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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劫 by: 绿香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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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里种了些荷花,正是含苞待放之时。我寻了个舒坦位子趴下,一只蜻蜓停在鼻尖,虎目瞪着虫眼,愈发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只觉尾巴痒得厉害,我忍无可忍,睁眼回头。尾巴浸在水中,一群毛鱼正啄得欢,我怒极,回身跳起来大吼一声,却忘了鱼在水中如何听得见,兀自游得忙忙碌碌,直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笑语:“老虎,真是的。”我猛然回头,但周遭哪里有人。声音的主人远在千里之外,不过是我的幻听。

        好眠被搅,我心中既是恼火又是失落,腹中饿起来,一抬头才发现已近黄昏。举起爪子揉揉脸,便慢吞吞往寝殿踱去。

        待阉奴喂完牛肉,皇帝也刚巧回来。我入了殿,见他坐在椅上面带微笑,伸手招我过去。他手上拿着数封军机密函,还未来得及拆,应是刚到的。我坐在他脚边,看他拆开一封,通读一遍,摇头笑道:“阿沼真是无情,满篇军务,连半句私话也没有。”他再拆一封,看着看着大笑起来,我稍稍拱起身子,他摸我脑袋,念给我听。

        这信乃是大皇子身边近侍所写,原先本是皇帝身边的亲信,打发去前线伺候大皇子。那人每日记录大皇子起居点滴,连吃了几两饭,喝过几次水都详细落笔。他奉命行事,大皇子无可奈何,仅有一次在军报中夹杂了私话,便是请皇帝别让那奴才连出恭也跟着他。

        这封信应是三日前发出的,同其他急信一道快马送回。皇帝念着不由蹙了眉,天气炎热,大皇子同众军士一同下河洗浴。他不快地哼了声,直到后面写道大皇子心情舒畅当晚多吃了一碗饭,才稍稍舒展了眉头。

        他手上却还有第三封信,由他安插的暗哨写就,连大皇子也不知情。皇帝毕竟对大皇子不能全然放心,所有动向均被暗中盯着,及时报告。大皇子初到军中,不少褚军士兵从前吃过飞龙将军的苦头,心中暗自仇恨,明里暗里各种不服使坏。大皇子终日戴着面具,起先并不与士兵亲近,但凡有藐视军令的行为必定严惩,曾绑了一人在烈日下狠狠抽了四十鞭。但同样赏罚分明,一旦立功,便毫不保留地褒奖。半月之后,他已带领众人击破薪国数州,手下将士渐渐服气,至少再无异动。

        他和韩将军在褚薪边境会合,并举前攻,势如破竹。渐入薪国腹地,众将商量后决定兵分两路,韩将军继续领三十万人直往薪国国都,而大皇子则绕路北上,避开敌军主力,试图早日抵达国都,支援探花身边薄弱的防卫。韩将军的进攻路线更近,但途中可能要与数位薪国皇子交锋,所幸他兵力充足,吃不了大亏。大皇子的路途远些,带的人少,但薪国国都北面临近雪山,地势恶劣,没有一支军队从北面入都,堪称无人之境。

        饶是如此,韩将军也不太放心,向皇帝请命拨手下五万人给大皇子。皇帝思索半日,拒了他的密奏,叫人带往前线。

        我便不知,皇帝究竟是相信大皇子的本事,还是不信他?

        第60章

        另一桩叫皇帝放在心上的事,自然便是寻找解药。他派人去了素国北面的雪山,采集数种毒花,带回褚国。张太医略微调整了皇帝的药方,于解毒却依旧无策。

        素国雪山毒花炼制的毒药,在诸国之间流传不广,制毒人十分神秘,传言便隐居在雪山之中。但那些高峰延绵数千里,横贯素国和薪国北境,哪里能轻易寻到?皇帝别无他法,只能派人细细探寻,十年毕竟不短,不如专注于眼前之事。

        我不知十年时光于凡人来说是长是短,于寻常虎类已是半生,而于我历劫之后回到天庭,等待我的将是千岁万年的神仙生涯,实在乃沧海一粟。如此想来,皇帝和大皇子对我而言不过是匆匆过客,宛如石子投入急流,激不起半点水花便被带走。眼下对大皇子的种种情感,便当真微不足道了。

        但此刻我卧在他平素最喜欢待的凉亭中,看着湖中群鱼无忧无虑,想起下雪那日他轻轻拥住我的那个瞬间,我可愿意用漫长的永恒来交换?想到这里,原本因困倦便晕乎乎的脑袋愈加发胀,隐约有什么回忆要溢出,闭上眼却只看见漫天飞雪和耳边传来的遥远钟声。

        我不愿多想,起身回了寝殿。皇帝靠在躺椅上,微微闭目,身前小几上摆着一张棋盘两坛棋子,已然下了一半。我照例看不懂,却忽然想到,是不是那天他和大皇子尚未下完的棋局?

        他睁开眼,执一粒黑子,摆在盘上,再执一粒白子,竟自弈起来。他下了一会儿,盯着棋盘看了许久,叹口气撤回新下的棋子,复又回到原先的棋局,“阿沼,怎么无论如何走,结果都是一场死局?”

        转眼便到了六月。韩将军遭薪国两位皇子夹击,陷入苦战。皇帝下令再集军十万于边境待命,随时便能赶赴前线。大皇子一路亦是不顺,虽无敌军骚扰但流寇猖獗,每路经一州不得不留下少许兵力镇守。皇帝在御书房议事,一个臣子赞叹道:“飞龙将军果然思虑甚远,他途经的地方,恰是将来薪国要割让于我朝的,如今留下守军,便不怕以后薪皇反悔。”另一人附和道:“这条路虽然艰险,但贵在可攻可守,若将来与薪国开战,正好开了先路。”

        皇帝却沉吟不语,手指轻轻在桌上扣了扣,“飞龙身边如今余下多少人?”一人禀道:“应是七万人左右。”皇帝点头,表情略微安心,再布置些朝务,便遣散众臣。

        他坐在桌后,目光落在墙头巨幅战图上,细细看着却忽然蹙了眉。他从椅上站起,走到墙边伸手描绘各军路线。薪国的皇子主要兵分三路,从东、南、西分别攻都,大皇子便是取道从北,韩将军正被西南两军合击。那三路人马,本来相互纠斗,谁也不肯吃亏让别人先攻入国都。按如今局势,东面的军队,却去了哪里?

        皇帝骤然冷了表情,唤来近臣亲信,“从东路攻都的薪国九皇子,现下到了何处?”众人面面相觑,褚国在薪国西面,从东而来的那路恰是戒备最少。皇帝摇头反问:“没有动静?西南二路被韩诚吸引,飞龙离国都尚有一段距离,那都城守军薄弱如今正是最佳的攻城良机,怎么偏偏没有了动静?”众人诺诺不敢言,皇帝的脸色更加难看,“外面没动静,里面定然有鬼。来人,朕要听薪都细作的消息!”

        第61章

        消息传回的时候恰是早朝。信使送上急件,皇帝一眼看完,面色铁青。满朝文武莫不敢言,皇帝捏着信的手垂了下来,“薪国九皇子降了,三日前被放进了国都。”

        难怪悄无声息,竟已偷偷降了。底下有人面露喜色,“皇上,这岂不于我朝有利?”皇帝掀唇冷笑,“他降薪皇,与我朝有何干系?蠢货!朕与薪皇缔结协议,你真当两国永结安好?”他面色一变,“传朕口谕,边境十万大军即刻出发,前去护卫飞龙将军。”

        众臣议论纷纷,一人出列道:“皇上,这十万人原是为韩将军准备,如今为何……”皇帝冷声道:“九皇子降得偷偷摸摸,其中必有阴谋。其他几个皇子知道后,急着杀入国都,韩诚便能松口气。而飞龙在北面……”他顿一顿,闭上眼复又睁开,“如果薪皇偕同九皇子的人去对付他,他手中不过七万人只怕危险。”那臣子大惊,“薪皇意图毁约?他、他如何敢!”皇帝道:“朕也不知他如何盘算,但朕、不愿冒险。”

        我听得心惊,那些阴谋诡计并不明白,我只怕大皇子在前线遇到危险。飞龙将军盛名在外,或许人人都对他太过放心。我从未亲历人间战场,无法想象何种境况。但在宫中待了那么久,怎么就忘了在山野中,人偏偏是最无用的东西,没有坚硬的壳,没有锋利的爪,不会飞,跑不快,极是轻易便死了。

        皇帝下了朝,坐在寝殿中。御书房里候着好几个求见的臣子,阉奴来通报数次,皇帝谁也不见。奏折在桌上乱七八糟堆了许久,他没有看的意思,手指轻轻抚着棋盘边缘。我这才想起,大皇子的军报和近侍那些事无巨细的折子,也有好几日没有送回了。

        “老虎,”皇帝低头喊我,“是朕想得太多了,不是么?”我看着他,自然说不出任何话。他也不在意,只继续道:“阿沼那么大本事,区区一个秦云照,就算加上什么九皇子,他也不会放在眼里。连韩诚都夸过他,朕在素国也曾盼与他一决高下。飞龙虽然为褚而战,毕竟是后来的外人,秦云照就算要动手,也该是对韩诚而不是他。是了,就算没有飞龙,韩诚再添十万人,薪国人也讨不了半分便宜,他对付飞龙,实在没有任何意义。”他向我一笑,“你看,果然是朕想得太多。”

        他自言自语,说得语无伦次。我只能凑得近些,脑袋蹭他的膝盖。

        那夜下起雨来,烛火飘摇。皇帝靠在床头,端着药碗喝药,我卧在地上,因外面下雨不想出去。

        脚步声急乱传来,我抬头挺起身,皇帝看我一眼,镇定喝完药将碗搁在几上,走到门边。他的心腹阉奴嘭嘭敲门,“皇上,皇上!”皇帝大力打开门,一片风雨落了进来,“何事——!”

        他骤然僵住,视线落在阉奴手上。阉奴低了头不言语,只将手上东西拿得更高。我从烛光中踱出,只觉大片雨丝扑面罩来。

        他的手上拿了个金铜面具,血迹斑斑,满是裂痕。

        “皇上,飞龙将军遇袭,生死未卜!”

        第62章

        皇帝伸手接过那个面具,细细看了半日,抬头面无表情,“是谁把这个带回来的?”阉奴道:“便是皇上派去伺候大殿下的大人。”皇帝点头,“你叫他来。”

        那人料到皇帝传见,已等在殿外。他入了殿,满身被雨打湿,跪在地上痛声道:“皇上,奴才回来了!奴才有负圣命,未能保护好大殿下,奴才罪该万死!”皇帝淡淡道:“从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人抹了把脸上雨水,略抬起头,“那日行军至一处山谷,再过七日便要到薪国国都,谁料这谷中两崖之上竟有敌军埋伏,突然间万箭齐飞。一路行来并无敌军踪迹,大伙心头不曾警觉。大殿下虽曾下令队伍分成三段,依次过谷,万一有什么意外可前后照应,但谁想得到敌军如此之多,根本来不及相互搭救。众人虽竭力围住大殿下欲以身躯替他挡箭,但……”他红了眼眶,“大殿下还是被一箭射下马来。”

        皇帝动了动嘴唇,轻轻吐出三个字:“秦云照。”他的声音吓得地上那人打了个颤,继续道:“这面具乃是奴才在交战之后翻查尸体的时候找到的,并没有戴在任何人脸上。其余侥幸活下来的无人见过大殿下的颜面,惟有奴才一具具尸体找去。”皇帝神色不动,“你没找到他?”那人摇头道:“其中并无大皇子,只是敌军箭上带火,后来烧了起来,不少人面目全非,不可能再辨认了。”

        皇帝的表情倦极,叫阉奴和近侍离开。他回头问我:“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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