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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束月不禁叹服:“七天……双翼龙兽凶残难驯,西海鲜有对手,便是我也难以将其封印入刀,你是怎么做到的?”
季复生见那双翼龙兽一条尾巴抡圆了呼呼狂扇,制冷堪比三菱空调,再加上水汽蒸腾,殿内温度更是骤降,而那些骚|包兮兮的紫檀架翘头案琉璃锺水晶盘,更是劈里啪啦好一阵脆响,又喜庆又辟邪,眼看着整个寝宫将被破坏殆尽,董束月倒是一点儿不心疼,只顾看着季复生悠悠然的闲聊,季复生却有些担心七殿的财政支出,当下口唇翕动,低吟道:“双翼龙弧,以为封印。”
龙兽昂首怒吼似在挣扎,身躯却不由自主的扭曲收缩,刹那间青光一闪,又化为龙弧短刀,静静躺在季复生掌中。
握着刀,手心的感觉十分古怪,明明是龙鳞的冰冷,却又有一丝炽热钻入皮肤,仿佛是龙兽不屈的灵魂在手掌中跳跃悲鸣。
封印术大致分为三个等级。弑体夺魂,肉|身成器,灵意互通。
弑体夺魂,是先杀死凶兽,将其魂魄禁锢入器,是最为初等的封印术,此术看似一劳永逸,实则暗藏隐患,封印者若是一朝势弱,凶兽魂魄甚至会反噬其主,而且封印之器与封印之咒若是传与他人,凶兽也会另属他人。打个比方,就是瓮女士嫁给了羊教授,你要说是真爱无敌,就算腆着脸说得出口,别人都不好意思信,那谁迟早都是别人的,好一点的情况就是等那谁挂点再出墙,衰一点的情况就得戴带色儿的帽子,忠诚什么的就别提了。
而灵意互通作为最高等级的封印术,封印者与封印之兽二者心灵相通意念感应,便是印器毁灭,凶兽也会自行重入新的印器,生生世世只听命于一人,百死而不离不叛。只不过能达到这等驭物通神境界的,三界九天,屈指可数。
肉|身成器介于二者之间,不造杀孽保存躯体,并且不需要专门的封印之器,凶兽自行由躯体幻化,是留其性命节约成本的双赢模式,也是使用最为广泛流行的封印术。
很明显这把龙弧刀里封印的是双翼龙兽的魂魄,而季复生又将短刀转赠给自己,想来定然是用的弑体夺魂之术。董束月拿过短刀,赞叹道:“这封印之器选得极好。”
季复生一扬眉:“不是选的。”
董束月惊疑不定,端详着季复生:“难道是……”
季复生点头,说得简短而凶狠:“我杀了双翼龙,拆了它的骨头,炼化成刀。”
季复生的封印之术绝非初学者的手笔,用得极为大胆,用弑体夺魂屠杀龙兽,却又用肉|身成器将龙兽尸骨炼化为封器。如此既能转赠他人,而封印兽因自身成器,轻易不敢反噬其主,只不过两种封印之术交错,必得封印者以血为引。
一念至此,董束月脸色骤变,急道:“你受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更晚了……
鞠躬滚走睡觉~
多谢白娇娇指点改病句~
初忆
一念至此,董束月脸色骤变,急道:“你受伤了?”
此时龙兽海水的气息散尽,而铜鼎中所燃香料亦被浇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再压不住,季复生一手撑着身侧桌沿,小臂线条格外修长精悍,董束月却看到有浓重血迹慢慢渗出黑衣。
季复生满不在乎的拉高衣袖,肘弯到手腕处数道狰狞的伤痕几可见骨,显是猛兽利爪所致,董束月咬了咬唇,心中似乎也被那翼龙爪子狠挠了一把,取来獭玉髓,上下打量他:“还有没有别的伤口?”
季复生有些不好意思:“没有。”
见董束月越凑越近,低着头露着一截雪玉莹净的后颈,这泰山王稍露一点肌肤在外,给人的魅惑力便不下倾城绝|色百般献媚,季复生虽言笑不拘,脸皮却薄得很,惊艳之下,连手背都红了,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董束月嗤的一笑,一把拽住,手指沾了药膏,给他抹在伤口,那龙兽利爪之下亡灵无数,自带兽毒,伤口周遭已有溃烂之像,若寻常人等挨这一记,就算当场不死,人间也是无药可医。
獭玉髓见效甚快,不过呼吸之间,伤口已然愈合,只留下浅浅数道疤痕,董束月很是遗憾,蹙眉道:“这该死的畜生本属西海神兽,要完全消除它的抓痕,便是獭玉髓也不能为。”
季复生不以为意,只道:“翼龙的确凶悍,我在兵刃司挑的那杆螭龙枪都毁在它爪下。”
董束月叹道:“你可真会糟|蹋好东西……螭龙枪其实也是封印之器,里面封着一条八爪火螭,可惜你没有解印之咒,否则也不必受伤。”
季复生笑道:“不受伤我也想不到将两种封印之术同时用上,就是看到血都流了,可不能白白糟|蹋。”
董束月没好气的丢开药瓶:“真是胡说八道……”看他乌黑的浓密睫毛半垂着,五官线条深刻强势,嘴唇色泽却是出奇的柔和,心中好似被猫尾勾了一勾,低声道:“我带你在热恼地府逛逛好不好?”
季复生指着他笑道:“你这样去闲逛,被鬼卒们看到会不会引发骚乱?”
奥巴马在秀水街满地溜达,人家需要这亲民的面貌啊,毕竟是口干舌燥的拉选票拉出来的,但地府阎王据说都是陈旧腐朽的上天注定制度,因此泰山王完全没必要玩与民同乐这一手。
董束月微微一笑,甚是神往:“我以前刚到地府当泰山王的那几百年,经常到处闲游……只不过后来就极少出殿了。”
“为什么?”
董束月静了静,凝视着手中龙弧短刀:“因为陪我一起闲游的那个人,已经忘了我。”
季复生听他言语暧|昧低回,心里一咯噔,难不成那个跟他同游又忘了他的竟是自己?想了想又松了口气,虽然自己也失忆了,但千年来一直是个区区鬼卒,怎么想都不可能跟泰山王殿下有一腿,再看虚九鸾等人对自己的态度,别说腿了,腿毛都不可能有半根。
董束月见他低头不语,轻笑道:“好罢,我还是换个模样去。”
携着季复生的手:“你这身衣服沾了血,也换了吧。”
此时人间正值东汉初年,地府虽紧跟天宫端妙逸庄的着装风格,却也海纳百川的吸取人世精华,每逢新鬼大批报道,必有美|艳女鬼或英俊男鬼跟巴黎米兰的名模似的,带来一股时尚新风。
董束月所换便是直裾衣,冥蚕丝织就,飘逸若流水,极清浅的天水一碧色,从领口斜至腋下的大开襟风流轻盈,露出些许中衣的釉青,袖宽一尺二寸,半透明的银线绣着盛放的曼陀罗花纹,衣袖舒展开,便是浑然天成的勾魂媚|色。
季复生换着衣服,看他一眼,喃喃道:“我要是阎罗天子,先把你这个泰山王送去棒子国当整容的范本。”
董束月听不明白,有些疑惑的表情更加撩|人遐思:“什么?”
季复生动作迅速,已是换好一身简单的黑色衣衫,正坐在紫檀桌上,一条长腿搭着另一条,足尖点着地晃荡:“没什么,是夸你呢。”
董束月一听夸字儿,紫眸雾气氤氲的流光溢彩,刨根问底的劲头几乎可以塞到壹周刊当狗仔:“夸我什么?”
季复生无语问苍天,难道地府里的鬼都这么擅于且乐于应对赞美啊,一点都不内敛谦逊!
董束月见他装酷不答,也就哼一声作罢,又取出一条腰带,四寸之宽,带钩是一支精巧镂空的碧玉琵琶,咔的扣在腰间,本来这套直裾广袖翩然,只显气质不显身材,如今腰带这么一束,却是最流畅的美人瓶都比不了的线条,几乎有种一手就能握住的柔美错觉。
季复生一旁见他身姿有如流风回雪,董束月粲然一笑,朱唇半启牙排碎玉,季复生心中一动,有些恍惚,眼前空气如水波皱起,光影浮动,视野渐渐模糊,又陡然开阔,只见海底苍穹,别有青天霄汉,琼玉冰晶漫天纷纷,两条人影广袖白衣御风而行踏月拂花……
静止时,正在滔滔血水三途河的彼岸,白色的引魂花遍野如霜,紫眸清澈的泰山王弯腰摘一朵千瓣翻卷的曼陀罗华,放到漆黑眼睛的少年嘴唇处:“喜欢么?送你一朵天雨曼陀罗华。”
少年的黑眼睛深邃如海,溶进了星子璀璨闪闪烁烁,一手揽过泰山王的腰,不去接那朵莹润洁净的花,却用一个吻温柔的覆上,抽丝剥茧般的细致而有耐心,春雨般绵密,将曼陀罗华在两人唇齿之间亲密揉碎,花的汁液溢满齿颊,芬芳的甜香连灵魂都淹没。
那个黑眸少年……生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眉心的妖印银辉晶皎,清晰如画,而那时泰山王深紫的美眸中没有雾气空濛,却是明亮的粼粼波光。
明明是两情相悦神仙眷侣的美好画面,却笼罩着深重的疼痛绝望,揪着心的透不过气来。而泰山王置于少年颈后的手指中,更藏着一支黝黑阴暗的炼神刺……
董束月将龙弧短刀系在腰带上,心神默运,面容眸色倏忽已变,回头见季复生眼神发怔,呼吸急促,不禁奇怪,上前轻轻推了一把:“怎么了?”
季复生霍然惊醒,定睛一瞧,方知自己仍在寝宫之中,一时道:“没什么。”
避开董束月的手指,跳下桌来:“走吧。”
董束月见他对自己冷淡,心中不悦,伸臂拦住问道:“你瞧我模样变得怎样?”
他面容每一处都是精雕细刻的完美,更无半分瑕疵,眼下虽将眸色头发变为地府最常见的玛瑙红和黑色,五官也稍显模糊平淡,却仍是钟灵毓秀的一派好相貌。
季复生道:“很好。”
说罢转身当先往外便走,他四肢修长,骨架却不大,甚至有些单薄的意思,看着就显得过分的清瘦,季复生不喜欢那些宽袍大袖的衣衫,只挑了一件样式最为简单贴身的黑衣,袖口用五寸宽的薄银扣束起,极是利落,足蹬一双海犀皮的黑靴,裹住小腿,那线条不带半点儿打弯累赘,长腿细腰,鹤势螳形,一色的笔直漂亮。
董束月从后面见了,好气又好笑,这人当真是封神战魂,连穿衣都是随时准备去屠杀敌人的煞气。只不过……他的温柔却是刀锋枪尖上一朵纯白的花,散放着独特的魔力,诱使一切接近过的人为之交付出灵魂。
不知为什么,也许是觉得那个背影孤单得太倔强,也许只是一瞬间的冲动,董束月快步上前:“凤双越长什么样子?”
季复生停下脚步,眼神中有戒备警惕之意。
董束月的声音有些酸涩,却笑得灿烂:“我幻化成他的模样陪你,好不好?”
季复生的眼神稍稍融化了些,难得的柔和,抬手想摸一摸董束月丝缎般的长发,却拍拍他的肩:“凤双越是凤双越,谁都变不了他,你是你……你是泰山王殿下。”
不待他答话,突然问道:“听说第十六小地狱的司狱槐真,从来都是黑纱罩面,不以真面目示人?”
董束月一怔:“嗯。”
季复生随意道:“你见过吗?”
董束月道:“我自然见过。”
季复生挑着眉,笑得有些坏:“什么样子?当真很美么?”
董束月也不示弱,看他一眼垂眸浅笑:“不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