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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时愣住,“不痛。”
“红肿已经消除,也没有发炎了。”他匆地握住她的手,她欲收回,他硬是握住。
这让她记起他吻她的画面,她不禁脸红心跳,突然感觉他这人很危险,可以牵引着她的心。
“放开。”她懂了,他一定是故意要她掉进陷阱中,受他摆布。
她的胸口开始扯痛,眼角涩涩的。
“其实你的手很漂亮,应该要生长在富贵人家,当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的。”他自言自语。
“可惜我没那种命。”
“你在自怨自艾?”可鲜了!
她定定的看着他,他永远无法理解她内心的悲苦。“放手,除非你希望我扯断这只手。”她的口气缓和不少,看着他,心中如小鹿乱撞,或许这不是一日造成的,而是日积月累。或者是她意乱情迷,被他骗了……但是,她不能否认这种感觉的存在。
君猷依她所言,“你得好好休息。”
“要是我不呢?”她故意激他。
“那你会后悔莫及。”他道出目的。“太后娘娘的寿诞将至,大内正紧锣密鼓的筹办,到时宫廷会发帖邀请文武百官到场,我也是其中之一。”往常他是不参加的,但这次他决定破例。
“那些人一见到你不就吓死了,美食当前也咽不下去。”
“呵,就算我知道有谁贪赃枉法,也会等寿宴结束后再抓人,”他可是给皇上一个很大的面子。“我决定带你一起去。”
闻言,悠幽的信心慢慢地恢复,那样盛大的场合,她若找机会申冤,定会引起骚动,重审就不会是奢望了。
不过,那样一来,君猷的威信会大受打击,许多心术不正的官员一定会藉机鞑伐他、中伤他。
那她岂不是要藉着牺牲他而达到目的?
悠幽内心一阵挣扎,但她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静静凝视著他。
她不忍地转过身。
“你别想太多了,我只是想找个人扛寿礼,逼不得已才找你。”
“你不怕我到时会藉机申冤吗?”
“你在担心我?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不知道吗?”他一向这么提醒自己。“你不是一直想打倒我吗?现在你有机可乘了。”
他换上冷漠的面孔。
“你不是要等着看我一败涂地吗?你若不击倒我,我就不会放过任何污辱你的机会。”
悠幽的眼中出现犹豫。
君犹再接再厉的说服她,“要不你就等着替他们收尸,这样你去不去?”
为何要逼她呢?她好痛苦。
“我去。”她抬起下巴,脑中却是一点主意也没有。
君猷满意的笑了。“我会一一向你介绍那些内务大臣的,他们一个个视我为仇敌。”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真的不懂。
君猷沉默的走到门边,她似乎听见他轻叹一声。
悠幽下了床,见他走过小桥流水,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里,她的心好像也遗落了。
风徐徐地吹来,惹得她的心更乱了。
为了庆祝皇太后的寿诞,皇宫连放了好几天的烟火,使得夜空一片灿烂夺目。
连着几天,君猷对悠幽不闻不问的,当她在小榻上看书时,都会忍不住将视线投向他的书房,书房内有时一片漆黑,有时则是传来一阵阵女人的娇笑声。
看见打扮妖艳的女人在他书房进进出出的,她的心如刀割,痛得她快要窒息。
她假装不在乎,但是当夜空亮起火花,瞧见他漆黑的书房里空无一人时,她手里的书每个字都糊成一团。不知从何时起,她的眼泪就没停过,夜夜辗转难眠,睁眼闭眼想的都是他。
天总是亮得很慢,夜晚总是很快来临。
进宫那天,君猷派人来替她打扮,梳妆的师傅直夸赞她丽质天生,貌美如花。
但她盈盈大眼里满是怅惘,心中唯一想见的就是君猷。
只是,她明白自己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么,当他无聊时才会来找她斗斗嘴,出了这个门,他就把她抛到九霄云外。
她美吗?那些陪伴他彻夜狂欢的女子才真是美,否则他也不会不来看她,却和那些女子有说有笑,饮酒作乐。
情是什么?爱是什么?不过是一摊摊苦水罢了。
有苦不能言,有爱不能说,唯有寂寞与她相伴。
第六章
君猷走在前头,悠幽则跟在身后,一见到她,他就像中了毒似地想拥她入怀,想抹去她脸上的愁,但他不能那么做。
通往皇宫的地上铺了红地毯,若不是因为君猷,她就是作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能踏入宫中。
君猷意外的现身,让大家吓了一大跳,众人私底下窃窃私语的。
悠幽不禁觉得心痛,他们都是这样对待君猷的吗?
君猷自己挑了个位子,倒了杯酒独饮,而悠幽则宛如一个小媳妇般地跟着他。之前为了压抑对悠幽澎湃的渴望,他故意不去看她,找别的女人纵情享乐,但这么做根本没用,反而让他更加想她。
待皇帝宣读完旨意,所有人各自散开,君猷走得很快,她跟不上他,一下子就跟丢了。
悠幽十分伤心,他的消失是要避免她向别的大臣申冤时的尴尬吗?如果他在身边,她就不会那么傍惶无助了,她不愿他俩变得无话可说,他的沉默比千万把刀刺入她的身体还令她痛苦。
“张大人,今儿个君猷也到场了,众人那么不欢迎他,他还敢来,真是厚颜无耻。”
“是啊!君猷那人城府极深,今日他不知又要咬谁一口了。”
原来,她想申冤的大臣是这么心胸狭窄的人,她替君猷感到不值,他的尽忠职守换来的却是别人的唾弃。
悠幽心知这两位大人一定会替她主持“正义”的,因为事情牵扯到君猷,他们巴不得能藉机将他撂倒。
“陈大人,您还记得咱们相约要在朝廷上向皇上奏君猷一笔吗?”
“当然记得,只是每次皇上都说咱们是道听涂说,不予理会,可见皇上十分维护君猷。”内务大臣充满妒意地道。
“这个君猷真可恨!咱们替国家做事,收点银子有什么不对?前朝大臣不都是这样吗?自从君猷凭空冒出来后,弄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皇上还屡次夸赞他,甚至暗讽咱们不顾百姓,只顾自己的利益!哼,我可不认为咱们有错,君猷杀了那么多人,那才是人神共愤!”一名司政议喋喋不休的,君猷曾查到他头上,幸好他开罪得快,要不人头早就落地了。
“咱们联手还会怕他不成?量他官位再高,也要看咱们三分脸色。”内务大臣自以为了不起地道。
闻言,悠幽想申冤的念头已荡然无存,即便有满腹冤屈,她也不要跟这两个鼠辈同流合污!
她悄悄退开,司政议眼尖的瞥见她,大暍:“大胆,竟敢偷听咱们说话。”这些话可是万万不能叫别人听见。
悠幽挥开他揪住她的手,“我又没有要要计谋陷害别人,何必偷听?”
“还敢回嘴!”司政议老羞成怒。
内务大臣捻捻山羊胡,“咦?你不正是熙平王之女?”悠幽拦轿之事惊动全国,家喻户晓。
“她?”司政议惊叫。
内务大臣眼中闪过狡猾的光芒。“你不是住进君猷府中了吗?听说你四处请求重审案子,皇上还命你去君猷那里……你的孝心实在感动人,咱们都为熙平王打抱不平,若你把详情告知咱们,咱们定帮你平反。”
“两位大人要知道什么?”想借刀杀人吗?悠幽暗自冷笑。
“比如君猷是怎么将熙平王屈打成招的?瞧你如此柔弱,一定也受过他的严刑拷打吧?”两人交换一记眼神,这次一定要扳倒君猷!
“这跟案子有任何关系吗?”悠幽反问。
“当然有,你不从头说起,咱们怎知熙平王的冤屈在哪儿?这个君猷人面兽心,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只要他看不顺眼的,全都必死无疑。”内务大臣加油添醋的。
司政议亦捣风点火。“你有所不知,君猷这人来历不明,四、五年前窜起后,平白无故的乱抓人,甚至还先斩后奏,真不知是他是何方神圣,权力竟如此大?一个没没无闻的浑小子,凭什么能受到皇上重用?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是啊,你若要为你父亲平反,就把整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咱们。”内务大臣软硬兼施。
悠幽想拒绝,却见两人狠狠倒抽一口凉气,她一回头,发现君猷不知何时站在那儿。
司政议抖动着嘴角,“君猷大人——”与刚才嚣张的模样判若两人。
内务大臣还假笑的掩饰心虚,“君猷大人,方才见你与这位姑娘同进同出,小的一时好奇你们的关系,借她来问话才知晓她是熙平王的女儿,看她长得标致,小的正想帮小儿牵个线呢!”
胡说八道!
君猷眼神冷若冰,“那可是喜事一桩。”
悠幽眨眨干涩的眼,鼻头酸酸的,但她强忍住那股难受。
“你不反对?”内务大臣吁了口气,幸好没愈描愈黑。
“我为何要反对?”看来她已成功的攀上内务大臣。
“那可否让她到小的府上,让她和小犬见个面?”
不!不要啊!她不是棋子。
君猷没有犹豫。“无所谓,反正她已习惯被送过来送过去了。”他告诉自己,他的世界还是一样充满冰霜,没有因她而融解。
这时,一名穿着高贵的格格奔了过来,亲密的喊君猷的名字,还挽住他的手。
见君猷对她露出笑容,悠幽的世界彻底崩溃了。
“原来他勾搭上了格格,靠女人果然比较高竿。”司政议眼红的低声道。
“是玲珑格格,她爱慕君猷的事人尽皆知,据说她还主动跟皇上提起赐婚一事,看来是非君不嫁了……”怎么所有的好事都落在君猷身上?他们嫉妒得直跺脚。
“跟咱们走吧,悠幽姑娘。”
“悠幽姑娘?!”
悠幽哪里听得见呢?
她的世界下起大雨,将她的身子淋湿,却洗不掉她的伤痛……
清晨,悠幽站在大门前,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
守门的人转告她,“君猷大人说你可以不用回来了,他相信你有了别的去处,他也不必再收留你了。”
但她没走,盯着厚重的大门,任守门的人再三驱离她,她还是站著不走。
她的心好痛啊!她何苦对他死心场地的?他根本没给她任何承诺,但她就像着了魔似的,飞蛾扑火般地扑向他,哪怕浴火焚身也义无反顾。
这就是情、就是痴吗?
守门的人终究不忍,“悠幽姑娘,要不你进来坐坐吧,你的脸色好苍白。”
悠幽如游魂般的走进府,但她不知该往哪走,只是一直走一直走,守门的人叫她,她也不应。
不知不觉的,她走到了君猷的书房,一张桌子丢了出来。她的脸色更加惨白,往后退了一步,就见君猷狂暴的步出,一脚踹飞桌子。
“谁让你进来的?你还回来干嘛?”他的咆哮足以撼动整座山。
她眼中一阵刺痛。
他狠狠的推了她一把。“你不是急着要离开?滚啊!”
“我想,我真是傻……”她的膝盖摔伤了,流出血来,但她一点也不在乎,“我竟不觉得痛。”这跟她胸口的痛相比根本不足为道。
“你不用表现得楚楚可怜的。”他握紧拳头,痛恨自己又伤了她。“内务大臣的儿子或许会吃你这套,他是不是不爱你了?”
她没回答,喃喃自语的,“为什么是我?”老天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