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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复生点点头很欢乐:“谢谢老……师!晚上有茄子吃了吗?”
老字拖很长,凤双越默默的扭过头去,告诉自己:“我打不过他我打不过他我打不过他……”,然后数数到100,平静的问:“那么,齐格为什么要杀雇主?”
季复生不假思索:“因为齐格想换辆车开。”
凤双越对这个答案持有异议:“我以为是那两个美国佬对他不礼貌。”
季复生的笑容有些冷:“齐格是个非常专业的杀手,他杀人绝对理性。他在高速公路上杀那个开车老头,就是因为他想到那辆偷来的警车太张扬,所以要老头的车,那个运鸡车的司机死因同理。”
看凤双越若有所思,季复生继续说了下去:“生命对职业杀手而言,只分为两种——一种收费,一种不收费。”
同|居半年来,季复生对凤双越并不设防,蛛丝马迹处处可见,凤双越则统统视而不见,顺手抹去那些痕迹残留。
凤双越看着季复生在夕阳下漂亮得坦荡的眼睛,知道自己一直拒绝了解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季复生在路口红灯前停下脚步,顺手拉住凤双越因为恐惧而冰冷的手:“还有问题么?”
凤双越静默了片刻,才慢慢问:“那么雇主的会计和莫斯的老婆被他杀了吗?”
季复生的语调似乎没有起伏:“都杀了。”
齐格从莫斯家出来时,看了看鞋底。杀人很容易把血蹭到鞋底上——那次凤双越特意帮自己刷鞋,大概看到那一点血迹了吧?
齐格杀人灭口前问会计:“你看见我了是吧?”,只是多此一问的多疑和残忍——凤双越,我杀人很小心,如果有不相关的人误入,我宁可放弃哪怕是最好的机会,你信我,别怕我。
凤双越叹了口气:“我原本以为杀手都酷得跟猛犸一样,而且不食人间烟火,只吃白水煮蛋。”
季复生低着头不说话,虽然是自己主动揭开另一重身份,面临可能的分手却还是不知所措,又倔强的抱着些许期待。
凤双越习惯性的揉了揉他的头发,纵容的笑:“没想到还有杀手喜欢吃肉沫茄子,哎,除了茄子还想吃什么?。”
季复生霍然抬头。
下一刻,大庭广众青天白日,一个热烈纯真的吻落在凤双越的唇上。
那天晚上,季复生爬上凤双越的床,内心青涩脸色绯红的问他:“你要我么?”
季复生之前没有被爱也没有爱人的经验,他自认为这句问话的意蕴很深远,大致包含以下内容:我很喜欢你,想当你的恋人,你能不能接受我,喜欢我?如果你也喜欢我,那么我可不可以上你?
至于为什么爬到别人床上去问这句话,季复生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当时刚好已经半夜两点,凤双越刚好在床上而已。
老着脸皮问完这句话,季复生紧张得都快跳下床去了——如果凤双越还没有任何反应的话。
凤双越很明显误会了,他以为季复生仅仅是发出了求欢的信息。但想了想,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吻上季复生由于紧张有些干燥的嘴唇。
凤双越很自觉的在下面,承受一方应该会比较辛苦,他不要季复生疼。
寂寞的天桥上,凤双越手里的甜筒无声的完全融化。
原来早在自己发现之前,已经爱上了季复生。
叶守成是季复生杀的第九个人。
季复生曾经为自己主业是杀手这件事问过凤双越:“你介意么?”
凤双越难得的严肃:“你杀过几个了?”
季复生说:“八个。”
凤双越的神色堪称严厉:“我非常介意。你不可以再杀人……绝不能杀第九个!”
季复生喝了一口可乐,继续打游戏,一边漫不经心的点头。
凤双越皱着眉头,抢过手柄:“季复生,我不是跟你开玩笑。”
季复生转头凝视着他:“我知道,既然你介意,那我就答应你。”
季复生不介意自己当个问心无愧的杀手,但他介意凤双越介意。
凤双越其实根本不介意季复生杀八个还是九个,他介意的是季复生的性命。
数极于九,满溢生变,杀孽过重,必遭天谴。
季复生不知道自己已经注定的命运,就像他不知道凤双越为了这一世的相聚,穿越数千年的时空,放弃了妖界最强的法力与战力。
鬼门开,季复生死,凤双越无法拯救。
而叶家十数人,被一场无缘无故从天而降的火尽皆烧成了焦炭。
那夜,辉煌绚丽的烈火焚毁了夜空的浓重黑暗。
半夜被惊醒的人们看到了一副宛如神话的奇景:烈火中一只金色大鹏张开华美强大的浩瀚双翼,每片羽毛都是沸腾的灼热,驰风舒爪,呼火引焰。
人们都以为只是幻觉,却不知那是金翅鹏雕为了逝去爱人的微薄报复。
我的羽翼
是托着你双足的尘土
穿行过日月的流光和碎片
我吟唱轮回不变的黄金骨
送你那朵并蒂的须臾白莲
如果天命给你永恒的漆黑,
我会射落星辰照亮你的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进冥界,呼……
鬼卒
季复生意识浮浮沉沉,介乎清醒与迷失之间,心口还残留着匕首刺入的痛感,似乎死了,又似乎只是做一场梦,梦醒来,也许还能睡在凤双越身边,明丽的阳光透过窗帘照着他斯文清秀的脸颊,带给自己一种鱼入水的舒适愉快。
然而耳边传来的声音却极其的煞风景:“醒了醒了!我就说嘛,你季复生哪能这么容易魂飞魄散?醒了就起来,都三天啦,还没睡够?”
季复生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也不知这人是敌是友,也就一言不发,睁开眼之前,慢慢屈伸手指活动关节,仔细感觉身体的恢复状况,从肌肤细节神经末梢传来的敏锐灵活一如既往,几乎像不曾受过致命重伤,而骨骼肌肉中蕴藏的力量更是异乎寻常的强大。
那就很好,季复生松了口气,默不吭声的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所住的地方是一间窄小闷热的石屋,地上铺就黑色石砖,透出红色火焰花纹,季复生隐约觉得不对劲,抬眼四顾,心头咯噔一下————难道这地方的主人是《鬼吹灯》的粉丝?
这间石屋连一扇窗户都没有,而四面墙壁作弧形相接,整个屋子的形状很有几分传统坟墓的感觉
。
明明是陌生的地方,却觉得似曾相识。
低头看看自己,长发垂落肩头,那么重的伤如今恢复完好,想必自己已昏迷了好几个月,头发长长不足为奇,但一身古装打扮就有点说不过去了,纯黑色的衣裤,刚穿的一双黑色麻布鞋柔软合脚,只不过底子甚薄,踩着砖地有烘烘的热气直传上来。
一切都透着诡异出奇。
那唤醒他的大嗓门提着一支硕大铮亮的钢叉,穿着与自己一样的黑色短打,身材纤细,模样俊俏,皮肤奶油冰棍似的又白又凉,一双圆圆大大的眼睛却是血滴子的鲜红。季复生一眼看到那柄钢叉,便知此人膂力奇大,而这人明显不是什么大boss,心中一凛,更觉自身处境十分不妙,不知什么组织实力如此可怕却又如此古怪?
跟在那人身后准备出门,那人却回头一瞪,指了指墙角:“带上你的钢叉啊,笨蛋!”
态度不怎么样,却言出真心,显得甚是亲密友好。
季复生见他主动给自己武器,反而更增忐忑,依言提起那柄钢叉,在手中略掂了掂,还算趁手,心中稍定,低头跟着那人出门。
出门便是一阵热浪袭来,四处幽黯,屋所整齐规则,均是圆顶石质,道路铺设红色石砖,色泽深重光润,瞧着倒似人血侵染一般。
两人沿一条甬道大步行去,一路行来,未曾遇见一人。
远远看去,前方矗立着一栋宫殿式建筑,云生雾锁,宛自天开,一派恢弘威严气象。
季复生不自觉的放慢脚步,不知为何心里竟知道两人要去的地方就是那座宫殿,而脚下这条路更似走过千回百回一般。
那人回头见他走得慢,便放缓步子等他,问道:“是不是头痛?”
季复生桥瞧他神色温柔,更是疑窦丛生,也容不得多想,再过一个拐角,就是一条大道直达宫殿,事不宜迟,季复生立时下了决断。
到拐角处季复生手中钢叉突的脱手坠地,当的一声响,那人一惊回头,季复生已然出手,一手扼住那人喉结,一手按压在耳屏上切迹前,低声问:“凤双越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他出手既快又准,不浪费一丝体力,没有一点多余的声响,甚至不会造成任何不必要的伤害。
那人被制住,气滞血淤,头晕眼花之下,钢叉脱手,季复生单足支地,另一脚轻巧一抬,钢叉便落在他足背,两端均衡,定住一般稳稳不动。
一招之下受制于人,那人却不害怕,反而十分惊喜:
“噫……你、你会说话了?”
季复生一扬眉:“废话!快说,凤双越在哪儿?”
那人瞪大眼睛:“凤双越是什么东西?季复生,你怎么回事?”
季复生手指收缩用力,那人登时呼吸不畅,脸憋得发紫。
见他几欲窒息,季复生这才撤了力,冷冷道:“我问,你答,有一句废话我就杀了你。”
那人有几分惶惑更有些愤怒,微微点了点头。
季复生想了想,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七殿阎君泰山王殿下司掌的热恼大地狱。”
季复生怔了怔,用力摇了摇头,磨牙微笑:“你意思是,我已经死了?”
那人的态度很老实:“反正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鬼。”
季复生知道有些人惊恐之下会说胡话,但说得这么离奇弱智的,眼前这位是第一个。难道自己看起来很小白兔?有那么好骗?
偏偏那人还很有诚意的继续掰了下去:“我是七百年前进入幽冥界森罗殿,那时候你已经当了三百年鬼卒了,只不过你一直不能开口说话,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哑巴……哎,复生,你声音还蛮好听的。”
季复生咬牙,打算开杀戒:“你说我在这里呆了一千年?”
那人兀自不知死活的唠叨:“难道那天你被钢叉砸得什么都忘了?我是谁你还记得么?”
季复生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一时有些接不上话,那人却愤慨得连红眼珠都绿了,张嘴怒吼:“七百年!七百年啊季复生!你居然连我都忘了?”
很显然,要不是咽喉受制,他已经马教主状咆哮发狂了,饶是如此,季复生也看见了他的扁桃体很健康没有发炎。
一受刺激季复生脱口而出:“何若起。你是何若起。”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看着何若起眸子里流露出由衷的欢喜之色,季复生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原来自己真的只是个千年的鬼魂?那人间二十年是真还是幻?和凤双越一段过往是梦是缘?
无意识伸手摸了摸颈中那条从不离身的铂金细链。
季复生作为g ay的资历远比做杀手老。
十岁那年,无意看到老爹和一个新晋一线的艳丽女星滚倒在属于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