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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王抢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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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迁。

敖倪得知以后愤怒不已,充塞在胸中的怨气几乎要爆炸开来!

趁着未动身,他火速冲到丹朱的窗前,拍着窗子喊:“丹朱、丹朱,我要走了。”

窗户倏地拉了开来,出现丹朱惊诧的脸蛋。

“你去哪里?”

“北方。”

“为什么要走?”她扯住他的手,心慌地问。

敖倪的心酸楚地疼起来,搬迁过那么多的城镇,来来去去之间,从未令他有过一丝不舍,但是这一次完全不同,玲珑剔透的丹朱已经牵动了他的心绪。

他将手上的金环脱下来给她,匆勿地说:“你戴着,等我长大以后再回来找你。”

丹朱又圆又大的眼睛眨了眨,似懂非懂地望着他。

敖倪一咬下唇,狠下心,转身走了,为了怕不舍,步子迈得更急,索性跑了起来,头也不敢回。

丹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瞪着大眼睛,怔怔地望着敖倪的背影,缓缓r她将金环套进自己莲花似的小手里,轻轻晃了晃,聆听着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敖哥哥——我会等你的——”

她的声音微弱地飘出来,消散在昏黄的夕阳里。

第二章

十年后——

一轮红日高挂,浓紫深黄的辉芒,将林荫道上一行送嫁队伍映照得更加红光荡漾锣鼓、哨呐的吹打声响遍整个山林。

隔着淡薄的烟尘,敖倪和桀琅两人分骑着马,立于高岗之上,假傲地凝视着下方排场惊人的送嫁行列。

敖倪转脸问架琅:“你得到的消息果真没错?”

“怎么?信不过我!”桀琅斜睨他一眼。

敖倪双眉挑起,牵动了右眉稍刺着的一条淡色金龙,似要腾云飞去。

“不是信不过你,只是不希望白忙一场而已。”敖倪淡淡地说。

“你放心,擎天调查得一清二楚,确实是沧州富豪梅长进嫁女儿,嫁的人正是你哥哥敖仲。”

听见敖仲的名字,敖倪的眼神倏地阴沉了下桀来。

“看见那几车的嫁妆了吗?不用猜也知道价值连城了,你抢你的新娘,至于陪嫁的珠宝全归我如何?”桀琅侧过脸,朝他一笑,连带使得脸颊上刺着的金豹纹也闪了一闪。

“随你吧。”敖倪漫不经心地应道。

一阵暖风拂掠上来,将敖倪随意披散的黑发覆在脸上,他狂烈地将发狠狠甩到脑后,冷眼望着华丽的大红花轿,缓缓地,拿起面具戴上。

“走!敖倪掉转马头,朝山岗下疾驰。

桀琅也戴上面具,用力挥上一鞭,跟了上去。

丹朱轻轻拉下盖在珠冠上的头巾,拭掉额上微微沁出的薄汗,深吸了口气。

到底还得走多久呀?她在心里低低抱怨着。

蜿蜒崎岖的山径,让本来就微晃的轿子摇动得更加厉害,几个时辰坐下来,早已令丹朱腰酸背疼了,她再也忍耐不住,试看在轿子里转动一下腰肢、活动一下手脚。

轻轻一动,她手腕上佩带的金环轻轻碰击着,铿然微响。

她抚了抚腕上的金环,缓缓贴在心口。

“敖哥哥果真应允了他的承诺,没有负我。”她吻了吻金环扣,脸颊浮起沉醉的光彩,柔情无限。

想起幼年时曾与自己有过一段短暂相处的“敖哥哥”,是除了父亲以外,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等了十年,本来还以为这辈子想再见到“敖哥哥”已是无望的事,没想到,就在半年前,“敖哥哥”竟然意外地在梅府中出现,并且一眼就认出了她手中的金环。

她心中的“敖哥哥”已然长成了一个翩翩美少年的模样,虽然看上去白皙赢弱了许多,但是住在海府中的三个月间,“敖哥哥”待她总是万分温柔,时常扶着她到花园散步,陪她下棋,也陪她说话谈笑。“敖哥哥”的出现,让她平淡的日子增添了不少光采。

“敖哥哥”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很快的就与敖尚书令前来提亲了。

丹朱的爹娘自然很高兴掌上明珠能嫁入高官名门;而她,对于嫁给“敖哥哥”的这桩婚事,当然也是毫不犹豫地应允了。

十年来,丹朱总是在心里情深意切的呼唤着

“敖哥哥”,在她梦中愈走愈远的背影,终于回过身来,温柔地走向她,回应她的呼唤。

她仰起头,一朵笑微微地在她唇边绽放。

虽然,一股微妙的不安若有似无地侵扰着她,但她相信,这只是对嫁人敖府的不安和迷茫罢了。

对于不可测的未来,迷惆和不安是理所当然的。她这么说服自己。

轿子里闷热的空气更加引发她内心的焦虑,她长长地吁了口气,企图用手绢扇出一丝凉风来。

突然间,喜乐声停了,轿子“哆”的一声被重重地放了下来。

丹朱呆了呆,以为是轿夫们走累了想稍作休息,便也不以为意,谁知轿帘陡然被掀开来,出现了陪嫁小丫头惊慌失措的脸,直对着她大叫:“小姐!山魁来了。快……快逃呀……,,

丹朱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小丫头已经抛下她,飞快地狂奔而去了。

她忽闻铁蹄声由远而近,达——达——以惊人的声势来了!

丹朱的膝盖发软,看见轿夫一行人个个有如惊弓之鸟,吓得觅地逃生,竟无人理会她!

“别丢下我!”丹朱惊慌失措地大喊,她一双三寸金莲,无人搀扶怎逃呀?!

林中回荡着催命的马蹄声,丹朱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地跨出轿子,摇摇晃晃地住前奔,奔不出几步,便踉跄地仆跌在地,她爬起来又跑,又跌,恐惧自她身后一点一点进逼,企图淹没她。

她跌跌撞撞的、软弱的,逃不出生天。

马蹄声在她身旁止住,巨大的黑影兜身罩下,她神魂未定,反射性地抬起头来,登时一阵魂摇魄荡——

一张丑陋狰狞的露脸正阴寒地俯视着她,受惊过度的丹朱,只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长着长长的角、突出的眼窝、尖锐的鼻、吊垂着下颚的脸,渐渐地渐渐地,眼前黑暗一片,最后,她发出了嘶哑的声音,微弱地低喊一声:“鬼——”

丹朱浑身一软,晕了过去。

敖倪俯身将她捞上了马背,仔细端详着她的脸。

十年不见,她的下巴尖瘦了,透着一股惹人怜爱的剔透清丽,雪藕似的手腕上,套着那只他送给她的金环,光彩流丽。

“为什么不摘下面具,你那个面具就算是大白天,都能吓死小姑娘。”桀琅取下面具笑说,一边靠过来望了丹朱一眼,不由得发出惊叹。“难怪你非要把她抢到手不可,原来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我只记得她十年前的样子,倒不知道她现在会这么美。”敖倪低声说,忍不住伸手轻触了触她滑腻的面颊。

桀琅猛地又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嚷。“哗,你看你看,她那双纤纤小脚,只要是男人见了,、哪一个不神魂颠倒I”

敖倪横了桀琅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娘说的真没错,就是有你们这种臭男人,她才必须受这种苦。”

桀琅根本没留意他说些什么,一迳痴缠。

“喂,兄弟一场,把她的脚借我摸摸好吗?真是可爱极了——”

敖倪扯下面具,瞪了桀琅一眼,认真地警告。

“我不许你碰她,再好的兄弟也没得商量,如果你敢对她动手,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桀琅大笑了起来。

“撂下狠话啦!别急,碰不了她的。”

敖倪掉转马头,四下一望,扬了扬下颚提醒他。“快翻一翻那几箱嫁妆,把值钱的东西部取走,别耽搁太久了。”

桀琅自怀中抽出匕首,—一橇开七、八箱的陪嫁品,除了几件配戴的珠宝,其余值钱的东西并不多。

“咳,现在大家都学聪明了,知道这座山里有两个山魁盗贼,值钱的东西绝不会过这条山路,看来这趟买卖白做了。”桀琅唉声叹气着。

敖倪淡淡一笑。“别摆出窝囊的表情来好不好,要做大买卖有的是机会,急什么?”

“你要的‘东西’已经抢到手,现在当然会说风凉话了。”他促狭地说。

敖倪苦笑了笑。“大不了,下次的大买卖免费帮你,行了吧。”

“那当然,要我一个人也干不成大买卖。”桀琅翻身上马,远远瞅他一下。“快走吧!别等人来抓了。”

敖倪把丹朱紧紧搂在怀里,和桀琅两人纵马便行。

奔驰了近半日,两个人带着丹朱回到了无忧谷。

敖倪点燃了灯,举起灯火,深深凝视着躺在床上的丹朱。

他曾经揣摩过和丹未见面的种种景象,却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他凝视着她薄被外小小的容颜,秀气绝俗,眉目如画,令他深刻疼惜,然而一见她身上的鲜红嫁衣,便有股难以忍受的愤怒在他的胸腔剧烈翻涌——

她手上戴着他送的金环,却嫁给了敖仲!

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十年来,他一次又一次的遭人遗弃,失去了一样又一样,几乎找不回真正的自己。

原以为能寻回仅存的希望,想不到,连这最初的情率亦背叛了他。

他是彻底被遗弃了。

他冷眼望她,谁不好嫁,却偏偏要嫁给敖仲?嫁给那个毁了他一生的可恨家伙,几次身陷困境,哪一回不是拜敖仲所赐!

他永远忘不了三年前的那个隆冬之夜,大地刮着不寻常的狂风,几名衙役前来拘押他,将他押进了大牢,莫名其妙地让他背上了杀人的罪名,更在他的右额刺上难以磨灭的“黥刑”。

娘来探监时,他才明白,原来是敖仲在大街上驾马车失控,连续踩死了三个婴孩,踏伤了十数名路人,看见这场意外的人太多了,敖仲逃不过刑责,便和爹商议,决定由他顶罪。

当时,他浑身被熊熊怒火吞噬。民

对着娘暴怒狂喊——

“为什么要我顶罪,我不是爹的儿子吗?为什么——”

“仲儿自幼体弱多病,你爹怕他受不了牢狱之苦,怕受不完十年的刑就会病死在牢里,孩子,你忍忍,你爹会想办法让刑期缩短几年,娘求求你,忍一忍……”娘哭断了柔肠,声泪俱下,语不成句。

娘痛哭着,脚步零乱颠跪地离去了。

自那一刻起,厌恶敖仲的心盈满了仇恨,因为敖仲,他得受十年的牢狱之苦,甚至还把他的脸也一并毁掉,这种委屈为什么得由他来承受?!

为了敖仲,所有至亲的人宁可将他牺牲以保全敖仲,一夕之间,他成了世上最孤单的人。

在狱中结识了桀琅,桀琅自幼无父无母,以偷窃和行抢为生,因误闯一门惨遭盗匪血洗的大户,被当场抓个正着,杀人的罪名硬是被套在他的头上,他不只受刺“黥刑”,甚至还得问斩,桀琅哪里肯为了一桩冤狱而杜送性命,便和他两个人商量逃狱。

逃狱成功之后,两个人便躲在无忧谷,戴上木刻的鬼面具打劫来往客商,不到一年,便传出了山魈之名,人人闻之色变。

当他正想办法找丹朱时,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已经应允了敖仲的婚事,他不知道敖仲存着什么心,只知道这一辈子他绝对不会原谅敖仲!

他在红融融的灯下看着丹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沉思中,然而任何人的遗弃,他都可以作罢;但他绝不允许丹朱遗弃他——他一定要抢回她!

仿佛听见了一声叹息。

敖倪倏地转过身,背着丹末在桌案旁坐下。

丹朱悠悠醒来,犹迷糊怔忡,不解发生了何事,陡然之间,一张鬼脸自脑中飞窜而过,她惊跳起来,眼角瞥见一个高大的人影,背对着她坐在案旁,垂瀑似的黑发散泻在肩背上,一手支着额,动也不动。

丹朱猛地又想起了那张鬼脸,吓得整个人缩进床角,两眼死盯着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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