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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怒在心中记下,丢开手机,踩下油门。
所幸交通状况尚算良好,雷怒一路狂奔,冲到酒店用时不过五分钟。
他抓来前台小姐,一句话说明情况。
前台哪敢怠慢,找来钥匙,几个人独占一台电梯,然后在走廊展开百米竞技。
大开门,雷怒一眼看见平躺在床上的周芸。
三魂六魄去了一半。
他大步上前,手指一探,探得周芸还有呼吸,稍微安心。
很快救护车赶到,专业人士忙而不乱,手麻脚利将周芸抬上救护车。
到了医院,急救之后,医生找来雷怒。
“你是周芸的……”
“我是……她丈夫。”雷怒迟疑一秒,实话实说。
“哦哦,”医生作恍然大悟状,笑道,“放心好了,你太太没事。她服用的是非巴比妥类里的弱安定药剂,不过药量不大,没有到引起中毒的剂量。我们再观察一下,没事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雷怒闻言,似不能理解:“药量不大?她不是自杀么?”
这个无谓的问题惹得医生皮笑肉不笑:“我怎么知道你太太是不是自杀?我就是告诉你,她吃那点量死不了而已。也许你太太不过想熟睡一觉,倒被你大惊小怪得拉来医院了。”
奚落完雷怒,医生转身离开。
雷怒怔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往前挪动两步,倏然一拳,捶上一侧的墙壁。
刚才的惊心动魄原来是闹剧一场。
他只需稍加思索,便看穿周芸的算盘。
以死相逼,的确有效。
毕竟还是夫妻,情消义仍在。
周芸失算于聪明过度,生怕服多了药量弄假成真。
结果是入戏不胜,弄巧成拙,反倒让雷怒平添被戏耍的愤怒。
雷怒的行事为人,极有原则,无论对手伙伴,大都清楚他的秉性。
不轻易生疑,然一旦抓实有人欺他诈他,则一刀两断,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可惜这点,周芸从未有机会认识。
否则她也不至行差踏错,全心全意拯救婚姻,却落得事与愿违,激起雷怒的中烧怒火。
那一刻,雷怒已暗下决心。
恰好此时,护士来唤雷怒,告知周芸已醒。
雷怒强自振作,随在护士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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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多致电周芸,则已过傍晚时分。
为转移雷幸幸的思母情结,余多带雷幸幸前往游乐场玩耍。
一大一小玩得尽欢尽兴。
尤其是雷幸幸,平日父母对她虽是无微不至,可也要求严格,哪有余多这般娇宠,要气球,要雪糕,一一满足。
待得日头偏西,雷幸幸已筋疲力尽,伏在余多背上,沉沉睡去。
余多背负着雷幸幸,心中倏然涌起一种酸中带甜的滋味。
仿佛初恋——余多摇头一笑。
将行至雷家,迎面走来一个青年男子,中等身材,上身T恤下身湛蓝牛仔裤,无论相貌穿着,都很普通。
那人见了余多,停下脚步,满脸堆笑,客客气气:“请问,你知道雷怒雷先生的家在哪里吗?”
余多点头,打量着这个青年,热情笑答:“就是这一栋。你要找他吗?我可以带你去。”
青年摇摇头,笑容可掬得道了几声谢,便转身离开。
余多颇为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带着雷幸幸进了雷家。
保姆做好饭菜,又带小女孩去洗澡。
余多见天色未黑,一转念间,掏出手机,给周芸拨去电话。
没想到才响几声,周芸便接听了。
这倒让余多有点措手不及。
在周芸不耐烦得催促“说话”时,余多才缓缓说道:“阿芸,幸幸想见你,可以吗?”
一阵沉默。
然后余多清楚得听到周芸的啜泣声。
余多大感意外,正要好言相劝,周芸已然哭诉:
“余多,我上辈子是欠你的债么?你跟你的女儿,害得我走投无路。我老公不肯原谅我了,连我要死了都不来看我一眼,这一切,全是你们造成的……”
她失声大哭,极尽哀怨。
余多举着手机到窗前,艰难开口:“阿芸……你别这样嘛……雷……你老公他不会是这样的人吧,说什么死不死的……”
遭受周芸的指责,余多心下难过,脱口为雷怒辩护,又差点漏嘴。
幸亏周芸沉浸在自我的伤痛中,不曾觉察,她哽咽:“我都吃药了,送医院才没死成,就连这样,他也不来看我啊。”
余多没有作声,他心乱如麻,思绪万千。
直到电话里只剩下哭声。
余多轻叹口气:“阿芸,你现在要不要紧?身边有没有人在照顾?我去看你的话,方不方便?”
周芸道:“你有心就过来吧。”
把地址一说,她挂断电话。
余多在窗前魂不守舍,连保姆向他告别都浑然不知。
他的石化状态,到雷怒归来才得以解决。
雷怒推门进屋,见到余多,笑问道:“吃饭没?幸幸呢?”
第十八章
、
幸幸已在房中安睡。
雷怒亲了亲孩子甜睡的小脸,退出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他一转头,看见余多静静得站立一边。
默默注视着,欲言,又止。
雷怒皱眉。
他虽与余多相识不久,但已能摸清这个男人的脾性。
余多的神色透露着为难。
雷怒示意余多下楼,两人在客厅中坐下。
余多双手交叉,倾身而坐,低头沉思。
雷怒没有理会余多,玩弄起火机。
戒烟经年,烟瘾似卷土重来,愈演愈烈。
口唇发干。
终于雷怒点燃一根烟,方吸一口,余多已然抬头。
不但神情,连声音也渗透出为难:“雷怒,我想出去一阵。这附近的公车,通到哪里你知道么?”
“不知道。”
余多一笑:“那我自己去看看好了。”
说罢起身,这是个并不高明的烟雾弹,余多只怕雷怒追究。
可惜雷怒还是追杀过来:“你要去哪里?我载你去不行?”
“这……你才回来,要好好休息。再说,幸幸万一中途醒来,需要有人在家的。”
与其说是借口,莫若说是余多的真心话,他认真这么想。
雷怒默然,掐灭烟头后倏然一声轻笑:“我猜,你该不会是去见周芸吧?”
余多闻言,顿如芒刺在背,然他不擅编谎,虽见雷怒面色不好,也得硬着头皮作答:“嗯。她说她身体不好,我想去探一探她。”
以余多的性格,换作是其他朋友哭诉,早已按捺不住打抱不平挺身相助了。
只是如今,一来对周芸心存疑虑,二来这段时间累积了不少对雷怒的好感。
但雷怒并不了解。
他冷笑,将打火机掷在桌上。
力道不轻,桌子发出巨响。
“余多,”雷怒笑道,“你别去了。她的身体很好,补上美美一觉,现在肯定神清气爽。”
余多的茫然与雷怒的怒火同时呈指数增长。
两人展开唇枪舌剑,其实却在各说各话。
雷怒欲表达的中心思想是:周芸平安,无需牵挂。
余多要归纳的主题意思为:仅表慰问,速去速回。
就在那么一番牛头不对马嘴的争辩之后,两人幡然醒悟,原来对方自有打算,并不与自己同心同德。
于是。
一个勃然大怒:“够了!周芸与你,都想联合起来对付我吧?你们本来就是一家,现在重聚,皆大欢喜,就我作了几年绿帽乌龟!”
另一个也不甘示弱:“雷怒,周芸说她连自杀你也不作理会,我本以为你不是这么无情的人,原来是我看错人了!”
气急败坏得对吼完毕,两人却陷入了相对沉默。
余多脸色苍白,深吸口气:“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想。”
雷怒心下烦躁,避开余多的视线:“为什么不?顺理成章。只要周芸与我离婚,少不得要从雷家占去一份家产。到时候你们一家三口,丰衣足食,肥皂剧也就大团圆结局了。”
余多目光闪动:“你的想法,总有理由吧?”
“理由……你给周芸画的画像……难道不是……”对她情深义重?
画上的女子,明着有种脱俗的美丽,不源于自身,却是画者的用心赋予。
“画像?”余多稍一思索,明白过来。
他轻牵嘴角,在雷怒莫名其妙的目光中上楼。
下来时,余多腋下夹了一份东西。
将其置于茶几上,余多向雷怒道:“就算你反对,我还是要去。我跟阿芸还算朋友。”
雷怒气结,他伸手拽过余多,几乎咬牙切齿:“我说过她没事,你偏不信我吗?”
余多淡笑,用力睁开雷怒的桎梏,后退两步,话语清清楚楚:“你一样不信我。我必须得去,你若要阻止,只有将我揍到趴下。”
雷怒一怔,继而冷笑:“你当我不敢?”
“你当然,”余多稍顿,“什么都敢。”
话音落,他毫不犹豫得转身,慢动作开门,离去。
雷怒错愕当场,只觉难以置信。
夜色已然全黑,雷怒看表,九点正。
不清楚这边的公车状况,别墅区,基本一户一车,半数以上,一户多车。
熊熊燃烧的怒火,因缺少对手的煽风,无处蔓延,渐渐熄灭。
雷怒颓然坐回沙发,回想刚才一幕,更加沮丧。
他的视线扫过茶几,顺手拿起余多之前搁下的东西。
那是一本崭新的素描本。
余多似乎擅长人物肖像,本子里多半描绘的是人物。
人物里,又有九成以上,画的是雷怒与雷幸幸。
分量不少。
雷怒看到最后,禁不住一声苦笑。
难以言喻的酸麻在神经元之间传递。
余多的画技,也许算不上特别高明,也可称作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只是吸引雷怒的,不是这个。
那洋溢于画像之中的,画者一份独有的温柔匠心。
雷怒盯着画中的雷怒,画中那人似笑非笑,眸中沉淀着平和。
没有一丝一毫的憎恶与嫌隙。
这是余多眼中的雷怒。
他将素描本扔下,长吁口气。
今晚争吵的时候,余多说,他看错雷怒。
莫非真信了他无情无义?
了断之时,雷怒从不拖泥带水,但现在,应该时候未到。
雷怒无奈得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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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多走在夜路上。
夏夜清风徐徐,月朗星稀。
他抬头望月,景色虽好,却完全不能兴他诗情画意之叹。
在雷家深居简出,连带雷幸幸上游乐场,居然也是小女孩带路。
等到他独自出门,才惊觉此地布局暗藏玄机,深得八卦阵之妙。
简而言之——就是余多找不到公车站点。
更糟糕的是,余多发觉,就算找到了,也无济于事。
刚才理直气壮得离开,却在出门之后心虚得摸到空无一物的裤袋。
余多素来没有随身携带钱包的习惯。
身无分无的他,考虑再三,最明智的做法还是回去取来钱包。
但是……但是?
第十九章
、
余多个性单纯,但并非不通人情世故。
随和,也不代表没有脾气。
就像现在,余多其实是怒火中烧。
他当然生雷怒的气。
尽管雷怒的怀疑猜忌也算合情合理,但在余多暂时全心信任的时候——
雷怒怎么可以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