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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余多你作为监护人来讲,可以说很不理想。抱歉我们之前擅自调查过你的情况。你供职的公司目前很不景气,我想你个人的薪水不会太多,扣除必要的生活开支,恐怕是所剩无几。”
“是的,没有办法,现在物价很高。”
“啊,的确。股市大跌,菜市大涨。”谢天诚微微一笑,“这种情况下,让你养一个孩子,你大概是无能为力吧。还有,你住的地方,周边环境也很不好,你自己知道吧?出名的脏乱差区。”
此言不虚,余多只能继续点头。
他开始纳闷,胜算这么低,还有争的必要么?
“所以,在改变你自身的条件之前,我们赢得幸幸的可能性,是零。”谢天诚下此结论。
“那么……”余多疑惑。
罗景辉端起茶杯,却是递给谢天诚:“来,休息下,喝茶。剩下的让事主去说吧。”
雷怒沉入沙发,见罗谢二人果真专心喝茶,而侧面认真的视线又定格在他身上,他只好道:“余先生,请你暂时住在我家。工作的话,也麻烦你辞掉现在的公司,到我这边来。”
“等下……这……为什么?”
轮到余多坐不住,他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
雷怒看另两人毫无救援之意,便硬生生挤出笑容:“暂时的。一个月后等你薪水到手,再租房才显得合情合理。”
余多到底不傻,他看向谢天诚,唯眼神仍有难以置信。
谢天诚放下茶杯,略一点头,“我们必须在你的硬件方面多做功夫,这才有一线希望。”
“但……但是……”余多为难。
雷怒道:“放心。工作合同可以一签五年,违约金额随便你提。薪酬方面,我包你满意就是了。”
余多对现在的公司并无留恋,但重点不在于工作。
“我不能暂时住原来的地方么?”
“也不是不行,只是一东一西,不方便联络。”
罗景辉含笑插口:“余先生你不是希望多了解雷怒吗?这正是个大好机会嘛。”
话虽如此,余多还是没敢吭声。
与雷怒同一屋檐下,长达一个月之久,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
余多摸摸鼻子,不会再矮上几寸吧?
第七章
、
商量的最后结果,胳膊拧不过大腿。
余多自然是那条胳膊
罗景辉与谢天诚告辞以后,雷怒便对余多道:“已经很晚了,公车地铁估计都没了吧,你留在这里好了。”
“啊?”
“难道你要步行回去?我现在不想开车。”
“可是……我没带换洗的衣服……”
雷怒道:“一天不换也不会长虱子。你可以去洗个澡,明天再去搬你的东西。”
余多还想说点什么,瞥见雷怒一脸倦容,不再吱声。
他依照指示,小心翼翼得洗了澡。
回到大厅,雷怒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端坐如磐石,对面电视里传来小孩的笑声。
余多走过去,同看电视。
画面上,一个小女孩,摇摇摆摆向他们走来。
画面之外,有笑声,有掌声。
戛然而止。
余多诧异得转头,雷怒手中正握着遥控器。
他看着他,声音的魅力倍增,与心脏共鸣:“我有预感,我会失去她。”
“不会的。就算没有赢得监护权,你也还是她爸爸呀。”余多道。
心中难免五味杂陈。
从某种角度看,这是场荒唐的对话。
丈夫与情夫。
养父对生父。
雷怒笑了笑:“她的爸爸是你。”
余多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赞成不妥,反驳不对。
像是生生转了话题,他心念至处,脱口而出:“我是个孤儿。”
雷怒不语,看向余多的眼神有些疑惑。
余多继续,话语里含有微妙的羞涩:“跟阿芸在一起的时候,我曾经梦想过有一个家。家人对我而言,就像天上的星星,遥不可及,但又忍不住万分憧憬。雷先生有没有奇怪我的名字?那是我在出生后被丢弃时,身上留有一张纸条,写着‘多余’两字,颠倒过来,就是余多。”
“你想说什么?”雷怒神色不动,但声音里没有厌烦。
“我……”余多却因此慌张,“我的意思是,我认为你是一个很称职的父亲。而我,甚至不知道拥有家人是一种什么感觉,即使真的有了孩子,也不会懂得怎么去疼爱她吧。之前大言不惭得说什么要尽父亲的责任,实在是太……”
太什么呢?余多搜肠刮肚。
雷怒倏然起身,大步上楼。
余多茫然,像一个错过退场的演员,傻傻得站在舞台中央,进退不是。
不过,雷怒很快回来,手上多了一管药膏。
他到余多面前,伸手轻而快速得碰了一碰余多的脸:“对不起,我不该打你。”
余多不能适应这样的雷怒,接过药膏,升腾起转身逃开的冲动。
他低头,仿佛道歉的人是他。
“不,没关系,我想任何人遇到,都克制不住的吧。”
“你爱周芸吗?”
冷不丁被这么一问,余多的神经线再度绷紧。
雷怒凝神注视着余多,异样的情绪袭来:这个男人真不会伪装,痛楚在他眼里是那么得明显。
“也许以前,我不知道。我只是认为我跟她可以成为家人。”
一句话点明周芸曾经的位置。
家人最重,相濡以沫,休戚与共,骨肉相连。
爱情之后的家庭,当是一颗沉甸甸的果实。
雷怒点头,他能明白余多的意思。家庭观念,他们相似。
于是又问:“你能猜到她现在在哪里吗?”
本来不抱希望随口一问,不想余多竟点头:“我可能知道。”
周芸也许就在每次与她一同玩乐的女友那里。
该女友的住所,余多知道。
“好,我们明天去问问看。先睡吧。”雷怒告诉余多客房何在。
同时好笑,妻子在哪里,丈夫一无所知,还得求助情夫。
周芸,能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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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雷怒已决定离婚,今晚,夫妻感应犹在。
雷怒想起周芸时,周芸也在想雷怒。
她靠坐在床上,眼望已然熟睡的女儿,心烦意乱。
正如余多所料,周芸躲入了女友的家中。
今日晚餐时分,女友宋彩华告诉周芸,雷怒正四处向熟人打听妻女的下落。
装潢在外的理由是,夫妇拌嘴,妻子带女儿一怒而走,丈夫欲妥协,苦寻芳踪。
周边朋友都知道雷怒怜妻爱女,全当周芸太过气盛。
其中也包括宋彩华的丈夫。
他自然清楚周芸被太太窝藏,奈何妻命难违,不敢声张。
但到底按捺不住,出差在外,仍然打了电话,叮嘱妻子速将雷太太劝归夫家,不要到时候被扣上挑拨他人夫妻关系的莫须有罪名。
宋彩华只得将情况告知周芸,暗含逐客之意。
周芸当然爱惜脸面,临时避难,也只是家庭的鸡毛蒜皮闹作天翻地覆,将具体内容含糊而过。
不过宋彩华不是别人,过去常常与周芸共赴欢场,她隐约猜到原因,倒也慷慨大度,义气十足。
只是现在丈夫发话,就不好再留人了。
周芸明白这点,她对宋彩华心存感激,并不希望对方为难。
如今她看着女儿漂亮的小脸,心头涌起的,不是怜爱。
复杂的、厌恶。
为什么,竟会是那个人的孩子?
因为是他的孩子,所以才那么漂亮。可是女儿的漂亮,却毁灭母亲苦心经营的家庭婚姻。
原以为孩子是个天使,而今却成为母亲不忠的活生生证据。
周芸陷入沉思。
若没有孩子,雷怒会不会比较容易原谅她的出轨?
她又想起余多。
雷幸幸的身世暴露之后,雷怒的怒火几乎烧得她走投无路。
病急乱投医,她去找了余多。
几年过去,余多竟还是那个余多。
看她的眼神虽再无痴恋,却清澈一如往昔。
再细问余多的近况,周芸清楚余多只能养活自己。
作为母亲,她怎能将女儿托付给这不可靠的男人?
即使是孩子的生父。
但现在呢?
如果雷怒坚持离婚,她的境况又能比余多好到哪里去?
以周芸的年龄容姿,再嫁或许不难,但带着幼女,难度陡增。
周芸打了个寒战。
她是母亲,也是女人——如何选择?
这一晚,雷怒失眠,周芸通宵,余多睁着眼睛准备迎接朝阳。
三个人都在等着,尚未确定的明天到来。
第八章
、
终于天亮。
东方浮现了鱼肚白。
余多起床,匆匆走进漱洗室,胡乱梳洗了一把。
下了楼来,雷怒已然端坐厅中,衣着整齐,整装待发。
“早安。”余多招呼。
话一出口,双颊竟已泛红。数年未用过的招呼语,说起来生涩了。
幸好雷怒并不是太细心的人,又或者他假作不觉,神色语音皆平淡如常:“早。昨晚睡得好吗?你要不要吃早餐?”
余多点头,意为睡得不错。
但雷怒却误会了,他站起身来:“好吧。前段时间我把家政工都解雇了,估计现在冰箱也没什么东西,你不嫌弃的话,我就去做。”
一时间,余多以为自己出现幻听。
等他跟着雷怒进入厨房,看雷怒从冰箱里取出两个鸡蛋,顿时头皮发麻,赶紧道:“雷先生,让我来吧。”
余多几乎是抢过雷怒手中的鸡蛋。
“煎鸡蛋我还是没问题的。”雷怒皱眉。
余多不语,厨房没有镜子,雷怒自然不知道牛高马大衣冠楚楚面无表情的这么一个男人在炉子前翻动滋滋作响的鸡蛋是怎么样的场景。
租住的房屋虽小,地段也差,但好歹配备独立的卫厨。多年来,余多坚持练习烹饪,满足雷怒的胃口大概不成问题。
鸡蛋煎好,雷怒也泡好两杯牛奶。
上了餐桌,两人埋头苦干,一时无言。
风卷残云后,雷怒道:“鸡蛋……”
“难吃?”余多惴惴。
雷怒摇头,转向下一个话题——他本想称赞鸡蛋煎得不错,外焦里嫩,奈何话到嘴边,只泻出名词一个。
“我先送你去上班。你今天就把辞呈交上去吧。公司方面的事完了以后再给我电话,去搬你的东西。”
雷怒从口袋中取出纸笔,写下自己的公司电话及手机号码,交给余多。
余多小心翼翼,折叠成四方,放入口袋。
“余多,”雷怒看着余多,突然道,“你不用怕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事实上,害怕的人是我。”
余多吃惊得盯着雷怒。
雷怒一笑,几许酸楚:“现在是我有求于你。我是商人,只知道等价交换。但我并没有什么可以交换给你。或者事成之后,给你一笔酬金?”
余多想了想,举起桌上的杯子,牛奶已经喝空,只有边缘上还沾了些未溶的沉淀。
他说:“牛奶。”
跟“鸡蛋”一样,属于有头没脑的表达。
雷怒恍惚:“牛奶?”
“雷先生给我冲了牛奶。”余多认真肯定。
“嗯?”雷怒等待余多下面的解释,定定得看着余多,直到把眼前的俊秀青年看得两腮微红,像姑娘一样低下头去,他才恍然:
“你的意思是,给你泡牛奶就是交换了?”
余多点头,默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