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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有些无赖的指了指桌上的砂锅:“我还想喝碗汤。”
庄轻侯很头疼:“你一天要吃几顿啊!”
“我长身体。”
庄轻侯却不肯再给他憨吃,笑闹几句,噗的吹熄灯盏:“睡觉!”
躺着炕上,又觉得烧得太热了些,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心中烦忧,疑窦重重,实在按捺不住,蹑手蹑脚起身,打算去寻百里。
正要迈步,只觉头皮一痛,一绺长发被拽得绷直,回头一看,却见季复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极是冷静:“干什么去?”
“……出去走走。”
“不许去!连我都不知道现在凤双越到底会做出什么事,你别让百里担心。”
庄轻侯蹙着眉,犹豫片刻,却不死心,道:“你大半夜的为什么还不睡?”
季复生心道,你翻得活像喝了雄黄酒,我怎能睡得着?
想了想,却哎哟一声:“肩头伤口疼得要死……就是被你奸|夫砍的那里。”
庄轻侯见他脸色苍白得可怕,薄薄的嘴唇也是一点血色都没有,心里一软,坐回炕上,低声笑道:“几个月前我的奸|夫不还是你么?”
说着心念默运,已化为蛇形,嘶嘶的盘在季复生身前,咬开他的衣衫,头搁在季复生肩头,吐出分叉的鲜红蛇信,冷冰冰的慢慢舔过伤口。
伤口尚未愈合,被剥出的新鲜水果一般毫无抵抗力,被蛇信舐过的一瞬间,季复生忍不住从喉咙里逸出一声低哑的呻吟,实在是太舒服了!
红鳞蛇的口涎有清凉消毒之效,蛇信的触感又是柔嫩软滑如水,几下舔过,伤口火辣辣的疼痛所剩无几,血肉愈合的刺痒也是荡然无存,只有炎夏抱冰的爽利轻快。
季复生搂着蛇身,眯着眼睛半梦半醒。
良久庄轻侯昂了昂头:“还疼么?”
季复生立即很清醒,大声道:“疼!”
百里债轻侯偿,红鳞蛇没办法,忍气吞声,又过良久,蛇尾扫了扫:“还疼?”
季复生颐指气使:“疼!”
蛇信嗖的缩了回去,庄轻侯怒道:“季复生,你少蹬鼻子上脸啊!”
季复生正要说话,只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百里高高大大的身影晃进来:“他又怎么啦?”
定睛看时,见庄轻侯蛇身缠着季复生,蛇信轻吐,却只在他肩头耳畔,蛇本就是光|溜溜的,季复生也是衣衫不整,一人一蛇黑暗中姿态暧昧,喘息撩人,百里一愣神,捂着鼻子指点着,语气又酸又辣:“你俩什么毛病?当我是死的不成?”
庄轻侯慢悠悠的吐出一口红雾,才幻回人形,又慢悠悠扔过去一方帕子:“你大半夜的跑来干什么?先把鼻血擦了,丢不丢人哪?”
虽是满脸鄙夷,心里却因他深夜来探又惊又喜,恨不得一脚把季复生踹出去,省得锃明瓦亮的碍眼。
谁知百里胡乱擦了一把鼻血,却道:“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复生说。”
定了定神,仍是不放心,妒色与醋意齐飞:“你们刚才在干吗?”
季复生被打扰,很不愉悦,淡淡道:“他在舔我……”
话音未落,屋内瞬间弥漫的腾腾压力让季复生肃然起敬,还以为百里法力恢复了,恐怕当年他倾覆北海的杀气也不过如此,忙不敢再惹,澄清道:“……的伤口。”
百里的脸色开了染料铺子,一口气憋在胸口青蛙也似。
到底还是庄轻侯有良心,知道心疼他,拍了拍他的背:“以后不要随地乱捡孩子回来养活。”
百里很纳闷:“跟你们说点儿正事怎么那么难!”
说着嘴角却勾出一抹温暖轻松的笑来。
庄轻侯季复生都笑,心中均是珍惜而感慨,如这般亲人闲话打趣的时光,真希望可以天长地久的沉溺其中品味享受。
百里毕竟记挂着来意,侧身坐到季复生身边,道:“此去狮驼国,步步荆棘,凤双越固然捉摸不定,另有个董束月也是居心叵测。复生,你也知晓,咱们同为龙族,我原打算待自身法力恢复,就传你龙族至高的秘咒法术……”
季复生看他神色凝重,只认真聆听。
庄轻侯插嘴道:“那些法术你既然记得,为何这些年不教给复生先背着?何必要等上千年之久?”
百里摇了摇头:“复生没有法力不说,连内丹都没有,我怕他知晓咒诀后强行修炼,反而容易一着不慎自身受害。”
季复生眼眸微抬:“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个,难道是要传授与我?”
百里稍一犹豫,道:“是。”
摸了摸季复生的脑袋:“老三虽答应让我陪你去狮驼国,我却不知能在那里待上多久,这些法术不趁现在传给你,世事难料,万一生变,只怕后悔不及。”
季复生心中感动,却笑道:“你不怕我耐不住,偷着强自修习?”
百里哼的一声,道:“你从来就是个不省心的,我都用不着猜,就知道你肯定会这么干!”
季复生奇道:“那你还敢教?”
百里捂着胸口,半张着嘴不言语。
庄轻侯看不过眼,这人高高大大的一贼寇,怎么好意思做出这般娇弱的姿态啊?卯足了劲在他背后猛一拍。
啪的一声响毫不留情,听得季复生神清气爽,却见百里神色极其痛苦不舍的吐出一颗透明水滴也似的小珠子来。
季复生怔了怔,转眼凝视目瞪口呆的庄轻侯,小声道:“你把他拍吐了。”
百里嘿嘿狞笑着,二话不说,一手捏着季复生的两颊,两指夹着那珠子便往他嘴里塞,顺着喉咙一抹,季复生还没回过神来,珠子已经落了肚。
一想到这东西是百里刚吐出来的,季复生脸色惨变,趴在炕沿直掐自己嗓子,却被百里一把拽起,沉声道:“我这十年勤练不辍,只炼出这么个珠子防身用,如今把龙族所有秘术尽皆封印于内,你好好的吞了不要胡闹。”
季复生一愣,心中一暖,若是以前的蛟魔王,十年修为自然算不得什么,不过沧海一粟耳,如今这却是他的倾其所有竭尽所能,一时讷讷:“你……你慢慢把那些咒语口诀教我背也就是了,何必……”
百里用力敲了敲他的头,佯怒道:“还不是怕你胡乱修炼?这个封印虽简单却也巧妙,只要你内丹出现,自身灵力能承受的住,相应的秘术就会让你知晓,这样我才放心。”
季复生定定的瞧了他半晌,展颜一笑:“二哥,多谢你。”
百里向来不拖泥带水,此事一了,便起身出门:“我去了。”
走到门口,却回头看着庄轻侯眨了眨眼睛,嘴角笑意又是深情又是放肆。
第二天季复生睡到辰时才起身,庄轻侯早已帮百里与他收拾好行装,此去狮驼国千里之遥,纵有好马,路上也需七八日,生怕他有伤撑不住,又包了一大包上好伤药让百里带着。
岭上众人都被百里吩咐过,今日无事不可露面,因此整个寨子里竟比死了人还要安静几分。
庄轻侯悄然送他们出寨,寨门口巨石旁,却见凤双越也端坐马上,一副闲适平常的打扮,没有半分等待已久的着急之色,微笑着招呼:“二哥好早。”
百里按辔徐行,随口道:“不早了……你跟我们同行?怎么不先飞回城里?”
凤双越笑道:“城中无事,跟二哥一起走有何不可,想当年我们游遍六界,或缩地成寸,或御风腾云,却从未这般慢慢走过,如今行这一遭,倒也有趣。”
看一眼季复生,眼神一闪,道:“小鬼,伤口怎样?”
谈笑间态度亲密而不过分,把握得当令人如沐春风,似乎昨日|逼迫百里杀光狮驼寨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季复生不答,只不住回头,仿佛在等什么人。
庄轻侯送了短短两三里,便勒马停住:“我可要回寨里去了,你要照顾着复生,自己也保重。”
百里突的拉住他的手,眼眸中掠过一丝慌乱隐忧:“你一个人留在这儿,也不知成不成……”
庄轻侯轻而坚决的说道:“你在狮驼寨,你是大当家,你不在,我就是大当家。”
一手按在百里心口,抬起眼眸笑容明朗:“你放心,我就在这八百里狮驼岭等你回来,别的我不敢说,我只保证,寨里二百三十一人,包括赵三妹肚子里的娃娃,直到你回来,都会平平安安,一个也不会少。”
百里马上侧身,紧紧抱住他的肩,低头在他耳边哑声道:“我只要你好好的,等着我!”
看着庄轻侯打马绝尘而去,也不回头一顾,凤双越淡淡道:“二哥,我好生羡慕你。”
季复生纵马走到百里身边,很严肃的断言:“二哥,我越来越觉得,轻侯跟你在一起太委屈他了。”
百里原本的柔肠百转别离之苦纵有千般风情更与何人说的惆怅登时被这句话气了个烟消云散,仰天悲叹:“我为什么要捡你这个白眼狼啊!”
走到山脚,季复生又扭头回望时,百里心知肚明,劝道:“别盼了,王大娘不会来送你。”
季复生黯然道:“为什么?她还给我缝了件新衣呢。”
百里道:“我哄她说你不会走……她年岁已老,昨日又受了惊吓,你再一走,我怕她舍不得受不住。”
季复生抿了抿嘴唇,骤然拨转马头疾驰回山,远远传来一句:“稍等我片刻!”
百里蹙眉,便欲纵马赶上拦住,凤双越却一手挽住他的缰绳,似轻叹了一声,道:“让他去罢。”
百里看他笑容别有滋味,琉璃星目闪烁不定,心中更是不安,直怕季复生又干出点儿神奇的事情来,比如把王大娘放到马上一路带去狮驼国。
季复生策马狂奔到寨门前,翻身下马,一路跑到王大娘的小屋外,迟疑了一瞬,绕行到窗边,窗户半支着,想来王大娘正坐在窗边就着太阳光做针线。
悄悄露出一只眼睛看了看,果然那个头发花白手指粗糙的老妇人膝上摊着件快做好的贴身布衫,她垂着头飞针走线,正仔仔细细的缝着衣衫的袖口。
那件衣衫尺寸款式,与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很普通的布料,针脚却是绵密细致。
季复生很想把那件未做完的衣衫带走,更想走进去抱着老人的腰,告诉她自己不会离开狮驼寨。
王大娘利索的打个线结,再穿线时,许是活儿做久了眼花,对着亮光眯眼送了半天,愣是没把线头送进针鼻里,反复数次,不由得又焦躁又灰心,喃喃自怨:“真是个老废物了!拈不了针,动不得线,还活着做什么!”
蓦地从窗外伸进一只手来,拿过针线,王大娘一抬头,笑了:“你啊……又捣鬼!”
季复生捏着线头轻巧的一穿而过,递到王大娘手里:“什么时候能做好啊?”
王大娘白了他一眼,低头做活儿:“你急着穿今晚就能做好。”
季复生趴在窗沿,静静的看她娴熟的动作,半晌道:“不急呢?”
王大娘如他小时候一般,捏了一把他的脸颊,眉舒目展:“不急也今晚!”
季复生涩声道:“你慢慢做,做个十年都不打紧……我衣服够穿了。”
王大娘笑着啐道:“你倒指望得美!我多大岁数了?还能给你做十年的衣衫?”
想了想,又絮絮道:“你这孩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