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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接在卡尔身上的仪器画面骤然跳了跳,微弱的生命体征以令人震惊的速度恢复,且数值不断拔高,心跳完全超过正常人类的数值,随着体内所有生命活动非正常加快,卡尔的外表看起来十分惊悚,他身上刚刚才包扎好的伤口重新撕裂,发黑的血水被排出,肌肉组织在苍白脆弱的皮肤下蠕动增长,由此带来的对伤口的折磨使得重度昏迷的卡尔发出了惨叫。
为了防止卡尔挣扎间加剧伤势,弗朗西斯加固了手术台上的束缚带,他知道病毒进入人体内后,需要大量的能源以供复制改造,就拉过角落里的输液架,将高浓度的葡萄糖溶液挂了上去。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卡尔的情况才勉强稳定下来,弗朗西斯给他换了一次输液袋,简单处理了一下他身上的污血,这才转过身来,“需要换个地方吗?”
布莱特冰绿色的眼睛掩盖在长时间没有修剪的金发下,他似乎冷静了不少,抬抬下巴冷淡地说:“给你十分钟时间。”
弗朗西斯怔了怔,才明白布莱特是示意他处理自己的伤势,他走到推车边,挑了几个比较严重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顺便翻出止疼药吃了几粒,尽管这对他来说可能没有太大的用处。
布莱特从角落拖了一把凳子坐了下来,弗朗西斯在他对面靠着卡尔的手术台坐在地上,他喝了口水才有些不自在地说:“我本来并不想说的,叶迟情况特殊,而你独占欲太强,假如说出来……”他忽然顿住了,自嘲地笑了笑,“不过现在也晚了。”
布莱特没有吭声。
“叶迟从认识你开始就没有喊过你的名字,都是用文森特来称呼你是吗?”弗朗西斯舔了舔嘴唇,确认道。
布莱特点了点头。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叶迟只对你一个人这么特殊,后来我明白了,他不是叫错你的名字,他从头到尾,都把你当做了另一个人。”弗朗西斯说出这段话的时候,觉得喉咙异常干渴,他忍不住又喝了口水,“那个人对叶迟来说,有着特殊重要的地位,叶迟的自闭症,严格来说情况不算严重,他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能在一定情况下被转移注意力,在病历中我注意到,他曾经在英国著名的特殊教育机构中就学,这可能是他的自闭症一直在可控范围内的原因之一。他把你当做文森特之后,病症不但减轻,就这几天的表现来说,甚至称得上进步巨大,假以时日,他能融入社会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希望你能……”
“文森特是谁?”布莱特打断了他的话。
弗朗西斯苦口婆心的劝说没有丝毫用处,他咽了口唾沫,“我认为……这个文森特应该已经去世了,因为假如他还活着,叶迟不会是这个样子。”
“那真是太好了。”布莱特笑了笑,那是真心愉悦的笑容,却让弗朗西斯打了个冷颤,他明白这个笑容的意思,布莱特只是为不用再费事杀人而感到高兴。
“那只剩下叶的问题了。”布莱特撩了撩有些麻烦的头发,懒洋洋地看着弗朗西斯,“你有什么建议吗?让叶意识到我不是那个文森特。”
弗朗西斯结结巴巴地说:“我认为……慢慢来……总之,不能太激进,你知道一旦门关上了,再打开是不可能的!”
布莱特将头发向后捋了捋,眼珠动了动,看向弗朗西斯,“什么样的手段才算激进?医生,你应当了解我的性格,我等不下去。”
弗朗西斯看清他的神色,劝说的话又吞了回去,他不是什么圣人,为了卡尔拼掉了半条命也就算了,情侣之间的事他不想再掺和进去,赔上剩下的半条命,“总之我希望你温和一点,更有耐心一点……”
布莱特站了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擦动了一下,尖锐的声音让弗朗西斯可笑地缩了缩,“咨询结束,多谢了医生。”
布莱特离开手术室,走进了走廊另一端的病房,叶迟正坐在床边吃罐头,他之前对这些食品没什么偏好,但这几天却隐约表现出对沙丁鱼罐头的喜爱,不过这类罐头不多,被布莱特统统塞给了叶迟。
看见布莱特进来,叶迟将罐头向他递了递,嘴角微微扬起,做出微笑的神情来。
布莱特站在离叶迟还有两米的位置停了下来,他盯着叶迟的眼睛,问道:“我叫什么名字?”
叶迟歪了歪头,困惑地看着他。
“我叫什么?告诉我,叶。”布莱特重复了一遍问题。
叶迟敏锐地察觉到了布莱特不稳定的情绪,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想要靠近布莱特,但布莱特制止了他的行动,“你应该叫我什么?”
叶迟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他嗫嚅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说:“文森特?”
这个名字出现的一刹那,布莱特一脚踹飞了门边堆着的罐头,金属罐头在墙壁上撞击掉落,清脆的声响在整个病房里回荡,叶迟被吓了一跳,他看了看满地乱滚的罐头,又看了看布莱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不是文森特。”布莱特没有做出更多的过激举动,他过于压抑自己的情绪,使得他的声线都颤抖起来,“我、不、是、文、森、特。”
叶迟呆呆地看着他,仿佛不明白他的意思。
布莱特走到叶迟面前,他掐着叶迟的下颌,迫使他抬头面对着自己,“我不是,还有一件事,你也要记住,文森特已经死了。”
文森特已经死了。
有着温柔的绿眼睛和明媚的金发,比他高一点儿的少年文森特,对他说:“我会带你走的。”
面前这个人告诉自己,那样的文森特已经死了。
叶迟的瞳孔一瞬间放大了,这使面无表情的他看起来有些可怕,他盯着面前的布莱特,没有说话。
布莱特等待着叶迟的反应。
过了半分钟,还是五六分钟?布莱特内心的焦虑让他丧失了对时间的感觉,他听见叶迟说:“你不是文森特。”
布莱特觉得自己应该感到高兴,但叶迟的神色却让他如坠冰窟,叶迟的眼眶泛起湿润的红色,“文森特死了。”他轻声呢喃。
布莱特松开了手,他看着叶迟,叶迟却不再看他,那个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的叶迟消失了。
当弗朗西斯小心翼翼推开病房门时,出乎意料地,病房内的场景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被破坏地跟台风过境一样。除了散落一地的罐头,所有设施都相当正常地呆在它们该在的位置上。布莱特不在房间里,叶迟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弗朗西斯稍稍松了口气,他一边捡罐头一边问叶迟:“布莱特呢?”
叶迟没有理会他。
弗朗西斯就换了个说法,“文森特呢?”
回应他的仍然是一片死寂。
弗朗西斯将怀中的罐头搁在角落,他绕到叶迟正面,看到了叶迟的模样,“我就知道……”他喃喃道,伸出手在面无表情的叶迟前头晃了晃,叶迟连眼睛都不眨,对他的存在视若无睹。
“这下可惨了,又刺激回去了。”弗朗西斯焦躁地在房间里走了两步,他咬了咬嘴唇,取出一把军刀来,走到叶迟身边,照着叶迟放在床上的手刺了下去。
直到刀尖刺破叶迟的皮肤,叶迟也没有一丝一毫试图躲闪的意思。他就像一个货真价实的玩偶,除了必要的生理活动,连思维都凝固了。
叶迟现在的情况比他在监狱里尚未遇到布莱特时还要糟糕,他对外界失去了反应,只会按照刻板的时间表活动,更糟糕的是,他们如今并不在安全的监狱中,而是满是变异生物的危险岛屿上,离开这座岛屿的时间还飘渺不定,作为主要战力的叶迟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弗朗西斯简直无法想象他们这四个人接下来要怎么办了。
弗朗西斯在房间里绕了十几圈也没能想出办法来,他焦躁地揉了揉头发,决定还是回手术室去,宁愿看着正在进化的卡尔,他也不想对着跟人偶一样的叶迟。
作者有话要说: 对叶迟和布莱特来说都好残酷的真相o(╯□╰)o本来是想写的更冲突一些的,布莱特的独占欲很可怕,但是想了想,觉得假如真的打起来的话会很心疼叶迟,所以不打了,布莱特怕自己控制不住伤害到叶迟出去了,布莱特大大么么哒~~
☆、叶迟失踪
卡尔原本休息了三天就可以下床了,但在医生的严格要求下他还是在床上多躺了几天,最终受不了退休一般的生活,趁着弗朗西斯不注意偷偷溜到院子里锻炼,气得弗朗西斯好几天没拿正眼看他,索性就随他去了。
自从他的身体里融入了叶迟的血液之后,他慢慢地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只是这种变化似乎没有布莱特和叶迟那样明显,充其量让他的身体稍微强于常人一些,据医生说他当时的变异也不明显,可能也是因为个人体质的原因,使得他的身体和病毒的融合度不像布莱特和叶迟那么高吧。
卡尔有早起锻炼的习惯,天气好的时候都会去医院楼下转一圈,他和布莱特在医院外墙围上一圈铁丝并且挂上了一层罐子的外壳,能挡住一些小东西,所以院子还算稍微安全,只是今天的天气并不怎么样,卡尔抬头看了看严密的云层,放弃了锻炼计划,他听见弗朗西斯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扔下手中充当哑铃的大型砖块,跑到厨房帮弗朗西斯准备午餐。
说是厨房,不过是一间小杂物室改造的,放入一些厨具之后,两个大男人同时站在这间小杂物室里稍微挤了一些,两个人不是胳膊就是背部,经常碰在一起,看着弗朗西斯不耐烦的脸色,卡尔自觉地往角落里站了站。
弗朗西斯把罐头里的冷肉倒进煮着沸水的锅里,瞥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卡尔道:“你进来干嘛?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他对卡尔的态度还是不怎么友善。
卡尔只得赔着笑脸,他知道弗朗西斯对自己不听从医嘱的事情还有气,“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就是想找点事做。”
弗朗西斯冷哼了一声,“那边还有两个更没事做的。”
他指的是叶迟和布兰特,一个呆在手术室里扔刀,刺得墙上全是洞,一个待在病房里发呆,吃饭还得人端上去伺候,而自己还要对着一个不安分的病人,弗朗西斯觉得应该抽个时间给自己做一下心理评估。
卡尔挠挠头,又看了一眼弗朗西斯糟糕的脸色,“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弗朗西斯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说:“我怎么知道?”
卡尔盯着弗朗西斯的侧脸,卡尔对自己如何得到叶迟的血一直抱有疑问,此时就小心翼翼地问:“你对布莱特说了什么?”
弗朗西斯僵硬了一下,接着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你认为是我让他们变成这样的?”
他身上还满是伤,没有病毒,他的恢复能力可没有卡尔那么强,脸上被布莱特揍过的地方到现在还青一块紫一块的,在研究所里受的伤也还没有完全痊愈,幸好布莱特下手还有些分寸,并没有把他弄死的意思,他才好好地活了下来,弗朗西斯偶尔回想起来,还稍微庆幸了一下自己手中还握着叶迟这张牌。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医生,”卡尔望着弗朗西斯那张色彩斑斓的脸,“我真的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这份恩情我会一辈子都记在心里,就算你要我用性命去还,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弗朗西斯白了他一眼,“我只是尽了一份医生的责任,你别多想。”
卡尔见气氛缓和下来,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