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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雪》 7 (3)
白圻见他发愣,便轻轻的握了握他的手,梅十三垂下脸,不知所措的看著自己的手,但却随即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梅十三伸开了手,翻来覆去的看著自己的手指,那些原本应该发青发紫的地方,如今看起来却完好无损,就好像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
他抬起头来惊讶的看著白圻,情不自禁的问道,“是你麽?”
白圻缄口不言,但脸上却露出了微笑,梅十三了然的点了点头,心情愈发的复杂了。
白圻疑惑不解的问道,“我不能这样麽?”
梅十三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说道,“你从来不曾和我说起过你还有这些本事。”然後又说,“只怕早些时候你自己也是不明白的,不然也不能被那人捉去。”
白圻笑了起来,说,“即便我那时是真的明白,不和你说起,大约是怕你嫌弃罢。”
梅十三愣了一下,心里似乎有些明白,又似乎更糊涂了,便不敢接话。
两个人又说了一阵儿话,天也晚了,梅十三便带白圻仍旧回去了白圻旧日的住处。他安顿好了白圻,然後等这人睡著之後,终於动身去了後山。
其实他看著白圻安睡的模样,想著到底去还是不去,心里也犹豫不决了许久,但这世上的事,不是想躲就躲得开的。
他瞧见了那些人驻扎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走近前去,给侍卫看了腰牌,便进了帐子。
斜靠在榻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掳他进宫的九殿下的五哥。他进去的时候,那位五殿下正在那里看著什麽,眉头皱得很紧,见他进来了,便冷笑了一声,说,“哦?来了。”
梅十三此时见到这人,心里便怒火中烧。他与这人,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至今仍旧记得,那时活捉了白圻,又射伤了他左肩的男子,便是这人。
可如今梅十三有把柄在这人手里,哪怕胸中火气再大,却也无处可撒。
梅十三冷冰冰的说道,“来了。”
五殿下斜了他一眼,说,“事都没成,你还敢来见我?”
梅十三没想到这人竟然会知道这事,便吃惊不小,心中虽然愤恨,却只是说,“他病重得厉害,都要不行了,你还想怎样?!”
五殿下哦了一声,把手里的信丢去了一旁,十分好笑的说道,“你巴巴的想要瞒著我,到底有什麽意思?他可和你这样的妖精不一样,他是被封了几千年的妖怪,他会不行?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梅十三的心口一抖,说,“你同我讲这些做什麽?总之我是不信的。我只要回落霞山,离你九弟远远的便好。”
五殿下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的对他说道,“我好心同你说这话,是要你明白自己的身份,也别再痴心妄想了。你晓得他是什麽东西麽?”
梅十三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终於忍不住好奇,声音嘶哑的问道,“是什麽?”
五殿下露出了一脸了然的笑容,兴味盎然的问他,“你听说过後羿射日的故事麽?”
梅十三冷冰冰的说道,“你若是不想说,便不必费力兜这圈子。”
五殿下眯起了眼,说,“你是想死呢?还是蠢呢?”
梅十三气得不轻,便说,“横竖都是死了,我还能如何?求你让我死得体面些?”
五殿下没些好气的挥著手,冷笑著说,“那你便下去罢,多陪他几日,日後他念在你的情分上,或许留这落霞山一条出路。”
梅十三听著心里糊涂,却并不肯再问,只是冰冷的嘲讽道,“我也不知道你是想死呢,还是蠢呢?”
五殿下不怒反笑,眼中带著赞许,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是怕这件事会牵扯到白圻是麽?他麽,你是不必担心的。”
梅十三知道和这人是多说无益,便嘲讽道,“我这样微不足道的妖精,哪里懂得您说的事?我只知道,苍天有眼,五殿下,你不为别人,也要为自己多想想。”
说完便转身走开了。
五殿下眯起了眼,看著梅十三撩起了大帐的帘子,然後甩手离去,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梅十三在沈沈的夜色里沿著来时的路走了回去,一路上却越发的焦躁不安。
他这一次回来,见到白圻,说的并非全是实话。他能在这落霞山中见到白圻,并不是因为九殿下放了他回来。
当时五殿下突然在宫中发难,二殿下等人都被软禁在了宫里,九殿下察觉白圻不在宫中了之後,曾经大闹了一场,说要出宫寻人。五殿下自然是不许这人出宫,又想起他是被这人从落霞山带入宫中的,便说,“叫这人回去替你寻好了,你是什麽身份,这时候出去,不是寻死麽?”
《六月雪》 7 (4)
五殿下毫不客气的著人送走了九殿下,却又和他说道,“你这次去落霞山,也不必再回来了。若是寻著了白圻,只和他说小九生了重病。他肯自己回来,那再好不过,省得小九又成天的闹我。若是他不肯回来,就要他把小九的东西都还回来。”
梅十三当时心里就觉著不以为然,白圻把九殿下看得多重,瞎子都瞧得出,根本不必用那种危言耸听的假话。白圻既然只身离去,自然是有自己的理由,不然又怎麽会丢下那个任性的九殿下一个在宫里?
只是说起要白圻还回那个九殿下的东西,梅十三更是觉著恼怒,白圻从来不是贪图那些的人,这话说得,实在是太瞧不起人了。
他自从第一眼瞧见那个九殿下,就想不明白白圻到底中意那个人什麽。明明是那麽一个骄纵无礼,一无是处的人,究竟是怎麽迷住了白圻的?白圻从来都不是会为那些权贵折腰的人,本性又是那麽的淡漠,竟然会随那个人进宫,还一呆就是这许多年,这件事他每每想起,胸中都觉得苦闷不已。
五殿下赶他出宫的时候,素音正在外面候著,见他一脸怒色的出来,便小心的拦住了他,给了他一盒丸药,对他说,“白圻走得匆忙,只怕带的药不够,你把这个带去,见著他给他便好。”
梅十三是听说白圻在随军出征的时候得了心疾,发作起来便痛不欲生,当时听到素音这样嘱咐,他便细心的收了起来。只是後来一想,又觉得有些蹊跷,再加上那一晚事出诡异,便不曾拿出来过。
梅十三心念於此,便伸手摸了摸怀里的药盒。那盒子是暖玉所制,又被他藏在贴身之处,如今拿出来,还带著暖意,温润无比。梅十三小心的打开,嗅了一嗅,脸色顿时变得不解。他犹豫了片刻,拈起一粒,仔细的捻碎,放在唇边舔了一下,然後皱起了眉头。
这药里似乎是没什麽毛病,可封著药丸的蜜蜡却是万年冰山上雪莲花的蜜做成的,他只是不明白什麽样的药竟然要配上这样难得的蜜蜡?
素音不象是那麽糊涂的人,五殿下也不象是那麽好心的人,他一时想不明白了,就仍旧把那盒子揣在了怀中,想要急急的赶回去。
只是梅十三哪里想到,还没等到他见著白圻的面,半路上便被人追上了。那些人分明是五殿下的侍从,拦在了他的面前,容不得他前行半步,片刻之後,五殿下便骑著白马赶到了他的面前,颇有怒意的同他说道,“你跑得倒挺快。”
梅十三见这人快马而来,还带著这麽多的侍从,心里便是一沈,嘲讽道,“我是什麽样的角色,值得五殿下这样大的排场?”
五殿下皱起了眉,说,“我方才在帐中问你话,你怎麽不如实答我?”
梅十三心中警觉,明白是与白圻相关,只含混的答道,“我说他病得厉害,怎麽不是实话?”
五殿下冷笑一声,说,“好,你且带我去见他一见,瞧瞧他究竟病成了怎麽个样子!”
语毕,便有提刀的侍从围住了他,哪里还容他逃脱。梅十三的颈边被人架著那许多钢刀,只怕稍有不对就要见血,当时便是又气又恨,冷笑了一声,反而在那里站定了。
五殿下见他不肯动弹,便发怒道,“这是要紧的事,我没空和你兜圈子。他的身上藏著小九的龙角,再这麽下去,真会害死小九的。”
梅十三震惊不已的看著五殿下,他压根儿就没想到那个九殿下,那个娇纵暴躁的孩子给了白圻的东西竟然会是龙角。那麽贵重的东西。。。是关乎龙族性命的要物,那个九殿下,怎麽会送了人?
白圻的固执究竟是从何迩来。此刻在他的心里,似乎突然有些明白了。
五殿下见他发怔,便不耐烦的催促他道,“还不快走?”
梅十三心中虽然仍有疑虑,但还是一路烦恼的回到了白圻住处。
他不是不怕五殿下使诈,只是如今白圻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了,若是五殿下想拿那个人的事哄骗白圻,只怕是难成。况且白圻如今这样的厉害,只怕五殿下也不会作出强逼的蠢事罢。
等他回去之後,发现白圻仍旧在塌上安睡不起,他坐了下来,看著这人轻浅的呼吸,终於稍觉安心。
五殿下自马上翻身下来,便径直走入门来,见他这样,脸上便有不耐,说,“还不叫他起来?”
《六月雪》 8 (1)
梅十三叫了白圻几声,但这人睡得正沈,哪里听得到。或许是那几日守了他许久,累著了的缘故。
梅十三极不情愿的摇醒了白圻,白圻怔怔的坐了起来,看到他就在一旁,脸上便露出了微笑。梅十三情不自禁的红了脸,咳嗽了两声,不大自在的说道,“白圻,这人要见你。”
白圻这才发觉他身後还有别人在,哦了一声,梅十三站了起来,好让这两人说话。他这一让开,就被五殿下瞧见了白圻如今的模样。那人一见白圻满头白发,似乎和从前大不相同了,便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白圻,如今你脱胎换骨,和从前大不相同,难道不要谢我麽?”
梅十三听到这人见了白圻竟然不先说起九殿下的事,反而说起这种怪话,心中越发的反感,却也不好再多言语,便在一旁等著。
白圻困惑的看了五殿下一眼,又转向梅十三,轻声的问说,“他是谁?我怎麽不明白他在说什麽?”
五殿下皱了一下眉,说,“白圻,你和我装什麽糊涂?”
白圻还不及开口,梅十三便不高兴的插了一句,“他什麽都不记得了,连他那个心心念念的小主子都不记得了。”
五殿下愣了一下,似乎是无法相信梅十三的话,但他不怒反笑,说道,“白圻,随你怎样说。我只同你说一件事,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