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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看不明白,却还是後退了几步,九殿下闷声不响的看了他几眼,然後掐著伤处默念起了咒语。
水面涌起波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著,九殿下出了一头的汗,脸也胀得通红,最後却还是颓然的坐到在地,恼恨的说,“不成,他大约是被五哥给拘住了。”
梅十三这才明白这人方才是在施术,但听完这人的话,他的心便沈到了底,著急的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麽?”
九殿下突然抬起了脸来,暴躁的同他说道,“我当初就叫你寻他回去,还给了你龙血香,就是怕出事,你怎麽早不点起?”
说到这里,又负气一般,把手里的匕首狠狠的插在地上,恼火的说道,“如今和你说这些也是没用,五哥这人是极难对付的。”
梅十三见这人不过比划了几下就说不成,也气了起来,嘲讽道,“如今说什麽自然都是没用的。若是你心里对他有丝毫的珍重,就早该放他出宫才对。当初捉了他的人,难道不就是五殿下麽,你不能把他带在左右,把他留在那种地方,如今还说什麽推托的话!”
九殿下愣了一下,脸色突然阴沈了起来,说道,“姓梅的,就算我再怎麽喜欢你,你说话也不能这麽放肆。”
梅十三冷笑一声,说,“你喜欢我?九殿下,你的喜欢我可真是不敢当,一个跟了你那麽些年的人,你说不管就不管了,我这样求你你都不说回去救他,我?我又算是个什麽东西!”
九殿下忍了一下,终於忍不住,冲他大声的吼道,“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当初我从五哥手里把他要过去,五哥不想答应,又怕我向母亲告状,所以不情不愿的才把给了我,结果就因为这个事记恨了我,还趁机在我的龙角上下了咒。白圻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只怕就是五哥他使的手段,其中的蹊跷,我也能猜出一二。五哥既然对你说起了白圻的事,想必也是有几分真,他当初把我的龙角放在白圻的心口,这些年又千方百计的想要揭开白圻的封印,大约就是想借著白圻的妖气去化龙角,最後收得至宝,坐享渔翁之利罢了。我此时若是糊里糊涂的回了宫,只怕才是正中了他的下怀。”
《六月雪》 8 (4)
梅十三起初深恨这人,想白圻掏心掏肺的伺候他,却换来如此的下场,如今听了这一番话,心里不由得起了许多的思量。
梅十三沈默半晌,终於说道,“是我错了,我原本以为五殿下还该念著手足之情,你能求上一求。如今看来,我果然说了蠢话,我这是要你拿命去换他回来了,不怪你不肯。”
说完,竟然转身就要走,九殿下脸色一变,伸手就拽住了他,问道,“你往哪里去?”
梅十三冷冰冰的望了九殿下一眼,说,“我这样的妖精,还能如何?自然是寻个地方,乖乖等著听白圻的死讯罢了!”
九殿下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说,“我是口不择言了些,可你就算心里生气,也不必这样巴巴的咒他罢!”
梅十三面不改色的说道,“实话罢了。”心里却如刀割一般,痛得受不住。
九殿下见他这样,一时也接不出话来,却只是死死的拽住了梅十三的手不放,梅十三想走走不得,便冷声的同他说道,“九殿下,你若想我早些死,就再捉得紧些!”
九殿下心里恼火,却知道这个人的性子,是逼迫不得的,便在心里斟酌了片刻,放开了手。梅十三挥袖转身便要走,他却说,“我还有个法子救他,只是你却要指天发誓,不同别人讲起。”
梅十三猛地回过头来,紧紧的盯著他的脸,仿佛要辨明他这一番话的真假。
九殿下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说,“你别怕,我也不是哄你,只是怕和你说了,反而不好。”
梅十三嗤笑了一声,说,“那你叫住我做什麽?”
九殿下也有些尴尬,就咳嗽了两声,有些无赖的说道,“反正好与不好,你都是不在意的。”
梅十三狠很的瞪了他一眼,九殿下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便说,“你是不知道他这个人的。我还有一枚龙角,原本也想给他的,可是他竟然不要。在宫里已经是那样的情形,我的话也不能再说了,说多了也是害了他,可他怎麽就这麽气人?从前明明对我很好的!我的咒术虽然不如五哥,却也不会害他,龙角这样的宝贝,其他的龙都恨不得上天入地的藏起,他居然还不肯要!我还求。。。”九殿下说到这里突然闭上嘴,偷看了他一眼,然後咳嗽了两声,说,“我还求五哥把他还给我,可那个家夥可倒好,死活都要跟著五哥去打仗,真是嫌命不够长!”
九殿下说起这件事,脸上很是恼恨和气愤,梅十三心想,虽然是龙子,毕竟还年少,浑身上下都是些孩子心性。这样的东西,说给就给麽?也不想想白圻的心里是怎麽计较的,哪里会要这样贵重的东西。打仗的事,他是不懂得,可九殿下随随便便就去要人,白圻却不是说脱身就能脱身的。白圻算什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从罢了,还是个妖怪。
这人实在是不明白白圻的心。
他想到这里,就替白圻难受,却闭口不言,只听这人往下说。
九殿下瞥他一眼,见他脸上不以为然的神情,心里就暗暗的恼火,说,“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出这个样子来,他如今人又不在这里,瞧也瞧不见。”
梅十三心里一抖,不明白这人突然说这话是什麽意思。
九殿下顿了顿,郑重的望著他说,“我下面同你说的话,你可不许露半个字给别人。”
梅十三从来只见这人拿话压他,如今见这人说起正事,也正经的指天起了毒誓。
九殿下点了点头,却把话锋一转,问他道,“我还有个哥哥,原本是宫中的太子,你知道麽?”
梅十三心说,那人不是不在了麽,不然白圻也不能托我去瞧你,我也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天地。
却只是点了点头。
九殿下望向远处的天边,慢慢的说道,“五哥,他,还有我,都是一母所出,小时候,其实也是很亲的。那时候我死活都要带白圻回宫,还把龙角给了他,五哥在我的角上动了手脚,然後封在了白圻的心口,我也不疑有他。”
九殿下说到这里,突然抬头冲他微微一笑,那种小孩子受了委屈一样勉强的微笑,看得梅十三心里一动,想,这人也只不过是个可怜人。
九殿下吸了口气,问他道,“你知道我是什麽时候开始疑心他的麽?”
梅十三抿紧了唇,并不开口。
九殿下垂下头去,仿佛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慢慢的说,“我大哥自小就极疼我的,後来因为喜欢上天女,私闯天宫,被天界罚在摘星涧里思过。”九殿下的声音开始颤抖,轻声的说道,“这原本也没什麽的,挨个几百年也就过去了。。。他可是太子,回来之後,还有什麽得不到的呢?忍一忍就好,不是麽?”
梅十三想说点什麽,最後却只是静静的听了下去。
《六月雪》 9 (1)
九殿下静默了半晌,终於又开口说道,“後来我被送到落霞山,却听到大哥死在摘星涧的消息。五哥去瞧我,说是天界看守不力,才教大哥妖魔所害,连龙心都被妖魔所食。”
九殿下抬起了头,紧紧的盯著他,脸上的神情沈得让梅十三竟有些害怕了。
九殿下见他暗自提防的样子,笑了一声,就说,“别怕,这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又说,“我当时虽然信了,过後却想,那思过之处,天界的人时时巡视,龙族都不能轻易接近。大哥是龙族的太子,看守的人只有多,没有少,只有紧,没有松的道理,五哥又怎麽说他们看守不力的话?二哥他们千方百计疏通了人,却只听说那涧中从未有过作乱的妖魔。又说天界的人去瞧,也说他死得蹊跷,所以不许声张,就怕龙族知道。”
说到这里,九殿下便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拳头,当时的情形,仍旧历历在目。派去的人回来,只拾得腰带一条,尸骨都荡然无存,回报与二殿下,说那摘星涧被血水染得通红,许久都难以退却。
梅十三看著这人一双眼睛已经渐渐发红,心里隐约觉得不妙。
九殿下顿了片刻,又说,“我那时也不曾疑心到他的身上,只是後来生病,听我身边的侍从闲聊,说二哥原本是要素音来瞧我的病,可这人偏偏又去了昆仑山,我才想。。。”
梅十三蹙起了眉,刚要发问,便听九殿下与他解释道,“我娘并非龙族之人,她原本是昆仑山上的神女,与天庭也并不来往。我自小体弱,若是有了伤病,她也不要宫里的人医治,自己便拿出药来,教大哥和五哥割破手指,滴些血进去,煎熬之後喂与我喝,便好得极快。问她是什麽,也只说是昆仑山上的神草。”
梅十三这才哦了一声,便大致猜出了这前因後果。
只怕是三人血脉相连,神草化在药里,便有奇效。神女本是爱护幼子之意,不料却五殿下其心可指。
梅十三只说,“若是因为这般缘故,只怕他更不会放过。。。你们两个。”
九殿下点了点头,说,“所以我在落霞山中习得一种法术,可将浑身的法力收放自如,为的就是防他。”
梅十三想,果然树大招风,人人都要装作无能才好,可怜我这样的妖精,没什麽神力,只有受人摆布的命。他心下虽然惨然,却只是问说,“那你说能救他,又是如何?”
“我说的法子,并不是骗你,”九殿下看他一眼,犹犹豫豫说道,“只是这却费些时日。”
梅十三便有些不信,说,“怎麽个救法,你与我详细的说来!”
九殿下突然一笑,说,“你唤我季麟,我便详细说与你听。”
梅十三心里恼怒,却并没吭声。
九殿下见他面上不快,也不大乐意,轻轻的哼了一声,也不再逼他,便说,“这法子还得要你出些力气。”
梅十三没想到这人竟然又说这样的话,气得几乎要冷笑,本欲发作,但回转过来,心想,我原本就是个没本事没用处的妖精,如今要救白圻,只能指望这人了,他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想要什麽便给他好了,何必与他计较,纠缠於这些?
他此时只要白圻平安,其余便什麽也不顾了,只说,“你要我怎样,一件件说来。只要你还我一个完好的白圻,你要我死我便死,要我生我便生。”
九殿下见这人话说得狠,心下便生不快之意,想著难道你要救他,我便只想他死麽?
他哪里知道梅十三此时的心思,只是这件事关系重大,也由不得他胡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