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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潇湘水云赠与友人
赵孟昕目送明教一行人离开客栈后,就返回了客房,推开门时,便望见嘎尔迪正坐在圆凳之上仔细的擦拭马刀。
“一会儿斯热会送清粥过来,道长说你需吃得清淡些。”他说话的时候,眼皮也不抬,语气冷淡。
他“嗯”了一声,脱下外褂,坐到了红木的架子床边,疲惫的闭上了眸子,他现在的感觉就如同大病初愈一般,全身乏力。但他想不明白的就是那个喇嘛为何非要和自己过意不去?
“刘菻蒲和你讲了什么?”罗鹏将佩刀放在圆桌上,转而注视起喜欢的人来。
“谈了很多《史记》的典故。”他微闭眸子答道。
嘎尔迪关好房门,这才来到他边上,低声问:“可知道那喇嘛为何要摄你的魂魄?”
赵孟昕睁开眼,茫然的摇头。
他也希望有人能答疑解惑,只可惜那家伙溜得太快,看样子那喇嘛必定是要卷土重来的,待到下次碰面,他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
罗鹏捏着拳头思索了片刻,就不由自主的吐出了这句话:“他定是知道你底细的。”
“我只是个战败被俘的振威校尉,并非大人物,他为何要死咬着我不放呢?即便我是皇亲国戚,可也仅仅是个外戚而已。”校尉百思不得其解。
嘎尔迪压低了声音说道:“若你真是天子降世,那意义就不一样了。”他甚至怀疑那个喇嘛和叔叔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却一时间找不到证据,而且即便如此他作为臣子也必须认清立场,甚至万不得已之时还得自己动手“清理门户”。
赵孟昕只得苦笑:“我只是个凡夫俗子,哪里能成为天子,皇帝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得来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虽然佩兰和宗泽老将军都说他有帝王之相,具备与群雄争霸的先天条件,他却始终不相信。
“我看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论才学你曾入三甲,论武艺也绝非泛泛之辈,这东风便是你自己的意愿,是你没有野心罢了。”其实男人都有野心,只是要看各自的生长环境,而赵孟昕显然年少之时过得相当滋润,没受过太多挫折,安安稳稳的成家立业,宋国和他们交战后,大概是刺激到了此人,所以才使得衣食不愁的士大夫弃文从武,成了一名武将。
就连这蒙古男子也知道他“胸无大志”,他索性说道:“所以根本就谈不上只欠东风,我对问鼎天下没有兴趣,恪守本分做好份内的事便好。”
“时势造英雄,无论是宋国的太祖,还是我们的圣祖都生逢乱世,命运造就了他们,加之周围的人推波助澜,真龙便会褪去粗糙平凡的表面一跃成为帝王。”眼前的人就是一块非凡的美玉,终将被伯乐所发掘,他就是其中一个,而这个慕名而来的刘菻蒲便是另一位了。
对于嘎尔迪的说法,他倒是不能反对的,可惜他不是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圣贤,所以便不能担此重任了。
正当他们在床头低声谈话的时候,在颍河北岸林子里露宿的喇嘛杨琏真迦却在篝火旁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的脚边放着一只麻袋,袋子里装了几十条各色各样的活蛇,这些蛇都是他这两天在附近抓到的。
他熬了一锅黏糊糊的草药,将草药晾凉,随手把袋子里的蛇都倒入了锅中,乐呵呵的自言自语:“乖乖的在里面洗个澡,帮大和尚出去办事,大和尚就好好的念经超度你们,来世便不用再受苦做畜生了。”
锅里的蛇好像真能听懂他的话一般,没有一条想要偷溜逃跑的,都将头露在药汤外,老老实实的蹲在药液中泡澡。
大约两刻后,喇嘛便将大锅里的蛇都放归野外,这些蛇全朝着许昌县城的方向犹如弩箭一般的飞快爬去。
番僧站在山包上看着这幅奇景,连连点头:“莫让赵孟昕跑了,他要是跑了,你们来世就只有继续做畜生了。”
第二天末时,刘菻蒲再次登门拜访,此次他带来了心爱的瑶琴,校尉立马吩咐斯热焚香沏茶,而自己则坐在一旁静候着。
可嘎尔迪却故意躲了出去,在客栈外的空地上拉弓射箭,他不通音律,没有浓厚的艺术修养,所以倒是有几分羡慕刘菻蒲的,因为那个人可以和赵孟昕抚琴吟诗,而他则唯有憋在这里生闷气罢了。
优美的琴声却穿过屋脊窗棂传到了他的耳轮中,就连他这个粗人的心绪也跟着平静了下来,手中射箭的频率不由自主的放慢了刘菻蒲还真有两下子。
一曲悠远哀愁的《潇湘水云》奏罢,刘菻蒲才从音律中抽离,怡然自得的喝了口茶。
赵校尉连声赞叹:“刘兄您的琴艺高超,世上恐怕再难找到第二人了。”他也略通音律,也听过不少文人墨客抚琴,却都比不得这位的手法干脆,更没有仙风道骨的超然气质。
“赵公子夸奖了,瑶琴只为友人而奏,这曲《潇湘水云》赠与公子吧。”即便是在明教之中,他也极少当众抚琴,因为瑶琴之音是只为真正的友人所奏的。
赵孟昕觉得受之有愧,锁着眉头说道:“刘兄这曲《潇湘水云》千金难买,我无以为报。”
“既是友人又何来相报之说……日后我们倒是会不少麻烦赵公子的。”此时那蒙古男子不在,房内又无闲杂人等,正是步入正题的好时机。
“若小弟能帮上忙,定当尽力而为。”他知道刘菻蒲将要和自己讲较为重要的话了。
刘菻蒲让随从收好瑶琴,这才面带笑容说道:“唐钰将公子的境遇飞鸽传书告之刘某后,刘某就连夜从临安赶到了北方,只是为了能和公子当面深谈一次,您乃是三甲进士,又熟读兵书,若公子能加入明教共谋大业,岂不是锦上添花么?”
作者有话要说:
☆、唯恐壮志未身先死
宋国儒将并不着急答复,而是谨慎的答道:“目前小弟处境窘迫,不便应允,刘兄的好意只能心领了。”
刘菻蒲笑着摇头:“赵贤弟的处境我们都很清楚,此事并不难解决,只是要看你是否有意了。”看来这位皇亲还是信不过他们明教的人,依然推三阻四,不肯答应。
赵孟昕并不乐观:“即便是诸葛再世也难改变鞑虏侵入中原的现状了,星星之火难以燎原。”明教的实力,乃至于信徒的数量他都不甚了解,又怎好轻易就答应了刘菻蒲的邀约?
“贤弟所言谬误了,自古以来,都是百姓随圣人揭竿而起,才能改天换地的,关键是得天下的到底是小人恶徒,还是圣贤君子,小人误国误民,人人得而诛之,圣贤可让天下苍生受益无穷,这才是事情的根本……明教的教义既是破旧立新,将黑暗的邪魔赶尽杀绝,让光明主宰世间。”刘菻蒲讲这番话时,一改文人风范,每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果然不愧是明教最能言善辩的分舵主。
见刘菻蒲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赵校尉也有点儿下不来台了,他必然不能回绝明教的好意,因为那就等于断送了一股能为大宋效力的中坚力量。
他谦恭的说道:“眼下柏彦尚有要事在身,待办完这件事,定会给刘兄一个满意答复。”
刘菻蒲立马掏出一块刻有莲花的白色玉牌交到他手中说:“好,我和唐钰都等着赵公子的答复了……这是一块明教的舵主令牌,几乎每个城池都能找到我们的信众,赵公子可凭借令牌后的莲花瓣做初步的辨认,清净、光明、大力、智慧这八字便是明教教徒互相识别的口诀,赵公子要谨记于心。”
“小弟记住了,令牌也会妥为收藏的。”赵孟昕马上收好玉牌,又同刘某寒暄了一会儿才送明教的五人离开了客栈,他预感到若要再和这些人碰面恐怕还要过一段日子了,因为眼下他首先要做的则是利用此次机遇早些找到复兴大宋的龙脉。
赵孟昕回客栈的时候,道长也刚从山上采药归来,正坐在酒肆里喝茶。
“赵公子可好些了?”他关切的问。
“多亏道长的药方,已无大碍。”自从上次被黄梁子所救,他便对这个桀骜不驯的修道人改变了些许看法,很乐意和对方交谈了。
“那就好,来,喝点药草茶,清肝明目的。”黄梁子亲自给他斟上茶,恰好看到嘎尔迪背着弓箭从外面进得门来。
“您也过来喝茶吧?”道士连忙招呼,当着闲人,他是不便叫此人将军的。
蒙古男子“嗯”了一声,便坐到两人身旁,等着别人给自己倒茶。
结果倒是赵校尉为他满上了茶,递到了他手中:“喝茶吧?”
他心底里有点儿欢喜,却依旧板着脸道:“刘菻蒲他们走了?”
“他们去南方了。”虽然不知道明教的人到南方究竟所为何事,大约是去传教了吧。明教是秘密宗派,不能堂而皇之的传道,所以每个信众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宝贵的,虽然明教教徒有为数很多的劳苦大众,却也不乏仕人,军士,商贾官宦念过圣贤书的精英们,这也是赵孟昕百思而不得其解的,或许只有加入其中才能了解到其中的缘由吧?
听到刘菻蒲走了,嘎尔迪就松了口气,他随即露出了笑容:“柏彦可会抚琴?”
“我的琴艺不值一提,还是不要在众人面前出丑了!”更何况他身边也没有瑶琴,琴棋书画,他最拿不出手的便是琴艺了。
黄梁子笑了:“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人才,贫道倒是喜欢赵公子的字画,等闲暇时请公子为贫道赐副画吧?”
“只要道长不嫌弃,赵某随时都能奉陪。”他满口答应,却察觉到对面的蒙古人面带愠色。莫非是他哪里惹此人不痛快了?
“明日吧。”黄梁子当然不是一时兴起,他要赵孟昕作画是另有一番深意的。
“好,赵某先回房休息了。”他稍感劳顿,需要静坐运功疗伤,这样才能恢复得快些。
可刚回房一会儿,嘎尔迪也尾随而至,像是有话要说。
蒙古人脱了粗布罩衫,低声道:“你还是喜欢和附庸风雅之徒来往的。”
赵孟昕盘膝坐在床上,闭着眼问:“何出此言?”
“你和唐钰,刘菻蒲交谈的时候,神情放松,讲话之时也多有笑容,而和我一起则不然。”罗鹏赤着上身呆坐在圆凳上,俨然一个吃了醋的少年一般。
校尉无法集中精神,只得睁开眸子解释:“他们和我一样都是汉人。”
他轻咬牙床质问:“所谓的汉人,此前也有和鲜卑,西羌,乃至胡人通婚繁衍,或许你的身上也流着异族的血也说不定,你们汉人如此坚持只会落个狭隘闭塞的坏名声。”
赵孟昕叹了口气:“我并没有刻意分别的意思。”
“尽管我从小跟着汉人老师读书,又精通汉文,我和汉人始终还是不同的!”当初在大草原上,他被族人和兄弟姐妹们排挤,唯有老师张晋和慈母的关爱才给了他生存下去的信念,有了他们的疼爱和教育他才能顺利的长大成人。所以,他觉得汉人其实还是不错的,甚至对他第一个俘获的赵孟昕也另眼相看,进而产生了难以捉摸的j□j。但对方却据他于千里之外,怎不叫人心伤?
听了这话,校尉的心软了,连忙来到他身后,抚着他的肩膀说道:“若我们都是贫民百姓,早就是知交了。”
果然还是因为他们各自的身份地位,罗鹏握住倾慕之人的手,扭头凝视他低声问:“假若有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