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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陌笙自幼喜欢阿玉,心里已是容不下旁的人了。望爹成全。”白公子再叩首,并伏在地上不肯起来。
白当家震惊了良久,双目如箭一般射向李玉。
李玉似被那目光刺到,猛然回过神,噗通跪下磕了个头,急忙道,“大当家,公子定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被魅魇缠身,一时糊涂了。望大当家赶紧寻名医给公子看病……阿玉……阿玉身上一定是有不干净的东西,这就离开镖局……再不踏入镖局半步……只是……只是,我爹年岁已高……不宜随我四处漂泊……这是阿玉的错,与我爹并无关系……还望大当家肯留下我爹……”
“你……你勾引陌笙……还有脸说这些!看我不一掌劈死你!”
白当家抬手就要打,白公子急忙护在李玉身前。白当家生怕劈死自己好不容易转醒的儿子,急忙收势,“你!”
“爹,您若是动阿玉一根汗毛,我会恨您一辈子。……我都舍不得欺负他,别人更不行。您若有气,便冲我来。您气消了,我还是要娶他。”一番话,叫白公子说的波澜不惊,却叫听的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半晌,白当家抬起颤抖的手指着白公子,“你……你就这样死了才好!我没你这个儿子!……你给我滚出白家!你也给我滚出白家!……还有李大勺!”
李玉看着当家的气急败坏地出门去了,终于像蔫掉的茄子一样傻在那了。
“阿玉。”白公子微笑着拉起李玉的手,“听见你说愿意跟我生生世世在一起,我真的好开心。我以前不敢告诉你……但是经过这一次,我才觉得,若是这一世还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跟你在一起,那真是抱憾终身。我知你方才跟我爹说的那些,都是为我好。但是我并不在乎这里,我、只、在、乎、你。所以,不管你去到那里,带上我吧。”
李玉眨眨眼,扶起他坐上床,“公子,你重伤初愈,好生歇着吧。我晚些再来看你。”说罢便要离去。
白公子抓住他的手,“你这是要抛弃我么?……老爷子这暴脾气,派人来赶了啊。”
白公子话音刚落,一众人将李大勺推进了门,并扔在地上一个包袱,“当家的叫你们……滚。”
李大勺爬起来上前抓住李玉,“狗蛋儿,这是怎么回事啊?啊?!好好的,怎么就要赶咱们走?”
李玉不知道怎么开口,白公子笑笑,“李大叔,我跟我爹说,我想娶阿玉,他气头上呢,说要赶我出家门。我们一起出去避一避吧。”
李大勺一时没反应过来,“阿……阿玉?!……阿玉是谁家的小姐么?”又转而低声问李玉,“狗蛋儿,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莫非是要咱们照顾公子?”
李玉脑子嗡嗡响。
“李大叔,咱们边走边说吧,不然我爹要亲自来砍人了。”白公子站起来,略晕,摇晃了一下。
李大勺赶紧扶住他,冲李玉瞪眼睛,“狗蛋儿!怎么还不过来扶公子!”
一行人出了正门,见管家站在一辆马车旁边招呼他们。“公子,这些年承蒙公子关照。我在乡下有一处房屋,若公子不嫌弃,可以和李家父子先去住着。待当家的回心转意了,再回来。”
白公子抚着马车,又指了指包袱,“替我谢谢老爷子。待他气消了,我定回来谢罪,他想怎么抽我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
☆、七世之三(4)
李大勺坐在马车里视线在公子和儿子身上来回扫——儿子低头沉默不语,公子一直含笑望着自家儿子——李大勺早就觉得公子对李玉不是一般的好,刚才太混乱他没敢想,但现在看公子和儿子的模样,他不得不觉得——他猜对了。
“李大叔、阿玉,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好么?”白公子突然说,然后不待二人应声,便颓自讲起来,“约百年前,杭州顾家有一公子名曰顾汉文。”
……
“顾汉文说,‘只此一句,心暖至今。真有来世,若还能再见,便好了。’凌少秋这时方觉,原来,他是喜欢顾汉文的。他说顾汉文是性情凉薄之人,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他漂浮于世,自认看破人间烟云,从未对人付出真心。他对顾汉文好,就像与自己下的一个赌注,又像是仅仅在履行自己交给自己的任务。若是顾汉文爱上他,又或者将这份感激表达得更为激烈一些,怕是凌少秋不会稀罕,可就是顾汉文这样的临终一句,叫凌少秋的心中起了波澜……所以,他立了承诺。所以,他求了判官。所以……”白公子不再言语,望着李玉笑。
李大勺只能在心里默念,“我哩个娘亲哎……”
良久,李玉幽幽说,“顾汉文都未必当真,凌少秋却放在心上——他真傻。”
白公子不笑了。
“若不然,顾汉文怎么不自己去求判官?怎么不是他去寻凌少秋的转世?”
白公子沉默良久,无奈地笑着,盯着李玉的眼睛说,“谁叫,他就是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凉薄之人呢?”
“公子,到了。”马夫停下车,招呼车里的人。并帮李家父子将小屋简单打扫了一下,便离开了。
“公子,阿玉是个不祥之人,若留在你身边,怕是总会给你带来麻烦。这便和我爹离去,自谋住处。公子保重。”
白公子不急不忙地举起右手说,“我的手残废了。”
“……”
白公子温柔地笑着拉起李玉的手,口中却说着极为无耻的话,“阿玉,这是你欠我的。想想我救过你多少次?想想我白家对你们父子的恩德。我不需要你偿命,也不需要你卖命,你不喜欢我不勉强,但是我会继续对你好,这一世不够,那还有下一世。何况你也已经答应我了。我会一直缠着你——直到我不喜欢你为止。”
李大勺愣愣的站在旁边听着看着,这画面太美好,美好得让他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家父子在院子里种了点菜,白公子虽右手废了不能握剑,然而左手却是可以写字作画的,李大勺拿着去集市上卖也能赚个几两银子。三人在这乡下活得倒也可以。
只是李玉对白陌笙毫无办法。他从不知道自家的公子是如此无耻之人。
他对白陌笙冷言冷语,白陌笙说,阿玉你不用装了,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早日回到镖局回去过好日子,可是我觉得跟你父子住在这乡下挺好。谢谢你的苦心。
他和李大勺商量是不是该娶个老婆生个娃给李家传宗接代,白陌笙就冷着脸说,我不允许,这是你欠我的。
总之就是他对白陌笙不好,白陌笙不在意,他做白陌笙不喜欢的事儿,白陌笙就一句“我不允许,这是你欠我的。”理论,他自然是说不过饱读诗书的白公子的。动手,……他怎么能下得了手。
李玉觉得憋屈,很憋屈,极为憋屈。但是他却不恨白陌笙。因为白陌笙确实对他太好了——即便他废了一只手,但是他绝不用李家父子替他做任何事,反倒是他们在外跑了一天,发现公子已经为他们烧了洗澡水,做好了饭菜;即便他们现在并不富裕,李玉还是会经常收到公子不知从哪弄来的小玩意给他做礼物。这些点滴的感动,比当年公子为他受伤还要来的深切。甚至到后来,连他爹李大勺都时不时地说,我也认了,要不你从了公子吧。
后来白当家终于抵不过思子心切,派人来接白公子。白公子自然是将李家父子一同带了回去。白当家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时间久了,偌大的镖局里总免不了有人对此指指点点。反正白当家年纪也大了,白公子便将镖局转给总镖头,带着白当家和李家父子又回到了那乡下小屋。
再后来,当家的和李大勺都作古了。
有一日,二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李玉突然说,“公子,我抱抱你吧。”
白陌笙一怔,欣然答应了。
“换做是别人,被公子这样几十年如一日的宠着,许是无论男女都会被感动并爱上公子的吧。可我的心里,只有感激而已。若仅凭这份感激,我也应从了公子。可是我又觉得,公子喜欢我已是错,不能让你一错再错……可能我的想法很自私,可能……无论前世今生,我就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凉薄之人。……也许来生也是。所以,若今生尽了,公子莫要再执着,忘了我吧。”
白公子笑笑,正要扭身去摸李玉的脸,却眼前寒光一闪。他顿了顿,低头看看刺进自己胸口的白刃,又去看李玉。
李玉又用了几分力,面无表情道,“公子,来生莫要再执着。”
白公子笑了,抬手去摸李玉的脸,然而还没摸到,手便垂下去了。
——仅这一刀,来生我便仍不放手。
——你若随我而来,我便随你而去。
——你若仍活世间,我便在奈何桥边等你永远。
作者有话要说:
☆、七世之四(1)
————————————— 第四世 ————————————
今年的冬天异常的寒冷。大雪封山十几日,白山村的人都快活不下去了。
“娘,我去了,你别担心。”陈良拿着砍柴刀背着竹篓站在门口。
他娘还是不放心,“山上雪大,一定要小心啊!”
陈良笑笑,“再过几日就立春了,到时候就好了。风雪大,快回去吧。”
“千万小心啊,不行就回来,不怕冷这几天的……”
“快回去吧。”
山路本就难行,雪又从最开始的及膝到后来的没腰。陈良停下来放眼望去,天地间一片灰白,什么都分不清。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只是双脚已经有冻僵的感觉了。
要回去么?
不行,娘有风湿病,家里的柴早烧完了,这几日家里阴冷,娘常常半夜痛醒他都知道。
再走走,说不定就能有枯树枝了——大家都缺柴,近的地方肯定是没有的了。
一阵狂风袭来,卷起漫天大雪。陈良不得不弯下腰蒙住头。待风雪平息,直起身的陈良眼前一亮——那墨绿色的是什么?!
他艰难地分开及腰深的大雪凑上前,用手拨了拨雪——这墨绿色的东西完全被雪掩埋了。貌似很大,摸起来粗糙不平。陈良迟疑了一下,果断拿起砍柴刀开始砍。
这东西很硬,一刀下去只崩起了一小块碎渣。陈良捡起来看看——管他是什么,能烧就行!于是他加大力气一刀刀的砍下去,可是第四刀的时候——
他只觉已经渐渐麻木的腿上传来一阵剧痛,随之整个大地剧烈地颤动起来。而后他余光瞄见砍柴刀上有血顺着刀刃滴下来……可那血还没落入雪中,地面上的雪便飞扬起来,雪中冒出一个巨大的黑影。因震动而倒进雪地里的陈良透过漫天的大雪看着眼前逐渐清晰的巨大身影,一翻白眼——昏了。
一条足有成年男子腰身粗的巨蛇盘着尾巴直其身颈立在风雪弥漫的天地间。它扭了扭,吐了吐信子,看见了倒在雪地中的人,倏尔青光一闪,蛇不见了,一个青衫男子出现在蛇盘桓的地方。他抬起左手轻轻抚上右手手背,那道细小的伤口就不见了。他俯下身检查陈良的情况——陈良的左腿在流血。好在冰天雪地的,倒是能有效控制失血。
蛇妖“啧”了一声——他趴在这冬眠睡的好好的,突然身上吃痛,迷迷糊糊的张口闭口,不想竟咬在了这人身上。……先送到山下村子里吧。
蛇妖化作一团光影卷起陈良倏忽就到了白山村外,然后他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