,你这种程度的凡灵都能到阿鼻村来。想做赏金猎人?地府在逃的通缉犯可没出bug,更不会因为你长得好看就留情面。擂台我就不准备了,你到九重天上碰碰运气去吧。”
我生平第一烦人尖酸刻薄,第二烦人挑衅。一般人只知道我笑眯眯没什么真本事也不太招是非,而且有孤凤举罩着的,都不太来找我的茬。
其实挖苦人的话我也是张口就来的:“可惜你这种程度长得又不好看的阿鼻村都没出过吧。”
地府这地儿太可恨,第一个跟我说话的人就是尖酸刻薄的挑衅。
孤凤举也不给她驳斥的机会,接着我的话道:“是我要做赏金猎人。”
鬼判指我:“那他呢。”
“他是我的灵侍。”
“你骗鬼吗,人形灵侍都比主人的灵能还高,这是常识。”
“他是个例外。”
“这种灵侍带了有什么用?”
孤凤举看看我,若有所思道:“他长得好看?。”
“你在耍我吗魂淡,那你头上的那只小鸡又是什么。”
胖鸡仔与主人一般无二的神情,若有所思道:“我是他的本体?。”
女鬼判都惊呆了。
孤凤举道:“请快点准备灵能测试,我赶时间,晚点还要去九重天。”
灵能测试是用最高能的怨魂测战斗力,用以评判赏金阶的。
擂台对面的厉鬼被咒锁着,孤凤举示意玄雀到我头上来就自去了。
咒锁一解开,整个擂台区域的结界里就弥满了晦气,黑烟涤荡。
但因为玄雀在我头上,它的小翅膀覆在我天灵盖,我就能清晰的看到,或说脑海里浮现出孤凤举的动态。
他的日常装已经变换了赤红鎏金的战服,行云流水的身法缠着厉鬼的实体,一道符咒甩过去就是一个紫色的霹雳,那厉鬼的哀鸣声听着就觉得很疼。
我和玄雀看的目不转睛,直到整个擂台被报复性的砸了个稀巴烂,孤凤举才略缓了缓,虚空中画了一纸符咒,铺天盖地的金光净化了黑气,那厉鬼竟仿佛是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化作纸上一枚栩栩如生的鬼画符,飘悠悠落在了他手里。
纵观整个战场,我觉得之前说孤凤举打人下死手的同学们果然都太不了解他了,那怕是对厉鬼他也不往死里打的。
孤凤举慢慢走过来,衣带翩跹,乌发如云的仙灵造型,随着眉心金色的凤羽印记消散,恢复如常。
玄雀骄傲的扑着一对小肉翅飞过去迎接。
我莫名庆幸一条龙没在场,不晓得它还有没有力气更沮丧一点。
“那是你仙灵体的形态?”
孤凤举随意的嗯了一声:“怎么。”
我摇摇头,暗暗羡慕金鳌岛的仙人们。
顺利签下了地府的缉约,孤凤举堂而皇之的把我的名字写在了他前面。
女鬼判叫道:“我就知道他不是你的灵侍!”
“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在骗鬼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失业纪事
我把玩着那卷羊皮纸,所有正在通缉的鬼魂名字和生前死后资料,悬赏功德钱物,都在上面一一列举。
已经被领取和已完成的动态也在不断更新。
我有目的性的翻了几页,果然就看到了孤城闭和水尤寒的任务动态,激动的指给孤凤举,他接过去仔细看了一会儿,折了几折往口袋里一塞,道:“走吧,去九重天。”
想起马上要穿神魔井我一个激灵,面露痛苦之色。
孤凤举看出了我的忧虑,欲言又止。
我不好示弱,只心下琢磨着,这样来来回回多跑几趟我可能连死都不怕了。
但这次以及之后三界往返的过程,孤凤举都让玄雀到我头上来,再也没有过神魔井内只求速死的痛苦经历。
我感激涕零,对这只胖鸡仔简直要爱不释手。
以至于再后来人间游历的一段时间内,胖鸡仔翅膀一张,我就整个人都很有安全感。
有时它还会故意这样调戏一条龙:它一扑棱翅膀,我就条件反射的凑过去,一脸欢喜又羞涩的迎接状,一条龙顿时就在我肩膀上哭天抢地撕咬我的衣服,间或冲玄雀的方向喷火,把孤凤举都惹笑了。
其实我一个响指就能让它回灵侍界去眼不见心不烦。但我宁愿手忙脚乱的哄它,任它的火焰殃及我耳边的鬓发。它是我心爱的宠物,欢乐了难过了我们都要彼此依赖。
希望这个没慧根吃飞醋的蠢货快点明白我的心意。
从神魔井到天外天的猗天苏山,新手村昼夜城能看到凡界的日沉月上。
我们签了缉约大致看看,都是排不上号的思凡小散仙,或急功近利误入歧途的堕仙。
不惹是非的天仙大多闲散的很,且天界坐拥上古时代划分的盛产最优质奇珍异宝的仙山灵境。这等琐事他们不愿亲力亲为又出手阔绰,我等凡灵求之不得兼心向往之,任务刷的特别快,也所以大多数都是修的神仙道。
所幸仙人足够多,凡灵人足够少。
像王雪明那样一心要从小霸王升级为大魔王的也着实少见。
孤凤举问我:“想去碧游宫看看么。”
我讶异道:“你不是被逐出师门了么。”
他瞪了我半晌,恨恨别开头,胖鸡仔代他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误解。”
“他不是那什么野性难驯,须得凡尘历练么。”
“那还不是为了你。”
“小生驽钝,还请明示。”天地良心,十八岁初见孤凤举那天风和日丽,家里学院一切如常。我一点也没有感受到自己造了什么让他必须叛出师门的孽。
“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明白。”
“因为你驽钝。”
尼玛,我谦个虚你还当真了?。
孤凤举往神魔井走,一脸过了这村没这店的慢吞吞道:“不想去算了。”
我肃然摆正立场:“想去。”
碧游宫的通天教主有个别称叫做灵宝天尊,是三界众生被他执着于法宝的态度所感动,颁发给他的类似学术研究奖项的称谓。
此刻他正在雕琢一只金灿灿的琉璃铃铛,抬头看见我俩出现,凿子就咣当掉地上砸了脚。
孤凤举明显嫌弃他发蠢的样子皱了眉。
教主抱着一只脚跳到我跟前:“鸿轩?”
我把他二人来回看着,拿不定主意的点点头。
其实我心中没有对位高者本能的敬畏,连带着一向对瞻仰他们的尊容也没有兴趣。尤其我作为一个基层,跟他们没共同话题,感觉不太能和谐相处。
往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