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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来,赵卓杰恨不得揍一顿当年那个中二又别扭的死小鬼,如果他当年更加关心弟弟,为父母分担一些烦恼,不拒绝回家增加家人负担,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呢?
赵卓思只是一个小孩,而且总是用崇拜眼神看着他这个哥哥,不似一般得父母欢心的小孩那样骄横跋扈,反而十分文静乖巧,经常自己躲在角落处涂涂画画,注意到你的目光以后会腼腆一笑,而后把画藏起来。
画!
赵卓杰只觉心脏砰咚一下撞击胸腔,霎时犹如骤来的暴雨一样,无法竭止那份疯狂,他猝地转脸看向白燕,终于看到藏在优雅表象下,深沉的哀恸,似乎看透他的思想,这张脸瞬间变得苍白,唇抿成一条直线,脆弱却故作坚强。赵卓杰耳边嗡一声,脑仁突突地痛,他咬紧牙关,感觉后牙槽都在发酸,可他不能放松,只有这样才能不让牙齿在极度恐慌之下咯咯作响。他转回脸,一下将油门踩尽,破旧的车子就像一只离弦的箭,迅速而且精准地射向红心。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作声,白燕更加一脸空白,好像赵卓杰即使将车子开进山沟,撞上山壁都不会有一丝意见,或许至于他,这两种结果都很不错。可是车子以疯狂的姿态一路上连续违反交通规则,却安全抵达目的地——赵宅。
那座兀立在夜色中的鬼宅,萧条阴森,一如十五年前摧毁一个幸福家庭那般可怖,这里仿佛不会有希望,有的,只是浓浓的绝望。
赵卓杰没有招呼白燕,径自跳下车冲进屋里,疯狂地翻找堆放在屋中的杂物。
白燕随后下车,站在院子里仰望这幢房子,一些记忆片断自脑海中闪过,只是那些印象与眼前所见实在有着天壤之别,曾经这里温馨而且可爱,是什么毁了它?是他。他信步走入屋内,看一眼疯狂翻找中的赵卓杰,又别过脸走向被不幸的源头——赵家父母被夺去性命的厨房。
门在他保养得宜的手下被推开,摇摇欲坠地发出吱呀呀呀的惨叫,白燕突然间不能呼吸了。自从被李玲芳电击,闷到窒息,又接受过心脏除颤以后,那道用电击治疗设下的记忆封印似乎变得脆弱不堪,小小刺激就能诱发很多记忆,就如同现在,记忆好像缺堤的江水,喷涌而出,他变回了十五年前的小男孩,被凶手捂住口鼻看见父母倒在血泊中,既恐惧又彷徨。
他甚至不太理解死亡的意义,只知道父母像梦中许多许多人一样,受伤害,很痛苦。
蹒跚着倒退几步,白燕仰起脑袋深呼吸,而后循原路往回走,赵卓杰仍旧在疯狂地翻找,原本就脏乱的大厅顿时炸开了锅,蟑螂老鼠臭虫等夺命奔逃,昏黄的灯光因为尘埃而更显混浊。白燕甚至没能停下脚步看一眼,就狼狈地走出赵宅,修长身影浸入夜色,迅速被湮灭。
赵卓杰找了很久很久,终于,他在一堆旧报纸里头,找到一本小画本。因为是买给小孩乱涂乱画的,纸质不怎么好,过了这些年已经泛黄,到处都是早蛀的痕迹,但赵卓杰捧着它,就像捧着易碎品,或许该说他手里拿着的就像传说中阎王殿的生死册,里头的内容决定某些事情的结局。
当他准备翻开画本,赵卓杰发现自己已经沾着不少鲜血的手,却在此时不能自抑地颤抖起来,不过是翻面这么简单的动作,却花了不短时间,终于,他翻开来,看见一堆模糊的颜色,那些幼稚的笔束仍然能看出大概,内容触目惊心。
他的记忆就像一只被打开的时间囊,有些细节,本来已经遗望,因为画本触动,竟然跳脱出时间洪流,跃然眼前。他记得就在这个屋子,刚刚打完球带着一身汗的自己拿着一瓶可乐把自己甩到沙发上,发育中已经抽长的身躯分量不轻,碰一下将坐在沙发另一侧的小孩弹了起来,画本跌在地上,小孩连忙去捡,连一个责备的眼神都没有给他,更别说抱怨了。他当时看了一眼,并没有看懂那幅,随意问:“整天在画,这画的是什么?”
小孩受宠若惊,抱着画本小心翼翼地靠近,然后指着画开始说:“这个姐姐,脑袋被砍了下来。”
年轻的他皱了皱鼻头,觉得这个弟弟真是奇怪得要紧:“你真变态,画这么神经的画!”
小孩一脸受伤,虽然他不太懂什么是变态和神经,但是责备和嫌弃的语气,他还懂,强撑着辩解:“我……不是我,这是我做的梦。”
“有什么差?”
说完这句话,他就撇下小孩子,走了,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梦……
赵卓杰捧住脑袋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嘶吼,长手长脚打砸任何够得着的物品撒气。
他懂了,赵卓思被白享运看中,白享运杀害他的父母并制造残废假像,然后将赵卓思拐回去养,起了新名字,叫白燕。
疯狂的打砸将唯一发出光芒的灯泡弄破,灯光骤灭,屋内一片黑暗,赵卓杰终于停下来,整个空间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他红着眼睛磕磕绊绊地走出屋子,打开车门一看,车子里空着,他狠狠捶一下车窗,玻璃咔一声裂开蜘蛛网纹。
下一刻,他跳上车,他想他一定要尽快找到白燕,弄清楚这件事,一定要。
白燕离开赵宅以后,走出住宅区,招到计程车,然而报出墓园的名字。虽然大半夜的,很多人都不愿意去那荒凉的地段,何况还是邪门的墓园,但是架不住白燕此时周出散发出的优郁气质,让程车司机不忍拒绝,最终还是拉他了。
车子抵达暮园,远处还有灯光,但墓园却一片死寂,白燕付过车资,司机还好心地问他要不要车子留在原地里等,被他摇头拒绝了。
司机看着这是个伤心人,长长叹息还是驾车离开了,驶出没多远,就见到迎面有两束灯光射来,很快擦肩而过,司机心中犯嘀咕了,他干了好多年计程车司机,自然知道墓园的这段路即使是白天也很少车辆会走,因为这不是什么主干道,一条路走到末就是墓园,一般人来这地方也不挑晚上,今天倒是新鲜了,一个二个的大晚上朝这里赶。
赵家所在的墓地,白燕跟赵卓杰来过一次,他记忆力很不错,即使在夜里,也轻易找到了那三座墓碑和一座空坟。
眼睛已经适应夜晚的颜色,即使模糊,他却精准地找到了赵卓思的墓,这里头埋着一具小孩的焦尸,但小孩不是赵卓思,墓是属于赵卓思的,然而赵卓思却站在墓碑前看着墓。白燕轻笑,像想到一个很逗的笑话,很不巧这个笑话的主角是他。
“埋在里面的,应该是我。”白燕对墓碑说,而后单膝跪下,双手扒抓草皮和干硬的土面,指尖处辣辣地痛,他却没有停下来看一眼,只是继续挖。
“即使你挖出一个坑自己睡进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白燕仅凭声音也知道来人是谁,他没有停下来,冷淡地回话:“我现在没有心情陪你。”
“怎么,怪我了吗?这巴巴地跑来问我的,不是你吗?傻傻地坦白的人,不也是你吗?白燕……嗯,比起赵卓思那名字,还是白燕比较好,小金丝雀,多好亲昵。”谢必安大笑,心情似乎不错:“走吧,我来接你,我想,赵卓杰应该不会想见到你……嗯,在你必须要去见他之前,我可以提供你住宿。”
谢必安的话敲醒了白燕,他看着被自己扒开的草皮,还有混着血丝和泥土的双手,想起来他还不能就这样躺进去,他还必须要帮助赵卓杰找到凶手,不久以后的凤火教之约,还需要他。想起这些,白燕直起身,目光迎向谢必安兴致盎然的桃花眼,依然平淡而且优雅,若不看那双手,根本瞧不出他有任何不妥。
“送我去画廊。”白燕说。
谢必安挑眉:“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会吃掉你,我不吃男人。”
由于需要谢必安的车子,白燕很有礼貌地回应:“我不担心这个,纯粹只是不喜欢你。”
谢必安语塞,看着反客为主走在前头的白燕,那股不容置喙的气质,果真高贵得像个王子,只可惜:“何必呢?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你不喜欢我,也得喜欢呀,不然你以后怎么受得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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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心有灵犀般;赵卓杰就知道白燕只会去墓园;于是他直接驱车前往;一路上踩尽油门;破车子引擎被折腾得隆隆直响,仿佛随时会跳出车盖。迎面的车子过去一辆又一辆;在夜色和灯光掩护下,只看到一对对刺眼的车头灯;基本上不能辨别车子型号,赵卓杰只知道进入墓园大路后,一辆计程车迎面而来;他一搓方向盘横在马路上截住去路,直把那计程车师傅吓得从车座下抽出西瓜刀来壮胆。
瞧见车里没有白燕,赵卓杰直接亮出身为警探的工作证,问了几个问题,计程车师傅不想惹麻烦,就将拉忧郁王子去墓园的事情如实相告,很快就得到放行。直至赵卓杰驾车远去,师傅才想起来,没有讲还有辆车进了墓园的事情,他猜想会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暗暗决定明早买份报纸,看看社会版会不会登出墓园警匪搏斗勇救豪门王亲的事件。
赵卓杰确定白燕去了墓园,心里一阵钝痛,他抿紧唇继续前进,只是当他把车子停下来,却看到墓园外停泊着一辆扎眼的跑车,那车牌号码他认得,是谢必安的车。谢必安为什么会在这里?赵卓杰不相信是白燕主动联络的,而这个阴魂不散的诡异男人,让赵卓杰想起了那些监视摄像头,隐隐觉得在暗中监视白燕的人,会是谢必安。
谢必安曾经是白享运的人,白燕也是,那么谢必安为什么要监视白燕呢?这背后究竟有什么阴谋。
与白享运沾边的,绝不会是好事,赵卓杰不能自抑地想象白燕受伤害甚至死亡的画面,顿时心急如焚,原本已经很急的脚步越跨赵大,最后干脆撒腿狂奔,恨不得长出翅膀来飞到目的地。
白燕和谢必安刚刚对话完毕,才走上两步就见到穿过夜色疾奔而来的男人,白燕的雍容淡雅瞬间消失殆尽,余下忐忑的僵硬和隐隐期待的颤栗。
眼力极佳的赵卓杰立即就看清楚白燕和谢必安二人,他心脏一下漏跳,脚步没有缓下,风一般从白燕身边掠过,拳头招呼上谢必安的脸颊,直把这处于壮年而且身材并不瘦弱的男人揍飞出去,狠狠摔在赵卓思坟头上。
赵卓杰犹如战神般护住白燕,盯住谢必安的眼神,就好像随时会撕碎他的喉咙。
谢必安被这一拳揍得脑袋发浑,狠狠晃了几下,才觉得脸颊痛得麻木,手背拭上唇角的湿意,果然是血的颜色。他坐在地上,迎视赵卓杰,呸了一口血沫,冷哼:“你这条疯狗是干嘛呢?”
“离他远点。”赵卓杰甩着揍人的手,回以冷哼:“不然你准备给自己美齿吧,整容医生。”
谢必安揉着脸颊,眼底一片寒意,闻言像听到大笑话般哈哈两下干笑:“怎么?你把他赶出来了,又巴巴地跳回来表忠心吗?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他要的你给不给得起?”
这谢必安每说一句,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