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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明看看桌角的沙漏摆设,那是一个浮沙星盘,跟风流他们洞府门口的大沙漏形状差不多,不过那边是青翠色的浮沙,这个汇聚五行元素晶,又相互融汇杂糅,无数种黝黯的色彩变幻和点点光斑,看起来十分华丽。
话说这个计时沙漏还是皋唐的祭司九言发明的,王雪明凑过去仔细看了沙漏底部变幻着一刻不歇的阿拉伯数字,他到三界罅隙这边,竟有五百多年了。
这让他想起在人间听过一个西天取经的故事,嘴里总是念叨五百年前的猴子,必定是因为那五百年无趣之极吧。
“魔尊大人您在听吗。”皋唐突然问。
王雪明从浮沙星盘的数字中回神,问道:“我听说这个阿拉伯数字原本是小篆的象形文字壹贰叄肆?”
他说着还顺便写下这几个复杂的数字,白蒙蒙的光纹在空气中晃晃悠悠。
“。。。。。。”皋唐有点想拂袖而去。
王雪明赶紧笑道:“我听着呢,不是说第十年时候孔雀过来这边修水利了么,我想起来了,人间也有这么一个天洪的传说,那边是鲧禹治的水。。。好像时间对不上,不要管这些细节了,后来孔雀王越来越虚弱,必须离开这里,就找了接班人,那个人是谁?”
皋唐的不悦这才略微缓解,道:“不晓得了,那是妖魔界的大事情,全民参与,只是有一个与孔雀王比较亲近,孔雀王离开时将施工图传授给他继承,也是由他指引九渊合流,开黑水,赤渊与苍梧大泽,才没有危及到无间深渊的凶兽,使势态继续恶化,大家都很敬重这位成魔却没有领土的隐逸之士。”
这个人真的极有可能就是庆光了。
王雪明急急追问:“那这位隐士后来何去何从?”
皋唐默了一默,道:“被穷奇吃掉了。”
。。。。。。
说起来穷奇还是无间深渊第一个感受九宫天网的凶兽,只不过那时候技术不成熟,或说少了风起吸收东皇太一之力的庞大魔力,九宫天网只是将穷奇束缚在无间深渊之底,却无法扔出三界罅隙。
平时凶兽盘踞在无间深渊,妖息吃了不知道多少,大家并不甚在意,但那位隐士毕竟继承了孔雀王遗志,也算是一位功勋卓著的魔王,对此不闻不问实在不是妖魔界的作风。
王雪明问道:“穷奇是如何吃掉了那位隐士?”
“。。。。。。”皋唐咳了一声:“您知道,其实在很多年前,您还没有到我们妖魔界来之前,孔雀王大人就在算计无间深渊的凶兽们了。”
所以继承了孔雀王遗志合流九渊的那位隐士,也顺便继承了对凶兽的宵想。
真是不做死就不会死啊,王雪明默默点赞,真是太符合我们凡灵人的做派了。
果然皋唐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因为是以孔雀王之名号召诛杀凶兽,一向主张留守的三渊魔王全都去了,观望的魔王们也不好坐视,所以也才有了束缚穷奇的妖杀阵,九宫格。”
王雪明:“。。。。。。”
“制服穷奇后,各自返回领土休整,才发现通灵印破损,白渊在组织集结军团,魔王白陆已经率先冲出去了。”
“哦。。。”后面的事情王雪明就知道了,冲的比较快的魔王白陆,离开酆都比较远,可巧正撞在他手里:“小唐啊。”
他的手已经放在皋唐抱着的紫薯条纸袋上,开始施加压力,皋唐不依不饶的拽紧,死不松手。
王雪明隐怒:“你松开,我有正事要和你说!”
“没事!您说!我吃着听,不耽误!”
“。。。。。。瞧你那下作样!”王雪明悻悻然只好作罢,挥手虚托起那只浮沙星盘的底座来,拨转着把玩,整理了一下情绪,方和颜悦色道:“我们认识的时间不久,但我晓得唐唐你是个有很多天赋的年轻人。”
皋唐猛咳起来,嚼的半碎的紫薯条从鼻孔里喷出:“魔尊大人您,别这样。”
王雪明不为所动:“我决定将天地划妖魔界以来,九渊的大事记编撰,这项光荣而伟大的使命交给你去完成。”
如果有史料,比如类似三界异闻录那种也好,他就不会到如今才能从一个满口胡柴的魔王口中,得知通灵印损毁事件。
皋唐无力回天,只能陪着笑溜须拍马:“魔尊大人说的是,这种事情本来早就该有专人负责,最早时候太贫瘠,温饱都成问题,自然没心思丰富内涵,现如今是要好好将精神文化这一块搞起来了,魔尊大人果然想的周到。”
后来在差不多重返三界时候,皋唐还真弄出了一个法术,他研发出一个加强版的昔回咒,名曰符书。
得亏他是妖魔界从划界之初到如今,硕果仅存的一个参与所有大事记的魔王,许多事件都是按他的视角和理解记录的,还有许多不着始末,无疾而终,但影响巨大,比如采石大会这种事件,都是他按自己的逻辑推理出来的空缺。
王雪明看完一叠符书,骂了无数遍胡说八道。
作者有话要说:
☆、穷奇纪事
从前被鸿轩那种熊色儿骂脑子里有坑,他总是很不服气,如今看看让皋唐编撰这妖魔界大事纪,无异于风流胡涂的三界异闻录,王雪明仰天愤慨:物以类聚!
总之那一年,脱离三界六道的无间深渊断代史终于完成编纂,风流睁开眼睛,看着饕餮地盘灰暗又斑斓的晶石穹顶,强硬的驱散了梦境深处那片梵音四起的虚白。
饕餮巨大如斗的苍灰色眼仁儿在旁安静的凝视着他,与睡前一般无二,仿佛这许多年只是他眨了个眼。
突然间,风流感觉自己不那么心急如焚了。只是很想,很想很想知道,他的阿七现在好么。
风流拍拍饕餮:“谢谢。”你的陪伴。
饕餮起身,轰轰隆隆的往外走,回头看一眼风流,示意跟上。
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风流感觉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然后他听到一声清晰的呼唤,直抵心坎,或来自意识:“风流儿。”
猛抬头对上饕餮的大眼睛,风流难得笑了:“娃娃腔?。和你小时候一点没变,难怪你从不开口,和你的体型是不相配极了。”
饕餮并不感到尴尬,也不多言:“跟我来。”
“好啊,不过去哪?”
饕餮眼中有笑意,反问:“去你一直在找的地方。”
风流愕然:“你怎知。。。”
“因为风流儿你也同小时候一样,一点没变。”它是口腹之欲壑难平,不是痴呆笨傻。
从前沦落到被夺取仙元,打回原形扔在这边时候,它以为恨那个刚刚让它以为自己并不孤单,就不负责任的再也没出现过的凤殿孔雀,记得他一点一滴的颦眉撇嘴,都意味着什么,好似知己知彼,万年报仇不晚。
重逢了才发现,或许那是思念的太狠,心都空茫了。
风流在旁笑吟吟的吃着石头,说着感恩戴德,混不吝的落拓模样,心中一遍遍跟自己说,勇敢起来,那是潘多拉的魔盒,会带来最坏的结果,那是实现愿望的代价。
而那个愿望,是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实现的。
他们沿着渊泽的灵脉线,走了很久,那渊泽水很像从人间看天上的银河,无数明灭的星火,似静止又似流淌不息。
饕餮止步:“到了。”
风流四下打量,这地方貌似没什么特别之处:“你确定是这里?”
饕餮点点头:“你不能御空飞行,到我背上来。”
它背上的皮粗糙又凹凸,略有点密集型恐怖症就不能直视,风流考虑化身原型振翅凌空,他虽然一向不以上神自居,到底是天界思想教化的,对自己的原身形态很是忌讳,但关键还是感觉这样拒绝肯定要伤孩子的心,于是几个纵跃攀上它背脊,只当是乱石坡了。
饕餮也不晓得他具体在什么位置,嘱咐他稳住,以它自身为半径,在原地画了个圈。
它的尾巴无比坚硬,抡圆了一下下砸,上面整个妖魔界都在地动山摇。
王雪明一个没站稳扑进面前磨成的大堆晶粉中,被翻着实心筋斗,流光溢彩的滚来滚去,破口大骂:“这特么怎么回事?!”
九言幽幽的飘进来将他扶起,神色复杂道:“大人,是凶兽饕餮在发飙。”
难道和风流有关,王雪明御风烟冲出去,眨眼不见了踪迹。
外面略混乱,各个区域里能飞的都已在空中了,不能飞的也被帮扶着悬在空中,王雪明避开群众,往无间深渊去,倏尔一道刺目的光柱冲出,强烈的光芒让覆盖整个妖魔界的元素晶石映出万千光彩,惊叹四起,他也无心多看,略计那是穷奇的地盘,不知下面在发生什么,只能加速赶过去。
光很快便消散了,只在接近无间深渊底部,能看到一个巨大的法阵还是图腾在幽幽的发着光,王雪明精通符咒,阵法这东西要鉴定属性还得庞然。
白光将周围的半透明的地晶石层照成大片霓虹,但有一块黑暗无法穿透,再降低一点,王雪明终于看清,是饕餮伏在上面,风流也在它旁边伏着,倒不是昏厥,他们在看自己的脚下看的很专心,连魔尊降临都没有发现。
凑近了便听见风流在喃喃自语:“这玩意儿真特么傻逼,被食物裹成琥珀的凶兽,它也是醉了。”
片刻又自语说:“看得出来,眼睛还闭着呢。”
王雪明问:“你在和谁说话。”
风流抬头看他一眼:“和呼噜,我们在神交,你听不见。”
王雪明也不追究,指了那坑里发光的法阵还是图腾类似物问:“这是何物?”
“小心,这个东西轻易碰不得。”风流弹指加印,将那东西的碰不得属性,直接改成碰不到,扯他袍子下摆,指着自己脚底下道:“你瞧这个。”
饕餮轰隆隆的往旁边挪去,王雪明心中咯噔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
风流得意道:“睡穷奇,现在你也可以叫它睡死的穷奇。”
“它死了?”
“当然没有。”
风流敲敲脚下深厚的元素晶,那里面裹着一只闭目的穷奇,它坐卧在灵脉之源,守护着旁边的光阵,在一次吃饱睡着时候,饕餮悄么几的绝食了,于是它在无知觉中,被疯长的晶石围困,覆盖,动弹不得:“也难怪那次战梼杌,它没过去。”
王雪明不接话,但见他能心平气和的说起那一战,心中宽慰的松了一口气。
风流突然问:“你怎么下来了?”
王雪明哼了一鼻子:“你们在下面搞出这么大动静,作为魔尊我岂能坐视。”
风流笑笑,岔开话题:“左右无事,要不要同我一道去趟人间?”
“不去。”
“那你自便吧。”风流召唤一条龙,同饕餮道别,并态度虔诚的道了谢,王雪明看着也不多问。
他一走,王雪明便盯住饕餮,疾言厉色道:“这光阵是做什么用的。”
皋唐的断代史,他骂归骂,对那位魔王妄自揣测的内容不屑至极,那些虚妄的说法不见得有理有据,却必定都有渊源,绝非空穴来风。
断代史说穷奇受天谴在此地守护神印,却仅此而已,可见皋唐也不晓得这是个什么来由。
妖魔界这地方邪恶是真邪恶,干净也是真干净,对于无缘无故的东西,就直接说法不知,毫不以无知为耻,风流分明知晓,却不当作新鲜事,饶有兴致的与他分享,还直接下了禁制,给看不给摸,肯定有猫腻。
不料,饕餮瞥了他一眼,连个神交的眼神都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