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蒿草的尽头是堵墙,不太高,但也不容易轻易翻过去,借着微薄光亮,他们看到墙上的斑驳液体,稠稠的,散发着怪异气味。
“血?”裴隽皱眉,向后退了一步。
舒清柳伸手摸了摸,指尖透出暗红,的确是血,他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血的气味他并不陌生,以往无数次的经历让他习惯了这种味道的存在,但不代表他不反感,放在鼻下嗅了嗅,说:“不像是人的。”
“鬼的?”
“现在开玩笑很有意思吗?”
“你不觉得在恐怖片的拍摄现场出现鬼怪,这种事本身就很有趣吗?”
舒清柳不解,见裴隽依旧一副笑吟吟的模样,说:“你好像一点都不怕。”
“真好笑,我为什么要怕一个从没见过的生物?”裴隽掏出纸巾扔给他,“而且这血是怎么留下来的还有待商榷。”
“小心一点。”
“为什么?”
舒清柳答不出来,可能是血腥气味引发了他潜在的危机意识,让他的神经很自然转到了备战状态,不过这种话说了也会被裴隽嗤之以鼻,于是直接答:“直觉。”
直觉真是个很好用的借口,至少他在舒清柳这里经常听到,裴隽想反驳,远处又传来尖锐叫声,他急忙往回跑,手掌却一紧,被舒清柳拉住了,像是担心他被蒿草绊倒,那只手握得很紧。
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裴隽在心里叹息,不过还是遂了舒清柳的意,两人回到院子,发现周围院落都亮起了灯光,院子里聚了不少剧组成员,舒清柳这才把手松开,退到裴隽身后右侧,这个简单的小动作暴露了他以往的习惯,裴隽感觉到他的气息凝重起来,像是猎豹,在发现危险时,做出了蓄势待发的姿势。
“有鬼,有鬼啊……”
不用他们多问,已有几个女生叫嚷起来,一个在剧中跑龙套,一个负责服装道具,都住在隔壁的院子里,刚才结伴去前院拿遗忘的手机时,无意中看到鬼影,听她们的描述,跟刚才的鬼面很像,朱婉也加入了演说团,开始讲述刚才遇鬼的经历,听她还不断重复跟自己排戏的事,裴隽脸色沉了下来。
借人上位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碰到,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分,他一向都一笑置之,朱婉也许是想趁机拉近两人的关系,却不知道这样做犯了他的大忌。
还好李导及时打断了这场闹剧,一声大吼震住了全场。
“都吵什么?现在是拍惊悚片,不是鬼片,什么见鬼?都回去睡觉,谁耽搁了拍戏,就算是鬼,老子也照样打!”
果然还是导演的威力大,几句话吼下来,大家都不敢再乱说了,只有朱婉摸不清状况,指指裴隽,说:“刚才隽哥和他的助理也有看到,很恐怖的……”
大家的眼神都转向裴隽,这种事裴隽是不会揽上身的,说:“我当时背对着墙,什么都没看到。”
“没看到跑去追什么?”导演埋怨他,“害得大家担心。”
“月光挺好的,散散步。”
舒清柳抬头看天,天空黑洞洞的,哪来的好月光?这借口就当笑话来听吧。
好在没人把这话当真,听导演的指示各自回房间了,只有齐天跑过来,很八卦地问他们,“真的没事吗?看你们好像跑得很急。”
裴隽没搭理他,直接回房了,舒清柳也想走,被齐天拉住,说:“你老板好像心情不太好。”
“他只是对着你心情不好。”
趁齐天愣神,舒清柳回到房间,把门关上了。
里面浴室传来冲水声,裴隽进去洗澡了,似乎刚才那惊悚一幕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冲澡时还哼着歌,舒清柳心情却无法平静,闭眼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回旋着那抹暗红色,耳边响起轰鸣,响亮的震动,是子弹发射时的鸣声,血色弥漫了视线,什么都看不到,只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裴隽跟武指打好招呼,换了几招鞭法,跟尹夜排练了一下,效果果然不错,导演赞不绝口,特意让摄影师将对打镜头延长,重心放在裴隽身上,舒清柳在场外观看,发现自己其实很自私,潜意识里,他始终认为裴隽是最好的,希望他气势压过尹夜,所以昨晚才那么用心传授。
吃过晚饭,继续拍摄晚上的片段,这场戏讲的是裴隽在古宅遇鬼,场面搞得很阴森,冷风不断,鬼火在他面前不断飘摇,照剧本安排,他会以固有的方式点烟,然后烟头弹过去,将鬼火打散。
谁知烟头在弹向火焰时出了状况,道具鬼火突然爆起火苗,向裴隽喷来,还好他反应快,挥袖拨开火焰同时向后弯腰弓下,将昨晚舒清柳教他的姿势现学现卖,不过火焰很大,燃着了他的衣袖。
旁边的工作人员都被突发事件吓呆了,本能往后躲,只有舒清柳冲过来,在裴隽倒地之前将他扶住,又扯过旁边一块道具布扑灭了火,着急地问:“怎么样?”
其他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纷纷围住裴隽询问,裴隽右边袖子都烧着了,手背也被火燎到,红了一大片,幸好他穿的是西装,里面还有衬衫,总算没什么大伤,他摇摇头,说:“没事。”
舒清柳拿毛巾浸了冷水,把还围在裴隽身边七嘴八舌的家伙们推开,帮他敷住手背烧红的地方,导演在对面看着镜头很兴奋地叫了一阵,才从拍摄中回过神,匆匆跑过来,说:“刚才那招绝了,不愧是裴少,这么帅的临场反应只有你做得到……没受伤吧,要不要叫医生?”
这时候才想到安全问题,舒清柳的眉头不快地皱起,裴隽却没在意,转转手腕,手背上的火辣痛感被冰水镇下去了,说:“不用。”
“把道具师叫来,问问这是怎么回事?火这么大,伤着人怎么办?”
导演一声吼,道具师立刻跑了过来,一边道歉一边解释药粉只是普通萤光剂,不会燃烧,啰啰嗦嗦了半天,最终原因也没找到,舒清柳不想再听,走到刚才着火的地方,由于刚才场景混乱,地上没什么东西留下,不过空气中有丝淡淡的怪味,像是助燃剂的味道,他回到裴隽身边,见大家还在叽叽喳喳,有说闹鬼的,还有赞叹裴隽反应好的,却没人在意他的伤势,舒清柳听得心烦,说:“不拍了,回去休息。”
“这一段还没拍完呢。”
“明天再拍好了,我的助理让我休息。”裴隽无视导演的为难,笑嘻嘻说:“时间还早,也许找一下原因比较好。”
“闹鬼吧,刚才大家都说了,”尹夜在后面凉凉地说:“这栋宅子好像从进来就不太平。”
“那就把鬼捉出来。”舒清柳冷声回复:“否则只是心里有鬼!”
他拉裴隽离开,就听尹夜在身后说:“真是大牌啊,出点小事就罢演,那这戏什么时候才拍得完?”
舒清柳只当听不见,带裴隽回到房间,裴隽把衣服脱了,右边袖子都烧到了,还好没伤到皮肤,舒清柳去旅行箱拿出伤药,拉过他的手,帮他敷上。
“连药膏你都带着,好像预感到我会受伤似的。”
舒清柳抬头看他,似乎惊讶他会这样说,不过调侃的语调证明裴隽并没生气,舒清柳犹豫了一下,解释:“习惯了,许多应急的东西如果不随身带着,我会不安。”
“这是个好习惯。”
裴隽随口敷衍,看着舒清柳帮自己认真抹药,他的心有一瞬间的动摇,他承认,刚才看到舒清柳取药时,他一度对这个男人起了疑心,尽管他知道舒清柳是现场中最不会害自己的,从他被火烧后舒清柳的反应就能看出来,他进演艺圈十多年,每天对着镜头看尽人生百态,看人的自信他还是有的,刚才现场中真心担心自己的恐怕只有舒清柳一个人。
“你刚才的临场反应的确很帅。”
帮裴隽抹着药,舒清柳渐渐冷静了下来,刚才事件发生得太快,他担心多过欣赏,现在想起,嘴角不由浮起微笑。
“你的反应也很快。”裴隽笑着回应:“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了,我记得你刚来见工时,呆得像根木头。”
那时他跟裴隽还完全不识,可以凡事置身事外,现在好像有些不一样了,牵挂多了,心情也不知不觉地被左右,舒清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展成这样的,也不想去想,他是个务实的人,只在乎现在的状态。
“我刚才擅作决定,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不会,有时候做人不需要太顾及别人的想法,你越迁就对方,人家反而觉得你好欺负,所以,这场戏里我是主角,我想怎样就怎样,懂了吗?”
舒清柳没回答,不过看表情就知道他不懂,裴隽没好气地说:“智商负值的家伙,猪都比你聪明。”
他果然一天不骂自己就不舒服,舒清柳不亢不卑地反驳:“至少我知道有人要害你。”
“这个只要不是猪,都会知道。”裴隽不屑地说:“闹鬼?先捉只鬼来看看。”
“那你还……”
“你不觉得现在聊这个话题很煞风景吗?”
药敷完了,两人却仍旧靠得很近,舒清柳注意到了这个暧昧的距离,有些不自在,这让裴隽感觉很有趣,原本按下的心思又浮了上来,助理好找,但功夫好,纯情听话又忠心的家伙可不多见,这种国宝级极品留在身边也不错,好好调教一番的话,还是很有用的。
这样想着,裴隽又向前凑了凑,打量舒清柳,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看对方,老实说,舒清柳的长相不是那种抢眼的亮,但会给人很舒服的感觉,个头跟自己差不多,却多了份强韧,气息端正严肃,让他看起来有些老成,不过凑近了就知道那大部分是长期训练的结果,换言之,他只是习惯于冷静,因为此刻慌乱的眼神出卖了他,跟沉稳气息格格不入的感觉,裴隽看得有趣,噗哧笑了出来。
“你真是结巴吗?”
裴隽没给舒清柳后退的机会,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棱角分明的脸庞,可以从中感觉出男人的刚毅正直,也许还有那么一点点古板,这让裴隽起了打破他伪装的冲动,凑近他脸颊,微笑说:“第一次见面时,你口吃得很厉害。”
“我小时候有……这个毛病,后来有变好,不过有时……”
“紧张的时候会复发对吗?”
也不是,这个毛病只在裴隽面前会发作,舒清柳想解释,头微微一偏,刚好触到裴隽的唇,温热触感,让他的心立刻失去了应有的频率,手不自禁地抚上裴隽的腰间,裴隽刚才把上衣都脱掉了,精干腹身裸露在外,带着诱人的光泽。
温热从脸颊转到了唇间,裴隽托着他的脸,用吻封住了他将要说出的话,软舌在他唇角上轻轻舔动,继而探进去,占有的感觉随着吻的加深传达给舒清柳,舒清柳迎合了他的吻,抚住他腰身的手上下搓揉着,像是对此刻激情的肯定,带了份肆虐的强硬感。
“你不是讨厌同性恋吗?”
吻太热情,舒清柳舍不得推开,不过还是忍不住问出了疑惑,很不解风情的提问,裴隽剑眉挑起,点吻中微笑道:“讨厌,我讨厌这种被同性吸引的感觉,你不觉得很堕落吗?”
“不。”
“那是你还没遇到,那种明知自己在堕落还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感情。”
“我遇到了。”就在现在。
这次舒清柳主动将裴隽吻住,他吻得很糟糕,完全控制不住力道,裴隽感到舌尖有点痛,真是菜鸟,他想,心里却很高兴,因为他是舒清柳初吻的占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