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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作者:膏药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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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世合掌,虔诚地对著佛祖拜了一拜。他知晓这是梦境,因此并不与和尚说话。片刻後,和尚终止了诵经,缓缓道:“荤畜,老衲等你许久。”
  有一道黑影徐徐笼罩过来。
  寺中霎时阴气逼人。
  那黑影立在和尚身後,周身弥散著煞气,令沈世瞧不清他的脸孔。
  和尚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色欲二字生死之根,看来你并没有听进去。”
  那黑影不吭声,缓缓举起双手。
  和尚依然没转身,闭目缓缓道:“业报轮回,种孽花,结恶果。众生念念在虚妄之相上分别执著,故名曰妄念,言其逐於妄相而起念也;或难知是假,任复念念不停,使虚妄相於心纷扰,故名曰妄念,言其虚妄之相随念而起也。无妄想时,一心是一佛国;有妄想时,一心是一地狱。根身器界一切镜相,皆是镜花水月,迷著计较,徒增烦恼。”
  老和尚长叹一声:“阿弥陀佛,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然後发生了什麽?
  沈世记不太清楚了。只觉得一股凄厉的阴风刀子似地刮过来,刹那,佛锺发出尖锐的嘶鸣声,梵音高泣。七窍剧痛难忍,看不清,听不见,感官失去一切功能。却又在模糊中,听见一道低沈沙哑的声音哺哺念叨:“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
  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
  阿弥陀佛。
  我佛慈悲。
  沈世是被长华摇醒的,醒来後七窍都在流血。长华一脸惊惶,要背他下山去就医,沈世却推开他的手,拒绝,平静道:“这是迟早的事,你不用担心。”
  长华知他所指,不吭声,站在床边一语不发,黑发遮住双眼,无尽的阴霾。
  沈世擦干了眼睛、耳洞,嘴里流出的血,将沾了血的帕子丢到一边。怔怔地望著儿子发呆,忽地,他说:“如果我死了,留下你可怎麽办?”
  “父亲。”
  “你说过要保护我,但这鬼神之力,又岂是你一介凡人能够抵抗的?”沈世喃喃,“无非是早来晚来罢了。你瞧,这些年我不都这麽过来了麽?”这些年他都生活在恐惧中,无尽的痛苦中。可这样,竟也就过过来了。虽说没对未来抱有太大期望,可长华的承诺,始终还是给了他一些侥幸的念头,如果……如果……
  没有如果。
  这是沈家造下的业,沈家就得偿还。无论过了多少世,那东西的恶灵都不会放过自己。
  之前他没有顾念,所以没有求生念头。如今,如今却是不同了。他有了挂念。
  他怎忍心离开儿子?
  他若离开了,儿子又会怎样?
  思及此,沈世就心如刀绞,面上却不愿表现出来,只喃喃道:“长华,你来抱著我,抱著我。”
  长华走过去,在他身边躺下,将他搂进怀里。
  怀中,沈世对他说:“无论发生什麽,你都要答应父亲,活下去。”
  天亮时,二人前往万佛寺。
  临出门前,长华叫住他:“父亲。”
  “嗯?”
  “你会好起来的。”长华说完,便低头朝寺中走去。沈世站在原地恍惚了许久,忽地弯起嘴角。
  清晨。山中寺庙不似往常一般宁静。
  一早锺声就响个不停。
  沈自明他们也过来了。沈世问他们出了什麽事,沈自明看了他一眼,脸色有些尴尬道:“据、据说寺里的老主持昨晚去了。”
  沈世一怔:“死了?”
  “嗯。好像是被人杀死的。”
  猛地,昨晚的梦境一一浮现在眼前。
  沈世二话不说,冲进了寺里。
  寺庙门栏上的薄雪已被扫净。初春的寒冷叫人骨头发酸,几个小和尚跪在佛堂中低低哭泣,年长的和尚们跪坐在佛前诵经。老和尚的尸体已被装进了一口薄薄的棺材中,梦里出现过的那尊金色大佛,佛身上披满了墨一般的绸血。有个小和尚正跪在佛脚下一边哭一边用毛巾擦拭。
  沈世想入内,却被人阻止,理由是:“主持已圆寂。望施主不要打扰。”
  据说,主持在死前几天,就对他们说过,几日後他会有血光之灾,无可避免。当时他们只以为主持老人家在说笑,却没想到一语成谶。
  沈家人没在寺庙里停留多久就回去了。寺中的人似乎并不想将事闹大,反正这山中,刘凯死後,就已经没了秩序法律。
  几人回来後,神色都有些恍惚。尤其是沈自明,脸色煞白煞白的,沈寄流见他不太对劲,拖著他回房休息去了。沈世对其他几人说:“东西都收拾好了吧?中午吃完饭後就下山回家。”忽地转头对沈中书道,“你去跟你堂哥们说一声,不要乱跑。这深山老林,出了事可不是闹著玩的。”
  沈中书低著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颔首,轻声应:“知道了,大伯。”
  沈世觉得疲累,要回房间休息。长华也起身准备跟过去。
  “长华哥。”沈中书叫住他,“能陪我出去走走麽?我心里不舒服。”
  沈长华看看父亲。
  父亲没什麽表情,算是默许。
  两人在园子里慢慢散著步。
  沈中书话本来就少,如今,话更少了,只一味地低头不吭声。长华问他是不是吓到了,他想了很久,抬起头来,看著他,一双细长的凤眼里含著春水,楚楚可怜。他道:“长华哥,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你会不会记得我?”
  “小小年纪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
  “你知道,我们为什麽出不去吗?不知道大伯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沈家,是被诅咒过的,永生永世都要困死在这个地方,永远不能逃离。如果有人想逃走,最後只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起先我是不信的,直到我七岁那年,自明的哥哥……”
  “自明有哥哥?”
  “曾经有的。不过已经死了。死的原因你应该知道了吧?被人发现在镇外三百里的地方,死的模样……”沈中书闭上了眼睛,瘦弱的身子瑟瑟发抖。记忆中的场景,过了这麽多年,他仍然记得清清楚楚,每一个细节,哥哥尸体的样子,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像烙铁烙在脑海中一样。
  沈中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也许是哭了吧,但是他弄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哭。也许是这天气实在太萧瑟了,也许,是被刚才寺庙中的现场吓到了。
  眼泪是软弱的。
  他也是软弱的。
  但是他心中又充满了无限的爱。
  肩膀被人拍了拍,落下的手就像冬天拂在肩上的雪花,冰冷潮湿。
  他抬头,对长华道:“所以我常想,如果有一天我也得死,那我希望死在最爱的人手上。”



二十五

  第二十五章:
  离了万佛山,过了数月。主持之死渐渐被遗忘。
  沈世自那日起,情绪就变得异常焦躁,动辄情绪失控,怒气难抑。也不知是否是旁人错觉,只觉得他眉心那颗朱砂痣愈发的红豔,煞气浓郁,一眼望过去,直叫人心惊胆寒。
  他总觉得那银环的鬼魂一直在外头唱戏。唱的是那粤曲《楼台会》,每一夜都在他耳边回荡盘旋著,教他难以入眠。日子久了,神经越来越脆弱,稍有风吹草动便大惊失色。长华不止一次告诉他,外头没有鬼,只是他的错觉。可沈世却说:“有,你听,他正在那唱呢……”
  夜深重重,他坐在床头,表情凝重严肃,仔细凝听著窗外的动静,脸上充满了脆弱的神经质。
  可到了白天,他又变回那端庄沈静的沈家主人,旁人丝毫看不出他的变化。
  沈长华开始忧虑。
  一日,铺子里有些事,沈世前去处理。沈家有人来拜访。却是年前在容娘坟前遇到的容紫。她今日来,为的不是别的,正是与沈长华成亲一事。容紫道:“自年前一别後,我日日在家等候沈老爷的消息,等来等去,却什麽都没等到。我只有冒昧亲自前来询问,敢问沈老爷的话还算不算数?”
  沈长华沈默地望著她。
  这年轻的姑娘,脸与容娘有七分相似,神态却完全不同。容娘是典型江南女子的温婉,容紫则冷静乖戾,言辞咄咄逼人,毫不退让。被沈长华这样打量,竟也不惧,回望过去。沈长华看了她许久,才道:“我不喜欢你,你可知道?”
  容紫冷笑:“喜欢不喜欢,那不重要。我只要能够嫁进沈家。”
  “你倒是很心急。”
  “人生苦短。”
  “我不会娶你。你回去吧。尽早死了这条心。”
  容紫没动,过了片刻,忽地嘴角上扬,那抹弧度,瞧在长华眼里,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依稀多少年前,在母亲死去的那一刻,也曾在她脸上看见过。那种恶毒的像下了降头一般的笑容。
  容紫道:“沈少爷,有些事人在做天在看,不要以为没人知道。做了就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纸包不住火。”说罢,便转身离去。长华目送她离去的背影,静静地,长久的不动。过了许久许久,他才好似自言自语地喃喃,“你这招做的可不太精明。”
  沈世回来後,他还坐在椅子上发呆。沈世问他:“容紫来过了?”
  “嗯。”长华也不隐瞒,“她来催问婚事,我回绝了。”
  沈世一时间心里头也说不出什麽感觉,心里既觉得对不住容娘,食言而肥实乃有违君子之风。可,真要把心头的人送进别人手里,他也做不出。
  容紫没再来过。
  几日後,被发现死在了容娘的坟前,尸身被戳了几十个血洞,死时双眼怒睁,不能瞑目。
  也不知是否这些日子命案发生了太多,沈世已经麻木,平静地令人收好了尸,入殓下葬。
  沈自明过来玩,扯些有的没的,最近他时常往这边跑,一呆就是一下午。他好像突然对沈世起了关心之意,每次来都要询问他的消息。
  今天,他像往常一样,又问:“大伯的身子最近怎麽样了?”
  长华道:“挺好的。”
  “那怎麽没见他?”
  “下午说是有些困乏,就回房休息了。”
  “哦,大伯身子一直不好,可得好好照料著。生病了就难受了,就像中书那小家夥,身子也虚的很,还不肯好好调理,这不,前几天又生病了,这会儿估计还躺在床上呢。”
  沈长华闻言,似有些意想不到:“中书生病了?”难怪这些日子没见他。
  “是啊。”
  “几时的事?”
  “也就前几天吧。”
  “严重麽?什麽病?”
  “也不是很严重,大夫说是受了点儿惊吓,这才发烧的。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他是见了什麽,能把他吓成这样。”沈自明面露疑惑,“总该不是见鬼了吧?”又觉得自己这笑话实在冷,干笑了几声,不再言声。
  长华想了想,说:“晚上我过去看看。”
  “也好。他好像挺喜欢你这个哥哥的,去看看也好。”
  沈自明一直赖在沈宅,直到太阳下山才离开。走的时候,还往沈世房间那边瞅了几眼,依依不舍的,似有莫大遗憾。沈长华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沈自明回到家後,没有用晚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发著呆。窗外的天黑了,屋子里没有点灯,他坐了很久,然後站起来,从床头的暗格里抽出一张照片来,走到窗前,借著月光,默默地凝望。
  照片中的人,年轻,风姿绝代。黑发如墨肌肤如雪,眉心一点朱砂豔煞。一身怒红的袍子穿在身上,木屐鞋,手中挑著一盏鲤鱼灯。他站在那里,身後是往来的村民,他的眼神静静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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