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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想起布莱特刚刚的模样,心里有些后悔,那时应该趁叶迟带着布莱特吸引了火力的时候趁机逃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从了叶迟的话,接过随时可能变异的布莱特跑路,他又想起死在军队手里的卡尔,大概是那小子的英雄主义传染了自己,他扯扯嘴角,却连做出一个苦笑都万分艰难,他快要支撑不住了,如果现在停下来,他会被军队的人击毙,就算逃过军队,可能会被变异的布莱特一口咬死,就算布莱特熬过了变异,结果发现叶迟为了保护他们而牺牲,他还是会被布莱特掐死。
弗朗西斯脑子里嗡嗡作响,觉得自己可以写一本名叫论一百种惨死方法的书。
他胡思乱想,根本没怎么注意脚下的路,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啃泥,同时也把布莱特甩了出去。弗朗西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抬头就看见军队的人停了下来,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连着三声枪响,弗朗西斯瑟缩了一下,并没有预期的疼痛感,反倒是军队的士兵倒下了三个,最后的三个士兵没有预料到会受到背后袭击,转过身正要反击,却不料叶迟如幽魂一般就站在他们的身后。
叶迟抓住一个士兵的手臂,以手肘痛击他的肋骨,等他闷声弯腰时,另一只手掰断了他的腕骨,卸掉了他手上的枪,另外两个士兵急忙退开几步将枪口对准了他,叶迟扯过自己挟持的人质挡在身前,趁着他们一个犹豫的功夫,从人质身上顺下手枪,对着面前的两个士兵开了两枪,最后踢开人质,同样给了一枪。
解决掉军方的人,叶迟立即扔掉枪,跑到布莱特的身边,布莱特的情况比前天晚上的感染初期要糟糕许多,他身上的一切都在暴涨,就连毛发也是,除了不停抽搐的身体,他的体温持续升高,皮肤大面积撕裂,双眼上翻只看得到赤红眼白的部分,他似乎正逐渐丧失理智,喉咙间发出咕咕的低鸣声,像极了那天伤到布莱特的那个变异体,他蜷缩着身体,用僵硬弯曲的不停地抓着自己的脸以及皮肤,留下数道深深的指甲印。
“文森特!”叶迟着急地想要阻止他的自残行为,他想要抓住布莱特的手,手臂因此被尖利的指甲抓出好几道血痕。
大概是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血腥味的刺激,布莱特扩大的眼瞳紧盯着叶迟,他突然蹿了起来,把叶迟按到地上,他钳制住叶迟的双手,膝盖顶在叶迟的腹部,以他现在具备的能力,只有稍一用力,就可以顶碎叶迟的肋骨,但他似乎没有这个打算,他的视线盯着脖子的地方,张着嘴想要咬下去,后脑勺忽然一痛。
“额……”布莱特凶狠的眼神吓得弗朗西斯倒退了一步,他看了看自己蹩脚的手刀,咽了口唾沫,“听着,我不是故意的……”
布莱特弓起身子朝弗朗西斯跃了过去,把弗朗西斯压在身上,双手刚掐上他的脖子,忽然身体一软,向一边栽了下去。
叶迟扔掉手中的枪托,把布莱特半抱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有些心疼地揉着他的后脑勺。
弗朗西斯舒了口气,道:“快走吧,不然军队的人又要追过来了。”
他刚站起来迈开步子,脚就被什么东西勾住,第二次摔了个狗啃泥,弗朗西斯的绅士修养就此消耗殆尽,“什么东西!”
“是我……”草丛传来微弱的声音。
弗朗西斯先是看到一只握着枪的手掌,接着草丛微微动了动,卡尔从里面钻了出来,他跪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腰部,一只手杵着枪,因此来维持身形。难怪刚才弗朗西斯听到了不同的两声枪响,那三枪之中,恐怕有一枪是卡尔开的。
卡尔的身上有大面积的血迹,至少中了两枪,因为失血,他的双手有些颤抖,“在你们吸引注意力的时候,我趁机跑了。”
叶迟已经带着布莱特先走了,弗朗西斯连忙扶起重伤的卡尔,加紧步伐跟在叶迟后头,布莱特时刻会醒来,而卡尔像是撑不了多久,他们无法再步行一个小时回到汽车那里,只能先找个地方暂时躲避。
叶迟记忆力惊人,他几乎记得这附近曾经过的所有地形,很快他就找到一个山洞,山洞不大,对现在的四人来说,却是最好的落脚点了。
叶迟没有把布莱特放到山洞里,那里面太狭窄,如果布莱特发狂的话,不能进行有效的控制,他让布莱特靠在树上,然后脱下外套,撕成条状,把布莱特牢牢绑了起来。完成之后,叶迟在布莱特身边坐下,摸了摸布莱特的面颊,一片滚烫,山洞的不远处有一道细小的溪流,他可以去那里接点水,他想到就做,拿起布条准备离开。
“叶,你要去哪儿?”卡尔看着叶迟揣着破布条独自离开,气喘吁吁地问道。
“大概去打水给布莱特擦脸吧,”弗朗西斯说:“与其担心他,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
卡尔中了两颗子弹,腰部的子弹从侧面穿出,腿部的子弹还残留在里面,这种情况十分糟糕,子弹的旋转可能造成大面积肌肉撕裂,长时间没有得到治疗,他的腿也就废了,除此之外,腰部的创口很大,即便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依然止不住失血,在潮湿的森林里,受到感染的风险非常高。
“他怎么了?”卡尔朝布莱特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布莱特低垂着头,没有醒来的迹象。
“变异了。”弗朗西斯轻描淡写地说。
卡尔微微皱起眉头,“不是注射过疫苗了吗?”
弗朗西斯也累坏了,他在卡尔的身边坐了下来,活动着酸疼的筋骨,“鬼知道那疫苗有没有用,或许只是稍微抑制了一下病毒的蔓延而已,又或许之前的好转只是病毒进入潜伏状态,总之,在接近飞机时,他再一次发作了。”
卡尔没有再说话,他感到冷和疲惫,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叶迟很快就回来了,用沾了水的布条温柔滴擦拭着布莱特的面颊,布莱特的喉间咕噜了两声,睁开了眼睛,扩大的瞳孔骤然一缩,眼白部分依旧是赤红的,但瞳孔却恢复了绿色。
“叶?”布莱特的眼前只有黑白两色,他有些看不清楚叶迟的脸。
“嗯。”叶迟轻轻地应了一声,手指抚摸着布莱特的眼眸边缘,“我在。”
“看来疫苗还是有用的。”卡尔虚弱地笑了一声。
弗朗西斯耸了耸肩,“也许吧。”
松懈下来的四人并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两道黑影偷偷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温情脉脉
布莱特没有清醒多久,很快陷入了昏睡,失血和病毒对他的折磨让他显得十分虚弱,脸上毫无血色,身上也烫得吓人。
叶迟不断地给他擦汗,并试图给他喂水,一口水得漏掉大半才能喂进去一点儿,叶迟急得满头大汗,最后以口相就,才让他喝了一些。
这头弗朗西斯也焦躁不已,卡尔的状况同样糟糕,刚开始他还能维持清醒的神智,没过多久,感染的症状爆发,卡尔也陷入高烧,他甚至看起来比布莱特还要惨,血水染红了他身下的泥土,高烧和发炎症状使他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弗朗西斯尽力想要降低他的温度,但显然没有什么用处。
“我们需要药品,需要更干净的环境,还需要食物!”弗朗西斯来回走了几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叶迟,你得学会听听别人的意见!嘿!你听见了没有!”
叶迟毫无反应,他只是盯着布莱特,握着他的手,时不时给他擦汗。
弗朗西斯当然并不是真的指望一个自闭症患者会忽然愿意跟自己交流,他看了一眼躺在山洞里,除开胸口轻微的起伏,其余跟死人没什么差别的卡尔,咬了咬牙,“叶迟,我不管你听到没有,我要带着卡尔离开了,再这样拖下去,他会死的,而你的布莱特,哦,或者说是文森特,我看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没有意见吧?”
“咳,没有。”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回应。
弗朗西斯猛地转身,“布莱特?”
布莱特示意叶迟给他水,他勉强挪动身体给自己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喝了几口水之后才喘着气说:“那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麻烦告诉我你现在打算去哪儿?”
弗朗西斯摊了摊手道:“医院,那里有药品,手术器材可能还能用,卡尔的状况太严重了,我想他需要手术。”
布莱特扯了扯嘴角,“你很担心他?”
弗朗西斯暴躁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天哪,布莱特,你现在还有心思嘲讽我吗?!对,是我提议让他自个儿走出去的!但他还没死,我还是个医生,而且你,唯独你!没有资格在这儿冷嘲热讽!”
弗朗西斯脸涨得通红,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与离开岛的机会失之交臂,以及卡尔濒死的样子,使得长久以来的压力倾泻而出,弗朗西斯怒气冲冲,他几乎想掐死面前这个男人算了。
叶迟敏感地察觉到弗朗西斯的失常,他警惕地挡在了布莱特身前,做出半攻击的姿态。
布莱特安抚似的拍拍叶迟的肩膀,“没关系,他不会做什么。”
叶迟犹豫地看了看他,在布莱特的要求下坐到了一边。
“我同意你的意见,但是现在不能走。”布莱特冷静地说。
弗朗西斯指着卡尔,“现在不走?!再不走这家伙的命都保不住了!哦,天哪,我到底为什么在这儿浪费时间!”
布莱特挑了挑眉,“容我提醒你医生,你一个人没有办法将他顺利地带到医院去,还是你出于愧疚,想跟他一起死去?”
弗朗西斯瞪着卡尔,他眼圈微微泛红,蓝色的眼睛里仿佛有一点儿水光,他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你是什么意思?”
布莱特尝试着握了握拳,他手臂上满是干涸的血迹,稍稍一动,血混着裂开的皮肤就掉了下来,“等我再恢复一点,我们就出发。”
弗朗西斯静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同意了,“再过两个小时,这是底限。”
布莱特耸了耸肩,这动作可能对他来说有些过分了,牵扯到了过度膨胀后撕裂的肌肉组织,让他忍不住龇了龇牙。
叶迟担心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布莱特温柔地“嘘”了一声,“我没关系,亲爱的。”
弗朗西斯回去看顾卡尔,布莱特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里真不错,是你找到的吗?”
叶迟点了点头,他张了张嘴,磕磕巴巴地说出几个字,“过来……看……记得……”
布莱特捏着他的指尖,轻轻揉弄,“你是说,你过来的时候记住了周围的地形?”
叶迟点头,想了想,又“嗯”了一声。
布莱特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脸色苍白,碧绿色的眼睛看起来尤为温柔,浓长的睫毛更添了几分多情,叶迟并不懂得什么叫心动,但他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布莱特,仿佛布莱特就代表了他的整个世界。
布莱特遮住他的眼睛,“现在可不是好时候,别这样看着我。”
叶迟顺从地闭上眼睛,布莱特放下手,他注视着叶迟纯净的面容,忽然说:“叶,跟我聊聊天吧。”
叶迟歪了歪头,“聊天?”
叶迟不是个好的聊天对象,长年缺乏交流,他虽然会说话,可言语破碎,常常词不达意,即使面对布莱特,他也倾向于只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意图,布莱特甚至不知道叶迟能不能正确理解自己所说的话。
不过这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