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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他被我弹断了弦,我拿到店里去修。白玉说算公费。
我骂他,你这是寒颤我呢。
白玉笑笑,拍拍我的肩。
天又要黑了。最近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我刚背着吉他踏出蓝荷的门,就感觉到身侧一个身影栽了下来。
我下意识去扶他。那个人费力的扳着我的肩膀,他站不稳,手指扣的我的皮肤生疼。我用力扶正他的身子,看清了他微垂的脸。
然后我怔住了。
这样近距离的看肖恩的脸,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呢。我还是改不掉那个习惯,在看着他的瞬间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笑出来。
我扶着他不愿松手,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傻乎乎的轻笑。我都听得见自己心里欢乐的声音。
他喝醉了。脸微红着,身子有些发软。他的眼睛乖乖的闭着,安静下来就不会再散发出那样慑人的目光,瞌睡的样子一如小时候。
“喂,你醒一醒”
“……先生,”
我还是有点期待他看清楚我时的反应的。
他不太乐意的皱了一下眉,然后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我。
我寻觅一般的注视着他的眼睛问他,“你还好吗?”
他看了看我,眼神迷离,又抬头看了一眼蓝荷的招牌,
“……我要找人……”
我的心里瞬间飞腾,
“你要找谁?”
他低下头看我,用一种说不出的眼神,
然后他嗤笑出声,
“你们店里,还有什么呀。”
他若有瞬间的清醒,一定能够看见我脸上僵硬了的表情。
像是被耍弄了一样的,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
肖恩似乎一直在看着我,然后他又笑了。我嗅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
他说了一句,我跟你开玩笑呢,就推开了我,跌跌撞撞的径自走进了蓝荷的店门。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摇晃的身形,失去了言语。
那天我没有去修吉他。
我坐在离他不远的角落里,一直一直的看着他。看着他帅气的拿着酒瓶的样子,看着他仰起头,很痛快的把度数并不低的液体大口大口的灌进嘴里,看着他高高扬起的脖颈上,有晶莹的液体慢慢滑下,最后落进他微微敞开的衣领里,消失不见。
他没有找人,他似乎没有力气了,都不到一个小时的工夫,他就慢慢的滑到了小圆桌上,将头埋进了胳膊里。
我又看了他一会,然后走过去扶起肖恩的身子,跟白玉要了一个包间,把他送了进去。
第二章(下)
别多想。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肖恩从小就有个习惯,沾枕头就着。我曾经一度很羡慕他的好睡眠来着。
现在,他就安静的睡在那里,毫无防备。他的眼睛紧紧的闭着,睫毛一动不动。
我也乖乖的躺在他的身侧,把手放在头的下面,面带微笑的凝视他。
有没有人说过,看一个长的很赞的人睡觉,那可真是种享受。
我想这辈子我还没有遇到过长的比肖恩还好看的男人。他的魅力是天生带着的,随着这个人长大,那种魅力只能愈发的吸引人,不会因为任何而褪减丝毫。
这么多年来,我想象过无数次和他的再次相见。我曾想过我们在街头巧遇,他走在人群里,两人相视一笑,我被他的帅气笑容晃了眼,之后他再走开。我想过他再见我,远远的就瞪起眼睛,我看着他一阵风似的向我跑过来,揪起我的领子就是重重的一拳,然后再大声的质问我:”你为什么离开!!你这个败类“之类让我难堪的话,然后我们再狠狠的拥抱……
哦,不不,他不会那样的。
看他白天那张充满危险和生人勿近色彩的脸就知道。
我还想过,一件通亮的办公室里,他坐在办公桌的那头,一身西服十分高雅。他修长的手指拿着一份简历看一眼,然后一抬头,语气轻快,却又带着傲慢的,向十分局促的我问一句:
这么多年了,过的还好?
而他的笑容中带着的,将满是对我这个背叛者的嘲讽,和不屑。
然而千想万想,我居然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忘了我。
那比我想象中任何的坏情形都要更有杀伤力。比起忘记来,我似乎都不在意那些。
有情绪起码是在意着的。
年少的肖恩充满了征服我的勇敢气息。
现在,我只从他那里感觉得到冰凉。
我以为他起码是记得宫默这个人的。
如此说来,我倒是已经独自一人,自作多情的好久,好悲惨呐。哈哈。
他在我咫尺的距离,眉头微微皱起,接着慵懒的翻了个身,于是我现在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我看着他嘴角的小黑痣开心的笑。我都不知道我在笑什么。
之后我无法避免的看见他微启的唇。
然后,我想吻他。
他鼻翼处的线条很完美,下颚的轮廓随着成长也更加分明。他微微的仰起头来,逆着走廊的昏黄,黑暗中他的魅惑仍旧不能被覆盖。
我小心的爬起来凑了过去,很近的距离中看着眼前的他,触碰他的呼吸。我仍是心怀虔诚之心的。
感谢上帝,我可以再次遇见你。
……
下面是很俗气的桥段。在我的唇马上要碰到他的的时候,他的眼睛睁开了。
我们四目相对。那太过突然,我都忘了从他身上离开。
肖恩醒来。黑亮的眼睛怔怔的看着我。
接着,他轻轻的说出了两个字。
”变态。“
我一怔。
这话似乎并不是调侃。
我离开他的身侧,忍不住哈哈的笑出来。
他并没有理会我的神经。
我回过头去看他,他正有些费力的直起身子,低着头揉了揉眼。
我笑完了,问他,
“到这种地方来,还指望着预见不是变态的人吗?”
他看了我一眼,边穿衣服边回答,
“倒没这么想。”
“不过如果是我花钱的话,被睡的应该是你吧。”
我听着他语气淡然的说着侮辱我的话,霎时间没了硬撑的能力。
我差点忘了他早已不是十五年前的那个护我如珍宝的孩子。
无言,只得继续干笑。
“你在这里干多久了。”肖恩突然问我。
我抬起头想了想,
“快一年?”
他轻笑了下。不语。
我又问,”你问这个干嘛?
“随口一提。”他似乎不愿意多跟我讲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办完事了很瞧不起我一样。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我居然跟他解释了一句:
“我不是鸭子。”
他已经站起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回过头来淡淡的看我一眼,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呵,跟我有什么关系。”
灯光依旧昏黄,斑斑影子刺伤了黑暗,人睁不开眼。
离开的人总是昂着头的。
那个男人背对着我,将门不轻不重的关上了。他留给我的一个背影,或许想要告诉我,这隐秘空间里的温情,不过是我一人臆想而已。
如他所愿,他果然成功的让我难受。
我没有留他。我静静的躺下,十分充分的睡了个让人不知白天黑夜的好觉。我想我需要休息。年纪轻轻的总失眠可不好。
出去之后,白玉跟我讲,昨晚上被我领进去的男子凌晨的时候付了钱之后才离开。
我觉得好笑,“是吗。”
白玉点头,“我想说是宫默认识的朋友就免了,可是他好像没听见,撇下钱就走了。”
肖恩是这样的人。
可他不知道我和他一样,都是不愿意亏欠任何人的。甚至,我比他更敏感。
第三章(上)
我妈全名叫乔佳佳。听这名字像是个大家闺秀,我倒觉得有点不像她。
她的世界里,酒水,卷发,长裙,钱,然后是男人,似乎这就是一切。
我或多或少的受她的遗传,生命里能算得上是舍弃不掉的真是不多。
我常听邻居家的人说乔佳佳很潇洒这样的话。那时候我小,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离开肖恩家的那天,我问她,你有多少钱。
她想了一下,微笑着回答我,有很多很多。
我要求她给我买那个肖恩很喜欢,喜欢到不敢多看几眼的士兵木偶。
起初她愣了愣,大概是在奇怪我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东西。
我才不喜欢。木偶的脸上没有表情,只会随着他人的操纵行动。
我讨厌没有生命的东西。那会令我害怕。
仅仅因为肖恩喜欢。
后来我记得我把它送到肖恩家的楼下,肖恩一句话没有说,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高兴,反而拿石子要打跑我。
我问我妈为什么。我仍然清楚的记得我当时很委屈。
我妈说,肖恩是坏孩子。
哈哈。真好笑。
之后我跟她离开。她把我带进了一个大房子,里面有几样新家具,房间里还留着刺鼻的装修味道。
晚上的时候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他一身的酒味。我妈把晃晃悠悠的他驾到屋子里,他看见了我,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妈拦着他不让他靠近我,他就把我妈摁倒在了床上。
然后,我妈关上了门。
第二天,我妈披头散发的出现在客厅里,她似乎心情很好。
她站在阳光下,微笑着告诉我,那个男人,是她最爱的人。
五年后,那个男人不再回到这个房子里。
再后来,我妈也消失了。临走时她叫我要上完学,然后好好生活。
其实我经历过太多的离别与抛弃。早就习惯。而令我最痛心的只有十岁那年从那个小小的二层楼离开的时候。
也许年幼时将心里的寄托,一次性的,统统给了同一个人,所以除了那个人之外,也就没什么惦念。
而那一个人所占据的便是全部?
从小只抱着一个想法,就是帮助他得到他想要的全部。这是从小时候就延续下来的,抹不掉的信念。
前几天我妈打电话来给我,问我过的如何,缺不缺钱之类的话。
我回答一切都好,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有时间就回来看看。
她在电话那边呵呵的笑,你想我了?
我用手指摸着玻璃窗上的灰尘,
“嗯。”
她很开心。
“再等等。回去了会联系你。”
我点头,“好”。
国际长途很贵,但是乔佳佳总是毫不夸张的和我聊上一个钟头。她跟我讲墨尔本的建筑,人群,跟我讲咖啡屋里面的德国人的胡子有多长,她新买的裙子有多少种花的样子,唯独不提那个将她的心带走的男人。
我也知趣的不问。实际上知道她过的很好,我就安心。
她是我叫做妈妈的女人。我感谢她给我生存的能力和勇气。虽然我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久,但是想起她的笑容时,我相信她是爱我的。
我也一样。
第三章(中)
吉他修好后的第一个工作日。
“认识一下吧,常客。肖恩哥。”
我看着对面喜气洋洋的白玉发愣。
怎么着?现在的宫默和肖恩之间,居然需要一个都不了解的第三者介绍着认识?
我看了一眼白玉,觉得好笑。
我伸出手跟肖恩打招呼。
他没有握过来,只是冲我点了一下头,嘴角顺带的歪了歪,就漫不经心的走到别处坐下,似乎已经给足我面子。
要是别人,我不保证不会骂他,你以为你是哪跟葱啊?
我呵呵的干笑,冲白玉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