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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i,你应该比我清楚这种事后悔不了……”
我对你的爱,最先折磨到的,其实是我自己。我害怕,我迷惘,最后在当头棒喝中清醒。即使这份感情中夹杂另外很多情愫,但我努力使自己一锤子砸下,定这种感情为“爱情”。我不想失去你,也见不得你悲伤,恨不得把整个宇宙送给你,只要你别再忧郁。
这种感觉,是不是“爱情”呢?是的,应该是的。
“Kei,我爱你。”
我看见他唇边浅浅的笑,令整个空间都感染上一丝甜腻的幸福感。
门在这时被人叩响,信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Syou?你醒了吗?孙给你来了好几个电话。”
孙?
我疑惑地回头,Kei从我颈间抬起脸。我以为应该是老板给我电话,没想到居然会是孙。
我让Kei先睡,他的身体需要休息,脸色依旧苍白的他需要绝对的静养,看得出他面有倦色。我吻了一下他,起身开门。
信士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电话。
我轻轻关上门:“信士,怎么了?孙有说发生什么事了么?”可信士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的脖子。我下意识地立刻用手捂住了那小小的齿痕,不自然地笑了笑:“昨天Kei报复了我一下。”
信士犹豫了一下,轻轻开口:“Kei没对你做什么吧?”
我一愣,突觉信士和Kei之间有层不寻常的纱相隔,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信士为何从来不说却总是在话中隐含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东西?我看着信士,他极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仿佛生怕眼神泄露些什么。
“刚才……孙打电话来,要你一醒就立刻过去……老板,死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样在我头顶炸开!
回忆中那个总是高大、强壮,一脸大胡子,拍着Kei的背哈哈大笑的大嗓门老头,居然会有死亡的一天!虽然死亡对于每一个人都是必然的结果,一如人的诞生就是为了迎接死亡,可这条亘古不变的哲理在我心中从来都不曾套用在老板身上。
那个望着他高大背影的孩子,总是想:他一定永远都会是这样的吧。可从未想到他如果死了,那又将是什么样的景象。
被这个消息打击得当场怔愣的我,大脑中一片空白。
“Syou?Syou?”信士担心地看着我,“你没事吧……”
我慢慢地摇着头,六神无主。那刻,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一事实,才刚回到Mallarpa啊!
“给孙回电,我立刻过去……”我只有这样说,之后的一切我都不知所措。
“我也去。”
Kei的声音突然传入我的耳朵。我猛地回神,看到Kei已经穿戴完毕站在门口,灰蓝色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我。
“Kei……你得休息!”我冲到他面前,可他扬起苍白的脸。
“你让我现在怎么休息?”
“你昨天才……”
“放心,我的恢复力很强。”他看着我的眼睛,“Syou,我睡不着的。”
僵持了一会儿,我只有作罢。Kei的脾气很倔,就算我关他,凭他的本事也可以逃出来。最后,我只有答应他同行。
“Syou……”临行前信士似乎想和我说什么,但欲言又止,他的嘴唇蠕了蠕,可最终还是把话都咽了下去。今天的信士特别奇怪。眼神、举止、动作,好象中了邪一样莫名其妙。我很想追问这是为什么,可是信士躲开了,脸色惨白地说他什么事都没有。这时,Kei的呼声从门外传来,我只有作罢。
我们打车向“Mores”的总部开去。
我望着窗外灰蒙蒙的景色,心神不定。老板死了,那组织怎么办?孙和Yiqai又会怎么样?那战争我们又究竟赢得了什么?
我心烦意乱地闭上眼,老板的影子在眼前一遍又一遍地回放。始终,我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Syou,这是你决定命运的时刻了。”
Kei坐在我身边,平静地说。我回头,看见他正用玻璃的反影注视我。
“你的路要怎么走,还是要你自己决定。”
窗外灰色的景色中偶尔夹杂着黑色的废墟,从窗外飞快地闪过,像一幅素描上的一笔浓墨。Mallarpa的城市素描在窗外飞快地闪动,映在Kei的倒影上。那里唯一不随之浮动的,只有Kei灰蓝色,灼人的眼睛。
“Mores”的总部设在城市里最混乱的街道里,落亦街上一家叫Huga的酒吧,用人间最喧闹的声音盖住了最悲痛的时刻。我和Kei穿过欢乐的人群,向地下的会议室走去。侧眼眉开眼笑的人们,那就是“凡人”。
一群只想维持现状的人。我这样想着,鄙夷着,与他们擦肩而过。
门一关,喧闹声顿时像被割断了喉咙般嘎然而止。这是个与外界隔绝的世界。两行人笔直地站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躺在中间的桌子上,那个在我心中曾经如不死传说般高大的男人。瞬间,觉得孩提时某种美好的幻想随现实而破裂。
呼吸短暂地停了几秒钟,我克制了心中想大吼的冲动。神真是无耻!我在心中祈祷了这么久,可事实还是不容人私心改变。不管我在他面前如何自毁尊严地乞求。
神说:事实就是事实,因为我也是个唯物主义者。
仿佛被自己嘲弄了般,吃了黄莲有苦说不出。我慢慢走到那具尸体面前,胸前的血迹已经泛出了铁锈色。血也会生锈,只要它溢出体外,接触了空气。
相同的伤口,相同的血迹,相同的结果。我忍不住别开视线,深吸一口气。这是我第二次看到死去的朋友。第一个是稻喜,第二个是老板。
“老板怎么死的……”我努力稳住声音问。
“是昨天的那场火拼里……”我身边的人开了口,低沉的语调中可以听出和我一样压抑的悲痛,“为了保护孙……”
“保护孙……?!”5F224CF30D83F5//秋之屋 转载、合集整理//
我回视他,那人低下头。
霎时,我心中有一股想爆发却不知道从何发泄的感情,涌上了喉头,哽住了呼吸。我在人群中搜寻孙,人群在这时自动散开,将那个罪魁祸首展现在我眼前。
他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像只丧家犬一样,用黑发掩住了脸,双手环住膝盖,手里捏着那只给我打电话的手机。他仿佛沉浸在一个与我们相隔绝的空间里,不动也不响,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失望透顶的感觉。
“从老板阵亡后,他就一直那样……”耳边有人轻轻地说,“什么都不愿意讲,也不愿意动,水都不喝。”
我呆呆地看着他。孙就一直这样缩着,也不顾身旁那几十双失望的眼睛。这一刻,他就像只被打瘸了腿,赶出家门的狗一样躲在那里,把两边都不着体的墙当成最好的防卫。
“孙。”我呼喊他,可他动也没有动,头也不抬。“你叫我来的,我现在来了。”
他还是没有动作,好象一具僵化了上千年的僵尸一样,连生气都感受不到。周围的人有很多都已经开始摇头,有的在叹气,有的闭上眼——真是人间惨剧。国王死了,王子却颓废得连人都不想当。这个王国还有谁能支撑?付出了那么多惨痛代价后,换来的只是“毁灭”二字。太残忍了,比死亡更甚,所有人的理想都将落空。
“孙,起来。”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他的颓废让我显得越发骄傲。
“起来!”我踢了他一脚,“你这个龟孙子!起来!!”
原以为他会跳起来反抗,因为他最恨我叫他“龟孙子”,谁知他只是往墙角里又缩了缩,把头整个埋进臂弯里。顿时,那股压抑了好久的情绪像被点燃了导火索般,“轰”的一声炸了开来。我一把揪住孙的衣服,把他从墙角中拎出来。他满脸惊惧地看着我,衣服上还有大滩的血迹。我明白,那是老板的血。
“你缩在这里干什么?像条狗一样!!”
他脸色惨白地看着我,眼中一点都寻不着以往的盛气凌人。这让我更加焦躁。他颤抖着嘴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用讨饶的眼神看着我。
“闹够了没有!你父亲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他用生命换你生存,你却给他看你这种死样!你到底在想什么!该悲的该痛的都该有个限度!给我站起来!”我努力想让他站直,可他发软的双腿怎么都不听我使唤。我费力地揪着这个高大的男人,可他却像滩烂泥一样,打骨子里往外面烂!
刹那间,我恨不得一枪毙了这个杂种!软脚的混蛋!
“起来!混蛋!起来!”
“别再烦我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Mores’,什么‘Lukary’,什么领导,什么胜利!全都是胡说!!根本不可能胜利!”孙突然挣开我的手,歇斯底里地大吼,“可能么?可能么!!看看我们今天的牺牲,血流成河!别把战争说得像人类革命一样高尚!!我受够了……”
砰!!
孙应声倒地。我一拳挥到了他脸上,用尽全身的力气砸上去。
他捂着脸愣然地看着我,刚才未说完的话似乎随血一起咽进了肚子里。我捏紧了拳头,直至感到指关节传来快要折断的疼痛。
“这就是你心里想说的话?是你真正的想法,还是你逃避的说辞?”
我愤怒得连声音都控制不稳:老板救回来的究竟是什么!!
“即使你这么说!对每一个人说你已经绝望,说你放弃人应该有的所有感情也换不回你父亲的生命!”我拔出腰间的枪直指他的胸口,被老板的血渗透的衣襟。
孙瞪大了惊愕的眼睛看着我,苍白的嘴唇不停地颤抖,连同身体也是。
他发疯般的一跃而起,要抢我的枪。我一把抓住他揍倒在老板的尸体旁。他呛咳着,我按住他的头凑到老板已然没有生气的脸前,用枪顶着他脑袋。
“他已经死了,为了你死了!!可你却在这里诋毁他生前的理想,他托付你的东西你居然这样就说要丢弃!你说!你说!你不是吃了他的生命?你让他死得毫无价值!”
孙的身体颤抖得厉害,近乎一种病态的痉挛。我用力按着他,咬牙切齿地痛骂他,沉寂的空间中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声音。
孙用奇怪的声音抽噎着,气促地喘息。
“你诋毁了他身为‘战士’的光荣!他那么勇敢却养了你这么一个龟孙子!”
我用枪用力戳着他的太阳穴,双眼泛热,恨不得在他的脑袋上钻个洞好让脑子透透气。
“好好看着!这是你父亲死去的脸!好好看着!他临死前对你说了什么?说啊?说啊!”
我用力把他的脸按下去,让他在最近的距离看着为自己而死去的父亲。
“他临死前对你说了什么!说啊!!看着他说!!”
“看着你父亲!说!!”
“啊!!!!!!!!!!!!!!!”孙突然暴发出一声嘶吼,眼泪迸流而出,弓起背放声大哭,哭得像野兽受伤一样,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嚎叫。
我松了手,呼出了一口气,同情地看向这个劫后余生的男人,他俯在父亲的尸体旁,哭软了双腿。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得以暴发,孙哭得比任何时候都狼狈。生命中最强大的支柱就此倒塌,这份悲痛谁都承受不住。我无法体会他的悲伤,因为我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对亲生父母,我天生就没有这份羁绊。老板曾让我有过“父亲”的错觉,但是相遇短分别长,渐渐的,这份感觉被友情取代。对他的死,我远不到孙这样,哭得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