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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很快做好了,舒清柳摆放餐具时电话响了起来,裴隽在客厅跟小小玩得正疯,电话响了半天,谁也不去接,他只好拿起话筒,就听陆淮安在对面问:『裴隽呢?他是不是做了亏心事,连电话都不敢接?』
“他在陪小小,我转给他。”
『不用了,我知道他平安到家就行了,反正那混蛋绝对不会接电话的,我太了解他了!』陆淮安气哼哼地说:『他每次惹了麻烦,都这样不负责任的跑掉,让我去给他解决问题,我就是他老子,什么事都为他担!』
“是不是还有什么棘手的问题要处理?”
『没有,我只是发发牢骚啦,反正现在所有人都在感动于那场父子情深的戏码里,只要我再说点好听的,很容易就混过去了,就是麻烦点,同样的台词一天说上几十遍,神仙也会崩溃的。』
戏码?
舒清柳不喜欢这个词,感觉到陆淮安话语的微妙,他试探问:“那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阿隽今后的事业?”
『当然不会了,相反,绝对人气大涨,哇塞,你看他们父子今天的即兴表演,影帝也不过如此了,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也被骗过去了,哈哈……』
这次舒清柳没回应,透过玻璃窗看向对面,裴隽父子还在沙发上闹腾,温馨平和的画面,却因为真相浮出而褪去了应有的色彩,似乎感觉到舒清柳的注视,裴隽停止嬉闹,回望过来,舒清柳冷冷看着他,脑子里却乱了,怒火无法控制地从心底冒出来,根本没注意陆淮安在电话那头又讲了什么,等陆淮安挂了电话,他放下话筒,来到客厅,在裴隽父子俩对面坐下。
怒火在静默中传达过来,小小敏感地觉察到了,从裴隽身上爬下,看看他脸色,悄悄坐到了一边。
“刚才淮安来电话,跟我讲了些原本不该发生的事,”舒清柳平静地问:“裴先生,请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隽坐了起来,笑吟吟的表情证明他知道舒清柳在问什么,爽利地回道:“其实没什么,今天这场闹剧的主使是盛翼的少东家,你知道的,他以前追求我,被我戏弄,后来在拍戏中暗算我,又被我趁机讹诈了一大笔,所以就不甘心,故意在新片发布会上找人爆料我的隐私,还好老胡有良心,偷偷告诉了我,所以我就将计就计,跟小小现场表演了一出亲情伦理剧。”
“原来你早就知道有人算计你。”
“没有很早,是你去巡视会场时接到的电话。”
舒清柳想起裴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原来是在跟小小通电话,他转头看小小,问:“所以你也有份?”
小小用力点头,虽然干爹的表情有点可怕,但父亲在身边,他胆子壮大不少,忍不住开始炫耀他接到电话后,父子俩的对白。
『小小,出了点麻烦,有人把我们的关系捅出去了,我想发布会上会出状况。』
『啊,是谁这么混蛋,我要代替月亮惩罚他!』
『儿子,现在是白天,我们要自己想办法解决。』
『喔……那要怎么办?』
『舒哥哥可能马上要带你出门了,时间不多,我们立刻对一下台词。』
『OK,来吧!』
“我很厉害吧,五分钟就把爸爸说的话都记住了。”小小昂着头,很自豪地说。
“岂止如此,根本就是超常发挥,可以让所有人的心情为你的感觉而牵动,这是表演的最高境界,”裴隽赞道:“儿子,你可以当影帝了。”
被称赞,小小脸红了,扭捏说:“才不要呢,我当影帝的儿子就好了啦。”
“所以,当时那些对白都是假的?哭泣也是假的?从头到尾都是在演戏?”舒清柳在一旁静静发问。
“当然是假的。”裴隽忍俊不禁,“长官,难道你没发现,小小的哭十次有九次都是装的吗?”
“哎呀爸爸,这个秘密不可以说啦,干爹知道了,那以后我再怎么求他买东西啊?”
砰!
巴掌重重拍在茶几上,沉闷声响打断了父子档的欢乐对话,小小瞅瞅舒清柳的表情,有点怕了,小声问:“干爹,你生气了吗?”
怯怯的询问,让舒清柳压住了怒火,这不关孩子的事,这么大的小孩,他还无法检视自己的行为是否端正,自己不该冲他发脾气,可是仍旧止不住心中的怒火。
原来小小之前跟他说对不起是这个意思,他还说小小傻,其实从头到尾傻的那个是他吧,今天在会场里,他的情绪一直都被这父子俩带动着,既为他们的亲情所感动,又担心他们面临的风波。
担心他们无法承受那些刻薄的攻击和指责,担心他们今后的生活会遭受影响,他甚至想到了各种应对的措施,哪怕裴隽为此失去工作,也可以让他衣食无忧,他把他们当成家人来看待,那么担心那么在意,可到头来却发现通通都是在作戏。
那种被欺瞒的感觉,哪怕知道对方不是故意的,他还是很难受。
“干爹干爹,我本来想说的,可你当时表情好可怕,我不敢,我怕被揍欸,你一拳头就把那个大块头打倒了,”小小拍拍心口,心有余悸地说:“但也好帅,就像大侠……”
“小小,”打断孩子掺杂着兴奋仰慕的恭维,舒清柳说:“我有话跟爸爸说,你先离开好吗?”
小小不说话,转头看裴隽,在得到一个允许的回复后,他跳下沙发溜掉了,出门时偷偷给裴隽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大厅安静下来,裴隽看着舒清柳,男人阴沉的表情证明了他此刻的心情有多糟糕,裴隽不想把时间花费在这种无谓的对峙上,主动讲和。
“抱歉,我不是要隐瞒你,而是当时情况紧迫,我没时间跟你说。”
“那为什么回来后你还是不说?”
“在你担心的时候,如果我说了,就是现在这种状态了。”
“所以你为了不出现这种状况,就一直保持隐瞒吗?”
“我说过了,我没有想瞒你。”被连续质问,裴隽有些不快,再次重申:“就像我没打算继续隐瞒我跟小小的关系一样。”
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是可以让他坦诚以待的,那毫无疑问就是舒清柳,所以从头至尾他都没打算去隐瞒,只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一开始他没时间说,而后被关心,让他无法找到合适的话题来解释真相,本来是打算等事情稍微平静下来后再跟舒清柳说的,谁知陆淮安会嘴快的跑来跟舒清柳汇报。
见舒清柳沉默不语,裴隽不想吵架,选择了息事宁人,说:“OK,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当,我道歉,下次我会注意。”
“我并没怪你,你有保持沉默的权利,即使是家人,也不需要事事都讲明。”
舒清柳斟酌了一下措辞,说:“我只是觉得你不该把你的人生经验这样灌输给小小,把他卷进是非里来,他还小,还分不清对错,你这样做,会给他造成凡事都可以走捷径的错觉,为了达到目的,任何谎言都是可以通融的。”
自己的决断被质疑,裴隽终于忍不住了,冷笑反问:“走捷径不好吗?至于谎言,我们哪里有说谎?我们说的哪句不是真相?好吧,我们是有事先对台词,那又怎样?那些电影电视剧,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是假的,可他们还是喜欢看,因为他们需要感动,需要被感动,因为那里面有他们羡慕却无法拥有的东西,他们不在意真相,他们只想要那份美好,今天我跟小小就是配合大家的要求,即兴演出他们想看的东西。”
“这样做跟骗人有什么区别?”
“不,我在教小小说出真相,在合适的时刻。”裴隽冷冷说:“注定要被戳穿的谎言,与其欲盖弥彰,倒不如坦然讲出来,这样反而可以把主动权握在手里,就像今天这样。”
“裴,你的想法太偏激了,你这样教育小小,迟早会出问题的。”
“我把他从小养到大,我不认为自己的教育有问题。”
“没有问题?像今天这件事,我们完全可以自己解决,可你却把他牵扯进我们大人的矛盾里来,虽然达到的效果很好,但并不证明你的做法是正确的。”
“小孩子也需要面对人生,他要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事物都是美好的,而黑暗的那一面,除了我,没人会告诉他,我宁可他现在用伪装来保护自己,也不想将来他在外面跌了跟头,回来跟我哭诉。”
真是不可理喻!
这句话舒清柳忍住了,没再说话,站起来就走,裴隽问:“去哪里?”
“我觉得我有必要暂时离开,等你冷静下来再谈。”
很好,他难得跟人这样推心置腹的交谈,却被说不冷静,裴隽冷笑:“其实你是说不过我,想当逃兵吧?”
回应他的是沉闷的关门声。
晚饭的时候,小小发现餐桌上的气氛很诡异。两个大人面对面坐着,各吃各的饭,视彼此为无物,不过给他夹菜的动作倒是很一致,导致他的小碗里垒起了山包。
“那个……”气氛太压抑,饭也吃得不舒服,小小小心翼翼地请示:“今晚我可不可以去阿翩家留宿?”
“为什么?”
异口同声的问话,加重了话声中的威吓气势,小小立刻不说话了,低头迅速拨米饭,吃完后道了晚安就想开溜。
舒清柳叫住他,说:“上缴手机游戏机,反省一下自己今天的行为,睡觉前写三百字悔过书,六点起床,十个青蛙跳,十个仰卧起坐。”
小小嘴巴立刻瘪下来,眼巴巴地瞅裴隽,裴隽没好气地对舒清柳说:“你有气冲我发,欺负我儿子干什么?”
“小小也是我儿子。”舒清柳冷静回道:“还有,这叫教育,不叫欺负。”
这句话成功地缓解了裴隽的不快,虽然他不承认自己的教育有问题,但也知道自己平时太宠小小了,这其实并不好,于是对小小说:“不怕,明天爸爸陪你一起做。”
见爸爸都帮不上忙,小小耷拉下脑袋,垂头丧气地离开,不一会儿转回来,乖乖交了手机和游戏机,小声嘟囔说:“我就是生物链里最弱小的那个。”
裴隽听着想笑,很奇怪,他和罗苇盈的话小小都不会听,但会听舒清柳的,不知道是一物降一物,还是出于英雄崇拜主义的心理,小小对舒清柳比较服从。
看着儿子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明知他是故意的,裴隽还是忍不住想哄他两句,可是抬起头,看到舒清柳紧绷的一张脸,心情顿时又变得糟糕,忍住了没说话,吃完饭,把饭碗推开,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裴隽洗完澡,还不见舒清柳回房,算了下时间,以舒清柳做事的速度,这时候早该收拾完卫生,看来他是去了客房,打定主意跟自己冷战下去,眼神掠过床头电话,想了想,拿起话筒,把电话拨去舒清柳的房间。
有时候主动不代表示弱,而是了解,那个榆木脑袋的家伙,如果认为自己没错,绝对不会先低头,这样耗着没意思,所以他不介意先去沟通,当然他的宽容只限于两种人,一种是可以利用的,一种是家人,舒清柳笨是笨了点,但到此为止,他还没想过要把这个笨蛋摒弃于家人之外。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让裴隽怀疑舒清柳还在火头上,不想接电话,于是在听到他的声音后,裴隽刻意压低声线,幽幽问:“你这么讨厌跟我说话吗?”
『不是,我刚才在洗澡。』
想象了一下舒清柳听到铃声,匆忙从浴室里奔出来接电话的模样,裴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