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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多向经理请了假,装作若无其事地搭乘电梯,离开办公大楼,汇入大街上有序流动的人潮中。
心跳如鼓。
甚至于周遭人群的嘈杂声也仿佛化作空气中令神经紧张的催化剂。
他强自镇定,迈步走向十来米外的公车站牌。
就在还有几米远的地方,一辆黄色的出租车缓缓地靠近余多,他止了脚步,象征性地扬了扬手。
出租车配合默契地停在他面前。
余多快速地瞥了一眼司机,深吸口气的同时拉开车门,钻入车中。
出租车很快加速,绝尘而去。
这当然仅仅是街头寻常的一景,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出租车融入滚滚车流后,更是成了路边小石头一般的存在。
而在车中,情形却大异其趣。
司机冷酷地命令乘客将手机交出,在乘客顺从地照做之后,司机毫不客气地卸下电池与手机卡,又将它丢回给乘客。
“好了,我们现在可以谈话咯,小余。”
余多将手机重新放入口袋,神色严峻,他以少有的厌恶厉声质问:“阿青,你究竟想做什么?大人之间的事,有必要牵扯到孩子吗?”
“当然有必要。”廖青咯咯发笑,他踩下刹车,等待红灯的时候他侧头对副驾驶座的余多道:“她是你的孩子,居然还是雷怒的心肝宝贝,这很有趣不是吗?”
顿了一顿,他玩味着余多脸上的表情,继续笑道:“我承认对某些人来说你是魅力十足,但,没想到连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都吃你这套。”
余多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他忍耐着,咬牙道:“我跟雷怒间的事,与孩子有什么关系?放了她!”
廖青狠狠地一剜让余多不寒而栗,此时红灯转绿,车流再次毫无知觉地向前涌动。
“放了她?余多,无知到这种地步叫做愚蠢。我要钱,我们都要钱,他雷怒不是铁了心肠做铁公鸡么?我倒想看看他能不能坚持到最后都一毛不拔。”
装腔作势里游荡着一种真实的邪恶,余多只觉血管收缩,他暂时噤声,不打算刺激廖青,却在无意中晃动了一下身体。
然而廖青的反应过度地出乎余多的意料。
他拼力一打方向盘,威胁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别乱动。我警告你,你要是轻举妄动,我就不保证那小姑娘的安全!”
余多不知不觉中双手握成了拳,他尽力稳在座位上,问道:“阿青,你是打算把阿学也拖进这趟浑水吗?”
廖青咧嘴而笑,他没有答话,专心开车。
过了好一阵之后,余多以为得不到答复时,廖青却倏然开口,口气柔和至极,宛若情人耳语:“小余,你何必管那么多闲事?我跟阿学的人生已是注定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插手。你看,这就是你的下场。”
余多闻言,悚然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廖青展露出职业演员的迷人微笑,声音一如之前的温和:“意思是,我很不喜欢你,以及你的情人雷怒,明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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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段的行程中,余多一直被蒙着眼睛。
车子左拐右转,本来对城市的地理就所知甚少的余多已经被整地晕头转向。
下车后,廖青依然蒙着他的眼睛,牵他走了一段,又上了约莫两三楼的台阶。
余多听到了开门声,以及另外两个男声,他们交谈了几句之后,余多终于得以重见光明。
“幸幸!”刚有朦胧的视力,余多便迫不及待地寻找张望,同时唤出了声。
没有回答。
在他的视野范围内,也没有那张熟悉可爱的小脸。
有一霎那他的大脑是彻底空白的,心脏像是要爆炸,他急促地呼吸着,提醒自己一定冷静。
带走幸幸的这几人并未到穷途末路,不会这么轻易就伤害手中的筹码。
余多掩饰不了憎恨,他怒对廖青:“孩子呢?”
“放心。她很安全。”廖青笑了笑,接过同伙递过的香烟,抽了一口,喷着烟圈道,“暂时的,接下来要看你的了。”
已经到了这个田地,余多也豁出去了,他对三人道:“你们没必要留着孩子,放了她吧。要拿钱,有我就够了。”
其余二人明显唯廖青马首是瞻,此时廖青悠闲地享受着烟草,笑地下流:“怎么?你认了自己有个好屁股,让雷怒舍不得?”
余多深吸了口气,没有理会挑衅。他环顾四周,从屋中稀少破旧的家具以及□的水泥墙表面判断,这大概是哪里的一个廉价租屋,他对这样的房子倒很是熟悉。
但转念间,余多又觉不对,通常这样的区域都是人叠着人,廖青他们就是胆大包天,也不至于会找这地方来关押人质,实施绑架。
他正思索着,廖青却无声无息地靠近了他,陡然伸手,一把攫住余多的下颌,余多不得不与他对视。
廖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狰狞,这让余多吃惊不小,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惹毛了廖青。
显而易见的恨。
恨他。
余多不打算躲闪,他平静地迎战那让人极不舒服的视线,试探性地道:“因为阿学,所以你要报复我?”
廖青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笑非笑。
余多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是一语中的。
廖青挑眉,古怪的神情盘踞了整张脸,让它俊美不再:“只要能让你痛苦,什么都可以做哦。余多,我本来是已经打算放过你了,为什么你还要让阿学离开我?”
他说这话时情绪激动,手上的力道自然加重,余多忍住呻吟,却在这种骨头都像要错位的痛楚中禁不住扭曲了脸。
幸好,廖青松了手,复露出微笑。
余多喘了口气,抚摸着疼痛的下巴,摇头道:“阿青,你还不懂么?阿学是自己想要离开你的。”
“若不是你,他不会有这样的念头。”
话音落,廖青蓦然退后两步,打量着余多,笑道:“小余,我现在告诉你,那些用来威胁你的照片,很多是假的。”
“什么?”余多疑惑。
“哦,应该说照片是真的,但当时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毕竟是阿学在拍照,我再怎么厚颜无耻,也不会在他面前对别人做这些事。你倒是都信以为真了?”廖青嘲笑道,他盯着余多的目光像是蛇对着青蛙,“你当时不省人事,我的嗜好里,可没有奸尸这项。”
他突然不再说话,只是笑着。
而这笑容却偏偏是那么阴森可怕,余多的额头、后颈、腋下以及大腿根部,全都沁出了汗水。
53~55
53、
第五十三章、
时间倒推一小时。
当时胡来学正在听的蜗居里困兽踱步。
他已经无故旷工数日,即便就职的小杂志社老板再怎么宽宏大量,这也是十恶不赦的事情了。
更何况,胡来学连个解释的理由都想不出,江郎才尽到这份上。
廖青已不再限制他的行动,是他画地为牢,不能走出这里一步。
但真是如此吗?
胡来学飞起一脚,踢在门上,门板发出轰然巨响,似乎还摇了一摇。
廖青的话简单明了,具备致命的威力。
他了解那人,任性与狠绝走到了极端,什么都无所畏惧。
真要死去,便不容他人插手,这个念头让胡来学不寒而栗,他无法想象廖青死掉的世界。
但就这么命中注定地日复一日循环吗?
天道不爽啊。
他正长吁短叹,门倏然开了,廖青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胡来学本不想理会,熟料视线一偏,登时目瞪口呆:“天!你疯了?你想干嘛?!”
廖青手里抱着的,正是雷家的小姑娘。
她睡得很沉,对周遭的动静一丝反应也没有。胡来学胆寒,疾步上前,抢过小姑娘。
孩子依然熟睡,胡来学细察,发现她脸色红润,呼吸平和,才算松口气,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床上,回头怒视着廖青。
“你疯掉了吗?绑架小孩?”
廖青笑着耸肩:“没别的意思,就想杀杀雷怒那王八蛋的威风。”
胡来学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心中直沉井底。
“哎呀,别紧张嘛,顺便再弄点钱用。没事的,你别大惊小怪。”
“没事?”胡来学几乎要抓狂,他瞥一眼孩子,咬牙切齿地低声咆哮,“你这叫绑架!没事?这是个孩子啊!”
“放心好了,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毕竟是周芸的小孩嘛,拿到钱自然会毫发不伤地还给雷家的。”
胡来学已经无话可说了。
许是他的悲伤与愤怒感染了廖青,廖青本已将手搁在了门把上,却又转过身来,贴近胡来学。
一个低头,在胡来学的唇间落下一吻。
胡来学伸手,想要抱紧廖青,却是扑了个空。
廖青像泥鳅般溜出胡来学的怀抱,回头一笑,丢下句“等我消息”,开门离去。
胡来学头晕目眩,踉跄着到床边,跌坐上床。
他目不转睛地凝神看着恬然不知世事的小女孩,不禁双手抱头,情不自禁地呻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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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怒接到消息,已是中午时分。
整个上午,他都忙于各种琐碎的事务,各种决策性的报告兜兜转转后差不多同时汇总到他这里来。
偏他又是个生性认真的人,对任何疑问都要追根究底。
中途还来了几位不得不应付的客人,忙碌地□乏术。
工作告一段落后,雷怒打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被调至振动的手机,一看来电,不禁皱眉。
十一个未接电话。
全是家里打出的。
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他急忙回拨过去,刚响了一声,便听见保姆惊惶的叫嚷。
不等听完保姆的叙述,雷怒已冲下地下车库,他钻进车中,又得到另一个糟糕的消息。
余多也失踪了——保姆哭诉说她打不通余先生的电话。
雷怒边将车开出边按手机,果不其然,里面传来的是机械声:提示对方已关机。
这火上浇油的状况让雷怒的头脑中仿佛同时有数百枚炸弹炸开,他两手攥紧方向盘,深深地吸入一口气。
冷静。车子风驰电掣中,雷怒不断提醒自己。
行至半路,逐渐清晰的思路让他立刻知道罪魁祸首,咒骂了一句,雷怒将电话打给罗景辉,向他告知此事。
罗景辉闻讯,也不禁诧异:“那人竟那么胆大包天?”
“狗急跳墙。走得开吗?我可能需要你。”
“好,马上。”
没有废话,两人几乎是同时挂机。
雷怒在心中估量,与那人算不上有何深仇大恨,对方行事如此过分,不知道是否有周芸牵扯其中?
想了一想,还是断然否定了周芸涉入的可能——他真没法想象会有母亲这般伤害亲生子女,何况就他所知,周芸也不是玉石俱焚的人,她一定会给自己留下后路。
然而,雷怒的心却因此揪得更紧,他愈发为余多与幸幸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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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芸的确是不知道她的同居男友绑架了她的孩子这件事。
她的心思,此时完全被一桩发泄的报复行动所占据。
坐在电脑前,她双手抱胸,咬住了下唇,盘算着如何遣词造句,如何构架文章。
电脑屏幕正中,放大的是一张不算清晰,但仍能清楚的照片。两个男人亲密的姿态,让他们的下一步举动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