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相信风神正注视着在下的一切,所以……”
“所以元皓更会严以律己。”清平替他说完,冲天空点点头。“愿风神佑你。”
马队奔驰的平原上,尘土随风扬起,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老爷,前面有处溪水。”探路的伙计骑马从前方回报,“也有些草料。”
“很好。”元皓扬了扬手中的鞭子,下了命令,“就在那里歇息。”
身后的伙计们听了,都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呢。”清平开心。
“嗯。”雅乐抚摸着身下的大宛马的浓密鬃毛。“马儿跑了一整天,真的好累……”他回身朝向后,胳膊碰了清平腹部一下,头顶顿时传来疼痛的吸气声。
“你……”雅乐大惊失色,“你受伤——”还未说完,便被清平捂住嘴。
“嘘——”清平小声阻止,同时朝周围纷纷侧目的伙计们抱歉地笑笑。“只是小伤而已,被大家知道会很麻烦的诶。”
“才不是!”雅乐低声吼道,伸手探进衣服里包裹得厚厚绷带,再伸出时掌心已经沾上丝丝渗血。“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醉酒弄的。”清平吐吐舌头,冲元皓使了个眼色。
“真是迫于无奈。”元皓在草地上来回巡视营地的情况,一边对身旁的清平说:“原计划走城镇,但实在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袭击者,连累了兄弟你不说,就连城镇中的人们也被打扰了,所以为了快些到洛城,只好走这荒凉的平原。”他抱歉地冲清平笑笑,“露宿野外,自然就不如客栈里舒适,所幸食物用度,队伍里也是携带充足的,兄弟不要见怪。”
“我没什么关系。”清平摆手,“只是大家都要辛苦了。”
“伙计们都是跟随我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点事情不算什么。”
“今天清晨在客栈时,似乎东临那税吏来找过麻烦?”清平担忧,“我醒后听管事说的。”
“啊啊,那个。”元皓漫不经心地摆手,“给了些钱财便打发了,区区小吏。高家家业虽大,但也没想过远到太皋国惹事,那里税制即使腐败,也不是我们的事情。”
“唔……这倒也是……”清平把脸皱成一团,似乎在努力思考。
“现在更要担心的,是平安渡过今晚。”元皓拍了拍迎面而来的伙计,蹲下来查看营帐是否牢固。“国境之边非常混乱,即使碰上休战时,也是强盗土匪横行。”他指了指草地旁的溪流。“碍于地势,只能在下游扎营,却是易遭伏击的。况且又是上风向,如果周围有野兽,非常容易被发现气味。”他唤来旁边一个伙计,让他去安排守夜。
“也算上我一份。”清平招呼,“我可不想游手好闲。”
篝火燃了起来,吊锅里传出肉食的香味,负责
烧火的伙计梆梆地敲着碗,招呼大家来用晚餐。一时间散在各处忙碌的人们放下手中的活计,聚拢到篝火周围的空地上。
“没什么可拘束的。”元皓向伙计们拱拱手,“也无需多言,兄弟们奔波辛苦。”周围一片迫不及待的声音,劳累的一天的商队终于得到了休息。元皓将一小坛酒递过去,清平摆手拒绝了。
“怎么?”
“宿醉的感觉很不好。”清平一脸无奈,“喝酒……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昨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元皓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常年清淡的饮食和清净的生活最终还是受不了油腻的肉食和喧闹的气氛,清平随便喝了些热汤就告退,夜间的冷风吹拂着被篝火烤过的脸颊,一阵清爽,身上的伤也没有这么疼了。
从这里望去,一条不宽的溪流横亘在广阔的平原上,溪流南侧生了些许灌木和树,也算有些规模的林子,溪边矮矮的蒲草显示出这里土地的贫瘠,空中的星光映在流淌的水中,摇曳破碎。
因为一直担心雅乐的能力被元皓发觉而带来麻烦,而雅乐的精神也不怎么好,傍晚时便拒绝了雅乐给自己疗伤的要求,谁知那孩子居然一言不发地自己回营帐了,晚饭时也没有过来。清平心里不免担心,径直往自己的帐篷那里走去。
迎面走来一人,由于逆光而看不清面目。清平本想侧身让过,那人却狠狠地撞在自己的肩膀上,头也不回。
“喂……”清平想这人还真是没有礼貌,转身拍过他的肩,手却被狠狠地打掉,完全没有要道歉的意思。
“你怎么……”清平刚要质问,突然接着星光看清了来人的脸,原来是元皓的账房管事。
这个账房管事,元皓向自己提起过,当时的语气还相当自豪。虽然是账房管事,却出人意料的年轻,年纪大概只比自己大一点。为人也异常严谨,名字似乎是叫……隶公河,清平努力回忆着。自己与商队里的人毫无过节,这个账房管事难道和自己有仇不成?但他还是微笑起来,“不知公河在此有何事?不同大家在一起么?”
隶公河哼了一声,眼中满是厌恶的神色,似乎不屑于同清平讲话。
“那么……”清平对他的无礼并不在意,“劳累一天,公河兄还是去烤烤火喝点酒好了。” 说罢正欲转身回去。身后却传来不友善的声音。
“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低贱者,也配同老爷称兄道弟?”隶公河眯起眼睛,恶狠狠地说着,“身为护卫居然当众醉酒,还带着个累赘,你……”他的话突然被清平的动作打断。
“请不要说雅乐是累赘。”清平板起脸,将突然捏住的隶公河的手臂举到两人面前,“没能照看好他,是我的过错,但是他并不是累赘。”
“
哼,一介武夫。”隶公河露出讥讽的笑容,“老爷手下的伙计们都是刀尖火海里打拼过来的,这种威胁的小伎俩……” 他甩手一个反剪便甩开了清平,“老爷因为你带的累赘而耽误了行程,如果敏之少爷因此有不测,你十条命都不够。”他冷冷地转过身,朝着篝火的方向走过去了。
“唉……”清平轻声叹息,望着隶公河离开的背影。
“他说的没错。”身后传来平静的声音,清平转身,雅乐正站在溪水旁离自己不远处,白衣随着晚风拂动。
“怎么会。”清平露出轻松的笑容,回身走向少年。“你想太多了呢,雅乐怎么可能会是累赘?你这么厉害……”
“我是认真在说。”雅乐打断他,“即使高元皓不说,你也会觉出这里的人们并不欢迎我们加入,尤其是我。”他着重着后面的几个字。“我们耽误了他们的行程,而我们的死活本来就与他们毫无关系,尤其是我。”
清平皱起眉头,他不明白雅乐为什么突然会说这样的话,“我们并没有恶意……他们一定会接受我们的,即使……”
“即使时间会有些久?”雅乐平静地说着,走过来缓缓抱住清平。“有多久?能坚持多久?人心的复杂,不是你碧灵派中的修行便能知晓的……我来到这里,每日听到无数的言语,交谈流露的情感也好,内心无法掩饰的欲望也好,都是如此难以捉摸。而就连你……”他将脸埋进清平的胸前,“也开始在瞒着我……”
“我没有……”清平吃惊,慌忙辩解。
“你与你师父交了手。”少年的手摩挲着清平缠了绷带的伤口,“那柄七星剑的剑刃所到之处,无不染上雷神的力量。你认为我会相信你是喝醉酒么?”
“呃……”清平语塞,“不过喝醉酒也确实是真的……”
“不过你竟然将那些麒麟锁链的碎片一并夺了来。”少年挥挥手,溪中的水扬了起来,细细的晶莹水滴绕在清平周围,闪起治愈的光芒。
“喂,别这样,会被元皓他们看见的……”清平慌忙阻止,雅乐仿佛没有听见,伸手沾了水滴按上清平的伤处。
“居然用‘水境’克制了雷神麒麟的力量,就像……当年一样的聪明呢……”雅乐的声音透着奇怪的赞赏,“你也一定发现我不怕冰的寒冷了吧?”
“嗯……”身上传来的温暖让清平感到无比的放松,“其实早就觉得了,在山上,你教我剑法,那样凉的冰剑……后来下山,你在玄寂——哦不,澐搞得满城的冰雪中赤脚行走自如,所以我猜测,雅乐应该不怕冷,所以才冒险那样做。”
雅乐的笑意更浓了,但是清平却正色道:“那样的‘水境’,以后不会再用了,我……不想……”
“不想伤害同门?”
“不……”清平摇头,“其实我想到的,是师兄。”
拂过伤口的手停住了。“你不恨他?”雅乐小声说,“你不恨清风?”
“我不想恨任何人。”清平垂下头,“即使是师父,或者师兄,虽然没有办法再回到从前的样子,也不想再让未来变得更糟。我那晚见识到冰对七星剑的力量,虽然雅乐并不怕冷,但是师兄和那些被澐控制的大家被水境冰冻一定感到很痛苦,你说师兄被钉了经脉,那么我被师父刺上一剑,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你能这样想……”雅乐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以后,还会回山上去么?”
“应该不会,我答应了元皓,就要同他一起到达灵溪。”清平淡淡地说,却又有些诧异:“雅乐为什么在笑?”
“没什么。”雅乐摇摇头,“这样……我就放心了。”
水云阁。
一众浑身颤抖的弟子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废物。”澐看着手中仅剩的一小段麒麟锁链在手中变成粉末,冷冷地说道。“玄寂的弟子难道就只有这点能耐?君子扇的主人难道是个高人?”
“回……回前掌门……”弟子战战兢兢,“是……那个叛徒清平,他和君子扇的主人在一起,将弟子们引开,然后……”
“混账。”澐飞起一脚,弟子飞到了门外,“一群人居然敌不过一个被驱逐的同门,玄寂竟让会让他的碧灵派沦落至此……”说着他抽出寒冰水龙吟,对着弟子就要刺下去。
一双手握住剑刃。“别。”清风拦住澐,“别杀他们。”他随即触到澐冰冷的目光,又低下头去,“掌门……”
澐瞥了一眼清风被锐利的剑刃划伤的手掌,小股的血流滴落在地毯上,他猛地收回剑。清风一个趔趄,手中的血甩到空中。
“看在掌门大人的面上,饶了你们。”澐冷冷地说,轻声念了个咒,原本摆在内室的用来关雅乐的大笼子变成墨绿色的烟,重新缠到一众弟子身上。“既然现在夺那扇子有风险,那么就先去山下取些别的祭品回来。”
众弟子忙向澐叩头谢恩,之后便化作墨绿色的烟尘消失了。
清风整了整腰间的剑,正欲跟着弟子离开,却被澐一把抓住。
“回来。”澐用一种不容质疑的口吻命令道。
“我也一同去取祭品。”清风并不回头,径直朝外走。
“我让你回来。”澐伸手一拽,清风便向后倒进他的怀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去阻止他们杀人?真是妄想。”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让我像他们一样?!”清风猛地挣脱澐,充满怨艾地直视着那双冰冷的蓝眼睛,“我作为一个傀儡掌门,作为大弟子,作为持有麒麟锁中的最强的近侍,不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吗?你
为什么不像对那些弟子一样,对我施加御魂术,让我给你带来更多的祭品?!为什么要放着我这样一个可以利用的人而不用?!”
澐没有说话,而是握过清风流血的手掌