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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决明
申明:本书由 (。qi70。)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楔子
“要就是结婚,不然就分手。”
茫茫白雾的冷呵自聂日晴冻得泛紫的唇里吐出,还包括了这句昨天才从她嘴里轰出来让人难以抉择的威胁,她喃喃重复着,只要呼吸一次就多说一次。
然而,似乎对方也已经作出了决定。
所以她现在才会一个人站在雪中,等着一个可能不会再出现的男人。
聂日晴独自伫立在微弱得像随时随地都会熄灭的街灯下,红色大衣上已经布满没拂去的飘雪,她的脸色在低温飞雪里显得惨白,姣好而秀气的容颜绷得冷硬,薄唇倔强抿着,冻僵的手上握着玫瑰花,她甚至连动手去剥花瓣,愚蠢数着“他会来,他不会来,他会来,他不会来……”的力气都没有。
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
万一剥了花瓣,得到的答案却是残酷的否定,她该怎么办?
她红着眼眶却没有掉泪,因为告诉自己,不准为了这样的男人哭泣。
她不哭,绝不。
再等五分钟,再不来,她就离开,不拖泥带水,干干脆脆地走人!
聂日晴没注意到这句话,她早在一个半小时之前就不曾间断的告诫自己,但是她的双脚就是离不开原地。
她心里还有一丝丝小小的希冀,希望他会急急忙忙奔来,笑着向她道歉、笑着说他遇到一些小事而耽搁时间,不是故意让她等他这么久。
然后拉开温暖的厚大衣,将她揽在胸口,一遍又一遍的亲吻她……第一章聂日晴时差没调过来,即使窗外的太阳已经爬到最顶端,她还是像只慵懒的无尾熊,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地在厚棉被底下睡出满头大汗。
从加拿大回国是三天前的事情,她踏进家门之后的泰半时间都在自己的床上消耗掉了,除了吃喝拉撒外。
“小晴!吃饭了。”
“喔。”她在枕头间回得超小声,根本就是自己回给自己听。
五分钟后,叫吃饭声又来,这回耐心减少五分。
“小晴!妳睡醒了没有?!吃饭了!”
“喔!”这次回答的音量有加大一些些,但似乎隔着门板仍是传不到外头人的耳里,不一会儿耐心用罄的聂妈妈打开她的房门。
“妳要我叫妳几次呀?”拉开窗帘的唰声非常响亮,以及聂妈妈踩得趴跶趴跶作响的忙碌拖鞋声都在打扰她的睡眠。“要调回时差就要适应台湾的正常作息,现在是中午,不能死赖在床上,起来!快点起来!”厚棉被被一把掀开,冷空气不客气地袭上聂日晴的身躯,引来哆嗦。
“妈!妳好变态!我裸睡耶!这样好冷……棉被还我啦!”聂日晴蜷缩着一丝不挂的纤匀娇躯,止不住浑身鸡皮疙瘩立正站好,她可怜兮兮用双手圈抱住自己,不断在手臂上摩擦生热,企图让自己温暖起来。
“妳的身体妈从小看到大,有什么好变态的?!”真是不孝女,也不想想她辛苦替她把屎把尿,现在竟敢骂她变态?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已经是大人了。棉被还我。”后头那句是重点。
“还妳个头!聂日晴!限妳三分钟之内把妳这副邋遢样给打理好!妳再躺下去试试,窗帘都拉开了,妳想被外面的人看光光就继续躺好了!”聂妈妈将棉被迭好,抱在腋下,不打算还给她,在这种寒流来袭的日子里,她就不相信有哪个蠢蛋能忍受全身脱光光暴露在冷毙的气温中而不依赖暖被。
“好冷……”她在发抖。
“知道冷就快起来,有热汤喝。”聂妈妈虚掩上她的房门,拖鞋声越走越远。
真的好冷,就像那天站在异国的雪地里,冷得让她几乎无法忍受。
聂日晴躺在床上,失神地想。
彷佛还看到那一夜久久不停的雪花,飘呀飘地落在她脸上,飘呀飘地落在她眼里,化开的雪花,变成冰冷的泪水。
聂日晴蓦地握紧拳,在床上弹眺起来,飞奔到衣柜前,抓出一套又一套的厚实衣物就往自己身上罩,她无暇去研究衣服的配色,只是认真重复着抖开衣服再穿上的动作,直到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件衣服能套进她撑圆起来的身体,她才满足停手。
洗了把脸,刷完了牙,聂日晴行动困难地走出房间。
“台湾变成了北极吗?”聂爸爸喝汤时发问。
“没有吧?不是说台湾四季如春吗?”聂小弟捧碗白饭努力扒。
“那现在滚过来的雪球是什么?”
聂爸爸和聂小弟同时抬头,看着圆滚滚的聂日晴。
“什么雪球?!你们不觉得很冷吗?”聂日晴一坐定位,就赶快替自己盛热汤,握在手心里取暖。
“台湾最冷不过九度十度,妳在加拿大读书没遇过更冷的天气吗?好歹台湾还不会下雪,难道妳在加拿大都包棉被去上课噢?”聂小弟猜她现在全身上下的衣物至少二十件,围巾四条,手套三个以上,看她这样子,连他都替她觉得好热好热。
“地理位置不同,加拿大的干冷和台湾的湿冷很不一样,湿冷会让人从骨子里冷到头皮。我本来以为回来台湾会温暖一点的,没想到竟然遇到寒流,真倒霉。”聂日晴咕噜两口就灌完汤,再来一碗。
“不要喝太多汤,等一下饭又吃下下,妳就是没有脂肪可以燃烧才会这么怕冷,妳看爸爸和小弟,他们都只穿两件衣服。”聂妈妈端出刚炒好的青菜。
“妈,妳就是指桑骂槐在说我和爸胖啦。”聂小弟不满地嘀咕。他不胖,他只是骨架大好不好!
“你们两个都在家里让我养,要不胖还真难,你姊姊自己一个人到加拿大去,又没人打理她的饮食,才会越养越瘦,真不知道她的肉都长哪里去了。刚刚看到她的裸体,我就觉得她瘦到连胸部都变小了。”
正挖两口白饭入嘴的聂日晴倏地一怔。
“妈!我胸部才没有变小!我还是32B呀!我只有瘦到脸而已,其它地方还是很有肉的!”聂日晴奋力挺胸。
“不用挺了,再怎么努力还是不会产生造山运动,而且妳现在穿这么多衣服,除了乎,就是圆,完全以球形呈现世人眼中。”聂家人不给面子,一致通过这个结论。
“我这叫家族遗传下的悲剧。”聂日晴不甘示弱。
“妳妈有D。”聂爸爸时常在丈量,所以对于妻子的尺寸一清二楚。
“爸,我是遗传到你啦。”聂日晴哇哈哈地回嘴。
“好了、好了,快吃饭,等一下陪妳弟弟去量贩店买东西。”
“呀?可是我吃饱就想睡个回笼觉……”她时差还没调过来,现在是睡眠时间。
“聂日晴,妳再这么腐烂下去好了!”聂妈妈将碗筷往桌上重重一放,溅出好几滴汤汤水水。
“好嘛……去就去嘛。”聂日晴根本不敢挑战老妈的怒颜,再顶嘴一定会被教训的,说不定是没收她的筷子,不给她饭吃。
“可是我不想跟她去,好丢脸。”聂小弟又有意见了。
“丢脸什么?”
“妳穿成这样,我才不要跟妳走在一块!”大家还以为他带了颗大球逛街。
“我冷呀!”聂日晴理直气壮。
“妳只是缺乏运动!出去走一走就会温暖的!最多只准穿七件!”聂妈妈专制地命令。
“不要,我会冷死的!”七件?!那不等于跟没穿一样?!
“七件就是七件!”
聂妈妈干脆自己动手剥除她的衣服。
“好冷、好冷,我的大衣!呀!最保暖的毛衣!呜!我的保温袋!哇!我的暖暖包!啊!我的背心……不要再剥了……”
终于,在满地散落的衣物边,趴卧着喘吁吁的聂日晴,她像只因为拒绝剃毛而死命挣扎,最后惨遭好生凌虐一番的不合作小绵羊,褪除多余的衣服之后,她秾纤合度的身材才在衣服的衬托下稍稍展露出来。
“……我有一种差点被强暴的错觉。”又是奋力尖叫又是顽强抵抗,最后仍是屈服于淫威之下,聂日晴可悲地想着。她打了寒颤。“好冷噢……我好冷好冷,妈,再赏赐我一件大衣,一件就好……”
聂日晴不是开玩笑的,她冷到连牙齿都在打颤。
“妳怎么身体这么虚呀!不行、不行,我一定要买只鸡回来帮妳补身子。”聂妈妈爱女心切,握住她冰冷的手,心疼地递给她大衣,勉强允许她加一件。
“可不可以手套也给我?”
“聂日晴,妳再得寸进尺没关系。”聂小弟冷哼。
“可是我真的冷到受不了嘛。”聂日晴委屈地嘀咕。
“反正大衣都给了,手套也没差,喏。”
聂日晴开心地接过聂妈妈递过来的暖毛手套,只差没大呼“谢太后赏赐!”,她赶快套上手套,露出无限满足的傻笑。
“小晴呀,妳接下来还打算再出国游学吗?”聂爸爸率先吃饱,刚刚聂妈妈和聂小弟一人压手一人压脚地强剥掉聂日晴的衣服时,他可是没停下筷子。
“嗯……没打算,我想找工作,不想读书。”也不想出国了。她在心头补上这句话。
“爸公司正好缺一个sales,妳要是有兴趣不如……”聂爸爸是经营自创品牌旅行箱的小公司,以内销为主,有自己的工厂,因为是自营公司,所以内举不避亲,另一方面则是他对自己生的女儿工作能力很有信心。
“我想自己找工作,你公司的工作性质我不喜欢。”她才不想进去那种见人就要喊叔叔伯伯阿姨的“关系企业”,公私不分是工作大忌。
“现在工作不好找。”
“我不怕找不到工作,我的语文和领导能力不差,这在台湾很吃香。”聂日晴极有自信地道。她一直很清楚自己的优缺点,她思绪敏锐、执行力十足、自尊心高傲、胆大心细、独立自主,而且具备独特迷人的魅力,她不甘心自己在工作上必须要接受父亲的庇护,那不是她想要的。
“好吧,妳自己先去找看看,真找不到就先到爸的公司上班吧。”
“嗯。”
“姊,妳吃饱了没?我三点和朋友有约,快一点啦。”奉命去量贩店大肆采购的聂小弟自己先吃完饭,就开始没耐心地催促聂日晴。
“好了、好了。”聂日晴囫囵吞下最后几口饭,将碗筷放到厨房流理,忙追着已经开门去开车的聂小弟而去,临走前还偷偷摸定一条围巾。
“老婆,妳有没有觉得小晴这次回来情况好像怪怪的?”聂爸爸在聂家算是反应超迟钝的那种人,连他都嗅到不寻常的味道。
“女儿是我生的,我怎么可能会没发现,她是闷葫芦,不想说的话,就算你拿刀抵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跟你说半个字。”聂妈妈叹气。
聂日晴是那种心情越恶劣,脸上佯装出来的笑容越多的女孩,反而平时她不说不笑的冰山美人态度才是她心情最好的悠哉样。
那么这次聂日晴笑得这么灿烂,就表示--事态严重了。
“台湾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在地图上找了整整三天,就是找不到一个叫台湾的地名!”
心急如焚的英语吼声几乎震动了屋里的每一片玻璃。
“台湾在亚洲。”太风凉的声音,明摆着就是在挑衅人。没想到在如此有国际观的加拿大里,还能找到像他这种少数不知道台湾是何处的加拿大人,异类。
“对,亚洲,亚洲的哪里呀?!”第一片玻璃传来劈啪声。
“你手上地图没印的地方。”说出风凉话的人虚掩双耳,他不想自己耳朵的下场和那几片玻璃一样--破掉。
“为什么没印?!”第二片玻璃跟着迸裂。
谁知道你是去哪里找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