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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猷老神在在,“我不是来跟你吵的,你的食物只有准备那一份,既然你拒吃,你就等著饿肚子吧!”
“就算你再送来,我还是会这么做!”她一点也不希罕。
“随便你,反正饿肚子的人是你,不是我。”
“我高兴。”她不服输。
他浑身绷紧,“难道要你乖乖听话真有那么难?”
“你去找别人吧!我不是你的傀儡。”她愤怒的丢下话,往门口跑去。
君猷冷然注视她的背影,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逃!她绝对要逃出这恶魔居住的地方,她再也不想和他朝夕相处,那太痛苦了。
但是,他刚才不是还在房里吗?怎么才眨个眼,他就站在她前方呢?她转过身往回跑,他却又轻松的挡住她的去路。
可恶,她怎么就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的手按上她的肩胛,“你可以停止这猫捉老鼠的游戏了,你永远摆脱不了我,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这个大恶魔,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快放开我!”她用力的咬住他的手。
君猷的手渗出血丝,但他在意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她泛红的眼眶。
悠幽心想,与其受他惨无人道的羞辱,倒不如一死求得解脱。
旁边刚好有个人工湖,深不见底,只要跳下去就可以摆脱他的纠缠。她毫不犹豫的纵身而跳,他却抱住了她的腰。
悠幽咬牙切齿的,“你放手!”
他的吼声大过她,“你最好乖乖给我站好,只有笨蛋才会一心寻死。”
“这是你逼我的!”他干嘛那么焦急?若说他在关心她,可是会笑掉她的大牙。
“我逼你?我有拿剑抵着你的脖子吗?”他忍不住替自己辩驳。
“要不是你丧尽天良,我会这样吗?”她嚷着。“你以为我喜欢和你斗?告诉你,我躲你都来不及了,像你这样的人,怎会了解别人心中的苦呢?你说得没错,熙平他们一家最好都去死,我日日夜夜都是这么想的。”
她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要耗尽了。
她抖着身子继续道:“但我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含冤死去,他再不好也是我的父亲啊!我和他们之间没有不共戴天之仇,悲剧已经够多了,我为什么不能释然呢?”
“你还真伟大,能一笑置之。”
“是啊!你永远不会懂的,自从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是有血有肉的人!你表面上高高在上,将每个人踩在脚下,但其实你才是最可怜的。”
他冷冷的瞪她,“你别说笑了。”
“我知道你没感觉。”不知怎地,她的心好酸,酸到眼睛都痛了。“咱们怎么会扯在一起呢?我仿佛可以预见,结局不是你死我亡,便是两败俱伤。”
他拍了拍手,“你可以去当算命师了。”
“放我走,我的时间很宝贵。”
他忍不住嗤笑,“放你走对我没好处,我可不干。”
悠幽感觉心灰意冷,不知不觉口气又冲起来,唯有如此才能掩饰她的无助。“你真是太自私了!”她泄恨地捶著他的胸膛,可这样还是不能消除她的恨。
“看我手足无措的样子,真能让你那么痛快吗?”再也忍不住地,她眼中滑下了泪水,滴落他的手背上。
君猷全身僵住,皱眉盯著她,“这是什么?”
她开始发抖,不明白自己怎会在他面前流泪。
“没什么。”哭是懦弱的表现,她不要在他面前哭啊!
“你哭了。”他直接点破。
“我没有哭!”悠幽逞强地道,转身跑了。
这次他没追上,看着手背上晶莹的泪珠,杵在原地久久不能动。
这是她的眼泪呵!
好烫……
君猷知道自己很不对劲,通常傍晚是他审卷子的时间,以往他可以很快地审完,可今天却很不顺利,那些文字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只是盯著自己的手背。
手背上的水珠已干,但他还是觉得热热的,热到他的心田,心湖像是投下颗石头,泛起涟漪。
怪了!
她到底有什么魔咒,竞让他如此寝食难安。
他推开桌子,一跃而起,抄起一旁的大刀,不按剑法的胡乱挥着。
荧荧烛光中,墙上映著刀光剑影。
他得忘掉她!他只属于自己,他没血没感情!
但手背残留的感觉却使他心悸。
大刀一落,山水屏风裂成两半,发出轰然巨响,他停下了动作。
一名下人在外头敲门,“君猷大人……”
“悠幽姑娘有吃东西吗?”他心烦地丢开大刀,恨下得把自己的手砍下来,不再被她的眼泪干扰。
下人呐呐的道:“没有,悠幽姑娘回到屋内后就没再出门了,听说她一直躺在床上,一副很痛苦的样子,饭菜也完好如初地退回。”
“好了,你退下吧。”君猷坐回桌前,重新拿起卷子。
“要不要请个大夫呢?”下人又问。
君猷没有下令,下人屏气凝神等着,听见纸张被揉烂的声音,接著门被打开。
“不用请大夫,我亲自过去。”
“是。 ”
悠幽痛得蜷缩起身子,但还是无法减轻那万箭穿心般的痛,她流了一身汗,但全身却冷冰冰的。
听见脚步声,她赶忙若无其事的躺好,但胸口却不时抽痛,痛得连呼吸都困难。
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清,一道黑影笼罩住她,她不用想也知道是君猷。
他是来落井下石的吗?“你是来看我脆弱的样子吧?但你错了,我好得很。”
他点燃了灯。“不想见到我就起来赶我走啊。”
“你——”一阵痛令她说不出话,但她还是倔强地道:“你想笑就笑吧!”
他的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但她却没有反应,“看来你痛得都看不见了。”
“我看得见,我只是懒得理你。”
“真是口是心非,如果你诚实点,或许我会救你。”他给她一条活路。
她的脸愈来愈惨白,“门都没有!”
“你太不聪明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居然选择装傻。”
“我连听到你的声音都觉得烦。”
一丝苦笑浮上他的嘴角,但他却没发觉。“悠幽,为什么你的脑袋比石头还硬?”
“你可以走了,再多的冷嘲热讽也发挥不了作用。”
“我只要你的口气好一点,有这么难吗?”他的叹气轻得像羽毛。
“你干嘛要求那么多?我可以对所有人好,就是不愿对你好。”
他轻轻一晒,“不错,这才是你会说的话。”
“你笑什么?”她懊恼的道,你来我往中,她的注意力被转移,胸口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我要笑就笑,就算你捣住耳朵也是会听到。”
“可恶。”她喘了下,发现他的手摸上床,“趁人不备的偷袭我,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根本不屑当什么英雄好汉。”她误会他了,他也不澄清,邪笑地拉奸她的衣襟,“趁这个时候羞辱你,你也只能乖乖就范了。”
“我会立即咬舌自尽。”她不是开玩笑的。
“真够烈!”他痞痞地道。“那我就把你的嘴封起来,让你无法咬舌自尽。 ”
“不要!”她不敢想像。
他抚摸着她的香肩,大掌来到她的手肘。
一道闷哼自她口中逸出。“接骨的一刹那很痛,你得忍一忍。”他自腰际取出一瓶药膏。
“我没要你帮我。”他的行为总令她误解,他干嘛老是爱背黑锅?
君猷翻了白眼,“我是心甘情愿这么做的,不过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你会受伤是我造成的,我有责任把你治好,免得别人说我欺负你。”
她嘲讽道:“你不是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吗?”
他竟语塞了。
“你出去!”她下逐客令。
“不,今晚我要留在这里。”他淡淡地道,打开药膏为她的伤口上药,“你还真能忍,手都肿成这样了还不求饶。”
那药膏冰冰凉凉的,她感受到的却是他滑动的手指。
“你回自己的房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今晚我想休战,耳根好久不曾清静了。”他挖苦着。
“你只要走,耳根就能清静了。”留下来只会和她起冲突,
“我干嘛走?这是我的地方。”一句话令她词穷。
悠幽无法反驳,“你根本是吃定我了。”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改变对我的恨,不过我看开了,你会恨我表示你把我放在心上。”君猷自我解嘲著。
“你怎么会这么无赖?你到底有何目的?”她觉得他一定别有企图。
“你真是有被害妄想症,我说不会对你动手就是不会。”他再三保证。
“我不信!”为何她会突然看不见?“不然我怎么会看不见?一定是你搞的鬼。”
他已习惯被她误会。“睡一觉就看得见了!”她的痛觉压迫到视神经,造成短暂失明,休息后就没有大碍了。
“你说会好就会好?更加证明是你从中搞鬼。”她深信不疑。
君猷隐忍着怒意。“你说是就是吧!”
“你承认了?”
“只要你高兴就好,你伤得很重,若不保持好心情不容易复原。”他低道。
“你别再装了好吗?回复你冷酷无情的真面目吧!”
他扯动了下唇。“你该睡了。”
悠幽闷着声。“我睡不着。”她的心情好乱。
“是怕黑吗?有我在。”他尽量表现得自然,但天晓得他从没对一个人这么体贴过。
“我宁愿你不在。”就因为他在,她才觉得心口怦怦跳。
“别再说了,我叫你睡你就睡。”他快速点了她的穴,让她再也无法开口。
她的意识逐渐涣散,沉沉的坠入梦乡。
君猷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异常严肃,他紧抿着唇,手指画过她的眼下,不懂自己为何有种想呵护她的冲动?
悠幽难得有个好眠,而不再作噩梦,是谁破解了那魔咒?让她觉得浑身舒畅极了。
看见她的睫毛扬动了动,君猷放下她的柔荑,原本想触抚她脸蛋的手也缩了回来。
悠幽一张眼就拿枕头砸他,她的手能动了,但还是很痛,枕头还没砸到他就掉了下来。
君猷按住她的脖子,“你要我再点你的穴吗?我可不想再替你接骨。”
互瞪的视线间,擦出强烈的火花。
“你已经点过我一次穴了。”她扯下他的手,看向手臂,的确好了五六成。
“你真会记恨。”
“我就是心胸狭窄,怎样?是你自己要养虎为患。”居然怪她。
君猷哑然失笑,“虎?你老把自己当成老虎,你真的很像母老虎,见人就咬。”但他偏爱惹她。
“可惜没有把你咬伤,把你咬死是我毕生的心愿。”她昧着良心道。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居然恩将仇报。”
悠幽不以为忤,她的手心还温温热热的,有他握过的感觉。
“你一夜没睡,就坐在床沿?”
他否认,“我刚来,我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
“是这样吗?”她仔细回想,彷佛有双眼瞧了她整晚。“那你眼里的血丝是从哪来的?”
“我不觉得现在是你探查的时候。”君猷只在意她的伤。“你的手还痛吗?”他看了她一整夜,几度想离去,就是无法抛下她。
她一时愣住,“不痛。”
“红肿已经消除,也没有发炎了。”他匆地握住她的手,她欲收回,他硬是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