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寒冷的空气包裹著他们,喜庆仿佛是与世隔绝的孤岛。
余多轻笑:“不让他们来是正确的。要不,非把孩子憋死。”
雷怒抱以一笑,将杯中酒再次饮尽,转身回房间。
过会儿他再出来时,手中是满酒的两杯。
余多默默地接过,再度望向远方。
生活有时候就这麽奇怪,乍然间,曾经执著的一切冰消雪融,烟消云散。
他并不清楚详情,出院後重见周芸,愕然发现雷怒与她之间竟敌意不再──谈不上友好,平平淡淡,却没有呛人的火药味道。
周芸愿意暂时照顾孩子,以及大狗佳佳,如今她们同住在雷怒从前的别墅里,她甚至表示不介意与他们共度年关。
余多诧异不已,不由怀疑雷怒是否要和周芸重修旧好,对周芸的转变,雷怒的解释轻描淡写:“她还是有求於我。”
余多没有追根究底,他也有瞒著雷怒暗自进行的计划。
两人心照不宣,年前一天,愈临近午夜,便愈是沈默。
远方报时的锺声遥遥传来,最後一响震彻九霄,全城的欢呼声随之雷动,春回大地的期盼。
余多举杯向雷怒,笑道:“新年快乐,希望今年顺顺利利。”
“会的。”
碰杯後,两人都将酒一饮而尽。
雷怒凝视著品酒般尝试词句的余多,微微一叹,轻笑著先行开口:“你打算什麽时候走?”
余多闻言大惊,手一松,酒杯掉落在地。
清脆的一声让他如梦初醒,难以置信地,他看向雷怒。
对方依然平静如深海:“别担心,我不会反对,更不会阻止。”
余多低下头,回避雷怒直接灼热的视线。
下一刻,他被拥入了温暖的怀抱中,柔和的男低音在耳边呢喃:“我知道你的恢复不需要别人的干涉与打扰,无论我怎麽希望陪在你身边,但那并不是你想要的,对吗?”
余多把头紧紧地贴上雷怒的胸膛,谛听那坚强有力的心跳,没有回话。
依偎著,直到周遭的寒气润湿温暖起来,余多才惴惴地开口:“不是的,雷怒,我只是对自己失去了信心。我知道你在乎我,可是在乎你的我并不因此多少就充实了起来,我还是空虚著,不明白要究竟是为了什麽才能与你站在一起……”
他狠狠地闭上眼睛,鼓足了勇气:“他们对我做的那些事,以及我自己做的事,让我觉得,我根本……就是个废物。”
感觉到雷怒的身体也随之僵硬,余多慌乱地接道:“不,雷怒,这不是你的关系,纯粹是……我自己的问题。”
雷怒抱紧余多,半晌之後,才叹息著道:“我明白,这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
“对不起。”
“不,别道歉。”雷怒松开手,扶上栏杆,望著前方的虚空若有所思,“你需要时间,需要独立的空间,这些我都能理解……余多,你会回来的,是吗?”
这回是余多主动凑了上去,张开双臂环住雷怒,他低声:“我渴望得到平静,但我不会逃避责任,永远不会。”
雷怒转身,左手食指的侧腹轻轻抚摩著余多的脸颊,看著余多眨也不眨的眼睛,他略一摇头,俯身吻在唇间,道:“不用勉强,在你经历过的那些事最终成为回忆之前,我不要求你──对我,负上任何义务。”
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都不再说话,仿佛语言已成了累赘。
拥抱在一起便可抵御寒冷,或许这只是种错觉,但这种错觉几乎就要动摇余多的决心了。
他稍微用了点劲,重新独立开去,满怀愧疚,正欲开口,却听雷怒问道:“什麽时候走?”
语气的平稳让他心潮澎湃,克制著心头的震颤,余多回道:“明天早上。”
雷怒仿佛并不意外余多行程的迫切,他淡然点头,道:“休息把,明天我送你。”
*******************************************
此行的目的地并不遥远,火车也不过一日一夜的行程。
余多的行李也很简单,手提的旅游袋塞上衣服跟洗漱用品,车票,信封装著五百大洋夹在衣服里。
雷怒坚持将信用卡垫到了层层衣服的底部。
“不要担心,有阿学跟我一起。”余多看著雷怒,愧疚顿生。
其实自己也不过是个任性哭闹的小孩,这个念头骤然闪过。
驱车去火车站时,雷怒瞥一眼余多,状似不经意地提道:“你现在离开也好,我可能又要打官司了。”
“什麽?”余多惊讶。
雷怒微微一笑,将周芸之前的所作所为告诉了余多,他尽量轻描淡写,把事实干巴巴地叙述完毕。
周芸将他们的照片上传,尽管经过处理,但人物并不是完全不可辨认。
网站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拖延著迟迟没有应上传者的要求撤销那个混淆是非曲直的帖子。
它在网站上待的时间越长,影响力呈几何级数增长。
雷怒说到这里,颇觉好笑般,讥讽地扬起嘴角:“直到律师去函,算是不再无动於衷了。不过好像有不少自居正义的人士开始蠢蠢欲动了。”
余多深深吸进口气,等待雷怒下文。
等到他自己焦躁不安,扭头看去,雷怒已在专心致志地开车,似乎索性把麻烦抛诸脑後。
“雷怒!”
他应该是听出了语气中的愠怒,可是不为所动,两眼直视前方,平淡地回答:“具体的事情你就别问那麽清楚了,我岽
60(番外完结二)
第六十章(番外)完结二
“小余:
最近好吗?虽然答应你一安定下来就与你联系,但前段时间我一直四处游荡,等到几年的存款快要挥霍一空,才随随便便找了个地方,打算重新开始。
嗯,我找到工作了,猜猜是什麽?哈哈,我估计你就算绞尽脑汁也是猜不到的。
我做了电器维修行的学徒,边学习怎麽修电器边给师傅拎包打下手。薪水自然少得可怜,不过包了食宿,我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了──你知道吗?即使如此,师傅一开始还不想要我,嫌我年龄太大,体力不济。
真是打击,有生以来首次因为年龄问题而差点被人拒之门外。
但这位师傅听说我颠沛流离後,还是慈悲为怀地收下了我。师傅认为,要不是真的穷途末路,也不会混到这个小镇上来,哈哈。
我现在大部分的工作任务,就是扛著包跟在师傅後面,腾腾烈日下东奔西跑。告诉你吧,小镇上的那些电器(主要是电视机),很多是超寿命地工作,要是请我去修,我绝对建议主人扔到垃圾堆。
师傅却不管那电器多麽像垃圾堆里捡回来的,都是一句牢骚也没有,总是认真地检查修理,最妙的是,无论多麽顽劣的家夥,居然到了他手中,差不多个个都苦命地继续超负荷工作……实在是可怜地很啊。
小余,你不用担心我了,我会没事的。因为大龄而差点吃了师傅的闭门羹一事,老实说,还真是当头棒喝的打击。
回想我活过的岁月,我还真的找不到有什麽事情能让自己觉得就算马上去死也没有白活。不知不觉间,浑浑噩噩间,我居然已经是外人眼中的大龄青年了。
真是悲哀啊。
我的人生里,唯一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或者就是跟阿青一起的那段经历吧。
可是,那又能怎样?我没有大彻大悟,也许终我一生都达不到这个境界,只是事到如今,我才真正的扪心自问起来:值得吗?这个问题让我热泪盈眶,我不但赔上了自己的人生,甚至赔上了唯一的朋友。
现在我在这里,远离了是非纷扰,快乐也一点一点地开始积聚。然而从报纸上得知了你们最近的消息,明白你仍处在暴风眼中,又觉得非常难过,连在你身边安慰你,支持你都无法做到了。
世人的无聊与无耻有时真的超过我的想象。所谓在网络之中遮遮掩掩却又喜好口诛笔伐的‘正义之士’,大多是这麽一群集合,他们对身边的奸恶视而不见或索性噤若寒蝉,不过在安全的角落,披著‘正气凛然’的隐身衣,对所了解的皮毛人事义正言辞,大发宏论,倒好像他们才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
小余,我知道你不好生事,这大概是雷怒的主意吧?你既然决心与他共同进退,我唯有祝福你们,希望你不会因为他的强硬而感到压力──如果有的话,你可以找我,我也许帮不上什麽忙,但一定能认真听你说话。
衷心祈祷你们一家人同舟共济,顺顺利利闯过这一次的难关。
对了,我差点忘了,我没有收到阿青的消息。或许你压根儿忘记这个人了,不过我在这里略提一下,警察已经不再来骚扰我了,看来他们总算是了解到就算盯著我,也是找不到他的。
唉,我居然有过一个如今已成全国通缉犯的情人,这样的人生,的确很值得反省。
小余,如果认识你的时候你身边没有雷怒,也许我会把你当成救命稻草,死死抓住不放。现在想来,还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否则我今天要如何面对你呢?你的人生要是因为我而乌烟瘴气,我真情愿死了的好。
你跟雷怒,就请当作我的爱情楷模,好好在一起吧。
至於我,我已经不再相信爱情了。我的生辰八字,大概根本就不适合谈情说爱,认命比较轻松。
什麽时候等见了面,背著雷怒,我们来偷情吧!我们绝对能做得天衣无缝的,要有信心!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把地址写上,要回信给我,好吗?店里的电话号码也附上,晚上十点以後再打过来哦,要不很大可能我不在的。等你。
祝:
快乐。
阿学”
他再检查了一遍,语句大致通顺,便满意地将信纸装进信封,信封上已端端正正地写好地址,封上口,再郑重其事地双手捏起邮票,一丝不公地放至邮票贴处──大力一拍。
明天早上就将信寄出,今晚,就好好地酣睡一场吧。
寄望远方的那个人,也能得到夜晚平静的抚慰。
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