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后,他碰见了正在找他的服务员,神色平静的让他们带着自己回包厢。地依旧是锃亮的大理石地,平滑的可以照出人的影像。只是,进来的时候,地上映照的怯懦而不敢相信的贺阳,而此时,照出的心中含着一把火的贺阳。
他要亲自听朱骜说,这是真的吗?他还想问朱骜,为什么?
贺阳的出现,几乎让屋子里的人松了一大口气。马玉川连忙扯住了宋意昇,狠狠拍了他两下,宋意昇多聪明的人,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忙跑到贺阳面前道歉说,“贺阳,对不住啊,我刚才胡说的,我就是自己这样,看别人就有些嫉妒,说话也不注意。你别往心里去啊。”
贺阳没吭声,比上一次还用心的打量着宋意昇,这家伙个头跟他差不多高,也是窄身子,所以即便不算高,也显得挺拔修长。最重要的是,他长得也很白,五官虽然不像,但也算精致,放在一起,就像是同一系列的不同款。
贺阳没回答他,只是一把扯住了宋意昇的肩膀,大力的将他拉过来,跟他贴在一起,抬头问朱骜,“是还是不是?”
这样的对比下,马玉川都是一脸不能直视的表情,心道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认得啊,这不是极品小情人的标准样吗?谁家找朋友找这样的。
胡静雅则最后叮嘱了朱骜一句,“你可想好了?”
只是这句话,他们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在贺阳这边,加上胡静雅未婚妻的身份,就有些威胁的意味了。
朱骜就站在那里,看着贺阳平静的面孔,心里的洞越来越大,他知道,虽然贺大海觉得贺阳不够优秀,连他爸都认为贺阳不足以撑起生意,但是,贺阳其实是胜任的。
他有韧劲,有耐心,不怕苦,跟他爸爸有着同样好的品德。同样,对待不喜欢的人,如赵家伟韩丁之流,他也不缺乏他妈妈的果断狠辣。
这样的人,如果彻底的归入朱家,他爸妈一定不会失望的。可是,如果彻底的恨他,也是一定不会回头的。
如果,他们不是这种关系就好了。
朱骜第一次感觉到了人生如戏四个字,他最终点了头,“是。”
这一句一出,宋意昇和马玉川立刻松了口气,这就跟他们没关系了,眼见着胡静雅不知道为什么甩门而去,立刻跟着走了。毕竟,在南城,马家还要仰望朱家。
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贺阳没问他所谓的感情,因为他能感觉到朱骜喜欢自己,只是对他们这样的人,感情怕是最无用的东西。他们的取舍才重要。“为什么把我接进朱家,为什么选择现在告诉我?”
朱骜挺平静的回答,“接近朱家是想就近看着你,我挺喜欢你的,不想你在外面受苦,我爸那边没反对,就顺水推舟了。至于现在告诉你,是静雅回来了,我这几天在陪她,也没时间理你,我想你们见个面挺好,省的以后经常这样,也不认识彼此,没想到你这么介意。”
朱骜仿佛越来越进入角色,理由也越说越顺溜,甚至,他的脸上变得不再挣扎,而是进入了状态一般,表露出一股粗糙的自以为是的表情。
贺阳神色复杂的看着朱骜,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刚才的不堪重负,只是平静道,“我知道了。”
第44章
简单的四个字,宣告了这件事的结束。
朱骜想过贺阳面对他的无耻之后的状态——觉得受到侮辱后的不敢直面,理智回来后的追问与质问,前者显然他猜到了,但后面,他猜错了。
贺阳只是问问,问过之后,连评价都没有,他没说你这个混蛋,也没说你骗人,更没说我恨你之类的话,就“我知道了”四个字结束了。
就好像在路边买了碗不合胃口的馄饨一样,不过几块钱,跟老板争执还不够费时间,只是说一句不好吃,扔在那里就可以了。
朱骜第一次发现,贺阳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得多,或者,在贺阳心中,他并非那么重要。这让他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说完那句话,贺阳就转身准备离去,朱骜知道,这时候他不应该再说一句话,可惜的是,他终究没忍住,他问贺阳,“你不恨我吗?”
贺阳头也没回,声音随着关门声一起飘过来,“不值。”
是不值跟他说话,还是不值跟他谈感情,还是对他们的认识都是不值的,谁能知道呢?朱骜一霎那间觉得失落极了,他终于肯承认,自己的确出了个歪招,他现在就后悔了。
贺阳没给他任何反悔的机会,他出了会所后,就直接坐公交车回了自己家,回去的路上,他给朱成功打了个电话,自然不会提这事儿,就说自己想家了,晚上睡不着觉,想回家住。
这其实比所谓的理由还管用,朱成功叹口气,他一个从底层奋斗出来的人,如何能不知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句话,只要一天没给贺阳正名,这孩子就不会在他家住的舒坦。
他想到这里又想到朱骜,韩金茹那天回家偷偷跟他说,朱骜知道抱错的事儿了,是韩丁说的。韩丁的恶毒自不用说,韩金茹已经去训斥过他并且堵住他的嘴了,只是朱骜,朱成功其实一直在等他来跟自己聊,但这孩子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一直以没好为名,没回家住。
没了朱骜的陪伴,贺阳肯定住不惯。他叹了口气也没强求,就先应了,然后说,“你家里没人,要不让豆豆晚上过去陪你?”
贺阳懂事的没有提起他跟朱骜的矛盾,而是说,“我让吴文才来了,他离得近,也方便。我们也好久没聊了。”
这话说得有些小孩子的想法,想朋友了呗。朱成功也了解过贺阳身边的人,知道他只有一个好朋友叫吴文才,两个人从小玩到大,那孩子品性很好,就放了心,叮嘱了一句,“晚上锁好门,别睡得太晚,回去住两天,我再接你过来。”
贺阳挂了电话,一个人坐在公交车上。
这时候已经是夜里八点多了,整个车上只有寥寥的几个人,因为不是空调车,所以司机为了节省也没开灯,车厢里黑暗暗的,只有风从窗户狭窄的缝隙里吹进来,让他渐渐从那种防备状态中解放出来。
他虚弱的靠在那里,像一滩烂泥,好容易到了地方,下了车就碰见在公交车站冻得哆嗦的吴文才,吴文才上来直接给他一拳,“靠,没你小子这样的,这才三月啊,冻死我了。”
贺阳差点倒下,晃荡了下也没解释,带着他往家走。吴文才是最能感知贺阳心情的,他几乎是立刻就看出了贺阳的不对劲,连忙不开玩笑了,就跟在后面走。眼见着贺阳闷不吭声的走路,上楼,开门,进屋洗漱,然后上床睡觉。
吴文才是知道贺阳是被朱骜接走的,如今又这么回来,显然是吵架了,他躺在床上,把手放在脑袋后面,叹气说,“朱骜看着是挺好的,可他毕竟是富人家的孩子吗?看着是有修养,可打心眼里谁知道呢。像韩丁那样的,就是脑子没发育完全的,他们有权有势,真想干点什么,咱们这种小人物,有苦都说不出来的。”
贺阳怕是被说中了,转头翻了身。
吴文才就在旁边劝,“我不是说他坏话,我的意思是,跟他们在一起太危险,你小心点,但也别太伤心,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吗。”
怕是最后一句话说到了心里头。贺阳终于有了反应,冲着他怒吼,“你不困吗?明天还要上学呢!”
吴文才挨了吼也不烦,他知道这是贺阳听进去了,转身自己睡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贺阳一早起来开手机,就被滴滴滴的短信声吓了一跳。他瞧了瞧,没有朱骜的,五条短信都是朱成功——他第一次知道,朱成功也会发短信的。
贺阳打开看了看,都是后半夜发过来的,第一条问他阳阳你和豆豆吵架了?第二条说,为什么吵架能告诉叔叔吗?豆豆一直在闹腾,但问他他也不肯说。后面都是再问他的话,到了最后一条,已经比第一次发短信过去了一个小时,这条中,朱成功写道,“阳阳,豆豆是不是欺负你了,有什么不开心能跟叔叔说吗?别憋着。这两天倒春寒,你家又没暖气,叔叔让阿姨给你收拾了几套衣服,明早老王会给你送过去,自己照顾好自己。”
贺阳拿着手机,就在床上呆坐了半天。
如果仅仅是因为朱骜的提议将他接过去,那为何朱成功会对他那么好?他昨天好像在看到胡静雅的瞬间,脑袋就短路了,他竟然从没考虑到过,朱成功的态度。他并不是那种为了儿子可以胡来的人啊!何况,他低头看看短信,想想住的这些天朱成功待他的好,他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老王在楼底下截住了贺阳,把书包还给了他,还给了他个包袱,说是韩金茹收拾给他的衣服,让他别冻着,贺阳瞥了一眼那个包袱,试探地说让他拿回去,“不用了,我要用自己拿,天热了,也用不上。”
说完,他就带着吴文才走了,老王叹口气,只能将东西又拿了回去。贺阳背着书包跟吴文才坐了公交上学,一到楼道就发现实在是太热闹了,吴文才扯了个眼熟的问,“怎么了?”
“你不知道啊,昨天不是说五班的赵明偷东西吗?校长都来了,他还不认,这不人家失主的妈妈来了,正堵着他呢。”他说话的时候,还抻着头往那边看。
吴文才立刻也跟着看过去,还拍着贺阳,“阳子你瞧,那女的真凶啊。我艹,居然动手,老师都不管吗?偷东西也不能体罚啊,再说他也没认。”
听到这儿,贺阳才转过脸去,他们待得位置不错,恰好能将拐角那儿看得清楚,赵明就靠在护栏上,那个女人正用手拍着他的脑袋。赵明好像一直想把头抬起来,贺阳听见那女的说,“你瞪什么瞪,你偷东西还有理了!”只是奇怪的是,赵明没有分辨一句。
贺阳心情不算好,瞧了一会儿,就跟吴文才说了一声,回教室了。外面等到快上课才安静下来,第二节课,贺阳出去上厕所的时候路过五班,就瞧见那女孩将赵明的书包扔到了教室门口,得意的冲着他喊,“小偷凭什么在这里呆着,这里不欢迎你。”
赵明愤恨的瞪着她,她却洋洋得意,班里的同学也没有一个人吭声。他跟着他们沉默的对峙了一会儿,最终扭头捡了东西,向着门外走去。正好跟贺阳打了个照面。他几乎用类似于刮骨的目光削了贺阳一眼,然后大步走在了前面。
贺阳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赵明似乎从一开始因为助学金认识,就对自己有敌意,并且以跟自己对抗为乐。他几乎不能理解这个人的想法,只是课间一共才几分钟,如果去别的楼梯去厕所,肯定要迟到了,于是只能跟着走下楼去。
赵明走的挺慢,四层楼被走出了足足两分钟,好容易快到楼底了,只是没想到的是,在贺阳抛开的瞬间,赵明突然说,“你以为你比我强吗?你才是最可怜的,长了十六岁,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是谁吧?你还不如朱骜呢!”
贺阳平日里自然不会上他的当的,可他的话太过匪夷所思了,又捎带了朱骜,贺阳不由停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赵明挑衅地看着他,“我能有什么意思?我随便说说。”
可贺阳知道,赵明不会的。这家伙一向跟着韩丁,不定听到了些什么。何况,那句亲生父母让他心中一动,他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对他越加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