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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吧!”桀琅摊了摊手,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我们就此分道扬镖,你们往东走,我们往北走,过一阵子,或许我会回来找你们。”
“也好。”敖倪耸了耸肩说。
桀琅走向敖倪,抱了抱他,回过身,也抱了抱擎天。
“后会有期了。
桀琅朝他们挥着手,带着相思策马驰向河道的北方。
“我们也走吧。”丹朱声音轻场,迫切地想建立新的生活。
于是,四个人继续顺着河道朝东走。
途经一座极大的庄园,他们发现这座庄园闲置已久,似乎没有人居住。
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的庄主养鹿发了财,举家迁到汴京城去了。
丹朱从秋娘给她的荷包里取出十颗珍珠,买下了这座庄园,又拿出十颗珍珠买下二十头梅花鹿饲养。
擎天则在庄园四周栽满了红梅。
丹朱一直以为四个人能永远相互扶持,永远相处在一起,没想到一个事件的发生,让他们的新生活变了调。
若若爱上了擎天,一日比一日爱得深切。
擎天隐约发现了若若的爱意,便有意无意地躲避她的眼神、她的感情、她的关怀,甚至她的声音。
若若的爱变得痛苦而绝望。
这一夜,月光似隐若现,丹朱倚偎着敖倪,坐在屋前的溪水畔,静静相拥着。
夜深的时候,他们同时听见若若细微的嗓泣声。
“我去看看。”丹朱不放心,从敖倪怀里起身,转身进屋去。
敖倪蹩着眉,独坐在黑暗中。突然,有脚步声走向他,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擎天吗?”敖倪倾听着。
“嗯。”他有气无力地应。
敖倪听见擎天回答的声音似乎相当痛苦。
“怎么了?”敖倪试着找到他的方向,、轻轻问:“若若为什么哭了?”
擎天深吸一口气,低低地垂下头去。“我现在简直是烦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怎么能懂我的痛苦。”
.“为什么不懂。”敖倪安蹩眉,好笑地。“你的痛苦我一定懂,可是我的痛苦你不一定能懂。”
“我是一个不正常的男人。”擎天长叹。
“你只是一个搞不清楚自己爱的是男人还是女人的男人罢了,其实也不算太不正常。”敖倪笑了笑。
“这样还不正常吗?”擎天瞪了敖倪一眼,虽然敖倪看不见。
“你先回答我,为什么若若哭了?”敖倪岔开话题问。
“因为……若老说她喜欢我。”
“噢!”敖倪不由得杨高声音。“你怎么回答?”
“没有回答。”他苦笑了笑。
敖倪沉思着,缓缓地说:“我曾经仔细想过,你被桀琅救起来时只有十四岁,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年,对桀琅有异样的情愫应该是崇拜的心理在作祟,如果当时救你的人是我,你会不会也同样爱上我呢?”
擎天无端红了脸,敖倪的话问得太坦白了,他呐呐地回答:“我不知道。”
“你会回答不知道,可见得我的猜测没有错了。”敖倪放轻了声音说。“再问你一个问题,要老实回答我,听丹朱说,你看过若若一丝不挂的模样,是不是?”
“是啊,惊鸿一瞥”他小声地。
“那…··有没有特别的反应呢?”敖倪追根究低地问。“例如全身发热?某个部分起了变化?或是想扑到若若身上去?”
擎天被问得尴尬不已,半晌没有回答。
敖倪认真地说:“我看不见你的表情,你最好老实回答我。”
“是有全身发热的感觉,其他的就没有了。”他轻轻说,其实当时的感觉似乎比全身发热还要更厉害些。
敖倪沉吟着,说:“这表示你对女孩子不是全然没有反应的,只是对桀琅莫名的情愫,让你无法厘清自己感情的方向而已。”
“可是,我对相思却有很深的敌意,岂不是莫名其妙?”擎天反问。
敖倪摇了摇头。“如果真的是妒嫉造成的敌意。可就真的难办了”
擎天仰头望着天,夜空悬着上弦月,泛着薄薄的光芒。
“我决定去找桀琅,,擎天忽然说。“我一定要弄清楚,如果再这样继续迷惑下去,我这辈子肯定完了。”
“难道不能先试着和若若在一起吗?”
“不行,若若看着我的目光让我觉得害怕,我也不能让她陪我陷入不能自拔的困境里,若是爱一个人变成了一种刑罚,岂不残酷。”擎天带着伤感地说着。
敖倪有些吃惊,擎天的想法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与敏锐,他渴望着、急切地想发掘自己感情的真相。
“万一你发现爱的人依然是桀琅时,你该怎么办?”敖倪正色地问。
擎天惊悸地震动了一下,像个迷失在浓雾中,找不到出路的孩子。
“也许就不会回来了。”他的声音轻如耳语。
敖倪许久都不出声,慢慢地,他伸出手,碰到了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静静地说:“我们等你回来”
第二天清晨,丹朱看见擎天留下的两三行字,虽然敖倪已经告诉她擎天将要离开的消息,仍免不了感到心凉。
若若容颜苍白,漆黑的眼瞳里有着心碎的痕迹,丹朱正试着想安慰她,忽然之间,她的神情变了,眉端唇角,涌起了一股不顾一切的决心。
她抬起头,坦率地、清晰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要去找擎天。”
丹朱惊奇地望着若若,这个十六岁的姑娘,眼中闪烁的情意的灼灿似火,如此虔诚坚贞地追求她所想要的……
丹朱微微地笑着,这双黑眼睛太熟悉了,曾经,她也有着这样一双不顾一切的眼睛,闪熠着人间最美的光华。
“敖倪,下雪了哦!”
黎明时,丹朱睁开了眼睛,看着窗外轻软的初雪,正安安静静地飘落在一株株红梅树上。
敖倪的脸理在她的发间,似醒非醒,懒懒地应着。‘夜里,我就已经听见下雪的声音了。”
丹朱格格地笑。“骗人。
“没有骗你,我真的听见了,而且,我也听见红梅开了。”敖倪轻抚着她的脸,懒洋洋地吻着她的唇。
丹朱紧偎在他怀里,虚软地回应他热切的吻。
肚子里的小生命动了一下,丹朱轻笑着。“孩子也醒了,最近动得好厉害,让我不能好好的睡。
“是不是快生了,若若不在身边实在很不方便。”敖倪对丹朱即将要分娩感到十分忧虑。
“没有关系,隔壁的老嬷嬷会来帮我,你用不着太担心。”她低语,带着任性的娇憨。“我反而很高兴你看不见我生孩子的丑模样哩,将来,你也不会看见我变老的样子,在你心里,我永远都像你记忆中的模样,不必担心你会不会看见比我更美的姑娘。
敖倪又好气又好笑。“可怕的女人心。
“可怕的是臭男人。”她皱着鼻子,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
他忍不住笑起来,宠溺地让她偎。
“若若不知怎么样了?”她叹息地。“擎天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桀琅和相思也没有捎来消息,都到哪里去了呢?”
敖倪怠懒地微笑着。“找到他们所爱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了。”
雪融。吉祥的红梅花瓣飘飞满天,像下着一场红色的飞雪。
在这冬天与春日交界的时分,丹朱生下了一对双生儿。
老嬷嬷抱着一双小婴孩送到敖倪的手上,欢天喜地的嚷着。“丹朱生了双生儿,一男一女,是个好兆头呢,取名字了吗?”
敖倪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婴孩柔嫩细腻的脸蛋,这是他这一生中,感觉最幸福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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